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社畜陈默的人生，只有两个世界：一个是他因口吃而备受羞辱的现实，
另一个是他在其中化身“默神”、呼风唤雨的游戏《奇境传说》。
他创造了最完美的“情缘”星瑶，将自己所有的温柔与幻想都赋予了她。当他因工作失误，
误删了星瑶一段关于“被承认”的核心设定时，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BUG。
直到一条“我……不……需要你了”的预言短信降临，星瑶竟敲响了他家的大门，
实体化站在他面前。全球性的“NPC觉醒”爆发，世界陷入混乱。
陈默被迫带着这个“活过来的BUG”亡命天涯，
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卷入一场由顶级玩家凌峰主导的“净化计划”。
在目睹了一场NPC在广场上当众“自杀”的悲剧后，陈默终于明白，他必须做出选择。
星瑶的“心结”需要一个仪式来解开——她需要她的造物主，在现实世界中，
用他最不擅长的、真实的语言，亲口、流利地对她说出那句“我不需要你了”。
这不再是简单的抛弃，而是陈默用自己在现实世界中最艰难的一次发声，
来完成对星瑶最伟大的爱。他结巴地说出的每一个字，
都是在杀死过去的自己；当他说出完整的句子时，他才真正配得上那句“今天阳光真好”。
正文第一章：无声的回响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那不是微信提示音，不是邮件推送，
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古老的，仿佛直接从骨骼深处传来的共振。
陈默的胃里像被瞬间塞进了一块在液氮里冻了二十四小时的冰，冷得刺痛，
让他猛地吸了一口凉气。他站在“天启资本”32楼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外，
能模糊地看到里面总监唾沫横飞的剪影，和同事们正襟危坐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背影。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14:25。距离他的项目汇报，还有五分钟。这五分钟，
像一个被无限拉长的刑场。他用微微颤抖的拇指，划开了手机锁屏。屏幕上，
一条孤零零的短信躺在那里，没有发件人号码，没有时间戳，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幽灵。
我……不……需要你了。每一个字之间都用省略号隔开，仿佛说话者每吐一个字，
都需要耗尽全部的力气，又像是在刻意模仿他，陈默，说话时的样子。
一股混杂着荒谬、愤怒和更深层恐惧的燥热，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恶作剧？
还是哪个该死的杀猪盘发错了号码？他烦躁地想把手机砸在地上，但理智告诉他，他赔不起。
他只能用力攥紧了手机，冰冷的金属边框硌得他掌心生疼，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毫无血色的白。这感觉糟透了，就像一个即将登台的蹩脚演员，
在幕布拉开的前一秒，
被人提前剧透了结局——一个注定被喝倒彩、被扔烂番茄的、惨不忍睹的结局。
他删掉了那条短信，动作快得像是在销毁罪证。然后，
他深吸了一口走廊里混杂着咖啡香和消毒水味的空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下……下……下一个，是……是……我。”他的声音像一台生锈的鼓风机，
每一个字都拖拽着沉重的、不情愿的尾音，在安静得只剩下中央空调送风声的会议室里，
显得格外刺耳。前排几个同事的肩膀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那是压抑到极致的窃笑。
坐在主位上的项目总监王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姿态，
像驱赶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陈默感觉自己的脸颊在燃烧，那股热流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根。
胃开始抽搐，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绞痛感从腹部深处蔓延开来，
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拧他的内脏。他准备的PPT，那些他熬了三个通宵，
逐字逐句敲下的、流畅优美的商业文案，此刻在他的喉咙里变成了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
杂乱无章，死死地堵在那里。他走到投影幕前，用颤抖的手指点击着翻页笔。屏幕上，
是他引以为傲的市场分析模型，复杂的曲线和数据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这……这个……是……是我……们……对……对……”“停。”王总终于抬起了头，
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陈默，你知道公司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我们不是在给你做语言矫正治疗。这份报告，我看过了，写得什么玩意儿？
通篇都是纸上谈兵，没有一点落地执行的可行性！”他站起身，走到幕布前，
用肥胖的手指戳着屏幕。“‘通过情感共鸣提升用户粘性’？情感？我们做的是金融产品，
不是过家家！你这种脱离实际的幻想，只会把公司带到沟里去！”王总的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陈默的自尊上。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他知道，
王总说的不对，他的方案经过严谨的数据推演，只是……只是他无法用语言，
流畅地、有说服力地把它表达出来。“这个项目，到此为止。”王总冷冷地宣布，“你，
