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的面首张易之和张昌宗武皇张易之热门的小说_免费小说武则天的面首张易之和张昌宗(武皇张易之)

长安西市的胡商正往锦袱里收琉璃盏，忽听得街角茶棚传来喧哗。

几个穿绯色官袍的人挤在茶肆门口，指着楼上雅座骂：“张五郎又纵马踏了民女！这等跋扈，

当真以为有天后撑腰便无人管了？”楼上传来清越的琵琶声，弦音未断，

便见个穿月白圆领袍的男子掀帘而下。他身量修长，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眉峰斜飞入鬓，

眼尾点着一点胭脂，倒比楼里的胡姬更艳三分。众人见了他，气焰先矮了半截，

那领头的校尉咽了口唾沫，勉强抱拳：“五郎……”“滚。”男子只吐出一个字，

便扬长而去。风掀起他的衣袂，

露出腕间一串鸽血红宝石串成的念珠——那是太平公主前日送的。这是神龙元年的春日，

张易之二十四岁。一、入宫十年前的定州，十五岁的张易之蹲在药铺后院晒药材。他生得白，

晒得久了脖颈还是粉的，像块浸了水的羊脂玉。药铺掌柜的儿子张昌宗从里屋跑出来，

手里攥着张名帖：“阿兄，太平公主的管家来传话，说要见你。

”张易之擦了擦手上的药末：“见我做什么？”“说是公主在洛阳宫选侍儿，

你这副模样……”张昌宗挤眉弄眼，“许是被看上了。”那时谁也不知道，

这“选侍儿”是块跳板。太平公主将张氏兄弟引荐给武则天时，太后已近古稀之年。

据宫人道，太后初见张易之，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半刻，忽然轻笑：“倒像个玉雕的。”自此，

尚乘奉御张易之成了控鹤监奉宸令。他善吹笛，每值太后宴饮，

便斜倚在紫檀榻上吹《折杨柳》，笛声清越如鹤唳，太后听着听着便闭了眼，

手指在扶手上打拍子。张昌宗则陪坐一旁，替太后剥荔枝，指尖染了丹砂似的。“五郎的笛，

六郎的唇。”宫人们私下这么传。张易之并不恼。他知道，这“五郎”的称呼里有多少敬畏。

有次他骑马过天津桥，遇羽林将军武懿宗的车驾，对方见是他，

竟慌忙下车行礼：“不知五郎在此，冲撞了！”武懿宗是武则天的侄子，

素日里鼻孔朝天的人物，此刻却堆着笑：“该罚该罚，改日请五郎到府上吃酒。

”夜里张易之在控鹤监值宿，对着青铜镜理云鬓。镜中映出他耳后一点朱砂痣，

那是入宫前母亲韦氏给他点的，说“我儿生得干净，点了这个，才不显得轻”。

如今这颗痣沾了宫烛的光，倒像滴凝固的血。“阿兄又在照镜子？”张昌宗端着参汤进来，

“太后方才传旨，明日随驾去嵩山封禅。”张易之接过汤盏，热气模糊了他的眼。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定州药铺，自己不过是个晒药的少年。命运的手轻轻一推，

