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宫的"象棋小霸王"周毅向我下战书那天，整个三年级都沸腾了。
"围棋有什么意思？
"他踩着凳子宣布，"敢不敢来场棋类大乱斗？
"规则很简单：三局两胜，象棋、五子棋、围棋各一局。
赌注是——一整箱小浣熊干脆面。
爷爷知道后，连夜给我特训。
"记住，"他摆出象棋残局，"马走日时要想着小飞。
""五子棋就是简化版的征子。
""至于围棋......"他神秘一笑，"下到中盘时，问他敢不敢玩盲棋。
"比赛当天，少年宫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第一局象棋，我用"士角炮"模仿"小目布局"，二十步将死。
第二局五子棋，我故意下出"三劫循环"的假象，逼他认输。
第三局刚开始，我忽然闭上眼睛："该你了。
"周毅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扔下棋子大喊："你作弊！
哪有下围棋闭眼的！
""这叫心棋。
"我睁开眼，把赢来的干脆面分给围观的同学，"我爷爷教的。
"后来周毅成了我的忠实棋迷，甚至发明了"象棋围棋混合玩法"。
虽然规则没人能懂，但我们下得不亦乐乎。
中秋前夕，我在爷爷的樟木箱底发现个月饼铁盒。
里面装着史上最奇葩的"醉酒棋谱"——棋子歪歪扭扭，有些甚至叠在一起。
红笔批注更是离谱："此手仿若李白醉写""此处应饮第三杯""妙！
妙！
当浮一大白！
"最绝的是天元位置粘着半片干枯的桂花，旁边写着："阿芳说我醉了，其实醉的是月亮。
"我正看得入神，妈妈突然在身后叹气："这是你爷爷第一次见丈人时下的棋。
""然后呢？
""然后他被灌了三坛花雕，还坚持说自己没醉。
"妈妈忍俊不禁，"最后抱着院里的桂花树喊提子。
"那晚我做了个梦，梦见年轻时的爷爷在月下独弈。
每落一子，就有一朵桂花飘进酒杯。
醒来时，窗台上的月饼盒里，静静躺着一枚带着桂花香的云子。
"老师，然后呢？
"围棋课上，我第N次问出这个"禁忌问题"。
"然后......就收官了啊。
"老师擦擦冷汗。
"收官之后呢？
""棋局就结束了。
""结束之后呢？
"老师落荒而逃。
爷爷听了我的"战绩"，笑得首拍大腿："好问题！
当年吴清源也总这么问。
"他带我来到西湖边，指着雷峰塔的倒影："看，棋局结束就像塔影入水——"一颗石子突然落入湖中，涟漪搅碎了倒影。
"但棋的精神，"爷爷又扔了颗石子，"会一首扩散下去。
"回家路上，我买了本《十万个为什么》，在扉页上写："第100001个为什么：为什么下棋让人快乐？
"五年后，当我第一次在国际赛场举起奖杯时，突然明白了答案——因为棋局里，藏着所有未完成的"然后呢"。
十一岁生日那天，爷爷送了我一个星空投影仪。
"这是特别版，"他神秘地调试着按钮，"能看到围棋星座。
"深夜的天花板上，真的浮现出由星辰组成的棋局。
北斗七星是"天元"，织女星和牵牛星构成"小目"，银河则像条蜿蜒的大龙。
"爷爷，"我突然问，"外星人也会下围棋吗？
"他沉思片刻："如果他们的棋盘有十九路......""就一定是朋友？
""不，"爷爷眨眨眼，"说明他们也有个爱唠叨的爷爷。
"我们笑作一团。
投影仪的星光在墙上跳动，像无数正在落下的棋子。
后来每次大赛前，我都会打开这个投影仪。
2019年北斗杯决赛那晚，东京的酒店天花板上，熟悉的星图如期而至。
我在笔记本上写道："爷爷，今天下了手星·小飞，就像您教的那样。
ps：外星人还没来挑战我。
"班级文艺汇演选题会上，当班长宣布要排演《棋魂》时，我的铅笔"啪"地断成了两截。
"柯晓曦演藤原佐为！
"体育委员王磊指着我的冲天辫，"都不用戴假发！
""我要演进藤光！
"周毅跳起来撞翻了课桌，"我连台词都想好了——围棋就是要赢啊！
"班主任王老师推了推眼镜："那...谁演塔矢亮？
"全班齐刷刷看向刚转学来的学霸李明——这孩子每天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活脱脱就是"冰山小亮"的中国版。
"我拒绝。
"李明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除非..."他忽然看向我，"柯晓曦能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围棋棋盘是19×19，而不是20×20？
"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粉笔灰落下的声音。
"因为..."我抓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圆，"18路太挤，20路太散，19路就像..."粉笔突然断了，"就像我爷爷的皮带——多一个眼儿太松，少一个眼儿太紧！
"全班爆笑。
李明愣了三秒，突然摘下眼镜擦了擦："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道具组用旧窗帘改制的"平安时代狩衣"穿在我身上，活像偷穿了蚊帐。
周毅的"进藤光"黄毛是用玉米须染的，动一动就往下掉渣。
唯一靠谱的是李明的"塔矢亮"造型——他妈妈居然真给他订做了套墨绿色立领校服。
"佐为应该拿折扇！
"文艺委员张小雨塞给我一把食堂阿姨的塑料扇子，上面印着"节约粮食"。
排练到"佐为消失"那场戏时，我蹲在讲台上哭得稀里哗啦。
"停！
"王老师扶额，"柯晓曦，佐为是悄然离去，不是被辣椒呛到。
""可是我爷爷说..."我擤了把鼻涕，"真正的好棋手，告别时应该像落子一样清脆。
"第二天，道具组给塑料扇子贴上了银箔纸。
扇面翻动时，会发出类似棋子落盘的"啪啪"声。
演出当天，校长带着全市教研组来观摩。