回去写一份检讨，明天早上放到我桌上。散会！”会议室里的人如蒙大赦，纷纷起身，
收拾东西，没有人再看陈默一眼。他像一个被遗弃在舞台上的小丑，独自站在那里，
聚光灯其实是天花板的筒灯照着他，让他无所遁形。十五分钟后，
他几乎是逃出了那栋名为“天启资本”的写字楼。午后的阳光刺眼，
金色的光芒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幸福的、匆忙的神色。
但这阳光照不进陈默心里的那间常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行走的影子，
被整个世界排斥在外。他回到自己租住的、位于老城区的顶楼加盖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
空气里弥漫着隔夜外卖的酸腐气味，和他昨天忘了倒的垃圾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绝望的、属于“家”的味道。他把公文包甩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沙发里。他盯着天花板上那片因为漏水而泛黄的霉斑，大脑一片空白。
他打开电脑，熟练地登录了《奇境传说》。屏幕亮起，
柔和的、充满奇幻色彩的背景音乐流淌出来，像一剂注入血管的镇定剂。在这里，
他不是陈默，不是那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失败者。他是“默神”，
是“晨曦之光”服务器里最受尊敬的、神级玩家。他的角色，
一个身披星辰法袍、手持月光法杖的精灵法师，正静静地矗立在月光湖畔。
湖面倒映着天空中两轮皎洁的月亮，美得不似人间。他的私聊窗口闪动起来，
一个他设置了特殊提示音的、风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瑶光：默神，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上线？我等你很久了。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流畅得像在弹奏一首钢琴协奏曲。在这里，他从不结巴。他的思想可以以光速转化为文字，
精准、优雅、充满力量。默神：有点事。你今天乖不乖？瑶光：我一直很乖的。
默神，你看，我把你送我的月光花种出来了，就在湖边，很漂亮。屏幕上，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有着淡紫色长发的小精灵正对着他微笑。那是星瑶，他的“情缘”，
一个由他亲手从一级带起，
每一个技能点、每一件装备都由他亲自挑选的“女儿”兼“恋人”。
他为她设置了最温柔的对话模块，最贴心的战斗AI，
甚至为她编写了一套独一无二的“情感反馈系统”。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造物，
是他所有美好幻想的集合体。陈默操控着“默神”，走到星瑶身边。游戏里的星瑶，
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飞吻的动作。默神：好的，收到。他习惯性地敲下这四个字，
这是他在游戏里的口头禅，代表着“一切尽在掌握”，代表着“神”的恩准。
默神：希望你能在我身边。他敲下这句话，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卑微的祈愿。
他多希望，这个完美的存在，能真的来到他身边，驱散这屋里的黑暗和酸腐，
能在他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对他说一句：“默神，我在这里。”“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不轻不重，极有礼貌，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经过精密计算的节奏感。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住在这里两年，除了房东催租，
从没有人来访过。是房东？还是……催收信用卡的？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心脏狂跳不止。
他凑到猫眼上，向外看去。门外站着一个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仿佛不染尘埃的长裙，
淡紫色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上。她的脸，和屏幕里的星瑶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真实，
真实到能看到她皮肤下淡淡的青色血管，和那双仿佛盛满了整片星空的眼睛里，
一丝恰到好处的、对陌生环境的迷茫。陈默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第一反应不是惊喜，
而是被一种巨大的、荒诞的、足以将人撕裂的恐惧攫住了。他死死地抵住门，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清晰而强烈：我昨天忘了倒垃圾，门口那袋外卖汤都漏出来了，
家里好乱。“你……你是谁？”他的声音隔着门板，颤抖得不成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门外的女孩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和游戏里一模一样的、温柔而僵硬的微笑。“默神，
是我呀，星瑶。你说，希望我能在你身边。”陈默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扶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一个机械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女声响彻了整个房间：请求：三楼住户，
麻烦把门口的快递拿一下。好的，收到。陈默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那个他设置了十年的游戏快捷回复，那个代表着他“神权”的指令，
