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伤假爱黑莲花公主的救赎(赵月凝萧煜)在线阅读免费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真伤假爱黑莲花公主的救赎(赵月凝萧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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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纵有风云起

其它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纵有风云起”的其他,《真伤假爱黑莲花公主的救赎》作品已完结,主人公:赵月凝萧煜,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煜,赵月凝的其他小说《真伤假爱:黑莲花公主的救赎》,由新晋小说家“纵有风云起”所著,充满了奇幻色彩和感人瞬间,本站无弹窗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5059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12 08:34:08。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真伤假爱:黑莲花公主的救赎

2025-10-12 10:16:16

1 第一章 惊鸿南赵国的宫宴,从来都是不见刀光的战场。丝竹管弦,觥筹交错,

一派盛世繁华。可坐在末席的萧煜,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有轻蔑,

有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他是北燕送来的质子。一个看似光鲜,

实则命如浮萍的身份。“萧质子,”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了虚伪的和谐,

主位上的陈国舅晃着酒杯,斜睨地看着他,“听闻北燕苦寒,风沙能磨碎骨头。本官好奇,

你们那儿的人,怕是连宫宴上的歌舞都没见过吧?哈哈!”话音落下,

席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萧煜身上。他穿着一身半旧的月白长衫,

在这满堂锦绣中显得格格不入,却背脊挺直,如一棵孤竹。他放下酒杯,抬眼,

目光平静无波:“国舅爷说笑了。北燕确有风沙,但也铸就了边塞将士的铮铮铁骨。

至于歌舞,”他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胡旋舞’起于大漠,奔放热烈,

若论引人心魄,犹胜江南。”不卑不亢,四两拨千斤。不仅化解了嘲讽,

更隐隐抬高了北燕的文化底蕴。陈国舅脸色一僵,像是拳头打进了棉花里,闷哼一声,

不好再发作。殿内一时寂静。没人注意到,不远处那扇紫檀木屏风后,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宴席过半,萧煜借故离席,步入御花园透气。夏夜微风带着荷香,

稍稍吹散了殿内的沉闷。他立于九曲桥边,看着水中冷月,眸色深沉如墨。十年的质子生涯,

早已将那个北燕少年郎的锋芒,磨砺成了深藏于鞘的隐刃。“你就是北燕来的萧煜?

”一个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萧煜转身。月光下,

一位身着鹅黄宫装的少女俏生生立在那里,眉眼如画,肌肤胜雪,

裙摆上的蝶恋花刺绣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

眼中闪烁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与灵动。萧煜认得她。南赵国最受宠的公主,赵月凝。

他立刻垂下眼眸,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萧煜,见过公主殿下。

”赵月凝几步跳到他面前,歪着头,毫不避讳地打量他,笑容灿烂:“不必多礼!

我刚才在屏风后面都看见啦!你把那个总是鼻孔朝天的陈国舅怼得没话说,真厉害!

”她的话语直接得近乎失礼,却因那副纯然姿态,让人生不起一点厌恶。“公主谬赞了,

萧煜不敢。”他语气疏离。“哎,你这人怎么一板一眼的。”赵月凝撅了撅嘴,

随即又笑起来,自顾自地说,“我读过你写的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写得真好!

我们南赵的文人,可写不出这样开阔的句子!”她眨着眼,脸上适时地飞起一抹红霞,

像极了怀春少女见到仰慕之人的模样。“真没想到,你不仅诗写得好,

人还这么……”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最终甜甜一笑,“这么好看。

”萧煜心中警铃大作。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何以能得金枝玉叶的青睐?

还如此不加掩饰?他面上却适时地露出几分受宠若惊的窘迫,

耳根微红:“公主……公主言重了。萧煜愧不敢当。”“我叫赵月凝!”她强调,

往前又凑近一步,身上清雅的馨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萧煜鼻尖,“以后,

我能去找你……讨论诗词吗?”她的眼神纯净,充满了期待,仿佛只是真心仰慕才华。

萧煜看着这双看似毫无杂质的眼睛,心底冷笑。猎物,终于主动走进猎人的视野了么?

