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最后一丝黏腻,梧桐叶在阳光里投下斑驳的碎影,
落在张倩白色连衣裙的裙摆上,像撒了把细碎的金箔。她刚走出图书馆大门,
身后就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议论,混着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像藤蔓似的缠上来。“看,
是张倩!艺术系那个。”“天呐,她今天没化妆吧?
皮肤也太好了……”“上次迎新晚会她跳古典舞,我室友录的视频都快被我们男生群传烂了。
”张倩脚步没停,指尖轻轻攥了攥帆布包的带子。这样的议论,
从她踏入这所重点大学的第一天起就没断过。不是她刻意去听,而是那双眼睛、那身气质,
本身就像磁石,总把目光吸过来。她生得是标准的古典美人相,眉眼弯弯却不显得甜腻,
眼尾微微上挑时带着点疏离的清冷;鼻梁秀挺,唇瓣是天然的粉豆沙色,
笑起来时左边嘴角会陷出个小小的梨涡,中和了那份冷感。一米六七的身高,
常年练舞让身姿挺拔得像株青竹,穿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
也能在人群里一眼被认出来——艺术系的张倩,这所理工为主的大学里,
唯一能让理工科男生放下代码、让文科男生吟起诗的“校花”。她不是没享受过这份瞩目。
大一刚入学,学生会招新,几个部门的部长抢着给她递报名表;篮球赛的拉拉队,
队长亲自跑了三趟她的宿舍;就连专业课老师,
也总在她回答问题后多问一句“还有什么想法”。那时候她才十八岁,
心里像揣着颗裹了糖的玻璃球,既欢喜这份被捧着的感觉,
又小心翼翼地护着那点少女的矜持。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是计算机系的学长,
叫林浩,长得高高瘦瘦,戴黑框眼镜,说话时总爱推一下镜架,显得斯文又可靠。
他没像其他男生那样直接送花、堵宿舍楼下,而是借着“帮新生解决选课问题”的由头,
每天晚上在图书馆帮她整理课程表,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重点难点。
张倩那时候对电脑一窍不通,有次笔记本蓝屏,急得快哭了,林浩骑着电动车赶过来,
蹲在宿舍楼下的路灯下帮她修了两个小时,额头上渗着汗,却笑着说“小时儿,
以后有问题随时找我”。她很快就陷进去了。林浩会记得她不吃香菜,
每次带她去食堂都提前跟窗口阿姨说;会在她练舞晚了的时候,
在舞蹈房楼下举着热牛奶等她;会在跨年夜的时候,用代码给她编了个会下雪的小程序,
屏幕上飘着的雪花里,藏着“张倩,我喜欢你”的字样。那时候张倩觉得,
自己大概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有这样一个既懂她又疼她的男朋友,连那些围着她转的男生,
都成了背景板。可这份幸运没持续多久。大二上学期,有天她去计算机系找林浩,
想给他个惊喜,却在教学楼的走廊里,看见林浩正帮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生拎包,
手指不经意地碰了碰女生的手腕,笑得比平时对她还温柔。张倩愣在原地,
像被人泼了盆冰水,从头凉到脚。她没上去质问,只是转身回了宿舍,
晚上林浩给她发消息说“在忙项目”,她盯着屏幕,第一次没回。后来她才知道,
林浩不止对她一个人好。那个粉色裙子的女生是他的同班同学,林浩帮她写作业、占座,
比对张倩还上心;还有隔壁系的一个女生,手里拿着的保温杯,和林浩送她的那个是同款。
张倩找林浩对峙的时候,林浩没辩解,只是挠了挠头说“我就是觉得大家都是同学,
帮忙而已,你别多想”。那一刻,张倩看着他那张曾经觉得无比可靠的脸,
突然觉得陌生又可笑——原来那些温柔和体贴,从来都不是只给她一个人的。她没哭,
只是平静地说了句“分手吧”,然后把林浩送她的所有东西都打包还了回去,
包括那个会下雪的小程序的代码文件,她删得干干净净。分手后的那段时间,
张倩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练舞和专业课上。舞蹈房的镜子里,她的身影越来越挺拔,
技巧也越来越娴熟,可心里那点关于爱情的期待,却像被揉皱的纸,再也展不平了。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轻易动心,直到遇到陈阳。陈阳是文学社的社长,比张倩高一级,
写得一手好诗,说话时温文尔雅,带着点书卷气。他第一次见张倩,
是在学校的诗歌朗诵会上,张倩作为艺术系的代表,跳了一支《洛神赋》,水袖翻飞间,
陈阳看得入了迷,散场后拦住她,递上一本自己写的诗集,扉页上写着“赠张倩:惊鸿一瞥,
误我浮生”。陈阳的追求不像林浩那样细致,却带着种浪漫的仪式感。他会在清晨的操场上,
给她读自己新写的诗;会在下雨天,撑着一把油纸伞,在宿舍楼下等她,
说“带你去看雨打芭蕉”;会在她生日的时候,包下学校的小剧场,请了乐队,
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唱《往后余生》。张倩那时候觉得,陈阳懂她的美,
懂她对艺术的追求,不像林浩那样只看到她的外表。她又一次动了心,答应了陈阳的追求。
可这份浪漫,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陈阳喜欢带着张倩去各种聚会,不管是文学社的活动,