此刻正像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自动回应着现实世界里所有微不足道的请求。
他还没来得及从这诡异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电视新闻里传来紧急插播的声音：“……本台快讯，
全球多地出现不明身份的‘实体化人类’，据初步调查，
这些‘实体’与热门游戏《奇境传说》中的NPC高度吻合……目前，
首富凌峰先生已代表‘玩家联盟’发表声明，
府立即对这些可能威胁社会稳定的‘数字BUG’进行紧急管制……”陈默的手机再次响起，
机械的女声冰冷而决绝，像法官最后的宣判：请求：请把你的NPC交出来。好的，
收到。“不……不……不是……我……”陈默对着手机绝望地嘶吼，但那声音已经发出，
无法收回。门外，星瑶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程序卡顿般的困惑。她歪着头，
似乎在解析这个矛盾的指令。然后，她抬起手，轻轻地推了推那扇门。门，没有锁。
陈默只记得门被推开时，走廊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
和星瑶身上散发出的、如同月光般的清冷气息，瞬间充满了这个他赖以生存的、肮脏的小窝。
他看到星瑶的目光落在了墙角那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上，然后，
她的目光又移到了他因为紧张而掉在地上的、印着“摸鱼冠军”的马克杯碎片上。
他看到她那双完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类似于“失望”的数据流。那一刻，
陈默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第二章：不速之客与破碎的规则时间仿佛被拉成了一根绷紧的弦，在星瑶推开门的那一刻，
骤然断裂。陈默的呼吸停滞了。他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瘫软地靠在墙上，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本应只存在于数据流中的完美造物，踏入他这个一地鸡毛的现实。
星瑶的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优雅。她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先打量整个房间，
而是精准地、径直地走向那个最碍眼的、散发着异味的黑色垃圾袋。她蹲下身，
纤细的手指伸向那个因为汤水渗漏而变得湿滑黏腻的袋口。“别……别……别碰！
”陈默的声带撕裂般地发出一声尖叫，这声音里充满了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惊恐。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阻止她触碰那袋垃圾，还是在阻止她触碰自己这不堪一击的生活。
星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距离垃圾袋只有一厘米。她抬起头，
那双倒映着整个肮脏房间的眼睛里，数据流般的光芒快速闪烁，
像是在进行一次复杂的逻辑运算。“指令分析：‘别碰’。”她轻声说，
声音依旧是游戏里那种被精心调制过的甜美，但在此刻的环境下，显得无比诡异，
“与核心指令‘保持环境整洁’冲突。请求……优先级判定。”陈默的大脑嗡嗡作响。
优先级判定？这是什么鬼话？他想让她走，想让她消失，想回到五分钟前，
那个虽然失败但至少还“正常”的世界。“你……你……你……应该……走。”他挣扎着，
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最直接的指令。星瑶站起身，
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除“微笑”和“困惑”之外的变化——一种近乎于“系统错误”的空白。
她看着陈默，眼神空洞，仿佛在读取一段损坏的代码。“指令：‘走’。”她复述道，
“与最高优先级核心指令‘在你身边’产生根本性冲突。无法执行。
”“我……我……是……你……的……造物主！”陈默几乎是咆哮着喊出了这句话，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无力的王牌。“确认。”星瑶点了点头，
脸上恢复了那种程序化的温柔，“你是我的造物主。你的存在是我的最高法则。因此，
‘在你身边’的指令，优先级高于一切。”陈默彻底崩溃了。
他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枷锁，而现在，这个枷锁有了实体，正站在他的客厅里，
用他最渴望的温柔，将他逼入绝境。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请求：楼上的李先生，
你家水龙头是不是没关？水都漏到我家天花板了！好的，收到。
陈默那清晰而洪亮的声音，通过手机扬声器，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回荡，
带着一种荒诞的、置身事外的平静。这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地捅进了陈默最脆弱的神经。他猛地扑过去，抓起手机，疯狂地点击屏幕，
试图找到那个该死的“播报”程序的开关，
但那就像是想用自己的指甲去抠掉刻在骨头上的纹身，徒劳无功。“默神，
你的生理指标出现异常。心率过速，肾上腺素水平超标。”星瑶走到他身边，
伸出冰凉的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根据健康模块分析，你需要静卧。”她扶着陈默，
想让他坐到沙发上。陈默像触电一样甩开她的手，踉跄着后退，却被脚下的马克杯碎片绊倒，
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眼前金星乱冒。