他沉默片刻,像是在权衡,最终露出一个温和而略带羞涩的笑容,

轻声道:“公主殿下若不嫌弃听寒舍简陋,萧煜……荣幸之至。”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一个天真烂漫,一个温润如玉。水面波澜不惊,倒映着这看似和谐的一幕。唯有风过荷叶,

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始于谎言的戏,终于拉开了帷幕。

2 第二章 试探听竹苑,地如其名,清幽僻静。这是宫里最不起眼的角落,

仿佛被繁华遗忘。萧煜在此住了十年,早已习惯这里的冷清。但今天,这份冷清被打破了。

“萧煜!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啦!”赵月凝像一只欢快的雀鸟,提着裙摆,

未经通报便闯了进来。她身后跟着的宫女手里捧着一摞高高的书册。

萧煜正在院中石桌前临帖,闻声搁笔,起身,依旧是那副温润守礼的模样:“公主殿下。

”“都说了,叫我月凝就好。”她娇嗔一句,自顾自地走到石桌前,好奇地打量他刚写的字,

“哇,你的字也写得这么好!铁画银钩,自有风骨!”她挥手让宫女将书放下。“喏,

这些都是我宫里收藏的孤本典籍,还有一些有趣的野史笔记。你不是喜欢读书吗?随便看!

”书籍堆满了石桌一角,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这份“礼物”,可谓投其所好,贴心至极。

萧煜目光扫过那些书,心中冷笑。投石问路?还是想从他阅读的偏好里,分析北燕的动向?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与感激:“这……太珍贵了。萧煜何德何能……”“宝剑赠英雄,

好书赠才子嘛!”赵月凝笑得眉眼弯弯,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南赵地理志》,翻看起来,

“我对这些山川地貌最是头疼,还是诗词有趣。萧煜,你北燕的风景,

是不是也像诗中写的那般壮阔?”她状似无意地问着,

手指却轻轻划过书页上标注的边境关隘图。萧煜心如明镜。来了,开始试探了。他垂下眼睫,

掩去眸中精光,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思乡之情:“是。燕山雪花大如席,

片片吹落轩辕台。可惜,我离国时年纪尚小,许多景致,也只存于记忆和诗中了。

”他语气微顿,带着一丝落寞,“不比南赵,四季如春,人杰地灵。

”他将自己定位在一个“离乡多年,记忆模糊”的怀旧质子形象上,

完美避开了对北燕现状的描述。赵月凝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易察觉的神色,

随即又被笑意覆盖:“没关系呀,以后你多给我讲讲你记得的嘛!或者……”她凑近一些,

压低声音,带着少女的狡黠,“你有没有写过关于北燕军营、马场的诗?

那一定比风花雪月更有气势!”军营?马场?萧煜指尖微蜷。果然,目的在此。他抬起头,

迎上她“纯真”好奇的目光,苦笑着摇头:“公主说笑了。萧煜一介文弱质子,

岂敢妄议军旅之事?若是传入他人耳中,怕是要给北燕惹来祸端。”他搬出“质子”的身份,

直接将话题堵死,合情合理。赵月凝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如此警惕,

随即嘟囔道:“好吧好吧,不说这个了。那你陪我看看这些书总可以吧?

这本《南赵风物志》里记载了好多有趣的民俗呢!”她顺势在石凳上坐下,

一副要长谈的架势。萧煜从善如流,在她对面坐下。阳光透过竹叶缝隙,洒在两人身上,

斑驳摇曳。一个兴致勃勃地讲解,一个耐心温和地倾听。画面看起来和谐美好。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看似平常的交流下,涌动着多少暗流。赵月凝的每一个问题,

都看似天真,却总在边界游走。萧煜的每一次回答,都滴水不漏,

却又在言语间若有似无地流露出一丝对故国的怀念与自身的脆弱。他在引诱,

引诱她放松警惕,引诱她相信,他是一个有利用价值,且易于掌控的“棋子”。

“你看这处记载,”赵月凝指着一页,身体不自觉倾向他,发丝几乎要拂过他的手臂,

“说南境有异族,擅用一种特殊的矿石粉传递消息,遇水方显,真神奇!

”萧煜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维持着安全的距离,微笑道:“确实神奇。天下之大,

无奇不有。”他心中雪亮:这是在暗示情报传递的方式?还是在试探他是否掌握此类手段?

他端起旁边的清茶,抿了一口,姿态闲适,仿佛完全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赵月凝看着他完美无瑕的侧脸和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心底第一次生出一丝挫败感。

这个男人,像一口深井,她扔下的石子,连个回响都听不见。---日头偏西,

赵月凝终于起身告辞。“我明日再来看你!”她走到院门口,回眸一笑,

依旧是那般明媚动人,“你这里清静,我喜欢!”萧煜躬身相送:“恭送公主殿下。

”直到那抹鹅黄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竹林小径尽头,萧煜才缓缓直起身。

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褪去,只剩下深潭般的冷寂。他走回石桌旁,

目光落在赵月凝带来的那摞书上,最上面那本《南赵地理志》,

被她“无意”中翻到了记载边境兵力布防概况的那一页。他伸出手,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书页上那些细小的墨字,眼神锐利如鹰隼。“喜欢清静?”他低声自语,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便看看,你这阵‘热闹’的风,究竟能掀起多大的浪。

