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逆袭之路林晚秋是被一碗馊掉的玉米糊糊泼在脸上时惊醒的。
酸馊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额角传来火辣辣的疼。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糊着报纸的土坯墙,报纸边角卷着黄,
印着“计划生育好”的黑体字,日期是1980年7月。“还敢装死?!
”尖利的骂声像锥子扎进耳朵,“吃我的喝我的,连口热饭都做不明白,
留你这不下蛋的鸡有什么用!”一只枯瘦的手揪着她的头发往炕沿撞,林晚秋疼得眼前发黑,
混沌的记忆却像开了闸的洪水——她不是在暴雨夜为了救冲出马路的孩子被卡车撞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她姥姥家隔壁那个总被婆婆打骂的“林晚秋”吗?
那个在她小时候听姥姥念叨过无数次的可怜女人,结婚三年没生娃,
被刻薄的婆婆张翠花磋磨得不成人样,最后在一个冬天的夜里,喝了农药死在冰冷的灶台边。
她,一个2023年的独立设计师林晚秋,竟然重生到了四十年前,
成了这个同名同姓、命运悲惨的女人身上。“娘!别打了!”一个略显懦弱的男声响起,
是这具身体的丈夫,王建军。他伸手想拉,却被张翠花一胳膊肘怼开:“你个窝囊废!
娶了这么个丧门星回来,咱们老王家要断后了!你还护着她?”张翠花叉着腰,
唾沫星子喷了林晚秋一脸:“今天这饭你重做!做不好就给我滚回你那穷山沟里去,
别在这儿占着茅坑不拉屎!”林晚秋趴在冰冷的土炕上,额角的血混着馊糊糊往下淌。
前世的她,父母早逝却也活得硬气,靠自己的双手在大城市站稳脚跟,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一股不属于原主的戾气直冲头顶,她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狠劲让张翠花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做。”林晚秋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但我有话说。
”她撑着炕沿坐起来,目光扫过缩在门口的王建军,扫过张翠花那张刻薄的脸,
最后落在窗外——土坯墙围起的小院,墙角堆着半枯的柴火,屋檐下挂着几串干瘪的红辣椒,
远处传来拖拉机“突突”的声响,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第一,”她一字一顿,
“从今天起,这灶台我掌。饭怎么做,买什么菜,我说了算。
”张翠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做主?
”“我是王家明媒正娶的媳妇,”林晚秋迎上她的目光,“这家里的活儿,洗衣做饭喂猪,
哪样不是我干?既然要干,就得按我的规矩来。不然,这饭谁爱做谁做。
”王建军急了:“晚秋,你少说两句……”“你闭嘴!”林晚秋转头瞪他,“结婚三年,
你娘打我骂我,你劝过一句吗?今天这事,要么听我的,要么,这日子就别过了!
”“不过就不过!”张翠花跳起来,“离了我们老王家,看你喝西北风去!”“那正好。
”林晚秋扯掉手腕上那只掉了漆的塑料镯子,往炕上一扔,“我这就收拾东西走。
到时候街坊邻居问问,王家是怎么把媳妇逼走的,看你们老脸往哪儿搁!