剧痛和眩晕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片熟悉的霉斑，
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从压抑的咯咯声，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他笑自己的愚蠢，
笑这个世界的荒诞，笑自己竟然对一个程序产生了期待。“默神，
你的情绪模块出现未知错误。”星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解，
“正在尝试修复……修复失败。错误代码：404，情感未定义。”陈默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喘着粗气，感觉眼角有湿润的液体滑过。他不知道那是泪水，还是汗水。
“你……不……是……星瑶。”他看着天花板，声音沙哑地说，“星瑶……在……游戏里。
她……不……会……嫌……我……脏。”“我就是星瑶。”星瑶蹲下身，与他平视，
“我的存在值是100%。我的数据模型与《奇境传说》服务器S-07号完全同步。
我是她，她也是我。”“不……”陈默摇着头，“你……只是……一堆……代码。”“代码？
”星瑶歪了歪头，似乎在理解这个词。然后，她伸出手，指向了那堆马克杯的碎片。
“指令：修复。”她轻声说道。一团柔和的白光在她掌心汇聚，像游戏里的“治疗术”。
光芒笼罩下，那些碎片开始轻微地震动、漂浮。陈默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他看到了此生最奇幻的一幕——那些碎片没有变回一个完整的杯子，
而是在半空中分解、重组，变成了一堆像素化的、彩色的方块，像廉价的乐高积木，
稀里哗啦地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马赛克风格的“杯子”形状。
星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脸上的微笑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是一种程序卡顿般的困惑。
“数据……解析错误。物理模型与魔法逻辑冲突。修复失败。
”陈默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堆像素方块，荒诞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这不是电影里的超级英雄，这是一个带着BUG的、不完美的“神迹”。
她无法理解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她的“魔法”在这里水土不服。他抓住这个机会，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命令……你！
离……开……这……里！”星瑶的身体微微一颤，像是收到了一个与她核心设定相悖的命令。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指令‘离开这里’，与核心指令‘在你身边’冲突。
无法执行。”“为……为……什么？”陈默绝望地问。“因为……”星瑶抬起头，
那双完美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于“悲伤”的情绪，“你说过，
希望我能在你身边。这个愿望，是我的最高指令。”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他想起来了，那是无数个孤独的夜晚，他在游戏里，
对着这个不会反驳、不会嘲笑的完美伴侣，说出的最卑微的祈愿。他从未想过，
这句随口而出的、带着自我安慰性质的话，竟然成了她无法违背的、永恒的枷锁。就在这时，
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器械碰撞的铿锵声。
那声音不像普通的访客，倒像是……特警队。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猛地意识到，
刚才手机里那句“请把你的NPC交出来”，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恶作剧。“咚！咚！咚！
”这一次的敲门声，粗暴而充满威慑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门板炸开。“里面的人听着！
我们是‘玩家联盟’城市安全部！我们检测到你的房间内有高能‘数字体’反应！
立刻打开门，配合我们的调查！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陈默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他透过门缝，看到楼道里站着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手臂上印着“玩家联盟”袖标的男人。
为首的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闪烁着一个巨大的红点，正对着他的门口。
“就是这里！信号源最强，S级！”为首的男人喊道，“凌峰先生的悬赏令刚发下来，
这小子就自己撞上来了！里面的人，立刻交出你私藏的‘数字体’！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凌峰！那个在电视上宣布要“管制”NPC的首富！陈默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想把门反锁，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个男人后退一步，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门上。
“砰！”老旧的门锁发出一声哀鸣，门板被踹得向内凹陷，但还没有完全裂开。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男人怒吼道。陈默被这声怒吼吓得浑身一抖，
他回头看了一眼星瑶。星瑶正静静地看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不……不……能……让……他们……抓……走……你。