”风过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着他无声的宣战。3 第三章 构陷一连数日,

赵月凝果然成了听竹苑的常客。她有时带着新得的点心,有时捧着罕见的棋谱,

总能找到由头过来。表面依旧是那个天真烂漫,缠着萧煜谈论诗文书画的天真公主。

萧煜也配合着她的演出,态度愈发“温和”,甚至偶尔会在她“无意”问及北燕风土时,

透露一些无关痛痒的旧闻。他像最耐心的猎手,一点点放松着猎物的警惕。

但这份看似平静的假象,很快被粗暴打破。这日午后,萧煜正独自在书房临帖,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碰撞的铿锵之声,杀气腾腾。“砰!

”书房门被大力踹开!阳光刺入,映出一群身着禁军服饰的彪悍侍卫,为首之人,

正是面色阴沉的陈国舅。他目光如毒蛇,瞬间锁定了桌后的萧煜。“萧质子,得罪了!

”陈国舅皮笑肉不笑,大手一挥,“搜!”“国舅爷这是何意?”萧煜放下笔,站起身,

眉头微蹙,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愕与不悦。“何意?”陈国舅冷笑,踱步上前,逼近萧煜,

“有人密报,你这听竹苑内,藏有与我南赵军机要务相关的密信!萧世子,你身为北燕质子,

私藏此等物件,意欲何为?!”他声音洪亮,确保院外若有耳报神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密信?”萧煜面露荒谬之色,“国舅爷明鉴,萧煜每日不过读书习字,安分守己,

何来密信一说?此乃构陷!”“是不是构陷,搜过便知!”陈国舅不再废话,厉声催促,

“仔细搜!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如狼似虎的侍卫们立刻散开,翻箱倒柜,一片狼藉。

书本被粗暴地扔在地上,桌椅被推开,连墙角的青砖都被敲击试探。萧煜站在原地,

袖中的手微微握紧,面色却依旧维持着镇定,甚至带着一丝被羞辱的愤怒。他知道,

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想到对方手段如此直接低劣。陈国舅紧紧盯着他,

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似乎在期待他露出破绽。时间一点点过去,

侍卫们的搜查一无所获。陈国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快步从内室走出,

手中捧着一个不起眼的木匣。“国舅爷,在床榻暗格中发现此物!”陈国舅眼中精光一闪,

快步上前接过木匣。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漆印的样式,

竟与南赵军方所用有几分相似!“萧煜!你还有何话说?!”陈国舅举起信函,声色俱厉,

仿佛握住了决胜的证据。萧煜看着那封信,瞳孔微缩。这不是他准备的任何东西。

对方竟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罪证”放入他卧室暗格?他心念电转,

面上却迅速浮起被冤枉的悲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物绝非萧煜所有!国舅爷若不信,

大可当场验看笔迹内容!”“验看?自然要验看!”陈国舅志得意满,伸手便要撕开火漆。

“住手!”一声清脆又带着威严的娇叱从门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赵月凝带着两名宫女,俏脸含霜地站在门口。她今日穿着一身水蓝色宫装,

更衬得肌肤如玉,此刻柳眉倒竖,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皇家气度。“陈国舅!你好大的威风!

”赵月凝快步走入,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书房,最后落在那封“密信”上,冷笑,

“不经父皇明旨,擅闯质子居所,暴力搜查,如今还要私拆‘证物’?国舅爷,南赵的律法,

何时由你说了算?”陈国舅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脸色一变,强自镇定:“公主殿下,

老臣是接到密报,事关国家安全,不得已才……”“密报?谁的密报?”赵月凝打断他,

步步紧逼,“证据何在?若这信中并无不妥,国舅爷如此行事,岂不是蓄意破坏两国邦交,

陷我南赵于不义?!”她字字铿锵,句句在理,竟将一顶大帽子反扣了回去。

陈国舅一时语塞。赵月凝不再看他,转向那拿着木匣的侍卫,伸出手,

语气不容置疑:“拿来。”那侍卫被她气势所慑,下意识地看向陈国舅。陈国舅脸色铁青,

却不敢在明面上违逆最受宠的公主,只得咬牙示意。赵月凝接过木匣,拿起那封信,

仔细看了看火漆封口,又对着光看了看信笺厚度,忽然,她轻笑一声,将信递还给陈国舅。

“国舅爷,你怕是被人骗了。”“什么?