还是他朋友的饭局,每次都要让张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向别人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艺术系的张倩”,语气里的炫耀藏都藏不住。有次张倩练舞崴了脚,想让陈阳陪她去医院,
陈阳却推脱说“晚上有个重要的饭局,都是文学社的前辈,我必须去”,
让她自己叫室友陪着去。还有一次,张倩无意中看到陈阳和朋友的聊天记录,
朋友问他“你是不是真喜欢张倩啊”,陈阳回“当然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带出去多有面子”。那一刻,张倩的心彻底冷了。她终于明白,陈阳喜欢的不是她这个人,
而是“张倩”这个标签——艺术系的校花,漂亮、有气质,能给他撑场面。
她没再像上次那样平静,而是在陈阳又一次拉着她去聚会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
说了句“陈阳,我们分手吧”,然后转身就走,任凭陈阳在后面喊她的名字,她也没回头。
两次恋爱,两次被渣。张倩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所以男生们只是想把她当成炫耀的资本,根本没人想真心待她?她开始刻意低调,
不再穿漂亮的裙子,上课的时候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练舞也尽量选没人的时间段。
可就算这样,目光还是会追着她走,那些示好的消息,还是会悄悄出现在她的微信里。
大学四年,张倩身边从来没缺过追求者,可她再也没谈过恋爱。毕业那天,室友抱着她哭,
说“倩倩,你这么好,一定会遇到对的人的”。张倩笑着点头,心里却空荡荡的。
她看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人,看着那些年轻的、充满憧憬的脸,突然觉得,这四年里,
她像个被放在玻璃罩里的展品,被人观赏、被人议论,却没人真正想走进玻璃罩里,
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毕业典礼结束后,张倩拖着行李箱走出校门,
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熟悉的教学楼。阳光依旧灿烂,梧桐叶依旧翠绿,可她知道,
自己的大学生活结束了,那些关于青春、关于爱情的憧憬,也跟着结束了。
她以为职场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却不知道,那里等待着她的,
是更复杂的欲望和更残酷的现实——她的美貌,在大学里是被追捧的资本,在职场里,
却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走出地铁站,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张倩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简历。那上面贴着她的一寸照片,
照片里的她笑得得体又疏离,没人知道,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疲惫和不安。她不知道,这条路走下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只觉得脚下的路,好像比在大学里时,难走多了。
2.写字楼大堂的旋转门像个不停歇的旋涡,把穿着精致套装的男男女女卷进去,又吐出来。
张倩攥着工牌站在电梯口,深灰色西装裙的裙摆被空调风吹得微微晃动,
她下意识地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这是她入职这家广告公司的第三个月,
从最初连打印机都不会用的实习生,到现在能独立对接小型客户的助理策划,
她花了比别人多三倍的时间。“张倩,等下跟我去见王总,
”部门经理李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过来,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拍在她怀里,
“记得把上次改的方案再核对一遍,王总那边喜欢细节做得细的。”张倩连忙点头,
指尖在文件夹边缘掐出一道白印。她知道这位王总,是合作甲方公司的副总,四十多岁,
肚子微微发福,每次开会看她的眼神都黏糊糊的,像要贴在她身上。有次项目聚餐,
王总借着敬酒的名义,手在她胳膊上多停留了两秒,张倩强忍着不适抽回手,
借口去洗手间躲了十分钟。会议室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张倩把方案摊在桌上,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王总,这是我们根据您上次的要求调整的……”话没说完,
王总的手突然伸过来,指腹擦过她的手背,落在方案的某一页:“这里,我觉得还得再改改,
晚上你到我办公室,我们细聊?”张倩的脸瞬间僵住,手指蜷起来,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抬眼看向李姐,想要求救,却见李姐别开脸,端起茶杯假装喝水。那一刻,她突然明白,
李姐早就知道会这样,甚至可能是故意把她推到前面的——在这个名利场里,她的美貌,
有时候比方案更能成为“敲门砖”。“王总,晚上我还有事,”张倩强迫自己笑了笑,
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要不我把修改思路整理成文档发给您,有问题我们线上沟通?