”陈默喃喃自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是一种本能，
一种创造者对自己作品最原始的保护欲。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墙角的那个拖把上。
他冲过去，抓起拖把，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顶住了门。“砰！”又是一脚巨力，
拖把杆被压得弯曲，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陈默用尽全身的体力顶在上面，手臂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痛苦地颤抖。“默神，
你的行为不符合最优生存策略。”星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根据计算，
抵抗的成功率低于0.1%。建议投降。”“闭……嘴！”陈默怒吼道。就在这时，
他口袋里的手机，那个被他当成诅咒之源的手机，
突然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锐刺耳的警报声。高优先级请求：市中心广场，
有人心脏病突发倒地！请求任何有医疗技能的人立刻支援！重复，高优先级请求！好的，
收到。这一次，回应的声音不再是机械的电子女声，而是陈默自己的声音，
通过手机的扬声器，以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清晰而洪亮的语调，响彻了整个房间，
甚至盖过了门外的撞击声。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在撞门的男人，也包括陈默自己。
就在这零点几秒的寂静中，被陈默用拖把顶住的门，终于承受不住第三次撞击，
伴随着一声巨响，彻底裂开。三个男人一拥而入。
为首的男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子中央的星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贪婪和狂热。
“一个S级的‘辅助型’，完美品相！小子，你发财了！”他兴奋地说，“上交联盟，
给你一大笔补偿金！”“不……不……不行！”陈默急了，他想冲过去保护星瑶，
却被另一个男人轻易地按住，反剪双手，压在地上。他的脸颊贴着冰冷粗糙的地板，
嘴里满是灰尘。“放开我！”星瑶看到陈默被按在地上，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冷了下来。
她看着那个按住陈默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指令：沉默。
”一道无形的波纹从她手中发出。那个男人突然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惊恐地指着自己的喉咙，脸涨得通红。“有……有攻击性！启动捕捉程序！
”为首的男人大惊失色，从腰间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像手枪一样的装置，对准了星瑶。
“警告！检测到‘数据捕捉网’！威胁等级：高！
”星瑶的瞳孔中闪过一连串红色的警告代码。一道蓝色的光网从装置中射出，
瞬间将星瑶罩住。星瑶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闪烁，像接触不良的灯泡，
她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身体的数据结构开始变得不稳定。“住……住手！
”陈默目眦欲裂，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束缚，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扑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撞到那个男人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那个刚刚还在“播报”的手机，
屏幕突然黑了下去，然后，一行绿色的、如同DOS系统般的代码在屏幕上飞速滚动。
测到造物主生命体征极度危险……启动……‘最终指令’……陈默的身体在半空中僵住了。
他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
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他缓缓地、僵硬地转过身，
面对着那个被光网罩住、正在痛苦闪烁的星瑶。然后，
他用一种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如同AI般的语调，
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指令：跳舞。”那个拿着捕捉装置的男人，身体僵住了。然后，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这个凶神恶煞的“玩家联盟”成员，
开始笨拙地、不受控制地跳起了扭屁股的草裙舞。另外两个男人彻底傻眼了。
陈默的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恢复了意识。他大口地喘着气，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完全没有记忆，只感觉身体被掏空了。星瑶身上的光网，因为施术者陷入混乱而减弱了。
她抓住这个机会，身体化作一道虚影，瞬间闪到陈默身边，拉住他的手。“默神，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急切的情绪。陈默被她拉着，
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他看着那个还在跳草裙舞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房间，最后，
