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来信雨,下得毫无章法。林砚坐在出租屋的窗边,手里握着一杯廉价威士忌,
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像极了五年前那个夜晚,
他从警局档案室偷走的最后一份卷宗上的霉斑。窗外,城市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灰黄。
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拉出长长的倒影,像被撕碎的誓言,散落在无人拾起的角落。
他已不是警察了。三年前,因“滥用职权、伪造证据”被停职,一年后,
妻子在一场“意外”车祸中丧生。没人相信那是谋杀,除了他自己。他相信,因为那辆车,
是冲着她去的。而原因,只可能是一个:他查得太深。他查的,
是五年前那起“少女失踪案”——苏晴,17岁,重点高中学生,成绩优异,性格内向,
某天放学后消失在回家的路上,监控最后拍到她走进一条小巷,之后再无踪迹。
当时他是主办警官,案件在三个月后被定性为“离家出走”,结案。可他不信。
一个连日记都写满“明天要考数学”的女孩,会突然离家?
一个每天给母亲发晚安短信的女孩,会不告而别?他查到了陈国栋。时任警局局长,
如今已退休三年,却仍像幽灵般盘踞在城市的权力网络中。
他查到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查到了一个在案发当晚出现在小巷附近的神秘男子,
查到了一份被紧急调走的监控备份。然后,他被举报。然后,他失去了警徽。然后,
他失去了妻子。如今,他只是个靠写点社会杂谈换酒钱的废人。“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响起。林砚没动。这种老式出租屋,从没人来找他。房东催租会直接踹门,
朋友?他早没有了。敲门声又响了三次,节奏稳定,不急不缓,像某种暗号。他放下酒杯,
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旧手枪——警用制式,他唯一没上交的东西。“谁?”“送信的。
”一个沙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林砚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封信,
静静躺在地上。牛皮纸信封,没有邮戳,没有寄件人,只用红绳捆着。他弯腰捡起,
指尖触到信封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信封上写着一行字,墨迹深黑,
像用血写成:“你欠她一个真相。”他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泛黄,边缘卷曲,
像是从旧相册里撕下的。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
扎着马尾,笑容羞涩,眼睛里有光。她站在学校门口,身后是“市第一中学”的牌子。
林砚的呼吸停滞了。他认得这双眼睛。认得这件校服。认得这个笑容。苏晴。
15年前失踪的苏晴。他死死盯着照片,手指微微发抖。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她没走,
她被藏起来了。你当年没找到她,现在,她还在等你。”雨声忽然变大。林砚猛地冲出门,
走廊空荡,只有声控灯在头顶忽明忽暗。他跑下楼梯,冲进雨里。街道上,行人寥寥,
出租车疾驰而过,溅起水花。他站在雨中,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像。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想知道她在哪里,就来老城南的‘旧书斋’。今晚十点。别带警察。
”林砚抬头,雨滴砸在脸上,冰冷刺骨。他笑了,笑得像个疯子。“好。”他低声说,
“我来。”他转身回屋,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盒。打开,里面是五年前被销毁的案卷复印件,
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还有一枚生锈的警徽。他将警徽别在胸口,拿起外套,走向门边。
镜子里,映出一个满脸胡茬、眼神却重新燃起火焰的男人。“苏晴,”他轻声说,“我来了。
”雨,还在下。而有些事,终于要开始了。第二章:姐姐的执念夜雨未歇,
老城南的“旧书斋”像一头蛰伏在巷尾的古老兽类,昏黄的灯光从斑驳的木门缝隙中渗出,
映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宛如一滩将凝未凝的血。林砚站在门前,
雨水顺着他的风衣下摆滴落。他没有立刻推门而入,
而是抬头看了眼门楣上那块褪色的牌匾——“旧书斋”三个字笔力遒劲,却已泛白,
像被时间啃噬过的骨头。他推门。门铃轻响,一股陈旧纸张与霉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内摆满高耸的书架,层层叠叠的旧书几乎要压垮木质地板。一位女子背对着他,
正在整理一本泛黄的相册。她听见动静,缓缓转身。三十出头的年纪,素面朝天,
眉眼清秀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她穿着一件米色针织开衫,手腕上戴着一串木质佛珠,
指节因用力捏住相册边缘而泛白。“林砚?”她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寂静。
林砚点头:“苏晚?”她盯着他,目光如探针,仿佛要穿透他的瞳孔,直抵灵魂深处。许久,
她才缓缓开口:“你终于来了。”她合上相册,放在桌上。
封面上写着三个字——《晴晴的年》。“你认识我妹妹。”不是疑问,是陈述。“十五年前,
我负责她的失踪案。”林砚声音低沉,“但我没能找到她。”“你当年停职了。
”苏晚走到窗边,拉上厚重的窗帘,“因为查得太深,触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林砚一怔:“你知道我?”“我查过你。”她转身,眼神锐利,“五年前,
你试图重启‘苏晴失踪案’,结果被陷害,妻子车祸身亡。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你闭嘴。
”她顿了顿,声音微颤:“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林砚沉默。他不是那种人?