”赵月凝指着那火漆印记:“这印记看似与我南赵军印相似,但细看这貔貅的眼睛,

官方印鉴是闭合的,此印却是睁眼的。这是市面上仿造的私印,多为商贾传递贵重物品所用,

稍有见识之人都能分辨。”她又轻轻捏了捏信笺:“再者,若真是军机密信,多用特制薄纸,

以求轻便隐匿。可这信笺厚实,更像是……礼单所用。”她目光清澈,语气笃定,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陈国舅连忙接过信仔细查看,

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他虽跋扈,却并不蠢,经此提醒,立刻看出了破绽。

这确实……不像是真东西!“这……这……”他额头冒出冷汗。萧煜适时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隐忍:“萧煜不知何处得罪了国舅爷,竟惹来如此祸事。

若国舅爷仍不放心,萧煜愿即刻随您面见陛下,陈清原委,听候发落。”他以退为进,

将难题抛回给陈国舅。去见陛下?拿着这明显是伪造的“证据”?那岂不是自取其辱,

坐实了构陷之名?陈国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狠狠瞪了萧煜一眼,

又忌惮地看了看一旁的赵月凝,最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误会……看来是一场误会!定是那密报之人居心叵测!

老臣一时不察,惊扰世子了!”他拱手算是赔罪,

然后几乎是灰头土脸地带着侍卫们迅速撤离。闹剧收场,书房内只剩下萧煜和赵月凝,

以及满室狼藉。---“你没事吧?”赵月凝走到萧煜身边,关切地问,

脸上带着后怕与庆幸,“幸好我今日想着给你送新出的诗集,来得巧了些!

”萧煜看着眼前“及时雨”般的公主,心底寒意更盛。时机如此之巧,

解释如此专业……真的是巧合吗?他面上却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激,

深深鞠了一躬:“今日若非公主殿下及时赶到,仗义执言,萧煜恐怕……在劫难逃。此恩,

萧煜铭记五内。”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微颤,显得真诚无比。赵月凝连忙虚扶一下,

甜甜一笑:“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她看着满地狼藉,皱起秀眉,“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

我回头定要禀明父皇,好好治他们的罪!”她表现得愤愤不平,完全站在他这一边。

萧煜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翻涌的思绪,轻声道:“殿下维护之心,萧煜感念。

只是……经此一事,听竹苑恐已成是非之地。殿下金枝玉叶,还是……少来为妙,

以免被萧煜连累。”他以退为进,试探着她的反应。赵月凝果然急了:“我不怕!

他们越是如此,我越要常来!我看谁敢再欺负你!”她语气坚决,带着少女的执拗,

仿佛对他情根深种。萧煜抬起眼,看着她清澈伪装下的眼眸,沉默片刻,

终是化作一声轻叹,和一抹复杂难辨的苦笑。“殿下……”他欲言又止。窗外,竹影摇曳,

风声簌簌。一场构陷化解于无形。但信任的基石,却在无声无息中,裂开了一道更深的缝隙。

他知道她在演。她也知道他知道。戏,却还是要继续演下去。只是这戏台之下,

暗潮愈发汹涌。4 第四章 交心?听竹苑恢复了表面的宁静。

那日的狼藉已被萧煜收拾妥当,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但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

陈国舅吃了个哑巴亏,暂时没了动静。而赵月凝来得更勤了,几乎是日日不间断。

有时是清晨带着露水的鲜花,有时是午后刚出炉的精致点心。她不再只是谈论诗词,

开始分享宫里的趣闻,甚至会说些无伤大雅的小烦恼,像一个真正陷入情网的少女,

急于与心上人分享自己的一切。萧煜依旧温和以待,只是那份温和里,

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不易察觉”的依赖与柔软。他在配合她的表演,

也在引导她的“沉沦”。---这夜,月华如水,倾泻满院。听竹苑的小池塘边,

石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一壶清酒。萧煜和赵月凝相对而坐。气氛难得的宁静。

“今天的星星真亮。”赵月凝托着腮,仰头望天,侧脸在月光下勾勒出柔美的弧度,

“比宫里任何一座宫殿头顶的都要亮。”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萧煜为她斟了半杯酒,声音温和:“宫廷巍峨,却也遮天。不如这方小院,能见天地开阔。

”赵月凝转过头,眸光盈盈地望着他:“萧煜,你……想家吗?”这个问题,

她问得小心翼翼,不像之前的试探,仿佛真的带了几分真切的关心。萧煜执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看向池中破碎的月影,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染上了一层薄雾般的惆怅。

