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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离开了北方

七岁那年，为了保护沈星茴，我独自引开人贩子，被拐走了三年。

爸妈在找我时精神恍惚车祸去世。

而我被找到时，也被人贩子虐打得痴痴傻傻。

沈星茴跪在我爸妈的墓前，发誓一辈子疼我爱我。

她用自杀威胁父母收养了我。

为了给我赚钱治病，更是在高中毕业后放弃了京市最好的大学。

早早扎进社会打拼累垮身体，把自己拼成沈总。

一年又一年，我仍旧是个傻呵呵的小呆子。

可沈星茴却开始每晚都会盯着手机里一个俊朗阳光的男人出神。

看我的眼神，也渐渐染上了疲惫。

有时候我假装睡着，会听到她压抑的声音。

“你当初…为什么要从人贩子手里活着回来？”

直到那天，我玩游戏不小心删掉了那张她珍藏的照片。

沈星茴彻底崩溃了。

她对着我随手抄起一把水果刀，声音嘶哑：

“为什么我这辈子就要这样赔给你啊！”

我不明白她的话，却看懂了她的眼泪。

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主动抵着刀子朝前走了几步。

有点痛，但我没有停。

“茴茴不哭，我逗你开心。”

血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茴茴面无表情地看着插进我肚子的刀尖，机械般地又往前送了一下。

可是她眼圈红的像是要滴血了。

我很想凑上前抱抱她：“茴茴不哭，我听你的话。”

可我还没抱到，她那个帅气的男助理钟祁就来送文件了。

他尖叫一声冲上来推开沈星茴。

“沈星茴，你是不是疯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已经得不到爱人了，求你别连让我默默看着她的这点念想都掐断。”

茴茴扔下刀慌乱地找来纱布，她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对不起…”

可我没有说没关系，因为她说的时候没有看我，我突然想起了保姆曾说的。

“钟祁先生是沈总的得力助手，两个人一起拿了好多大单。”

“志同道合的，公司里的人都说他们配呢。”

“可惜哟……”

现在我好像能懂一点可惜什么了。

对我向来温柔的茴茴，现在勒我伤口的力气好大。

我疼的缩了一下：“茴茴，好痛。”

沈星茴看到纱布上迅速扩大的血晕，脸色白了。

“知行，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这个对不起是冲我说的，我咧了咧嘴，正想说没关系。

可她只是草草缠紧纱布就和钟祁躲进书房说悄悄话了。

伤口渗血了，我敲了敲门，想让茴茴帮我重新包扎。

门被猛的拉开，茴茴却猛地推开我。

“知行，能不能有一刻不缠着我。”

门在我面前被摔上了。

茴茴推到了我的伤口，好痛啊，又裂开了。

但我不想喊茴茴让她生气了。

我虚弱地靠在门板上，门里却传来了哭声。

“只要你点头，我愿意和你一起照顾他！我们也可以……送他去精神病院啊！”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沈星茴颤抖的声音。

“钟祁，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希望他当年就死在那场拐卖里，可他只要活着，我就会嫁给他，在他身边。”

精神病？死？这些词我在电视里听过。

“那我呢？”

没人说话……钟祁忍着眼泪冲了出来。我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想问问精神病院怎么去。

可他恶狠狠地掐着我的手：“江知行，你为什么不去死！你非要拖垮她才甘心吗？！”

我痛得尖叫起来，用力推开他。

茴茴冲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钟祁踉跄了一下跑走了。

沈星茴的情绪刹那间决堤了。

“江知行，你在干什么！”

她跟着钟祁跑出去了，我有点担心茴茴，跟着出去了。

可我下电梯的时候，只看到她一个人站在大厅里。

发现我的时候，她猛地把我推出了单元门。

“你刚推他了？”

“江知行，你到底还要我做成什么样，你才听得懂话不伤害人！”

我没力气站稳，后脑勺着地栽倒在了地上，脑子里嗡嗡的。

来往的邻居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五楼的邻居真可怜，听说十几年都给这样的傻子又当爹又当妈，真是个累赘。”

“好好一个人，这辈子算搭进去了。”

我忍着痛爬起来叫了声：“茴茴……”

可茴茴没看我转身进了电梯。

我想跟上去，可有个声音在脑子里越来越大：“没有累赘，茴茴就会开心。”

我鼓起勇气朝旁边的开口。

“请问，你知道精神病院该怎么走吗？”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

我又小声地问：“那你知道怎么才可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