他自己都不确定。“你为什么找我?”他问。“因为只有你,还敢查这件事。
”苏晚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档案盒,“我妹妹不是离家出走。她那天放学前,
给我发了条短信:‘姐,我好像被人跟踪了,放学别来接我。’”林砚瞳孔一缩。
“这条短信,从未出现在警方记录里。”他快步上前:“你有证据?”苏晚打开档案盒,
料——报纸剪报、手写笔记、监控截图、通话记录……甚至有一份手绘的案发地周边路线图,
密密麻麻标注着时间与可疑人物。“十五年。”她轻声说,“我每天都在查。我学了心理学,
进了市精神卫生中心,只为接触那些可能与案件有关的‘异常者’。
我翻遍了所有可能的监控,走访了当年每一个目击者……可他们要么失忆,要么改口,
要么……消失了。”她抬头,眼中泛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知道他们怕什么。
他们怕真相。可我更怕——怕她还在某个角落,等不到人去救她。”林砚看着她,
心中某处被狠狠刺痛。他想起五年前,自己为何执意查案。不是为了升职,不是为了名声,
而是因为——他曾在苏晴的书包里,发现一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他们说我是疯子,
可我知道,我看见了。”他当时不懂这句话。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找我?
”他问。“因为直到上周,我才确认一件事。”苏晚从档案盒最底层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照片上,是林砚本人。他站在警局门口,正与一个男人交谈。那人戴着金丝眼镜,
穿着深灰色风衣,侧脸冷峻。“陈国栋。”林砚低语。“那天,是苏晴失踪后的第七天。
”苏晚说,“你和他谈了四十三分钟。之后,你突然改变调查方向,转而认定她离家出走。
”林砚猛地抬头:“你怀疑我被收买了?”“我不怀疑你。”苏晚摇头,
“我怀疑你被操控了。你当年的调查笔记,有三页被撕掉。而那三页,
恰好记录了你发现那辆黑色轿车的线索。”林砚呼吸一滞。他确实记得那三页。
他以为是自己弄丢了。可现在想来……或许,是被人悄悄取走了。“你有证据吗?”他问。
“有。”苏晚打开电脑,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这是从市档案馆‘意外’泄露的备份。
拍摄于苏晴失踪当晚九点十七分。你看这里——”画面中,小巷口,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女孩穿着校服,正是苏晴。她似乎在回头张望,脸上写满恐惧。紧接着,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画面,车窗摇下,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出来,向她示意。苏晴后退,
却被另一道黑影从后方按住。车门打开,她被拖了进去。视频戛然而止。“这段监控,
当年被标记为‘设备故障’。”苏晚说,“可它存在。而且,
我找到了它被删除的痕迹——操作IP,来自警局内网。”林砚盯着屏幕,指尖发冷。
他当年竟没发现。“你想要什么?”他问。“真相。”苏晚声音坚定,“和我一起,
把这件事查到底。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林砚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不怕吗?
”“怕。”她笑了,笑得凄凉,“可我更怕——如果我不做,她就真的永远消失了。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两人同时回头。门口站着一个流浪汉,衣衫褴褛,头发乱如枯草,
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铁皮罐。“要饭?”他咧嘴一笑,露出残缺的牙,“还是……要命?