“故土……如何能忘。”他低声说,像是对她,又像是自言自语,“北燕的风是烈的,

带着沙尘和青草的味道,不像南赵的风,总是缠绵湿润。记忆里,母亲做的奶糕味道很重,

初尝不惯,如今却……再也尝不到了。”他没有说权势,没有说王位,只说风的味道,

母亲的点心。这是最能触动人心软肋的东西。赵月凝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看着他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的侧脸,

那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平日里的平静,流露出罕见的、真实的脆弱。这一刻,

她几乎要忘记自己的“任务”。“有时候,会觉得孤单吗?”她轻声问,

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萧煜转回目光,落在她脸上,浅浅一笑,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质子之身,客居异乡,锦衣玉食不过是另一种囚笼。

孤单……早已是常态。”他举起杯,向她示意:“直到……殿下出现。”他的目光深邃,

在月下仿佛带着吸力,语气里是恰到好处的感激与一丝若有似无的情愫。

赵月凝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热,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也举起了杯:“我……我其实也很孤单。人人都道公主尊贵,可身边不是敬畏便是算计。

有时候,真想抛开这一切,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她的话语里,

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情绪。深宫寂寞,这话不假。“殿下说笑了。”萧煜垂下眼眸,

掩去其中的算计,声音依旧温柔,“您是南赵明珠,注定要在云端受万人景仰。

而萧煜……”他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是池中浮萍,身不由己。

”他再次强调彼此身份的云泥之别,既是保护色,也是……催化剂。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赵月凝脱口而出,带着些许激动,“在我心里,

你比那些豪门贵胄的子弟强千倍!万倍!”她目光灼灼,带着少女的赤诚。萧煜看着她,

似乎被她眼中的光芒所撼动,一时无言。晚风拂过,竹叶沙沙,池中月影碎而复圆。

气氛暧昧得恰到好处。---酒至微醺。赵月凝双颊绯红,眼神有些迷离,她支着额头,

似乎有些不胜酒力。“萧煜……”她喃喃低语。“殿下,您醉了。”萧煜起身,走到她身边,

俯身欲扶。就在他靠近的瞬间,赵月凝忽然抬起头,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直直望进他眼底,

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低声道:“如果……如果我说的不是玩笑话呢?

如果……我真的想抛开一切呢?”私奔。这两个字,她虽未明说,但意思已昭然若揭。

这是最大胆的试探,也是她任务的一部分——测试他的底线,

看他是否真有利用公主感情、逃离南赵的野心。萧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信任”与“期待”。

他能感受到她温热带着酒意的呼吸。一秒,两秒。他脸上浮现出巨大的震惊、挣扎,

最终化为深沉的痛楚与克制。他缓缓直起身,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声音沙哑,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殿下厚爱,萧煜……万死难报。”他顿了顿,

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后面的话。“但正因如此,萧煜更不能……连累殿下。

”“殿下是皎皎明月,当空照耀。萧煜身处泥泞,岂敢……以私心玷污明月清辉?

”他拒绝了她。以一个看似为她着想,无比“深情”且“克制”的理由。赵月凝怔住了。

她设想过他欣喜若狂,或者犹豫不决,却独独没料到是如此干脆利落,

且站在道德高地的拒绝。心底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戏,

演得太真,连自己都快分不清真假了。“我……我明白了。”她低下头,

掩饰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是我……失言了。

”她扶着桌子站起身,身形有些摇晃。“殿下,我送您回去。”萧煜上前,虚扶着她,

动作守礼,无可指责。“不用。”赵月凝摆摆手,勉强笑了笑,“宫女就在外面。

我……自己可以。”她转身,脚步有些凌乱地朝院外走去,

鹅黄色的身影在月色下竟显出几分单薄和狼狈。萧煜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脸上的痛楚与克制瞬间消散,只剩下月光也照不透的深沉。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冷掉的酒,

