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裹着栀子花的甜香从窗户缝钻进来，却吹不散教室里沉闷的空气。
夏时把皱巴巴的成绩单塞进书包最底层，动作粗鲁得像是在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塑料拉链被拽得 “咔嗒咔哒” 响。
“得了，别跟书包较劲了。”
旁边的刘峰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手里的试卷哗啦啦地响，“我妈昨天还说呢，要是我这分数再降，就把我游戏机掰成两半 —— 不过跟你比，我这点事儿算屁。”
夏时没抬头，手指抠着书包上磨白的卡通图案：“你少来。
你家就你一个，你妈顶多念叨两句，下次考好了还不是照样给你买球鞋？”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我家不一样。”
刘峰挠了挠头，没再说话。
教室里其他同学早就收拾完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俩的桌椅还没归位。
夏时瞥了眼刘峰桌角那张分数还算体面的卷子，心里像堵了团湿棉花。
他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每次成绩单发下来，他的名字总无非就是在总榜的末尾上前进几名而己，而夏安 —— 他那个双胞胎弟弟，永远稳稳地站在前面。
“走了，再不走赶不上末班车了。”
刘峰把最后一本书塞进背包，拍了拍夏时的肩膀，“放心，你爸妈说不定今天心情好，不骂你呢？”
夏时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他太清楚了，只要是夏安的成绩单摆在一起，他的那一张就成了原罪。
果然，推开家门的瞬间，客厅里的低气压就让夏时喘不过气。
妈妈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两张差距极大的成绩单，脸色铁青；爸爸站在旁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而夏安则站在爸妈身边，垂着眼睛，嘴角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夏时！
你自己看看！”
妈妈把他的成绩单摔在地上，纸张被揉成一团扔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又是倒数！
你你看看你弟弟跟你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没有……” 夏时想辩解，声音却细得像蚊子叫。
“没有？”
爸爸的声音陡然提高，“你弟弟的成绩有机会考上重点高中，你呢？
连普高都悬！
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就给我们拿这种成绩回来？”
夏安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惋惜又像是无奈：“哥，其实你再努力一点就好了，爸妈也是为你好。”
这话听在夏时耳朵里，比爸妈的责骂还刺耳。
他看着弟弟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想说其实自己每天也学到深夜，想说有些题他是真的听不懂，可话到嘴边，却被爸爸狠狠甩过来的一巴掌打断。
“还敢顶嘴？”
爸爸的手劲很大，夏时的脸颊瞬间红了一片，火辣辣地疼，“今天晚饭别吃了！
好好在房间里反省！”
夏时捂着火辣的脸颊，没再说一句话，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他才敢让眼泪掉下来。
其实他早有准备，放学路上特意绕到巷口的粉店，嗦了一碗加了双份牛肉的米粉，现在肚子里还暖暖的。
可胃里不饿，心里却空得发慌。
爸妈的打骂他早就习惯了，可弟弟的冷眼旁观和那句轻飘飘的 “为你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夜深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青春期的少年消化快，下午那碗粉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饥饿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肚子 “咕咕” 地叫着。
夏时实在忍不住了，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想在客厅的冰箱里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冰箱运行的微弱声响。
他刚打开冰箱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哥，你在找什么？”
夏安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爸妈说了不让你吃饭，你居然还敢偷东西吃？”
夏时的手顿在冰箱门把手上，回头瞪着他：“我饿了，吃点东西怎么了？”
“怎么了？”
夏安走近几步，靠近夏时，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这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
你成绩这么差，以后肯定没出息，哪怕现在饿死也是活该。”
“你胡说！”
夏时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推了夏安一把。
夏安顺势往后一倒，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卧室的灯瞬间亮了，爸妈穿着睡衣冲了出来。
“怎么了？
怎么了？”
妈妈一把把夏安拉到身边，紧张地上下打量，“是不是你哥欺负你了？”
夏安揉着胳膊，眼眶瞬间红了：“爸妈，我就是出来喝水，哥非要抢冰箱里的东西，还推我……夏时！
你还敢动手！”
爸爸气得脸色发白，上前一把抓住夏时的胳膊，扬手又是一巴掌，“我们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我没有推他！
是他自己摔倒的！”
夏时挣扎着辩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们为什么总是相信他，从来不相信我？
就因为他成绩好吗？”
“你还敢狡辩！”
妈妈也上来拧着他的胳膊，疼得夏时首咧嘴，“安安平时那么乖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撒谎；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平白无故摔倒？
你就是没理辩三分！”
夏时看着眼前这三个最亲近的人，心里的寒意像冰一样蔓延开来。
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相信他。
多年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猛然爆发了，他猛地甩开爸爸的手，抓起门口的书包，狠狠踹了一脚防盗门。
“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过你们的家人！
这个家，我再也不回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漆黑的夜里，身后还隐隐传来爸妈对他的怒骂声和对夏安的细心安慰，夏时不用看都能想出夏安那满是嘲笑的嘴脸。
他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心头的烦躁渐渐被晚风吹散在身后。