”林砚皱眉:“你是谁?”流浪汉没回答,只是将铁皮罐放在地上,打开。
里面是一卷老式录音带。“199X年X月X日。”他用沙哑的声音说,
“她喊了三声‘不要’,然后,就再也没声音了。”他抬头,眼神忽然清明,
像换了一个人:“你欠她的,不止一个真相。”说完,他转身离去,消失在雨夜里。
林砚冲到门口,只看见空荡的街道。他回头,看向苏晚。她正死死盯着那卷录音带,
脸色惨白。“这是……”她声音颤抖。“小舟。”林砚低声说,“我五年前就见过他。
他总在案发现场附近游荡,说些疯话。我以为他只是个疯子。
”“可他刚才……”苏晚拿起录音带,手指发抖,“他叫出了日期。”林砚接过录音带,
翻到背面。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她没死,她被关在‘白塔’里。去问戴金丝眼镜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仿佛凝固。十五年的沉默,终于被撕开一道口子。而真相,
正从裂缝中缓缓爬出。第三章:旧案重查凌晨三点,
林砚坐在“旧书斋”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桌前,台灯的光圈像一道审判的聚光灯,
落在那卷老式录音带上。他手中握着一台老旧的录音机,金属按键早已磨出锈迹,
仿佛一碰即碎。苏晚靠在门框边,双手抱胸,目光死死盯着那卷磁带,
仿佛它是一枚即将引爆的炸弹。“你确定要现在听?”她声音低哑,“我们还没准备好。
”“准备?”林砚冷笑一声,指尖按下播放键,“我们已经被困在局里十五年了,苏晚。
每多等一秒,她就多一分危险。”磁带转动,发出沙沙的杂音,像是风吹过荒原,
又像是某种低语。接着,一个女孩的声音,
断断续续地响起——“……不要……放开我……求你们……”苏晚猛地捂住嘴,
身体微微发抖。那声音,是苏晴。尽管十五年未闻,尽管被电流扭曲,
但那颤抖的尾音、那带着哭腔的倔强,她再熟悉不过。
“你们不能这样……我什么都没做……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然后是一阵混乱的杂音,
像是挣扎,像是推搡,接着,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冷静而威严:“她不会记得的。
实验开始。”磁带戛然而止。死寂。林砚的手指仍按在停止键上,指节发白。他缓缓抬头,
看向苏晚:“‘实验’?他们把她当实验品?”苏晚没说话,
只是从档案盒中抽出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市立心理研究所新址落成,
陈国栋局长亲临剪彩》。照片中,陈国栋站在一座白色建筑前,面带微笑,
身旁站着几名穿白大褂的医生。那建筑,正是“白塔”。“市立心理研究所,
对外宣称是治疗精神疾病,但内部档案显示,它曾承接‘特殊记忆干预项目’。
”苏晚声音发颤,“我查过,那几年,有七名青少年‘失踪’,
都曾出现在这研究所的外围监控中。”林砚盯着照片,
陈国栋的笑容在他眼中逐渐扭曲成一张网,将所有线索紧紧缠绕。“我们必须进去。”他说。
“不可能。”苏晚摇头,“那地方现在是‘市重点保护单位’,没有许可,连记者都进不去。
更别说……翻档案。”林砚却已站起身,走向门口:“那就偷进去。”“你疯了?