”1980年的农村,离婚还是件惊天动地的事,尤其是被婆家逼走的媳妇,
只会让人戳着婆家的脊梁骨骂。张翠花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她没想到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窝囊废,今天竟然敢跟她叫板。王建军也慌了,他虽然懦弱,
却也知道林晚秋的好,家里里外外全靠她打理,真离了,这个家就散了。
他赶紧拉着张翠花:“娘,晚秋她不是故意的,您就少说两句吧……”张翠花被儿子拉着,
眼珠一转,心里打着算盘:这不下蛋的货要是真走了,再娶一个得花多少钱?先稳住她,
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行!我就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张翠花悻悻地松了手,
“要是做不好饭,看我怎么收拾你!”看着张翠花骂骂咧咧地出去,王建军搓着手,
讷讷地说:“晚秋,你别跟娘置气,她就是嘴碎……”“建军,”林晚秋打断他,
目光平静却带着重量,“我知道你老实,但我也是个人。以前的林晚秋已经死了,从今天起,
我不会再任人打骂。你要是还想好好过日子,就拿出点当丈夫的样子来。
”王建军被她看得脸通红,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憋出一句:“我……我去给你找块布擦擦脸。
”林晚秋没再理他,扶着炕沿站起来。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她走到那口黢黑的灶台前,
看着锅里剩下的半碗馊糊糊,胃里一阵翻涌。原主就是因为连着三天被张翠花逼着吃馊饭,
又累又气,才一头栽倒在灶台上,被她占了身子。她舀了瓢凉水,就着昏黄的煤油灯,
勉强擦了把脸。镜子是块掉了角的碎玻璃,映出一张蜡黄消瘦的脸,唯有一双眼睛,
亮得惊人,那是属于林晚秋的,带着倔强和新生的光。“不就是当家做主吗?
”她对着玻璃里的自己笑了笑,“八零年,遍地是机会,我就不信,凭我的本事,
还不能在这穷日子里刨出个金窝窝来。”2 当家做主新生活的开始第二天一早,
林晚秋顶着额角的伤疤,在鸡叫头遍时就起了床。张翠花揣着手站在灶台边,
等着看她出洋相。王建军缩在门口,大气不敢出。林晚秋却像没看见他们似的,
挽起袖子就开始忙活。水缸里的水不多了,她挑着扁担去村口的井里挑水,脚步稳健,
一点不像以前那个走两步就喘的样子。张翠花看得直撇嘴,嘀咕着“装模作样”。挑回水,
她打开米缸,里面只剩下小半碗玉米面,还有几个硬得能硌掉牙的红薯。
这就是全家一天的口粮。“娘,家里的粮不多了,”林晚秋擦了擦手上的灰,
“我等下去趟供销社,买点白面和油。”张翠花一听就炸了:“买白面?
你知道白面多少钱一斤吗?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看你是想把这个家败光!
”“天天吃玉米糊糊和红薯,人都要垮了。”林晚秋拿起墙上挂着的那个补丁摞补丁的钱袋,
掂量了一下,里面只有几毛零钱和几张毛票,“建军在砖窑厂一天能挣一块五,
总不能连顿饱饭都吃不上。”“那钱是要攒着给建军弟弟娶媳妇的!”张翠花一把抢过钱袋,
紧紧攥在手里,“你想都别想!”林晚秋早料到她会这样,也不跟她争,
转身对王建军说:“建军,你今天去砖窑厂,能不能先支点工钱?就说家里揭不开锅了。
”王建军犹豫地看了看张翠花,张翠花眼睛一瞪:“你敢!”“我去说。
”林晚秋拿起墙角的篮子,“我跟你一起去砖窑厂,找你们厂长说说。
”张翠花没想到她真敢去,在那个年代,女人抛头露面去跟男人讨钱,是要被笑话的。
她气哼哼地追出去:“你个不要脸的……”林晚秋却脚步不停,王建军赶紧跟上去,
一边走一边劝:“晚秋,别去了,我再想想办法……”“想什么办法?等着喝西北风?
”林晚秋回头看他,“建军,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挣钱养家天经地义。
你娘要给你弟攒钱娶媳妇没错,但也不能饿着咱们两口子吧?”砖窑厂离村子有二里地,
远远就能看见高耸的烟囱冒着黑烟。工人们正光着膀子搬砖,汗水顺着黝黑的脊梁往下淌。
王建军的厂长是个姓刘的中年男人,看见王建军带着媳妇来了,有些诧异。“建军,
这是咋了?”刘厂长擦了擦手上的灰。没等王建军说话,林晚秋先开了口:“刘厂长,
我是王建军的媳妇林晚秋。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想跟您支点工钱,买点粮食。
”她说话不卑不亢,眼神清亮,刘厂长愣了一下,他听过王建军媳妇的事,
都说那是个懦弱无能的女人,没想到是这副模样。“家里困难?”刘厂长看向王建军,
“建军,你咋不早说?”王建军脸通红,搓着手说不出话。
林晚秋接过话头:“他是怕给厂里添麻烦。这不,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您。您放心,
这钱从他工资里扣,绝不赖账。”刘厂长是个爽快人,听她这么说,
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拿着,先去买点粮食。建军这小子干活踏实,
厂里不能让老实人吃亏。”“谢谢刘厂长!”林晚秋接过钱,深深鞠了一躬,“您这份情,
我们记着。”王建军也连忙道谢,眼睛里带着点对林晚秋的佩服。拿着钱,
林晚秋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镇上的供销社。五块钱在1980年不算少,她精打细算,
买了两斤白面,半斤五花肉,一块肥皂,还称了点红糖。张翠花在家等得心急火燎,
看见他们回来,劈头就问:“钱呢?你真去丢人现眼了?
