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不是流动的,是凝固的。像一层厚厚的、发黏的膜,
糊在市立医院产科楼的每一寸空气里,混着隐约的血腥气和婴儿的啼哭,
发酵成一种让人喉咙发紧的味道。尤其是三楼西侧,走廊尽头那扇挂着“设备检修,
暂停使用”的木门,连门缝里渗出来的风,都带着股陈腐的凉意,
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老护士张姐每次路过307病房,都会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白大褂的下摆扫过走廊的瓷砖,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区域里,
显得格外突兀。她总觉得背后有视线,凉飕飕地贴在脊椎上,扭头去看,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白炽灯的光晕在地面投下惨白的方块,墙角的阴影里,仿佛藏着什么东西在呼吸,
微弱得像濒死病人的喘息。这一切,都始于2018年那个闷热的夏夜。
那时307还不是禁地,只是间普通的双人病房。靠窗的那张床住着林薇,
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姑娘。林薇的皮肤白得像纸,不是健康的那种通透,
是缺乏血色、带着青灰的苍白。她总是侧躺着,背对着病房门,
瘦得硌人的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叶。肚子已经很大了,
紧绷的皮肤下能隐约看到凸起的血管,像爬在薄纸上的青虫。她很少说话,
大多数时候只是睁着眼睛,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的枝桠。槐树叶被夏天的太阳晒得打蔫,
垂头丧气地挂着,偶尔有风吹过,叶子摩擦着发出“沙沙”声,像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林薇的眼神是空的,像口深井,投进去什么都听不到回响,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口井里积满了什么样的冰冷和绝望。“薇薇,该换药了。”护士小李端着托盘走进来,
金属器械碰撞发出“叮当”声,在这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林薇没动,也没回头,
只是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小李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弯腰去揭她手背上的输液贴,
胶带粘住了汗毛,扯下来时林薇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没出声。“今天感觉怎么样?
”小李尽量让语气柔和些。她知道这姑娘的情况,听护士长提过一句,是“特殊病人”,
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是替别人怀的。具体的细节没人多说,
医院里总有这样那样不能说的秘密,像墙角的霉斑,大家都假装看不见。林薇的嘴唇动了动,
声音轻得像叹息:“他……踢我了。”小李的动作顿了顿。她见过很多孕妇,
提到胎动时眼里会有光,像揣着个小太阳。可林薇的声音里只有恐惧,
像怀里揣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孩子都这样,活泼。”小李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
扎好针,调好滴速,逃似的离开了病房。她不敢看林薇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太沉了,
像浸了水的棉絮,能把人的呼吸都吸进去。那天晚上,雷雨来得很急。
先是远处传来闷闷的雷声,像巨人在云层里跺脚。然后风就起来了,
卷着槐树叶“哗啦啦”地撞在窗户上,像有人在用指甲挠玻璃。最后,豆大的雨点砸下来,
噼里啪啦地打在窗台上,把夜色敲得支离破碎。林薇躺在床上,浑身发抖。不是冷的,
是吓的。肚子里的孩子在疯狂地踢她,像要破膛而出。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
带着一种不属于她的、蛮横的生命力,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她捂住肚子,蜷缩起来,
牙齿咬得嘴唇发白,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她想起那个男人。那个西装革履,
说话客气却眼神冰冷的男人。他找到她时,她正蹲在大学门口的小吃摊前,
啃着一个干硬的馒头。男人说,只要她帮个忙,怀一个孩子,就能拿到三十万。三十万,
够她病重的弟弟做手术,够她那个漏雨的家翻新,够她……逃离那个一眼望得到头的穷日子。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答应了。签合同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厉害,
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像虫子一样在她眼前爬。男人说,放心,只是怀孕,生下来就没事了,
医院都是安排好的。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肚子里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一波比一波凶,把她的意识卷得七零八落。她想按铃叫护士,可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像是灌了铅。耳边的雷声越来越响,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混着雨点敲窗的声音,
像无数只手在捶打她的耳膜。“救……救命……”她张了张嘴,声音被淹没在雷雨里,
连自己都听不清。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冷风灌进来,
带着雨水的湿气和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林薇费力地睁开眼,看见门缝里有个模糊的黑影,
一动不动地站着,像尊沉默的石像。是那个男人吗?还是……别的什么?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想喊,喉咙里却像堵着棉花,