”苏晚追上去,“你忘了五年前是怎么被陷害的?你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可如果我不去,”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声音低沉却坚定,“我这辈子,
都只能活在悔恨里。”苏晚沉默了。她知道,他不是在逞英雄。他是在赎罪。而她,
又何尝不是?凌晨四点十七分,市立心理研究所东侧围墙。林砚穿着一身黑衣,
戴着战术手套,手中握着一把多功能军刀。他熟练地剪开铁丝网,动作轻巧,
像一只夜行的猫。苏晚跟在后面,心跳如鼓。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参与这种“闯入”,可此刻,
她竟不觉得荒谬,只觉得——终于要接近真相了。研究所内部一片死寂,
只有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泛着幽绿的光。
墙上的指示牌写着:“记忆干预科”“脑波监测室”“档案储存A区”。“档案室在B区。
”苏晚低声说,“但A区有监控备份,如果他们篡改过记录,原始数据可能还存在。
”两人潜入A区,找到监控主机室。苏晚熟练地接入便携设备,开始破解系统密码。
“你懂这些?”林砚惊讶。“我曾在这家研究所实习过三个月。”她苦笑,“那时还不知道,
我妹妹可能就在这里……被‘处理’过。”屏幕亮起,文件夹层层展开。
她点开“200X年失踪案关联记录”,却只看到一片空白。“被清空了。”她咬牙。
“不一定。”林砚指向角落一个标着“备份日志”的文件,“看这个。”日志显示,
200X年X月X日,系统曾自动备份一次,但备份文件被标记为“损坏”,未被归档。
“他们以为删了就没了。”林砚冷笑,“可数据从不会真正消失。”他取出一个U盘,
插入接口,开始恢复被删除的文件。十分钟后,一段视频加载出来。画面中,是苏晴。
她坐在一间白色房间里,手腕被绑在扶手上,眼神空洞。
一名医生模样的人正对她说话:“你没有看见任何人,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你只是做了个噩梦,明白吗?
”苏晴摇头:“我看见了……我看见他……戴金丝眼镜……他让我闭嘴……”医生叹气,
按下按钮。苏晴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瞬间涣散。“记忆清除程序,启动。”视频结束。
苏晚跪倒在地,泪水无声滑落。林砚盯着屏幕,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陈国栋……”他低语,“你不仅掩盖罪行,你还亲手摧毁她的记忆。”就在这时,
警报声骤然响起。红光闪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苏晚惊慌。
林砚迅速拔出U盘,拉起她:“走!”两人冲向消防通道,可刚推开防火门,
一道身影已站在楼梯口。高大,沉稳,戴着金丝眼镜。陈国栋。他手中握着一把枪,
枪口稳稳对准林砚。“林砚,”他声音平静,像在谈一场老友的夜话,“我给过你机会。
”林砚将苏晚护在身后,冷冷道:“你给我的,
是陷害、是背叛、是让我妻子死于‘意外’的机会?”陈国栋轻叹:“你太执着了。
有些真相,不适合被揭开。苏晴……她只是个意外。她不该看见那晚的交易。
”“所以你就把她关起来,抹去她的记忆?”林砚怒吼,“她是个活人,
不是你可以随意处理的数据!”陈国栋眼神微动,却依旧冷静:“我是为了大局。那笔资金,
那条线,牵扯太多人。如果曝光,整个系统都会崩塌。”“所以你就用‘系统’当借口,
去毁掉一个女孩的一生?”林砚一步步逼近,“你不是为了系统,你是怕自己掉下来。
”陈国栋的枪微微抬起。“最后警告,林砚。交出U盘,离开。否则……”“否则怎样?
”林砚冷笑,“再让我‘意外’一次?”就在这时,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他不会让你走的。”众人抬头。
小舟站在更高一层的楼梯上,手中拎着那把破铁皮罐,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因为……”他缓缓道,“他也知道,‘白塔’里还有别的东西。”陈国栋脸色骤变。
“闭嘴!”他厉喝。小舟却笑了,笑声在楼梯间回荡,像夜枭的啼哭:“你以为你掌控一切?
可你忘了——我才是那个,亲眼看着他们把苏晴抬进地下室的人。”林砚瞳孔一缩。地下室?
他猛地看向陈国栋:“你们还有别的秘密?”陈国栋的枪口微微颤抖。“走!”他突然低吼,
不是对林砚,而是对耳机,“所有人撤离!启动焚毁程序!”林砚反应极快:“苏晚,
带U盘走!我去拖住他!”“不!”苏晚抓住他,“一起走!”“没时间了!
”他用力推开她,“记住——如果我出不去,把证据交给《深瞳》报社,找记者老周!
