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就委屈一下，替嘉言顶罪吧！妻子宋晚晴握着我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他可是你的小舅子，他不能坐牢！上一世，我信了她的鬼话，
为那个纨绔子弟背上三年刑期，换来的却是公司被夺，妻离子散的下场。如今我重生归来，
再次面对这张楚楚可怜的脸。我笑了。内心却听见了她最真实的声音：签吧，蠢货，
等你进去，公司就是我宋家的了！我当着律师的面，缓缓将协议撕成碎片。滚。
想让我顶罪？你弟弟的牢饭，我今天请定了。1项目款到账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时，
我正开着那辆陪我跑了七年的旧别克，堵在通往东四环的高架上。三亿。
这个数字让车里逼仄的空气都瞬间轻松起来。这是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单子，
是我带着团队熬了三个月，喝了无数箱红牛，陪了无数次笑脸才啃下来的硬骨头。
有了这笔钱，公司就能彻底盘活，我和宋晚晴也能换套大点的房子，
再把她那辆开了三年的宝马换掉。她说她闺蜜都开保时捷了。我踩下油门，
心里盘算着晚上带她去吃哪家新开的法餐。结婚五年，我亏欠她太多。当初她不顾家里反对，
嫁给我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陪我住出租屋，吃路边摊。我岳父，
宋氏集团的董事长宋鸿山，更是顶着压力给了我第一笔启动资金。这份恩情，
我季屿川没齿难忘。我发过誓，要让宋晚晴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要让宋家因为有我这个女婿而骄傲。现在，我快做到了。车停进地库，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钥匙还没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宋晚晴。
她眼圈红肿，漂亮的脸上挂着两条清晰的泪痕，一见到我，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公文包掉在了地上。晚晴，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她没说话，只是扑进我怀里，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客厅里，烟雾缭绕。
我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小舅子，宋嘉言，正颓废地坐在沙发上，脚下是一地烟头。见我进来，
他抬起头，眼神躲闪，脸上是一种混合着恐惧和不甘的扭曲表情。看到他这副德行，
我大概猜到了七八分。宋嘉言，宋家唯一的儿子，被宠坏的纨绔子弟。仗着宋家的背景，
在我的公司里挂着一个副总的闲职，干啥啥不行，惹祸第一名。他又闯什么祸了？
我把宋晚晴扶到沙发上坐好，声音冷了下来。宋晚晴抓住我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老公，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嘉言，只有你能帮他了！宋嘉言这才开了口，
声音嘶哑：姐夫，我……我挪用了公司的一笔款子，拿去投了一个项目，
结果……结果全亏了。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哪笔款子？多少钱？
就是……就是城南那个项目的预付工程款。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城南项目，
那是公司下半年的重点工程，建筑方是我们求爷爷告奶奶才请来的行业龙头，
预付款是早就打到我们公司账户上的。多少钱？我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八……八千万。我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八千万，不是八十万。这笔钱如果付不出去，
我们公司不仅要面临天价的违约金，信誉也会彻底破产，以后别想在这个行业里混了。
更重要的是，挪用公款八千万，数额特别巨大，这是要坐牢的，重判。我死死盯着宋嘉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是公司的命！宋嘉言被我吼得缩了缩脖子，
随即梗着脖子犟道：我也是想为公司赚钱嘛！那个项目的朋友说回报率百分之三百，
谁知道会亏！再说了，这公司本来就是我爸投资的，我用点钱怎么了！你闭嘴！
宋晚晴冲他吼了一句，然后又转向我，哭得更凶了。屿川，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嘉言是宋家唯一的根，他不能有事，他不能坐牢！爸妈要是知道了，会活不下去的！
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昂贵的香水味混着泪水的咸涩钻进我的鼻子。老公，我求求你了，
你人脉广，办法多，你去跟建筑方谈谈，缓一缓。钱我们宋家会补上的，一定会的！
我疲惫地闭上眼。缓一缓？人家是按合同办事，凭什么给你缓？况且窟窿是八千万，
宋家虽然有钱，但大部分都是固定资产和公司股份，想在短时间内拿出这么多现金，
几乎不可能。看着哭到快要昏厥的妻子，再想想岳父当年的知遇之恩，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了冰水里，又冷又痛。这就是我拼死拼活换来的生活吗？
我在外面跟人拼刺刀，浴血奋战，家里人却在我背后捅刀子。整整一夜，我们谁都没睡。
第二天一早，宋晚晴拿来一份文件，眼睛肿得像桃子。老公，这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份顶罪协议。协议内容很简单，由我，公司法人季屿川，
主动承认因为个人投资失误，挪用了这笔公款。所有法律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宋家会聘请最好的律师，尽量为我减刑。在我服刑期间，宋晚晴会替我管理公司，等我出来。
我看着那份协议，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刀，狠狠扎在我的心上。让我去顶罪。
让我去坐牢。晚晴，我声音干涩得像砂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知道，
我知道你委屈！宋晚晴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是嘉言他从小没吃过苦，他进去了会死的！
老公，你不一样，你坚强，你有毅力。就三年，律师说了，最多三年！她握住我的手，
冰凉的手心全是汗。你放心，公司我会守好的，等你出来，一切照旧。我发誓，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一定让嘉言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让他插手公司的事！三年的自由，
去换一个小舅子的前途。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想起了我们刚在一起时，
她信誓旦旦地对我说：季屿川，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谁欺负你，我跟他拼命。可现在，