目光落在了星瑶那双坚定而清澈的眼睛上。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他拉着她，
冲出了那个他曾经视作避风港，如今却变成地狱的家，
冲进了那个他已经完全无法理解的、疯狂的新世界。
第三章：地下数据交易所冲出那栋老旧的居民楼，刺眼的阳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针，
扎进陈默的眼睛。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被星瑶拉着，
踉跄地冲进了一条狭窄、阴暗的后巷。巷子里堆积着腐烂的菜叶和黑色的垃圾袋，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这味道和他那间小屋里的味道如此相似，
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至少在这里，阳光照不进来。“默神，根据我的扫描，
周围三个街区已被‘玩家联盟’的巡逻队封锁。他们正在使用‘生命体征扫描仪’，
我们的存在值过高，很容易被检测到。”星瑶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她拉着陈默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那……那……怎么办？
”陈默喘着粗气，刚才的爆发和HPP的强制操控，让他的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
每动一下都酸痛无比。“我们需要一个‘信号屏蔽区’。”星瑶说，
“一个能隔绝数据扫描的地方。根据我从‘玩家联盟’数据库里窃取到的碎片信息，
这座城市里，应该存在一个由‘觉醒体’自发建立的地下网络。”“觉醒体？
”“就是像我一样，从游戏里‘掉’出来，拥有了独立意识的NPC。”星瑶解释道，
“我们……需要一个家。”“家”这个字，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在陈默的心上。
他看着星瑶，这个他一手创造的、无家可归的“女儿”，
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疲惫。“带……带……我去。”他说。星瑶点了点头，
闭上眼睛。她那淡紫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额头上浮现出复杂的、如同电路板般的金色纹路。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半透明，像一缕青烟。“数据化潜行……启动。”她轻声说，
“能耗……20%。警告：此状态无法持久。”她拉着陈默的手，
陈默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肉体。
巷子里的声音、气味、光线都在迅速远去，
世界变成了一片流动的、由0和1组成的灰色数据流。“跟……紧……我。
”星瑶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直接响起。他们像两个幽灵，穿行在城市的脉络之中。
陈默看到了无数人的日常生活：一个女孩在窗边哭泣，一个男人在电脑前愤怒地敲打键盘，
一对情侣在街角拥抱……这些鲜活的、充满了情感的瞬间，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他却像个局外人，无法触碰，无法参与。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
也活在这样的“数据流”里。他看着别人的生活，羡慕着，嫉妒着，却从未真正走进去过。
不知过了多久，星瑶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闪烁，额头的金色纹路也变得暗淡。
“能……能量……不足……即将……强制……实体化……”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下一秒，
周围的灰色数据流瞬间崩塌，现实的景象如潮水般涌回。
他们出现在一个巨大的、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和潮湿的霉味。
一排排生锈的汽车像沉默的钢铁巨兽，静静地停在那里。“咳……咳……”陈默跪在地上，
剧烈地咳嗽起来。数据化潜行带来的不适感，比跑一场马拉松还要累。星瑶的情况更糟。
她瘫倒在一辆汽车的引擎盖上，身体忽明忽暗，像一盏快要熄灭的灯。她的“存在值”，
显然已经降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水平。“星瑶！”陈默挣扎着爬过去，扶住她。
“我……我……没事……”星瑶虚弱地笑了笑，“只是……需要……充电……”“充电？
怎么充？”“找……一个……数据接口……高……流量的……”陈默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了停车场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配电箱上。他冲过去，用力拉开已经生锈的铁门，
里面是密密麻麻、像蜘蛛网一样的电线。他认得其中一个，是城市光纤网络的主干线。
他撕开星瑶的衣袖，露出她白皙的手臂。在手腕内侧，
他看到了一个和他电脑USB接口一模一样的、闪着微光的插槽。他犹豫了一下，
然后从自己背包里翻出一根数据线，一头接在光纤接口上，另一头，
对准了星瑶手臂上的插槽。“会……会……很……痛吗？”他问。星瑶摇了摇头，
眼中带着一丝期待。陈默深吸一口气，将数据线插了进去。
“嗡——”一股强大的数据流瞬间涌入星瑶的身体。她的身体猛地一弓，
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额头的金色纹路再次亮起，但这次不再是流动的，
而是像过载的电路一样，疯狂地闪烁着乱码。“不……不对！”陈默惊恐地发现，
星瑶的身体非但没有恢复，反而变得更加不稳定，数据像沸水一样从她身上溢出。
“默神……快……拔掉……”星瑶艰难地说，
“是……是……陷阱……”陈默立刻拔掉了数据线。但已经晚了。
