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表白时,江屿正被校花拉着合照。 他随手把书包塞我怀里:帮忙拿一下,她一个人拿不了。 后来大学迎新晚会上,我压轴出场时听见室友起哄:江屿你居然认识这种美女? 他隔着人海望过来:有点眼熟,像高中总帮我拿书包的那个同学。 我笑着碰了碰他的杯:不止呢,还帮你递过情书。 比如我写的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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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那天下午,热风裹挟着樟树的气味和一种虚脱般的解放感,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肩头,又轻飘飘地荡进心里。教学楼下乱哄哄一片,撕碎的试卷像雪片,还没落地就被欢呼声震碎。
林晚攥着那张薄薄的信纸,指尖的汗快要晕开钢笔写就的字迹。她看见江屿了,就在走廊尽头,夕阳给他挺拔的身影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她深吸一口气,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袖口磨得起毛,蹭在微微发抖的手腕上。刚迈出一步,一个窈窕的身影抢先撞入她的视线。
是苏晴,他们班的校花。她今天没穿校服,一身明艳的鹅黄连衣裙,笑容比阳光还晃眼。她自然地凑到江屿身边,把手机塞给旁边一个男生,声音甜脆:“江屿,站好别动!必须合照一张,纪念我们兵荒马乱的青春!”
江屿愣了一下,随即很配合地弯起嘴角。他目光一转,看到了几步外僵住的林晚,像是看到了救星,或者说,看到了一个顺手的物件。
“林晚,来得正好。”他几步过来,带着一身清爽的皂荚味,却毫不犹豫地将那个黑色的、边角有些磨损的双肩包塞进她怀里。
“帮忙拿一下,”他的语气熟稔又自然,甚至带着点如释重负,“她一个人拿不了。”
沉甸甸的书包坠得林晚胳膊一沉。那封揣在校服口袋里的情书,隔着薄薄的布料,硌着她的肋骨。苏晴在娇声催促,江屿已经转回身,对着镜头笑得毫无阴霾。
林晚抱着那个书包,像抱着一块冰冷的石头。里面装着他三年的青春,沉甸甸的,却与她此刻的心情无关。她看着镜头里无比登对的两人,看着江屿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那眼睛里,从来没有真正盛装过她的倒影。
周围的喧嚣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怀里书包的重量和信纸边缘的锋利。她低头,悄悄把那张揉得发皱的纸,塞回了更深的口袋,连同那点尚未见天光就已然萎谢的心事,一起藏进了洗得发白的校服褶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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