一饮而尽。酒液冰凉,直抵心底。他知道,经过今夜,她对他的“信任”会更深,

而皇帝那边,很快就会得到“质子无意携公主私逃,或可进一步利用”的报告。饵,

已经放下。就看鱼儿,何时彻底咬钩了。夜风吹过,带着凉意。月光依旧明亮,

却照不亮人心深处的重重迷雾。5 第五章 反噬那夜月下“交心”之后,

赵月凝明显感觉到,萧煜对她似乎更“信任”了些。他依旧温和守礼,

但偶尔在她谈起北燕旧事时,不再像过去那样完全避而不谈,会流露出些许真实的感慨。

这种细微的变化,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赵月凝的心,让她在完成任务的同时,

品尝到一丝夹杂着愧疚的奇异甜意。这日,萧煜在临摹一幅北燕风格的山水画,

画中是苍茫的雪山和蜿蜒的河谷。赵月凝在一旁研磨,状似无意地赞叹:“这山势真险峻,

若在此处设伏,怕是千军万马也难以攻克。”萧煜笔尖未停,随口接道:“殿下慧眼。

此地名为落鹰峡,确是天险。不过……”他顿了顿,笔锋在画中某条细小的路径上轻轻一点,

“若论奇兵突袭,由此小径穿行,虽绕远些,却能直插腹地,反是捷径。”他语气平常,

如同在探讨画作技法。赵月凝研墨的手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

落鹰峡……直插腹地的小径……这是她接触到的,第一个具备明确军事价值的信息。

心脏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动了几下。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脸上露出懵懂好奇的表情:“真的吗?这画上一条细线,竟有这般作用?用兵之道,

真是玄妙。”萧煜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似是对她天真的回应,

随即又低头继续作画,仿佛刚才只是随口分享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常识。然而赵月凝知道,

这绝不是无关紧要的。当夜,这份关于“落鹰峡侧面小径”的情报,

就被加密后送到了皇帝赵琛的案头。---三日后,南赵边境传来军报。不是预想中的捷报,

而是一场措手不及的败绩!御书房内,赵琛脸色铁青,狠狠将一份军报摔在地上!“废物!

一群废物!不是说找到了奇袭路径吗?怎么会中了埋伏?!五千精锐,折损过半!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滔天的怒火。下方跪着的将领汗如雨下,颤声回禀:“陛下息怒!

我军按情报所示,悄然通过那小径,谁知……谁知那根本不是什么捷径,

而是北燕故意留出的陷阱!刚一出口,便陷入重围,两侧滚木礌石如雨而下,

我军……我军猝不及防啊!”“陷阱?”赵琛眼神骤然锐利如刀,“情报有误?

”他猛地看向垂手侍立在一旁的赵月凝。赵月凝只觉得那道目光如同实质,

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她强作镇定,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

儿臣传递情报时,萧煜确是以画作探讨为由提及,言语间并无肯定,

只说是‘或可通行’……莫非,是他本身也不知详情,或是……北燕内部情报有变?

”她试图为这次失败寻找理由,也为自己的失误开脱,

更隐隐将矛头引向萧煜情报的“不准确性”。赵琛冷哼一声,没有立刻发作,

但眼中的怀疑已经像毒藤一样蔓延开来。他挥退将领,书房内只剩下父女二人。“凝儿,

”赵琛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父女温情,“你最近,似乎很享受听竹苑的时光?

”赵月凝心头一凛,立刻跪倒在地:“父皇明鉴!儿臣不敢有片刻忘怀使命!

只是那萧煜狡诈异常,言语极为谨慎,儿臣……儿臣是为了获取更深信任,

才不得不虚与委蛇!”“虚与委蛇?”赵琛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朕看你,

倒有几分假戏真做的模样!”“儿臣没有!”赵月凝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眼中却努力维持着忠诚与坚定,“在儿臣心中,南赵社稷重于一切!

萧煜不过是可利用的棋子!请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定会拿到确凿无疑的证据!

”赵琛审视着她,半晌,才缓缓道:“最好如此。记住你的身份。棋子,

若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便成了弃子。”“儿臣……明白。”赵月凝低下头,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从御书房出来,赵月凝只觉得浑身发冷。失败的阴影,

父皇的警告,像两座大山压在她心头。而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萧煜当时提及那小径时,

那看似无比“自然”的神情。是意外?还是……她甩甩头,不敢深想。

当她再次踏入听竹苑时,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甜美无忧的笑容。萧煜正在修剪一盆文竹,

见她来了,含笑招呼:“殿下今日气色似乎不大好?”赵月凝心中一惊,

面上却嗔怪道:“还不是昨夜贪看杂书,睡得晚了。哪像你,总是这般清闲自在。

”她凑过去看那文竹,转移话题,“咦,你这修剪的手艺越发好了。”萧煜笑了笑,

没有追问,递给她一小包东西。“这是?”赵月凝接过,打开一看,是几颗包装精致的饴糖。

“昨日偶然得了些,想起殿下似乎嗜甜。”他语气温和,眼神清澈,“尝尝看,可否合口味?