我捏着"银扇"候场时，发现爷爷偷偷溜进了最后一排——老人家戴着鸭舌帽伪装，却被我一眼认出了那根标志性的歪脖子。
当周毅喊出经典台词"我要连接远古与未来！
"时，他手里的"围棋杂志"拿反了。
我急中生智，用扇子敲他脑袋："笨蛋！
棋谱看反了怎么继承我的棋艺！
"全场爆笑。
这个即兴改编后来成了学校经典梗，周毅因此得名"反书光"。
高潮出现在"网络对弈"桥段。
本该播放的PPT卡住了，我猛地展开"节约粮食"扇："看好了！
这就是神之一手！
"——扇面转过来，赫然是用修正液画的棋局！
评委席上的校长突然站起来鼓掌。
后来才知道，他年轻时也是围棋爱好者。
庆功宴上，菜市场卖水果的刘大妈突然堵住我："小棋神，听说你能闭眼下棋？
""能啊。
"我啃着李明分的奖品巧克力。
"赌三斤草莓！
"大妈哗啦抖开折叠棋盘，"赢了我白送，输了买我三斤！
"爷爷在旁边挤眉弄眼："晓曦，盘外招也是棋道。
"十分钟后，当我用"倒脱靴"吃光大妈的大龙时，她突然从筐底掏出个东西："再加这个！
"——那是个柚子，上面用马克笔画着棋盘！
"我儿子画的，"大妈得意道，"他说要挑战你立体围棋！
"于是那个下午，我和一个六年级男生在柚子上展开激战。
规则是：用牙签当棋子，扎进去就不能悔棋。
最终比分1:1。
他赢在"柚子蒂算天元"，我胜在"用剥皮刀开辟新战场"。
爷爷笑到假牙差点掉出来："这哪是立体围棋，分明是水果忍者！
"深夜整理书包时，我发现爷爷的保温杯不知何时塞进了我包里。
拧开杯盖，里面飘出张防水油纸——竟是张"时空错乱棋谱"！
左边是标准的"中国流"开局，中盘突然变成日本昭和风，收官处又冒出韩式"僵尸流"的笔迹。
最诡异的是边角处的小字："1983年夏，与木谷实门下弟子对饮后作"。
"爷爷！
"我光脚冲进他房间，"木谷实1980年就去世了！
"爷爷慢悠悠摘下老花镜："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他眨眨眼，"或者是另一个时空的我下的？
"那晚的梦境光怪陆离：穿狩衣的佐为在和西装革履的吴清源下棋，棋盘是那个画满格子的柚子，而爷爷坐在云端往人间扔草莓当棋子。
醒来时，发现枕边真的粘着颗草莓籽——昨天赌棋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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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他摆出象棋残局，"马走日时要想着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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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五子棋，我故意下出"三劫循环"的假象，逼他认输。
第三局刚开始，我忽然闭上眼睛："该你了。
"周毅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扔下棋子大喊："你作弊！
哪有下围棋闭眼的！
""这叫心棋。
"我睁开眼，把赢来的干脆面分给围观的同学，"我爷爷教的。
"后来周毅成了我的忠实棋迷，甚至发明了"象棋围棋混合玩法"。
虽然规则没人能懂，但我们下得不亦乐乎。
中秋前夕，我在爷爷的樟木箱底发现个月饼铁盒。
里面装着史上最奇葩的"醉酒棋谱"——棋子歪歪扭扭，有些甚至叠在一起。
红笔批注更是离谱："此手仿若李白醉写""此处应饮第三杯""妙！
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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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绝的是天元位置粘着半片干枯的桂花，旁边写着："阿芳说我醉了，其实醉的是月亮。
"我正看得入神，妈妈突然在身后叹气："这是你爷爷第一次见丈人时下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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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被灌了三坛花雕，还坚持说自己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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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窗台上的月饼盒里，静静躺着一枚带着桂花香的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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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棋的精神，"爷爷又扔了颗石子，"会一首扩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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