第2章 嫁人了,这种家庭匪夷所思
白天瘸腿沉默寡言,半夜生龙活虎练双截棍的丈夫;枕边藏着《霸道厂长爱上我》,催生口号喊得震天响的婆婆;还有随手能掏出一沓工业券的诡异家底……这配置,放在整个穿越界都是相当炸裂的。
她捂着砰砰狂跳的小心脏,连茅房都忘了上,蹑手蹑脚、同手同脚地溜回了新房。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气。
脑子里跟走马灯似的,回放着刚才月光下那一幕:陆建国那凌厉的眼神,收棍时干净利落的动作,还有那绝对不属于一个伤残人士的矫健身手……“吱呀——”轻微的推门声吓得王小麦一个激灵,差点原地蹦起来。
陆建国推着轮椅进来了,动作自然,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刚被吵醒的惺忪。
他又变回了那个沉默的、需要依靠轮椅的“伤残人士”。
他抬眼看了看僵在门边的王小麦,声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没睡?”
王小麦喉咙发紧,干巴巴地挤出一个笑:“啊……就、就睡了,喝了点水。”
陆建国“嗯”了一声,没再多问,自己操控着轮椅移到床边,双臂一撑,看似费力地挪上了床,躺下,背对着她。
整个过程,演技自然流畅,毫无破绽。
王小麦:“……” 大哥,你这业务能力,不去拍电影真是屈才了。
她磨磨蹭蹭地爬到地铺上躺下,眼睛瞪得像铜铃,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
这日子,没法过了!
身边躺着个身份不明、武力值爆表还热衷于角色扮演的“瘸腿”丈夫,外面还有个被霸总文学荼毒至深、催生手段层出不穷的婆婆。
她就像那只不小心闯进狼窝的小白兔,周围全是披着羊皮的狼,还他妈是不同品种的!
她得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建国为什么要装瘸?
婆婆知不知道?
那一沓工业券又是哪来的?
好奇心像小猫爪子一样,在她心里挠啊挠。
第二天,王小麦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起床。
饭桌上,陆老太一如既往的热情洋溢,把唯一的一个水煮蛋强硬地塞到她碗里:“小麦,多吃点!
瞧你这小脸瘦的,晚上睡不好?
是不是建国打呼噜吵着你了?
回头妈说他!”
王小麦偷瞄了一眼对面安静喝粥的陆建国,对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没有,妈,我睡得挺好的。”
王小麦连忙摆手,心里吐槽:他打不打呼噜我不知道,但他半夜练武我是亲眼所见啊婆婆!
“那就好!”
陆老太满意了,又开始日常画饼,“等以后有了孩子,妈给你们带!
你们小两口就负责努力开荒,争取年底就见响儿!”
“噗——咳咳咳!”
王小麦被粥呛得满脸通红。
陆建国递过来一杯水,动作自然,眼神却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王小麦接过水,心虚地不敢看他。
一整天,王小麦都处于一种高度警觉的状态。
她一边应付着婆婆各种天马行空的“育儿经”和“驭夫术”(主要来源于那本《霸道厂长爱上我》),一边暗中观察陆建国。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他那间充当书房的小屋里,门关着。
王小麦借口送水,偷偷扒着门缝看过一次,他确实坐在书桌前,拿着一本书在看,侧脸沉静。
但有了昨晚的发现,王小麦再也不敢把他当成一个简单的、因工伤致残的可怜工人了。
那沉稳的气度,那偶尔抬眼时锐利的目光,还有那藏在普通衣物下,似乎蕴藏着爆发力的身躯……这绝逼不是普通人!
傍晚,陆老太兴致勃勃地拿出几块藏蓝色的确良布,说是托人弄来的,要给她做两身新衣裳。
“妈,这布票不好弄吧?
您可真厉害!”
王小麦故作崇拜地拍马屁,试图套话。
陆老太得意地一扬下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有啥?
你妈我当年……哼,反正跟着妈,亏不了你!
等以后啊,妈再给你弄台缝纫机,蝴蝶牌的!”
王小麦嘴角抽了抽。
婆婆,您这口气,怎么那么像搞地下工作的接头人呢?
还有,您是不是又代入霸总文里“天凉王破”的剧情了?
她瞄了一眼陆建国的小屋,门关着。
机会来了!
“妈,”王小麦凑近陆老太,声音压得更低,装作不经意地问,“建国哥的腿……医生怎么说啊?
还能恢复吗?”
陆老太飞针走线的手一顿,脸上那“霸总婆婆”的表情收敛了些,叹了口气,带着点真实的愁绪:“唉,厂里医生说伤到神经了,难啊……这孩子,命苦……”王小麦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那担忧不似作伪。
所以……婆婆可能也不知道她儿子半夜能飞檐走壁?
这就更惊悚了好吗!
“是啊,太可惜了……”王小麦附和着,心里却翻江倒海。
连亲妈都瞒着?
陆建国,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夜深人静。
王小麦躺在地铺上,耳朵却竖得像天线,仔细听着床上的动静。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陆建国似乎睡着了。
但她不敢睡。
她有一种预感,今晚,他可能还会“行动”。
果然,到了后半夜,就在王小麦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床上传来了极其轻微的窸窣声。
她立刻屏住呼吸。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看到陆建国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如同暗夜里的猎豹,动作轻盈地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甚至没有看地铺上的她一眼,首接走到窗边,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窗外。
又去了!
王小麦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去不去看看?
跟上去会不会有危险?
但强烈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恐惧。
她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猫着腰,也溜出了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月光比昨晚更亮些。
她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面,偷偷探出头。
陆建国果然在院子中央。
今晚他没练双截棍,而是在打一套她看不懂的拳法。
动作时而刚猛,时而柔韧,拳风猎猎,身形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充满了力量感。
这哪里是瘸子?
这分明就是个武林高手!
王小麦看得入神,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树枝。
“咔嚓——”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院中的身影骤然停顿,猛地回头,目光如冷电般首射而来!
王小麦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但己经晚了。
一股力道抓住了她的后衣领,不算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王小麦僵硬地回过头,对上陆建国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警惕,有审视,还有一丝……无奈?
“你看到了。”
他开口,不是疑问,是陈述。
声音低沉,带着夜风的凉意。
王小麦头皮发麻,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试图装傻:“看、看到什么?
我……我梦游!
对,我梦游!”
陆建国沉默地看着她,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就在王小麦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忽然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回去睡觉。”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王小麦如蒙大赦,转身就想溜。
“等等。”
王小麦脚步一顿,心脏再次悬空。
陆建国走到她面前,月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投在她身上,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低下头,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缓缓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王小麦,今晚你看到的,包括我的腿……”他顿了顿,目光锐利。
“烂在肚子里。
对谁都不要说,尤其是妈。”
“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话语里的威胁,比说出来了更让人胆寒。
王小麦猛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明白!
我明白!
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梦游!
我啥也不知道!”
陆建国似乎满意了,侧身让开了路。
王小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回了房间,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心脏还在疯狂擂鼓。
妈呀,太吓人了!
这哪里是嫁人,这分明是加入了什么神秘组织,还是随时可能被“清理门户”的那种!
而院子里的陆建国,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微蹙,抬手揉了揉眉心。
麻烦。
看来,他这个便宜媳妇,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安分。
得想个办法,把她彻底“拴”住才行。
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了母亲房间的方向。
或许……老太太那套“三年抱俩”的理论,也不是完全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