”一份简单寻常的小礼物。若在以往,赵月凝只会觉得是质子讨好公主的手段。但在此刻,

在她刚经历父皇的雷霆之怒和严厉警告后,这份突如其来的、不带任何目的的甜意,

竟让她鼻尖微微一酸。她拿起一颗放入口中,甜味在舌尖化开,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很甜。”她扬起笑脸,眼睛弯成月牙,“谢谢你,萧煜。”她看着他温润的眉眼,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他在骗你!他给你的情报是假的!他害得南赵损兵折将!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微弱地辩解: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呢?

他只是随口说说……他还在关心我是否喜欢甜……信任的裂痕,在她心中无声扩大。而萧煜,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品尝那颗糖,眸色深处,是一片无人能窥见的冰冷算计。饵已吞下,网,

该收紧了。只是他没想到,收紧的网,首先困住的,会是递出饵料的那只手。

赵月凝离开听竹苑时,回头望了一眼。夕阳下,萧煜站在竹影里,身姿挺拔,

依旧如初见时那般,像个误入凡尘的谪仙。可她此刻却觉得,他那月白色的衣袍下,

仿佛藏着能噬人的深渊。第一次,她对自己扮演的角色,产生了彻骨的寒意和……一丝恐惧。

6 第六章 裂痕听竹苑依旧清幽,竹香浮动。

但赵月凝再也找不到最初那种游刃有余的轻松感。失败的阴影,父皇冰冷的目光,

像无形的枷锁,套在她的脖颈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压力。她依旧每日前来,

笑容依旧甜美,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她的话变少了,更多时候,

只是静静地看着萧煜读书、写字、煮茶,眼神复杂难辨。萧煜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他知道,

那剂“药”起效了。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不仅是对他的,

或许……也是对她自己所扮演角色的。他不动声色,依旧扮演着那个温和、略显脆弱,

并对她心存感激的质子。---这日,赵琛秘密召见了赵月凝。地点不是御书房,

而是一处偏僻的宫室。室内没有点灯,昏暗的光线从高窗透入,映出赵琛阴沉的脸。

“落鹰峡的损失,需要有人承担。”赵琛开门见山,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陈国舅那个老东西,已经在借此攻讦朕用人不明。”赵月凝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心头一紧:“父皇……”“你不必辩解。”赵琛打断她,目光锐利如鹰,

“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十日之内,朕要看到萧煜的‘诚意’。”他踱步到她面前,

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北燕皇室有一种特殊的印鉴,用以签发最重要的密令,

非嫡系核心不得一见。朕要你,拿到那印鉴的图样。”赵月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这比套取情报难上十倍!印鉴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萧煜怎会轻易示人?“父皇,

这……”“怎么?做不到?”赵琛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致命的威胁,“凝儿,别忘了,

你母妃族人的前程,都系于你一身。一个无用的公主,和她的母族,在朕眼里,价值几何?

”轻飘飘的话语,却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赵月凝所有的侥幸和犹豫。她脸色惨白,

指甲深深抠进地面。“儿臣……明白。”她低下头,声音艰涩,“十日内,必不辱命。

”---从昏暗的宫室出来,重返阳光之下,赵月凝却觉得浑身冰冷。十日。印鉴图样。

这两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寝宫,对着铜镜,

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神惶然的少女,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她是谁?

是南赵最受宠的公主?还是父皇手中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那萧煜呢?他对自己,

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还是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演戏?纷乱的思绪几乎要将她撕裂。

---傍晚,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去了听竹苑。萧煜正在窗下看书,

夕阳的余晖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安静美好得不像真实。“殿下。”他见她进来,

放下书卷,露出惯常的温和笑容。赵月凝走到他身边,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而是静静站着,

目光落在他方才阅读的书页上——那是一本讲述金石篆刻的古籍。心脏猛地一跳!机会?

她按捺住激动,装作随意地拿起那本书,翻了几页:“你也对这个感兴趣?”“闲来无事,

随便翻翻。”萧煜语气平常,“古人方寸之间,可见天地,很有意思。

”赵月凝指尖拂过书页上那些繁复的印鉴图样,状似无意地感叹:“是啊,

尤其是各国皇室的印鉴,更是精巧绝伦,代表着无上权威。

我曾在父皇那里见过我们南赵的国玺,真是气势磅礴……”她话锋一转,

目光“好奇”地投向萧煜,“你们北燕的印鉴,是不是也很有特色?我听说,

好像是什么……玄鸟图腾?”她问出这句话时,

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萧煜抬眸看她。他的目光很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探讨的意味,却让赵月凝有一种被彻底看穿的错觉。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然后,他微微笑了笑,云淡风轻地移开了视线,重新拿起那本金石古籍,翻到某一页,

指着一个古朴的龟钮印样。“殿下说的玄鸟,是国玺。萧煜离国已久,岂敢妄议国玺形制?