”王总的脸色沉了沉,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没再说话。那天的会议草草结束,回去的路上,
李姐拉着她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张倩,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王总是咱们的重要客户,跟他搞好关系,对你没坏处。”张倩没反驳,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想起大学时陈阳带着她去聚会时的眼神,和王总此刻的眼神,
其实没什么两样——都是把她当成某种“资源”,可以用来炫耀,用来交换。
原以为躲开了王总,就能安安稳稳做事,可麻烦却像影子一样跟着她。
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是个刚毕业的富二代,叫赵宇,开着跑车上班,
手腕上的手表能抵得上张倩半年的工资。赵宇第一天来就点名要跟张倩一组,
理由是“张姐长得好看,跟你一起工作有动力”。起初张倩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
没放在心上。可赵宇的追求越来越直白,早上会把星巴克的咖啡放在她桌上,
下午会突然塞给她一支口红,晚上还会发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米其林”。
张倩每次都委婉拒绝,可赵宇像是没听见,依旧我行我素。有次公司团建,
大家去郊区的别墅烧烤。晚上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轮到张倩的时候,
赵宇突然站起来,手里拿着个丝绒盒子,
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里面是一条闪着光的钻石项链。“张倩,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赵宇的声音很大,带着点富二代特有的自信,“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包、车、房子,
只要你点头。”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有人吹口哨,有人拍桌子。张倩的脸涨得通红,
不是害羞,是难堪。她看着赵宇那张年轻却带着傲慢的脸,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在他眼里,
自己大概和那些可以用钱买到的奢侈品没什么区别,只要抛出足够诱人的条件,
就能轻易得到。“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张倩站起身,声音有些发颤,却很坚定,
“我对您没有那种感觉,也不需要您给的那些东西。”赵宇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把盒子摔在桌上,钻石项链滚出来,落在草地上。“给脸不要脸是吧?”他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是什么?不就是仗着长得好看吗?跟我在一起,总比被那些老男人占便宜强吧?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扎进张倩的心里。她看着周围人各异的眼神,有同情,有嘲讽,
还有看热闹的,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她没再说话,只是弯腰捡起那条项链,放在桌上,
然后转身走出了别墅。夜晚的风很凉,吹在脸上像冰碴子。张倩沿着小路往前走,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的。她想起大学时林浩蹲在路灯下帮她修电脑的样子,
想起陈阳在小剧场里对她唱歌的样子,又想起王总黏糊糊的眼神,赵宇傲慢的嘴脸,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工作,不贪图别人的东西,
就能靠自己站稳脚跟。可现实却一次次告诉她,在这个世界里,她的美貌就是原罪。
那些成功的男人,想把她当成攀附关系、炫耀身份的筹码;那些富二代,
想把她当成用钱就能掌控的玩物。没有人问过她想要什么,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
所有人都只看到她的脸,然后理所当然地把她归到“可以被利用”的类别里。回到出租屋,
张倩把自己摔在床上。手机屏幕亮了,是李姐发来的消息:“赵少那边你别跟他硬碰硬,
他爸是公司的大客户,得罪不起。明天上班跟他道个歉,这事就算了。”张倩盯着那条消息,
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最后还是删掉了。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大学毕业那天,
室友抱着她说“你这么好,一定会遇到对的人”的画面。那时候的她,还对未来充满期待,
可现在,她只觉得迷茫——这条路,她到底还要走多久?她的坚持,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房间里一片漆黑。张倩蜷缩在被子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只能在无人的夜里,偷偷舔舐自己的伤口。她不知道,更残酷的还在后面,
那些隐藏在欲望背后的阴谋,正悄悄向她逼近。3.晨光透过出租屋的百叶窗,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冰冷的竖线。张倩醒时,眼窝还带着熬夜的泛红,
手机里躺着三条未读消息——两条是同事发来的“赵少今天没来,你小心点”,
还有一条来自陌生号码,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十点,恒隆广场三楼咖啡厅,
谈谈你下个月的转正。”没有署名,却像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她不得不赴约。
张倩对着镜子涂了层浅米色的遮瑕,遮住眼下的青黑,又换了件最朴素的白衬衫,
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她知道,这场“谈话”绝不会只关于转正,
可她需要这份工作——房租还有半个月到期,母亲的药费还在银行卡里躺着,她没有退路。
咖啡厅里飘着浓郁的焦糖香气,却压不住张倩心头的滞闷。她刚走到靠窗的座位,