”他转身冲向陈国栋,一拳挥出。枪声响起。苏晚在最后一刻被小舟拽入消防通道,
身后传来林砚的闷哼与陈国栋的怒吼。铁门关闭,隔绝了光与声。黑暗中,
小舟低声说:“他不会死的。他还有用。”苏晚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小舟望向她,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悲悯:“我是……最后一个记得苏晴名字的人。
”第四章:疯子的低语雨,又下了起来。不是昨夜那场温柔的细雨,而是倾盆如注的暴雨,
像天穹决堤,将整座城市浸泡在灰暗的水幕之中。市立心理研究所的警报声在雨中扭曲变形,
如同垂死之人的哀嚎,渐渐被雷声吞没。苏晚蜷缩在废弃地铁站的角落,
怀里紧紧抱着那个U盘,仿佛它是苏晴最后的呼吸。她的衣服湿透,发丝贴在脸上,
指尖冻得发紫,可她不敢动,不敢出声。小舟坐在她对面,背靠着冰冷的水泥墙,
手中依旧拎着那把破铁皮罐。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像一口深井,映不出光,
却藏得下整个黑夜。“你到底是谁?”苏晚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小舟低头,
用拇指摩挲着铁皮罐的边缘,良久,才轻声道:“我是被他们忘记的人。
”“他们”——这两个字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记忆的封条。“十五年前,
‘白塔’不只是关人,还选人。”他抬起眼,目光如刀,
“选那些‘不稳定’的、‘多余’的、‘知道太多’的人,进行‘记忆重置’实验。
苏晴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苏晚呼吸一滞:“你……也是实验对象?”“不。
”小舟摇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我是观察者。他们以为我疯了,所以让我活下来,
记录‘实验数据’。可他们不知道,疯子……才是最清醒的人。”他打开铁皮罐,
取出一卷微型胶卷,递给她:“这是林砚妻子留下的。”苏晚一怔:“林砚的妻子?
”“三年前,她也在查‘白塔’。”小舟声音低沉,
“她找到了第一代实验者的名单——包括我。她差点成功,可陈国栋用一场‘车祸’,
让她闭嘴。”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痛楚:“但她死前,
把这卷胶卷藏在了我常去的流浪汉收容所。她说:‘如果有一天,有人再来查这件事,
就把这个交给她。’”苏晚颤抖着接过胶卷,打开一看——是一张名单。上面写着七个名字。
第一个,是苏晴。第七个,是林砚。“为什么……林砚也在名单上?”她声音发颤。
“因为他曾是‘实验’的执行者。”小舟缓缓道,“五年前,
他奉命对一名目击者进行记忆清除。那是他第一次下不去手。他开始怀疑,
开始查案……于是,他也成了‘目标’。”苏晚脑中轰然炸响。原来,林砚的堕落,
不是从妻子死后开始的。是从他第一次拒绝抹去一个人的记忆开始的。
“所以……他不是被陷害,而是被‘标记’了?”她喃喃。“对。”小舟点头,
“陈国栋不会容忍叛徒。他让林砚‘意外’停职,妻子‘意外’身亡,都是为了让他崩溃。
可林砚没倒下,反而越查越深。”他站起身,望向地铁隧道深处:“现在,轮到你了。
”“我?”苏晚抬头。“你姐姐的身份,你十五年的执着,
你进入精神卫生中心的动机……陈国栋早就知道了。”小舟声音低沉,“他让你活到现在,
是因为你还有用——你是诱饵,用来引林砚入局。”苏晚如遭雷击。原来,她以为的追寻,
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子。“那……林砚现在在哪?”她问,声音几乎破碎。
小舟望向研究所的方向:“如果他还活着,应该在‘地下室’——‘白塔’最深处,
那里有间‘静默室’,专门关押‘不合作’的实验体。”“我要去救他。”“你去不了。
”小舟拦住她,“那地方有三道密码门,武装守卫,还有……‘他们’的人。
”“他们”——又是这两个字。“他们是谁?”苏晚嘶声问。小舟沉默片刻,
终于吐出三个字:“记忆局。”三天前,记忆局总部。陈国栋跪在一间无窗的房间里,
面前是一面单向玻璃。玻璃后,坐着三个穿灰袍的人,面容模糊,仿佛被刻意抹去。
“林砚和苏晚闯入‘白塔’,已启动焚毁程序。”陈国栋低头,“但U盘可能已外泄。
”为首的灰袍人缓缓开口,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冰冷而无机质:“清除失败,