”他语气温和,却不着痕迹地绕开了核心,指向那龟钮印,“倒是这种私人印鉴,更显雅趣。

你看这龟钮,寓意长寿安康,印文也多是吉语闲章,反而更见心性。”他侃侃而谈,

将话题引向了安全无害的方向。赵月凝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知道了。

他一定知道了她的目的!所以他避而不答,用这种温和却坚决的方式,拒绝了她。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屈辱感席卷了她。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拙劣的戏子,

在真正的智者面前卖力表演,却早已被洞悉一切。她看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侧脸,

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恨意。恨他的冷静,恨他的狡猾,更恨他……让自己显得如此愚蠢和不堪。

“是啊……私人印鉴,确实更雅致。”她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附和着,

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屋内暗了下来。萧煜起身,

熟练地点亮灯烛。温暖的光晕驱散了黑暗,却照不进赵月凝此刻冰冷的心。

她看着跳跃的烛火,映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明明灭灭。十日之期,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而眼前的男人,是她唯一的生机,也是……将她推向深渊的劫数。裂痕,已无法弥补。路,

在何方?7 第七章 窃心夜深了。听竹苑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夏虫在不知疲倦地鸣叫。

赵月凝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帐顶模糊的暗影,毫无睡意。父皇冰冷的威胁,

母妃族人期盼的面容,还有萧煜那双看似温和却深不见底的眼睛,在她脑海里交替闪现。

十日之期,已经过去三天。她一无所获。萧煜的防备比想象中更严密。他依旧与她谈笑风生,

品茗下棋,但每当话题稍有触及北燕皇室或印信相关,他总能不着痕迹地滑开,

像一尾抓不住的游鱼。她不能再等了。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夜探书房。

皇室印鉴图案复杂,他为质十年不可能在不重新观摩的情况下记住,所以印鉴图样必有副本,

而前些时候国舅那般搜查都没发现,那就只能在纸质物最多的书房藏匿!她知道这很冒险,

但这是最快,也可能是唯一的方法。她对听竹苑的布局了如指掌,

也知道萧煜有深夜焚香静坐的习惯,那是她唯一的机会。---第二夜,月黑风高。

赵月凝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色衣裙,如同暗夜里的魅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听竹苑。

她避开了偶尔巡逻的內侍,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书房窗外。里面没有灯火,一片漆黑。

她屏住呼吸,轻轻推开早已做过手脚的窗棂,灵巧地翻了进去。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萧煜常用的冷檀香。月光勉强透过窗纸,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印鉴图样会在哪里?

书案?多宝阁?还是……卧房?她首先摸索书案的抽屉,里面只有寻常的笔墨纸砚。

多宝阁上多是书籍和摆件,不像能藏重要物事的地方。她的目光,

最终投向了与书房相连的里间——那是萧煜的卧房。心跳如鼓擂。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这里的气息更加私密,冷檀香中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味道。借着微光,

她看到床榻、衣柜、一张小几……她的目光锁定在床榻内侧的一个不起眼的暗格上。

那是她某次“无意”中发现的,当时萧煜只说是存放些旧物。直觉告诉她,就在这里。

她蹲下身,指尖颤抖地摸索着暗格的机关。咔哒一声轻响,暗格弹开。

里面果然有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打开木盒。月光下,

一枚造型古朴、玄鸟盘绕的印鉴图样静静躺在明黄色的锦缎上,散发着幽冷的光泽。就是它!

北燕皇室的象征!狂喜和巨大的恐惧同时扼住了她。她迅速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

对着印鉴图样快速临摹地……她本就记忆力超群,书画也是当代一绝时间仿佛被拉长,

每一秒都是煎熬。她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能感觉到冷汗沿着脊背滑落。终于,

临摹完成。她将印鉴图样放回木盒,关上暗格,

将那块承载着“任务”也承载着她“背叛”的纸笔,快速塞入衣袖。

成功了……她应该感到轻松,感到高兴。可是,为什么心口像破了一个大洞,

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她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听竹苑,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自己,纸被她从袖中取出,

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上面的玄鸟图腾清晰可见。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纸,

这是砸碎她所有伪装和幻想的石头。她终于完成了任务,证明了她的“忠诚”和价值。

可为什么,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一滴,两滴,砸在冰冷的桌面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她想起了萧煜递给她饴糖时温和的笑容,想起月下对酌时他眼中罕见的脆弱,

想起他拒绝私奔时那“深情”的克制……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那她此刻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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