递给我刀子的，却是她。我惨笑一声，拿起笔。为了宋家的恩，为了我爱了五年的女人，
我认了。就在笔尖即将落到纸上的那一瞬间，我的大脑突然一阵剧痛，
像是有根钢针狠狠扎了进去。无数陌生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冰冷的铁窗，发霉的馒头，
无尽的殴打和羞辱。我在狱中苦苦支撑，盼着宋晚晴来看我，
可我只等来了一纸离婚协议书和公司法人变更的通知。新的法人代表，宋嘉言。
我发疯一样地质问律师，律师只是冷漠地告诉我，这是宋晚晴和宋家的决定。
公司本来就是宋家的。我彻底垮了。出狱那天，天上下着雨。我一无所有，像条丧家之犬。
我找到宋晚晴，她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从一辆崭新的法拉利上下来。那个男人，
是宋嘉言最好的朋友，周明轩。她看到我，像见了鬼一样，尖叫着让保安把我赶走。
我后来才知道，早在我入狱的第二年，他们就在一起了。他们用我的公司赚来的钱，
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而我，在漫长的绝望中，病死在了那个冰冷的雨夜。剧痛消失，
我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我发现自己还坐在律师事务所的沙发上，
手里握着笔，面前是那份熟悉的顶罪协议。对面的宋晚晴，正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掺杂着愧疚、不耐和理所当然的复杂眼神看着我。老公，快签吧，律师还等着呢。
她催促道，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也就在这一刻，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
突兀地在我脑海中响起。那不是我的声音，是宋晚晴的声音。快签啊，这个蠢货，
磨磨蹭蹭的。等你进去了，公司就彻底是我们宋家的了。我也再不用每天对着你这张穷酸脸，
假装深情了。周少可比你有情趣多了。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她的脸上，
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为我心痛的表情。但我脑子里的声音，无比清晰，充满了恶毒与嘲讽。
原来，刚才那些不是幻觉。我重生了。重生在了我人生毁灭的起点。
还意外地获得了能听见别人心声的能力。我看着宋晚晴，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两辈子的女人。
她还在演，还在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编织着爱我的谎言。怎么还不签？
这个废物在犹豫什么？不会是发现了吧？不可能，他那么爱我，我说什么他都信。爱？
我笑了。笑得胸腔都在震动。宋晚晴被我笑得有些发毛。屿川，你……你怎么了？
我慢慢地，慢慢地放下笔。在宋晚晴和律师错愕的目光中，我拿起那份顶罪协议。然后，
像是对待一张废纸，将它撕得粉碎。纸屑纷纷扬扬，像一场绝望的雪，
落在我布满血丝的眼前。滚。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不大，
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淬满了冰冷的恨意。想让我顶罪？你们宋家，也配？
2宋晚晴彻底懵了。她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凝固，
像是戴了太久的面具，一时忘了怎么摘下来。他……他刚才说了什么？滚？
他竟然敢叫我滚？脑海里尖锐的女声，证实了她此刻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她身边的张律师也是一脸愕然，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看好戏的光芒。
季先生，您这是……我没理他，目光始终像两把冰锥，牢牢钉在宋晚晴的脸上。
我看着她从震惊中回过神，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睛里，
伪装的柔情褪去，涌上来的，是毫不掩饰的恼怒和羞愤。季屿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你疯了是不是？我是在跟你商量，是在求你！
你竟然把协议撕了？这个废物！竟敢当着外人的面给我难堪！
他以为他还是那个被我捧在手心的男人吗？不过是我宋家养的一条狗！恶毒的心声，
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剜了一刀。狗？原来在她心里，
我季屿川，只是宋家养的一条狗。我缓缓站起身，身高上的优势让我可以俯视她。
我看着她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内心一片死寂。我很清醒，宋晚晴。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仅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还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上前一步，
逼近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想让我进去，
然后好跟你的周明轩双宿双飞，拿着我的公司，当你们的销金窟，对吗？
宋晚晴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像是被人当场抓住了最肮脏的秘密。
他……他怎么会知道周少？不可能！我明明藏得很好！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她的心声充满了恐慌和混乱，这让我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破灭。原来，
不是从我入狱后开始的。是在我还在为我们未来拼命的时候，我的枕边人，
就已经和别的男人滚在了一起。你……你胡说什么！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躲闪，
声音却依旧强硬，季屿川，你别血口喷人！我看你是被吓糊涂了！现在除了你，
没人能救嘉言！救他？我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他挪用公款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后果？你们宋家把他当成宝，在我这里，他就是个公司的蛀虫。蛀虫犯了法，
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你！宋晚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季屿川，
你别忘了，你的公司是谁投钱开的！没有我爸，没有我们宋家，你现在还在天桥底下要饭呢！
我告诉你，这家公司，我宋家随时能收回来！到时候，我让你一无所有！吓唬他！对，
吓唬他！他最在乎这家公司了，这是他的命！只要拿公司威胁他，他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她打错了算盘。上一世，公司确实是我的命。但这一世，你们宋家的命，才是我的。