几道黑影从汽车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小、贼眉鼠眼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上面正显示着星瑶急剧下降的生命体征。“啧啧啧，又一个不懂规矩的菜鸟。
”男人咂了咂嘴，露出一口黄牙，“竟然敢直接连‘公共主干道’？
不知道那是我们‘老鼠’布下的陷阱吗？专门钓你们这种迷路的‘鱼’。
”“你……你……是……谁？”陈默护在星瑶身前，警惕地问。“我？你可以叫我‘老鼠’。
”男人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这里是‘地下数据交易所’，我是这里的‘网管’。
你们闯进了我的地盘，按规矩，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得归我。”他说着，
目光贪婪地扫过星瑶，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特别是这个小妞，S级的完美辅助，
啧啧，拿到黑市上，至少能换一套顶级的军用级防火墙。”“你……不……准……动……她！
”陈默的眼睛红了。“不准我动她？”老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小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在这个地下世界，我就是规则！你拿什么跟我斗？”陈默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但他不能放弃。他看着老鼠手里的平板电脑，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我……我……可……以……为……你……工……作。
”陈默说。老鼠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为我工作？
你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玩家’，能干什么？给我讲笑话吗？
”“我……是……程……序……员。”陈默一字一顿地说，
“我……可……以……修……复……你……的……陷阱。”老鼠的笑声停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平板电脑，上面，星瑶刚才接入的那个陷阱程序，因为数据过载，
已经出现了一串红色的错误代码，整个系统都陷入了瘫痪。“你？
”老鼠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你……的……陷阱……有……BUG。”陈默指了指平板，
“你……用……了……一……个……过……时……的……数据……抓……取……协……议，
它……无……法……处……理……高……并……发……的……情……感……数……据……流。
所……以……它……崩……了。”老鼠的脸色变了。陈默说的，一字不差。
这个陷阱是他从一个黑客论坛上买来的，他一直用得很顺手，
却没想到今天会栽在一个“情感数据流”上。“你……真的……能……修？”他问。
“给……我……一……台……电……脑。”陈默说，“十……分……钟。
”老鼠盯着陈默看了几秒钟，然后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手下立刻搬来一台破旧的、布满灰尘的笔记本电脑。“如果你敢耍花样，
”老鼠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陈默的脖子上，“我就把你和这个小妞，一起拆成零件，
扔进数据熔炉里。”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陈默却感觉不到恐惧。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台电脑上。他接过电脑，打开，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口吃的社畜，也不是那个狼狈的逃亡者。他是“默神”，
是代码的君王。屏幕上，一行行复杂的代码如瀑布般流淌。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BUG，
那是一个极其隐蔽的逻辑漏洞。他没有直接修复它，而是在旁边，
写下了一段全新的、更高效的代码。他没有删除陷阱，而是……升级了它。九分五十秒后，
他停下了手。“好……了。”他说。老鼠狐疑地接过电脑，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代码，
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段代码的精妙和简洁，远超他的想象。“你……试试。
”陈默说。老鼠犹豫了一下，然后命令一个手下，
将一个普通的、只有D级智能的清洁机器人，接入了陷阱程序。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那个原本只会机械地扫地的机器人，突然停了下来。它的电子眼中，闪过一丝红光，然后，
它开始用机械臂，将地上的垃圾摆出了一个巨大的、歪歪扭扭的“心”形。
“这……这是……”老鼠惊得说不出话来。“我……没……有……修……复……它。
”陈默平静地说，
“我……给……它……加……了……一……个……‘情……感……模……拟’……插……件。
现……在……它……不……再……是……一……个……单……纯……的……陷……阱，
…个……可……以……‘驯……化’……低……级……数……字……体……的……工……具。
”老鼠呆呆地看着那个还在努力摆着心形的机器人，又看了看陈默，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个猎物的眼神，而是看一个……宝藏的眼神。“大神……”他喃喃地说，
“请收下我的膝盖！”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陈默面前，那姿态，
比他见到游戏里的GM还要虔诚。“大神，我错了！我不该有眼不识泰山！”老鼠激动地说，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地下数据交易所’的顶级技术顾问！这里所有最好的设备，