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肚子里的疼痛骤然加剧,像有把钝刀在里面搅动,她眼前一黑,
身体猛地弓起来,又重重地摔回床上。最后的意识里,她好像听见了婴儿的啼哭。
不是响亮的,是微弱的,像小猫一样,带着股寒意,从她身体深处钻出来,
飘向那扇开着缝的门……第二天早上,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
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307病房的门被推开时,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盖过了消毒水的气味,直直地撞进人的鼻腔里。林薇躺在病床上,
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瞳孔里没有任何焦点。她的肚子瘪了下去,
白色的病号服被血浸透,红得发黑,像一朵开败了的罂粟花。床边的地板上,
一滩血迹蜿蜒着,像条暗红色的蛇,钻进床底,消失不见。孩子没了。林薇也没了。
消息被压了下来,像块石头沉进了水底。没有人追问孩子的去向,也没有人深究林薇的死因。
几天后,307病房被打扫干净,换上了新的床单被罩,可无论用多少消毒水擦拭,
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总像是渗进了墙壁里,挥之不去。再后来,
那扇门上就挂上了“设备检修,暂停使用”的牌子。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
王玥住进产科楼三楼时,正是初秋。她怀孕八个多月,肚子大得像座小山,
走几步路就喘得厉害。她的病房在307斜对门,309。“这楼里怎么这么安静啊?
”王玥靠在床头,摸着肚子,皱着眉问陪床的丈夫张强。张强正低头玩手机,
闻言抬头看了看:“安静不好吗?省得吵着你休息。”“不是,是太安静了。
”王玥总觉得不对劲。这层楼明明住着不少孕妇,可走廊里很少听到脚步声,
连婴儿的哭声都几乎没有,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呜呜”声,像有人在哭。“想多了吧你。
”张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医生说你有点产前焦虑,别胡思乱想。
”王玥没说话,心里那股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她看向窗外,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已经黄了大半,
风一吹,就簌簌地往下掉,像落下来的眼泪。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斜对面的307,
那扇紧闭的木门,像一张沉默的嘴,藏着什么秘密。“那间房怎么回事啊?一直锁着。
”她忍不住问。张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愣了一下:“不知道,可能真坏了吧。
别管那些了,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碗粥。”张强走后,病房里只剩下王玥一个人。
安静像水一样漫上来,淹没了她。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
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突然,走廊里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像是有人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王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
竖起耳朵听着。走廊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刚才那声响,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可没过几秒,她听到了脚步声。8很轻,很慢,像有人穿着软底拖鞋,
一步一步地在走廊里走。“啪……啪……啪……”声音不紧不慢,朝着309的方向靠近。
王玥的后背瞬间沁出了冷汗。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张强刚走,
这个时间会是谁?护士吗?可护士查房都会先敲门的。脚步声在309门口停住了。
王玥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她死死地盯着门把手,大气都不敢喘。门是虚掩着的,留着一条缝,
能看到走廊里惨白的灯光。透过那条缝,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一个很瘦很瘦的影子,
贴在门框上,一动不动。王玥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想喊,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那影子太熟悉了,像极了她偶尔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瘦得脱形的样子。突然,那影子动了。
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不是正常的手,是惨白的,瘦得只剩下骨头,指节突出,
指甲缝里好像还沾着暗红色的东西。那只手慢慢地、慢慢地朝王玥的方向伸过来,
带着一股冰冷的、混杂着血腥和消毒水的气味。王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想躲,
可身体像被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那只手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寒意,
像冰锥一样刺向她的皮肤。“啊——!”她终于尖叫出声,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
那只手猛地缩了回去,脚步声“啪……啪……”地朝着307的方向退去,最后,
传来“吱呀”一声,像是门被关上了。张强正好端着粥回来,听到尖叫吓了一跳,
冲进病房:“怎么了?玥玥,出什么事了?”王玥指着门口,浑身发抖,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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