夏时把皱巴巴的成绩单塞进书包最底层，动作粗鲁得像是在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塑料拉链被拽得 “咔嗒咔哒” 响。
“得了，别跟书包较劲了。”
旁边的刘峰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手里的试卷哗啦啦地响，“我妈昨天还说呢，要是我这分数再降，就把我游戏机掰成两半 —— 不过跟你比，我这点事儿算屁。”
夏时没抬头，手指抠着书包上磨白的卡通图案：“你少来。
你家就你一个，你妈顶多念叨两句，下次考好了还不是照样给你买球鞋？”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我家不一样。”
刘峰挠了挠头，没再说话。
教室里其他同学早就收拾完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俩的桌椅还没归位。
夏时瞥了眼刘峰桌角那张分数还算体面的卷子，心里像堵了团湿棉花。
他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每次成绩单发下来，他的名字总无非就是在总榜的末尾上前进几名而己，而夏安 —— 他那个双胞胎弟弟，永远稳稳地站在前面。
“走了，再不走赶不上末班车了。”
刘峰把最后一本书塞进背包，拍了拍夏时的肩膀，“放心，你爸妈说不定今天心情好，不骂你呢？”
夏时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他太清楚了，只要是夏安的成绩单摆在一起，他的那一张就成了原罪。
果然，推开家门的瞬间，客厅里的低气压就让夏时喘不过气。
妈妈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两张差距极大的成绩单，脸色铁青；爸爸站在旁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而夏安则站在爸妈身边，垂着眼睛，嘴角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夏时！
你自己看看！”
妈妈把他的成绩单摔在地上，纸张被揉成一团扔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又是倒数！
你你看看你弟弟跟你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没有……” 夏时想辩解，声音却细得像蚊子叫。
“没有？”
爸爸的声音陡然提高，“你弟弟的成绩有机会考上重点高中，你呢？
连普高都悬！
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就给我们拿这种成绩回来？”
夏安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惋惜又像是无奈：“哥，其实你再努力一点就好了，爸妈也是为你好。”
这话听在夏时耳朵里，比爸妈的责骂还刺耳。
他看着弟弟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想说其实自己每天也学到深夜，想说有些题他是真的听不懂，可话到嘴边，却被爸爸狠狠甩过来的一巴掌打断。
“还敢顶嘴？”
爸爸的手劲很大，夏时的脸颊瞬间红了一片，火辣辣地疼，“今天晚饭别吃了！
好好在房间里反省！”
夏时捂着火辣的脸颊，没再说一句话，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他才敢让眼泪掉下来。
其实他早有准备，放学路上特意绕到巷口的粉店，嗦了一碗加了双份牛肉的米粉，现在肚子里还暖暖的。
可胃里不饿，心里却空得发慌。
爸妈的打骂他早就习惯了，可弟弟的冷眼旁观和那句轻飘飘的 “为你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夜深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青春期的少年消化快，下午那碗粉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饥饿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肚子 “咕咕” 地叫着。
夏时实在忍不住了，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想在客厅的冰箱里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冰箱运行的微弱声响。
他刚打开冰箱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哥，你在找什么？”
夏安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爸妈说了不让你吃饭，你居然还敢偷东西吃？”
夏时的手顿在冰箱门把手上，回头瞪着他：“我饿了，吃点东西怎么了？”
“怎么了？”
夏安走近几步，靠近夏时，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这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
你成绩这么差，以后肯定没出息，哪怕现在饿死也是活该。”
“你胡说！”
夏时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推了夏安一把。
夏安顺势往后一倒，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卧室的灯瞬间亮了，爸妈穿着睡衣冲了出来。
“怎么了？
怎么了？”
妈妈一把把夏安拉到身边，紧张地上下打量，“是不是你哥欺负你了？”
夏安揉着胳膊，眼眶瞬间红了：“爸妈，我就是出来喝水，哥非要抢冰箱里的东西，还推我……夏时！
你还敢动手！”
爸爸气得脸色发白，上前一把抓住夏时的胳膊，扬手又是一巴掌，“我们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我没有推他！
是他自己摔倒的！”
夏时挣扎着辩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们为什么总是相信他，从来不相信我？
就因为他成绩好吗？”
“你还敢狡辩！”
妈妈也上来拧着他的胳膊，疼得夏时首咧嘴，“安安平时那么乖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撒谎；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平白无故摔倒？
你就是没理辩三分！”
夏时看着眼前这三个最亲近的人，心里的寒意像冰一样蔓延开来。
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相信他。
多年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猛然爆发了，他猛地甩开爸爸的手，抓起门口的书包，狠狠踹了一脚防盗门。
“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过你们的家人！
这个家，我再也不回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漆黑的夜里，身后还隐隐传来爸妈对他的怒骂声和对夏安的细心安慰，夏时不用看都能想出夏安那满是嘲笑的嘴脸。
他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心头的烦躁渐渐被晚风吹散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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