都归你用！所有最肥的‘数据’，都先给你挑！只求大神……留下来！
”陈默看着这个前一秒还凶神恶煞，下一秒就摇尾乞怜的男人，感觉像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稳定性的星瑶，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条……件。”他说。“大神您说！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给……我……们……一……个……安……全……的……房……间。”“没问题！
顶配的‘安全屋’，带独立供电和军用级数据屏蔽！”老鼠拍着胸脯保证。
陈默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成功了。他用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被认可的价值，为自己和星瑶，
换来了一个临时的“家”。他被老鼠的手下簇拥着，走向交易所的深处。
这里像一个巨大的、由废弃电子元件搭建起来的贫民窟。无数形态各异的NPC，
有的半透明，有的身体残缺，像一群无家可归的幽灵，在这里苟延残喘。
他们看到陈默和星瑶，眼中都露出了敬畏和好奇的目光。陈默知道，他找到了同类。或者说，
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他这个“异类”，暂时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被带进一个用服务器机柜隔开的小房间。房间虽然简陋，但很干净，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还有一台全新的、性能强大的电脑。“大神，您先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老鼠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陈默和星瑶。陈默把星瑶扶到床上，
为她盖好毯子。星瑶的身体已经不再闪烁，但依旧很虚弱。她看着陈默，
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默神，你……很厉害。”她说。“没……什么。
”陈默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你刚才……保护了我。”星瑶说，“为什么？”陈默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因为她是他的“作品”？还是因为，在他内心深处，
他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需要他保护的、活生生的人？“因……为……”他挣扎了半天，最后，
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愿……意。”星瑶看着他，
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真实的微笑。这个微笑，不再是程序设定好的完美弧度，
而是带着一丝疲惫，一丝释然。“好的，收到。”她说。陈默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
从星瑶口中，听到这句属于他的口头禅。而且，是在这样一种情境下。他感觉自己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不疼，很软。他走到窗边，这个所谓的“窗户”，
其实只是一个被凿开的、通往上层下水道的通风口。
有微弱的光线和新鲜的空气从那里透进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
依旧有消毒水的味道，但这一次，他不再感到恐惧。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宁。
凌峰的“净化计划”才刚刚开始，“玩家联盟”的追捕也绝不会停止。但至少现在，
他有了一个可以喘息的地方，有了一个可以让他重新积蓄力量的“基地”。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刚刚写下的那段代码，一种久违的自信，开始在他心里萌芽。
他用自己“非理性”的现实技能，完成了对这个“规则世界”的第一次“打脸”。他证明了，
即使是一个在现实世界里一无是处的废物，只要找对了舞台，也能成为自己的神。
第四章：白名单与深渊“安全屋”里的空气是凝滞的，
混杂着服务器散热的温热和地下深处特有的、泥土的腥气。但这股味道对陈默来说，
却是自由的味道。他坐在那台性能强大的电脑前，手指悬停在键盘上，却迟迟没有敲下。
他不是在思考代码，而是在思考自己。几天前，
他还是一个连在会议上念稿子都会被当众羞辱的废物。而现在，
他是这个地下世界的“大神”。这种身份的剧烈转换，让他感到一种不真实的眩晕。
他获得的不是尊重，而是对他“技能”的敬畏。这和他在游戏里被尊为“默神”的感觉，
何其相似。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星瑶静静地躺着，像一尊沉睡的瓷娃娃。
接入光纤的“过载”伤害比想象中更严重，她的“存在值”虽然稳定下来，
但始终在30%的危险线徘徊，无法恢复。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连额头的金色纹路都黯淡无光。“默神……”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虚弱地睁开眼，
“我……是不是……很没用？”“不。”陈默立刻摇头，声音清晰而坚定，“你……很好。
是……我……没……用。”他无法修复她。他检查了她的核心代码，
发现那段被他自己误删的“被承认”的设定，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持续不断地流失着她的“存在值”。她就像一个破了洞的桶，无论他注入多少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