是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你就回去告诉你爸，让他试试看。看看他有没有本事，
把这家公司收回去。五年的时间，公司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拿了几百万投资的小作坊。
它已经成长为一头猛兽，而我，就是驯服这头猛兽的唯一主人。公司的核心技术，关键客户，
顶尖团队，所有的一切，都牢牢掌握在我手里。宋家除了最初那点股份，什么都没有。
宋鸿山是个老狐狸，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才會想出顶罪这种阴损的招数，
先把我骗进去，再慢慢蚕食我的心血。可惜，我不会再给他们这个机会了。我不再看她，
转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对一旁装木头人的张律师点了点头：张律师，今天辛苦你了。
这份委托，我想我不需要了。说完，我径直朝门口走去。季屿川，你给我站住！
宋晚晴在我身后尖叫，你敢走！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们……我们就完了！
不能让他走！他走了计划就全完了！爸那边会杀了我的！我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宋晚晴，从你拿着那份协议来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们就已经完了。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将她的尖叫和歇斯底里，
全都关在了身后。走出律所大楼，外面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我靠在墙边，
点燃了一支烟。尼古丁的味道呛入肺里，让我纷乱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平定。上一世的种种，
像电影一样在脑中回放。我在狱中被人欺辱，瘦得脱了形；我父母听闻我入狱，双双急病，
却没钱医治，先后离世；我出狱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最后病死街头。而宋家，
宋晚晴，宋嘉言，周明轩，他们踩着我的尸骨，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凭什么？
深吸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
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很快接起，传来一个沉稳干练的女声。季总，有什么吩咐？
她是我的助理，林蔓。一个能力极强的女人，也是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上一世我入狱后，
她是被宋家第一个踢出公司的。林蔓，我声音沙哑，启动‘方舟计划’。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钟。方舟计划，是我很早之前就做好的预案。
为了防止公司出现不可控的风险，比如被恶意收购或者主要股东出现意外，
我将公司的核心技术代码、所有客户的机密资料和联系方式，都做了加密备份，
并储存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海外服务器上。同时，我也拟定了一份核心团队的转移计划。
这个计划，只有我和林蔓知道。启动它的钥匙，是一句我们约定好的暗号。我从没想过，
这个计划，会用在背叛我的宋家人身上。……季总，是出什么事了吗？
林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对，我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眼神冷得像冰，
天要塌了。通知下去，半小时后，公司高层会议。所有核心技术人员，必须到场。
我要在宋家反应过来之前，把公司里所有属于我的东西，连根拔起。
他们不是想要一个空壳子吗？那我就给他们一个。一个连老鼠进去都得含着眼泪出来的，
纯粹的，一文不值的空壳。3半小时后，公司顶层会议室。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我坐在主位，面沉如水。下方，是公司的十几位核心骨干，
技术部的负责人、市场部的总监、财务主管……他们每一个人，
都是我亲手从人山人海里挖出来的精英。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季总，
这么急把我们叫来，是出了什么事吗？技术总监老王率先开口，
他是最早跟着我创业的元老。我环视一圈，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
上一世在我出事后，都遭到了宋嘉言的清洗，下场凄凉。这一世，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各位，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公司要变天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议论声。我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相信大家都知道，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宋氏集团，一直想拿到公司的控股权。
我没有提宋嘉言挪用公款的事，那件事一旦捅出来，会引起恐慌和股价暴跌，
对我接下来的计划不利。就在今天早上，他们向我发出了最后通牒。要么，我交出控股权，
要么，他们就会动用一切手段，让公司破产。我话说得很巧妙，把私人恩怨，
包装成了资本的斗争。这样既能解释我接下来的疯狂举动，
又能激起这些员工同仇敌忾的情绪。果然，话音刚落，下面就炸了锅。凭什么！
公司是季总您一手做大的，跟他们宋家有什么关系！就是！当初给的那点投资，
我们早就连本带利还给他们了，现在还想来摘桃子？季总，我们都听你的！
大不了跟他们拼了！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我心里稍感慰藉。这些人，
才是我真正的家人和战友。我再次抬手，会议室安静下来。拼，肯定是要拼的。
但不是硬拼。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不会把我兄弟们的心血，
白白送给那群贪婪的豺狼。所以，我决定，放弃这家公司。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
把所有人都炸蒙了。老王激动地站了起来：季总！不能放弃啊！这可是我们几年的心血！
老王，你先坐下。我语气平稳，我说的放弃，是放弃这个‘壳’。
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今天，我会成立一家新的公司。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带着你们的团队，跟我一起走。我看向财务总监，
一个三十出头的精明女人：刘敏，公司账上现在有多少流动资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