”林晚秋把手里的东西往炕上一放:“买了点东西,够吃几天了。
”看见那两斤白面和五花肉,张翠花的眼睛都直了,伸手就要抢,
被林晚秋按住:“这肉和白面,是我跟建军的口粮。您和小叔子想吃,可以,
等建军下次发工资再说。”“你!”张翠花气得浑身发抖,“这是我家!
我的东西凭什么你做主!”“这钱是建军挣的,我是他媳妇,我怎么不能做主?
”林晚秋把东西往自己柜子里锁,“您要是想吃,就自己掏钱买。要么,
就等着吃您的玉米糊糊。”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留下张翠花在屋里跳着脚骂。
王建军看着紧闭的厨房门,又看看气呼呼的娘,第一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劝和,
只是默默地坐在炕沿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3 布袋子生意桶金中午,
厨房里飘出了久违的肉香味。张翠花和王建军的弟弟王建设闻着味儿就往厨房钻。
林晚秋正在灶台前忙碌,锅里炖着五花肉白菜,旁边的小锅里蒸着白面馒头,热气腾腾,
香气扑鼻。“好啊你个林晚秋!竟然背着我偷吃肉!”张翠花伸手就要掀锅盖。“娘,
这是晚秋用我预支的工钱买的。”王建军赶紧拦住,他虽然懦弱,但也知道理亏。
张翠花瞪着锅里的肉,咽了咽口水:“那……那也得分我和你弟点啊,
都是一家人……”“分家的时候,您可是说过,各过各的。”林晚秋端起蒸好的馒头,
雪白松软,“您和小叔子的口粮在您那儿,我们的在这儿。”当初王建军结婚,
张翠花就以“老大结婚了该独立”为由分了家,把最差的那间偏房给了他们,
粮食也只给了够吃半个月的,明摆着就是想磋磨林晚秋。张翠花被噎得说不出话,
王建设馋得直咂嘴:“嫂子,给我块肉吃呗,
就一块……”林晚秋看了看这个才十五岁的半大孩子,心里软了一下,
但也知道不能开这个头。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红薯,塞给他:“吃这个吧,管饱。
”王建设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接了。张翠花狠狠瞪了林晚秋一眼,拉着王建设回了自己屋,
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林晚秋把一碗炖肉和两个馒头端给王建军,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看着王建军小心翼翼地拿起馒头,咬了一口,眼里露出满足的神情,
她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这个男人,老实,懦弱,却也没什么坏心眼。原主的悲剧,
他有责任,但更多的是被那个强势的娘压着。或许,她可以试着拉他一把。“建军,
”林晚秋递给他一双筷子,“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王建军抬起头,看着她额角的伤疤,
又看看她清澈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下午,林晚秋没闲着。
她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那些堆了不知多久的杂物被清理出去,
糊着旧报纸的墙用抹布擦得干干净净。她又找出原主压在箱底的几块旧布料,
那是结婚时娘家陪送的,一直没舍得用。她的手巧,
前世做设计时就喜欢自己动手做些小物件。现在,她打算用这些布料做几个布袋子。
“你做这玩意儿干啥?”张翠花看见她在缝缝补补,又开始阴阳怪气,“闲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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