他便从泥里拔起，站到了云端。二、七宝帐太后八十大寿那年，

张易之在洛阳城外建了座别院。他亲自画了图纸，要给母亲阿臧造座七宝帐。

采买的工匠从岭南运来南海明珠，在波斯商队处求得大秦琉璃，又将碎玉磨成粉，

混着金箔贴在帐幔上。帐顶缀着九只金鸾鸟，每只嘴里都衔着夜明珠，夜里点亮，满帐流光，

连宫里的九洲池都失了颜色。“阿母，这是儿子的一点心意。”张易之扶着母亲坐在帐中，

韦氏摸着那些珍宝，老泪纵横：“我儿有今日，真是……”“阿母且看。”张易之拍了拍手，

乐工们鱼贯而入，奏起龟兹乐。舞姬们穿着缀满珠片的胡服，绕着七宝帐旋转，

像是银河落进了人间。消息传到宫里，武则天遣人来问：“张卿为母建此奇帐，朕也想看看。

”第二日张易之亲自押送七宝帐入宫。太后坐在武成殿，看着那顶帐子，沉默了许久，

忽然叹道：“易之这孩子，倒是至孝。”左右皆知，太后口中的“至孝”另有深意。

自张昌宗得宠，兄弟俩的权势便如春草，见风就长。张易之历任司卫少卿、内供奉，

封恒国公，连父亲的官爵都追赠了，母亲和继母都封了太夫人。朝臣们见了他们，要么跪拜，

要么赔笑——去年秋官侍郎张柬之曾上疏弹劾“二张乱政”，结果被贬为合州刺史，

至今没回来。但张易之心里清楚，太后的恩宠如朝露。他见过太后咳血的模样，

见过她盯着镜中白发发呆的样子。有次太后握着他的手：“易之，朕老了，

怕是护不住你们了。”他跪在榻前，额头抵着太后手背：“陛下万岁，

儿臣只要能陪在陛下身边，便什么都不怕。”三、烤鹅秋日的控鹤监，飘着焦糊的香气。

张易之蹲在炭炉边，翻烤着一只填了核桃仁的鹅。鹅油滴在火上，噼啪作响，

肉香混着松烟味，飘出半条街。几个小宦官缩在廊下，大气不敢出——他们刚听差役说，

司刑少卿徐有功弹劾二张“私设刑堂，虐杀无辜”。“去，把徐有功请来。

”张易之用银签扎了块鹅肉，咬了一口，“就说我有南海珍珠，请他鉴赏。”徐有功来了，

穿一身旧官袍，腰间挂着缺了口的鱼符。他盯着炭炉，冷笑道：“五郎好兴致。

”“徐大人尝尝这鹅。”张易之递过银盘，“火候够足，肉嫩得很。

”徐有功没接：“下官听说，昨日有个商人状告五郎强占其妻，可有其事？”张易之笑了，

用银签挑着鹅腿，在炭火上转：“商人？哪个商人？哦，想起来了，是那个卖胡饼的。

他娘子生了双生子，我见孩子可爱，便让奶娘抱来看看。

谁知道那商人竟敢到大理寺告状……”“所以你就命人打断了他的腿？

”“徐大人这话可冤枉我。”张易之将鹅肉凑到鼻前闻了闻，“我只是让家奴教他些规矩。

毕竟，不是谁都能肖想五郎的东西。”徐有功气得发抖：“你……你这是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张易之忽然抓起炭炉边的铁钳，夹起一块烧红的炭，“那你说，

这炭烧红了，是用来取暖，还是用来烙人？”他将烧红的炭扔在地上，火星四溅，

“徐大人若看不惯，大可以参我一本。只是……”他转头看向廊下的小宦官，“你说，

参本的人，最后都去了哪里？”徐有功拂袖而去。当晚，他的家就被围了。有人说，

看见几个蒙面人拖走了徐夫人，还听见女人的尖叫。后来徐有功辞官归乡，

临行前对家人说：“莫要恨五郎，他不过是面镜子。镜子照见的，是这世道的疯癫。

”四、血神龙元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腊月廿三，张易之在控鹤监设宴，款待羽林将军李湛。

酒过三巡，李湛拍着他的肩：“五郎，天后凤体违和，咱们做臣子的，该去长生殿侍疾才是。

”张易之眯着眼笑：“李将军说的是。只是我这身子骨，怕过了风寒，污了天后的眼。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张柬之、崔玄暐带着甲士冲进来，

刀剑映着雪光：“奉陛下密诏，诛杀逆贼张易之、张昌宗！”张易之醉眼惺忪，

踉跄着站起来：“陛下？陛下不是在长生殿吗？”“陛下已移驾玄武门！”崔玄暐喝道，

“二张谋反，证据确凿！”张易之突然笑了。他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雪夜，

太平公主带他入宫。那时他以为自己是踩着祥云来的，如今才明白，祥云底下是刀尖。

“拿酒来！”他踉跄着扯过案上的酒坛，仰头灌下，“我张易之活了二十四年，

看过长安的花，赏过洛阳的月，睡过最软的床，戴过最亮的珠……值了！”刀光闪过，

血溅在七宝帐的摹本上——那是他让人临摹的，本打算年后送给母亲的。尾声神龙二年春，

杨贵妃的从祖兄杨玄琰在蜀中病逝。他有个遗腹子，取名杨国忠。天宝九年，

杨国忠已是御史大夫。他跪在兴庆宫的牡丹丛中，哭着对唐玄宗说：“陛下，

先臣张易之虽有过，但其孝心可鉴。当年为母建七宝帐，

天下皆称其孝……”玄宗眯着眼看他：“你是说，要追复他的官爵？”“先臣蒙冤而死，

陛下若能昭雪，必能让天下人知道，陛下明察秋毫……”玄宗挥了挥手：“准了。”三月，

张易之、张昌宗兄弟被追复官爵，葬于洛阳北邙山。据说下葬那天，有个白发老妇跪在墓前，

哭着说：“五郎啊，你终于回家了……”那老妇是韦氏，张易之的母亲。她活过了九十岁，

临终前说：“我儿一生，像朵开得太盛的花。花谢了，香还在。

”西市的胡商又开始卖琉璃盏。茶棚里的人们闲聊时，偶尔还会提起“五郎”。

有人说他荒淫，有人说他残暴，也有人说，他不过是权力场上的一枚棋子。

只有洛阳城外的老匠人记得，当年有个穿月白袍的年轻人站在七宝帐前，眼睛亮得像星子。

他说：“我要让阿母知道，她的儿子，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看见她的荣光。

”六郎辞长安西内太极宫的暮春总是来得迟缓些。集仙殿的琉璃瓦上凝着层薄霜，

张昌宗倚着朱漆柱，看宫人们慌乱地往铜盆里添炭。他身上那袭月白织锦袍早失了光泽，

金线绣的莲花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那是三年前杨再思捧着他的脸说"莲花似六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