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公司合作方的刘总,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无名指上的钻戒闪着冷光。他对面的座位空着,显然是为她留的。“张小姐,坐。
”刘总抬眼,目光扫过她紧绷的领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还以为你会迟到。
”张倩坐下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冰凉的杯壁。“刘总,您找我……”“先尝尝这个,
”刘总把一块提拉米苏推到她面前,叉子在蛋糕上划出一道印子,“这家的甜品不错,
就像你一样,看着就让人有胃口。”暧昧又露骨的话,让张倩胃里一阵翻腾。她捏着衣角,
没接叉子:“刘总,您说的转正事宜……”“转正简单,”刘总打断她,
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城西那个楼盘的推广方案,下周就要提案。
只要你能陪我去趟三亚,把方案细节敲定,不仅转正,我还能给你加百分之三十的薪水。
”文件上“三亚”两个字,像烫红的烙铁,灼得张倩眼睛发疼。她不是傻子,
自然明白“陪”的含义。上次项目聚餐,刘总就借着酒意说过“张小姐这么漂亮,
待在助理岗位太可惜了”,当时她找借口躲开,却没想到他会用转正和薪水来要挟。“刘总,
方案我可以加班改,三亚……”“怎么,你不愿意?”刘总放下咖啡勺,语气冷了下来,
“张小姐,我知道你清高,可清高不能当饭吃。你以为赵宇为什么突然不找你麻烦?
是我跟他爸提了句‘年轻人要懂分寸’。还有你母亲的病,市中心医院的李主任,
是我老同学。”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在张倩的软肋上。她猛地抬头,
看着刘总那张胜券在握的脸,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原来从赵宇摔项链的那天起,
她就已经成了这些人手里的棋子,他们不动声色地摸清她的底细,再用她最在乎的东西,
一点点逼她妥协。那天的谈话,张倩最终还是没答应,却也没敢直接拒绝。
她抱着文件走出咖啡厅时,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街上的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步履匆匆,
只有她像个迷路的孩子,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走。回到公司,她刚坐下,
李姐就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刘总让我交给你的,
说是给你母亲的补品。”盒子上印着昂贵的滋补品品牌,张倩捏着盒子的边角,指尖泛白。
她知道,这不是补品,是诱饵,是刘总抛出的又一根线,等着她主动上钩。接下来的几天,
张倩活得像个提线木偶。白天对着电脑改方案,改到眼睛发酸;晚上回到出租屋,
就对着母亲的照片发呆。母亲在电话里总说“你别太累,注意身体”,
却从不说自己化疗有多疼。张倩每次想跟母亲说工作上的委屈,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能让母亲担心,更不能让母亲知道,自己正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周五晚上,张倩加完班,刚走出写字楼,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路边。车窗降下,
露出刘总的脸:“我送你回去。”张倩想拒绝,
可刘总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知道你母亲下周要复查,
李主任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床位和专家都安排好了。”母亲的复查,
是张倩最近最头疼的事。市中心医院的床位紧张,她托了好几个朋友,都没能订到。
刘总这句话,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再也没力气拒绝。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股陌生的古龙水味,呛得她鼻子发酸。车子没有往出租屋的方向开,
而是驶向了城郊的别墅区。张倩心里一紧,抓着安全带:“刘总,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先去我那坐坐,”刘总目视前方,语气不容置疑,“方案还有几个细节要跟你敲定,
顺便把李主任的联系方式给你。”张倩的心跳得飞快,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灯,
突然想起大学时,林浩骑着电动车带她去看夜景的样子。那时候的风是暖的,路灯是亮的,
她以为未来会一直那样美好。可现在,同样的夜晚,同样的路灯,
她却觉得自己正一步步掉进深渊。车子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刘总下车,
替她打开车门:“进去吧,别让我等太久。”张倩站在车边,脚像灌了铅一样重。
别墅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奢华。她知道,只要迈进去这一步,
她就再也回不去了——她会成为刘总的“附属品”,成为他和朋友聚会时炫耀的筹码,
成为那些人口中“靠美貌上位”的女人。可一想到母亲苍白的脸,
想到银行卡里所剩无几的余额,想到那份能让她站稳脚跟的工作,
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抬手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抬起脚,
朝着那扇亮着灯的大门走去。门被推开的瞬间,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
却照不进她眼底的绝望。她不知道,这扇门背后,等待她的不仅是刘总的掌控,
还有更残酷的交易——几天后,她会在刘总的酒局上,被介绍给赵宇的父亲,
成为两个男人谈生意时,用来交换利益的“礼物”。而她曾经憧憬的爱情、事业,
那些关于未来的美好想象,在她抬起脚的那一刻,彻底碎成了粉末,被夜晚的风,
吹得无影无踪。4.别墅客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张倩踩着高跟鞋走在上面,像走在一片没有底的棉花上。刘总已经坐在真皮沙发上,