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突然问，"外星人也会下围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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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爷爷眨眨眼，"说明他们也有个爱唠叨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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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外星人还没来挑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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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晓曦演藤原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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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演进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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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抓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圆，"18路太挤，20路太散，19路就像..."粉笔突然断了，"就像我爷爷的皮带——多一个眼儿太松，少一个眼儿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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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手里的"围棋杂志"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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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谱看反了怎么继承我的棋艺！
"全场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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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出现在"网络对弈"桥段。
本该播放的PPT卡住了，我猛地展开"节约粮食"扇："看好了！
这就是神之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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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委席上的校长突然站起来鼓掌。
后来才知道，他年轻时也是围棋爱好者。
庆功宴上，菜市场卖水果的刘大妈突然堵住我："小棋神，听说你能闭眼下棋？
""能啊。
"我啃着李明分的奖品巧克力。
"赌三斤草莓！
"大妈哗啦抖开折叠棋盘，"赢了我白送，输了买我三斤！
"爷爷在旁边挤眉弄眼："晓曦，盘外招也是棋道。
"十分钟后，当我用"倒脱靴"吃光大妈的大龙时，她突然从筐底掏出个东西："再加这个！
"——那是个柚子，上面用马克笔画着棋盘！
"我儿子画的，"大妈得意道，"他说要挑战你立体围棋！
"于是那个下午，我和一个六年级男生在柚子上展开激战。
规则是：用牙签当棋子，扎进去就不能悔棋。
最终比分1:1。
他赢在"柚子蒂算天元"，我胜在"用剥皮刀开辟新战场"。
爷爷笑到假牙差点掉出来："这哪是立体围棋，分明是水果忍者！
"深夜整理书包时，我发现爷爷的保温杯不知何时塞进了我包里。
拧开杯盖，里面飘出张防水油纸——竟是张"时空错乱棋谱"！
左边是标准的"中国流"开局，中盘突然变成日本昭和风，收官处又冒出韩式"僵尸流"的笔迹。
最诡异的是边角处的小字："1983年夏，与木谷实门下弟子对饮后作"。
"爷爷！
"我光脚冲进他房间，"木谷实1980年就去世了！
"爷爷慢悠悠摘下老花镜："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他眨眨眼，"或者是另一个时空的我下的？
"那晚的梦境光怪陆离：穿狩衣的佐为在和西装革履的吴清源下棋，棋盘是那个画满格子的柚子，而爷爷坐在云端往人间扔草莓当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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