意味着污染扩散。”“我请求授权,全面追捕苏晚,回收U盘。”陈国栋说。“不。
”灰袍人摇头,“苏晚不是威胁。她是钥匙。”“钥匙?”“她执念太深,记忆锚点极强,
是理想的‘载体’。”灰袍人说,“等她找到‘静默室’,自然会带我们找到林砚——然后,
启动‘净化协议’。”陈国栋脸色微变:“您是说……利用她的情感,
引导她完成最后的实验?”“正是。”灰袍人站起身,“让疯子引路,才是最安全的。
”此刻,地铁站。苏晚听完小舟的讲述,浑身发冷。
她终于明白——从她踏入“旧书斋”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注定。她的执念,她的痛苦,
她的追寻……都是被设计好的。“所以,我姐姐……也是被选中的?”她问。“是。
”小舟点头,“因为她看见了陈国栋和记忆局的交易。她本该被清除记忆,可她的执念太强,
系统崩溃,导致实验失败。她成了‘污染源’。”“所以他们关押她,折磨她,
想让她‘遗忘’?”“不。”小舟摇头,“他们想让她‘记住’——记住一个被篡改的版本,
然后,成为下一个‘观察者’。”苏晚猛地站起:“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那你必须疯一次。”小舟说。“什么?”“真正的疯,不是胡言乱语,而是看透一切后,
还愿意相信。”他直视她,“你必须装作被击垮,主动走进‘白塔’,
成为他们的‘新实验体’。只有这样,你才能见到林砚,拿到‘静默室’的密钥,
启动自毁程序。”“自毁程序?”“是的。”小舟从铁皮罐中取出一枚微型芯片,
“这是老所长留下的‘记忆炸弹’。一旦激活,
所有被清除的记忆将瞬间回流——所有实验者,都会想起真相。
”他将芯片递给她:“但代价是……你的记忆也会被冲击。
你可能……再也分不清现实与幻觉。”苏晚盯着那枚芯片,良久,缓缓接过。“我愿意。
”她说,“如果疯了,才能记住她,那我宁愿疯。”小舟看着她,
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终于明白了——疯子的低语,才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声音。”夜,
市立心理研究所。苏晚独自站在大门前,手中举着U盘,声音颤抖:“我投降。
我交出证据……但我要见林砚。”对讲机沉默片刻,传来陈国栋的声音:“放她进来。
带她去‘静默室’。”铁门缓缓打开。苏晚一步步走入,背影单薄,却像一把出鞘的刀。
而在“静默室”深处,林砚被绑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却在听见她脚步声的瞬间,微微颤动。
他仿佛在说:“你来了……”而苏晚,轻声回应:“姐姐来了。”第五章:记忆的裂痕雨,
还在下。不是倾盆,而是绵延不绝的阴雨,像一根根细针,扎进城市的伤口,
也扎进“白塔”地底最深处那间名为“静默室”的牢笼。苏晚被押送至地下三层,
穿过一道道电磁门,最终被推入那间纯白的房间。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锁死。她没有挣扎,
只是缓缓抬头,看向房间中央——林砚被绑在一张金属椅上,双手铐在扶手,脖颈固定,
双眼半睁,瞳孔涣散,仿佛灵魂已被抽离。“林砚……”她轻声唤。他没有反应。
苏晚一步步走近,脚步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像踩在记忆的裂缝上。她蹲下身,
握住他冰冷的手,指尖触到他腕间那道旧疤——那是五年前他妻子葬礼后留下的,
一道浅浅的、却永远无法愈合的伤。“你还记得吗?”她低声问,“你答应过她,
要查到真相。”林砚的睫毛微微颤动。忽然,墙上的扬声器响起,
陈国栋的声音冷静如刀:“苏晚,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往往死得更快。”“你赢了。
”苏晚抬头,对着空气说,“我交出U盘,也交出自己。但我要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沉默片刻,陈国栋轻笑:“你真以为,记忆是线性的?是连贯的?不,记忆是碎片,
是裂痕。我们只是……帮她修补。”“修补?”苏晚冷笑,“你们是把她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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