手里把玩着一个翡翠扳指,看见她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我让阿姨泡了茶。
”桌上的白瓷茶杯冒着热气,龙井的清香混着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雪茄味,让张倩的喉咙发紧。
她刚坐下,刘总就起身走过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指腹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锁骨:“张小姐,你是个聪明姑娘,知道什么选择对自己最好。
”那只手的温度像烙铁,张倩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肩膀却被攥得更紧。“刘总,
方案的细节……”她想把话题拉回工作上,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方案不急,”刘总笑了,
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算计,“先说说你母亲的复查。李主任是胸外科的权威,有他在,
你母亲的治疗能少走不少弯路。不过——”他顿了顿,手指滑到她的手腕上,“人情得还,
你说对吗?”张倩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她清醒了几分。她看着刘总那张带着贪婪的脸,
突然想起大学时在图书馆读过的书,书里说“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
可这碎银几两,却要她用尊严去换。她想推开刘总,想转身跑出这栋让人窒息的别墅,
可母亲化疗时痛苦的呻吟在耳边响起,银行卡里的余额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神经——她不能走。
“我知道了。”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
刘总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他松开手,坐回沙发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下周有个酒局,
赵宇的父亲会去。你陪我一起,表现好点,不仅你母亲的事,你转正后的职位,
我也能帮你安排。”张倩的心猛地一沉。
赵宇的父亲——那个只在公司年会上见过一次的男人,永远穿着定制西装,眼神锐利得像鹰,
跟赵宇身上的傲慢不同,他的傲慢里藏着更深的冷漠。她终于明白,
刘总根本不是要跟她谈方案,而是要把她当成“人情”,送到另一个男人面前。那一夜,
张倩在别墅的客房里坐到天亮。窗外的天从墨黑变成鱼肚白,再到泛起浅金色的光,
她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眼泪无声地掉在膝盖上。她想起十八岁刚进大学时,
穿着白裙子站在教学楼前,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想起第一次恋爱时,
以为林浩会是她的一辈子;想起刚入职时,抱着简历站在写字楼前,
发誓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可现在,那些憧憬和誓言,都成了笑话。周一上班,
张倩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赵宇坐在她的工位旁,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他看见张倩,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哟,张姐,周末过得不错吧?刘总跟我爸提了,说你很‘懂事’。
”张倩的脸瞬间白了,她攥着包带,没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赵宇却跟着站起来,
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你以为刘总真心帮你?他不过是想把你送给我爸,
换个合作机会。还有你那个转正名额,不过是他们交易里的添头。”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锤子,砸在张倩的心上。她猛地抬头,看着赵宇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突然觉得无比恶心——这些人,把她的困境当成玩笑,把她的尊严当成可以随意交换的筹码,
他们站在高处,俯视着她的挣扎,然后笑着把她推向更深的深渊。“你闭嘴。
”张倩的声音发颤,却带着一丝最后的倔强。赵宇嗤笑一声,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周围的同事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可张倩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有同情,有鄙夷,还有看热闹的。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
密密麻麻的文字像蚂蚁一样爬来爬去,让她头晕目眩。下午,刘总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附了一张礼服的照片:“晚上的酒局,穿这个。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准时到。
”张倩盯着那张照片,宝蓝色的礼服裙,领口开得很低,裙摆很短,透着一股廉价的性感。
她想起自己大学时穿的白裙子,想起入职时穿的灰色西装裙,
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原来在这些人眼里,她最终的归宿,就是穿成他们喜欢的样子,
站在他们身边,成为一件没有灵魂的装饰品。晚上,张倩穿着那件礼服,
站在酒店宴会厅的门口,手指紧紧攥着裙摆。里面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
夹杂着男人的谈笑和女人的娇笑。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刘总很快就看见了她,
笑着朝她招手:“张倩,过来,我给你介绍赵总。”张倩跟着他走过去,
看见赵宇的父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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