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骁推开别墅大门时，玄关的感应灯迟迟没亮。
他摸着黑换鞋，皮鞋踢到个硬物，弯腰捡起才发现是那个黑檀木盒。
白天的烦躁再次翻涌上来，他随手将盒子扔到装饰柜顶，水晶摆件被撞得叮当响。
客厅的落地窗映着城市的霓虹，却照不亮沙发上那堆凌乱的文件。
顾沉骁扯开领带坐下来，指尖在平板上滑动，顾氏集团的季度报表密密麻麻，可目光总不由自主飘向楼梯口 —— 往常这时候，江阮该端着温牛奶下来了。
他猛地合上平板，起身走向主卧。
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 江阮今天请了保洁，把所有属于她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了。
衣帽间里，她的裙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个空荡荡的衣架，在空调风里轻轻摇晃。
梳妆台上，那瓶他总嫌廉价的护手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林婉笙送的香薰。
顾沉骁捏着香薰瓶，突然想起江阮总在冬天把手冻伤，却坚持不用他买的 La Mer，说 “做家务戴手套就好”。
床头柜的抽屉半开着，露出本褪色的相册。
顾沉骁抽出来翻开，第一页就是十年前的京大银杏道 —— 他穿着蓝白校服，正给扎马尾的江阮戴耳机。
照片背面有行小字：“顾沉骁说，这是卡农最好听的版本。”
指尖抚过照片里少女泛红的耳根，他突然想起那天的事。
江阮的辩论赛输了，躲在银杏树下哭，他把随身听塞给她，自己蹲在旁边数落叶。
后来她总说，是那首《卡农》让她重新振作。
相册往后翻，渐渐出现他的缺席。
江阮独自去产检的 B 超单，呦呦周岁宴上她抱着孩子切蛋糕的背影，甚至还有张他和林婉笙的绯闻报道，被她用红笔圈出标题，旁边写着 “勿念”。
最后一页夹着张医院缴费单，日期是三个月前。
顾沉骁的呼吸骤然停滞 —— 收款项目是 “流产手术费”，收款人签名处，江阮的字迹潦草得像在发抖。
这时走廊传来声响，顾沉骁慌忙合上相册塞进抽屉。
管家拿着工具箱进来：“先生，感应灯修好了。”
“谁让你进来的？”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老管家愣了愣，嗫嚅道：“是…… 江小姐早上吩咐的，说您怕黑。”
顾沉骁的喉结剧烈滚动。
他有黑暗恐惧症的事，只告诉过林婉笙，可每次出差，江阮总会在他床头留盏夜灯。
而林婉笙，只会笑着说 “大男人哪会怕黑”。
管家离开后，手机突然炸开，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母亲。
顾沉骁深吸口气按下回拨，听筒里立刻传来尖锐的咒骂：“江阮那个贱人是不是疯了？
她把呦呦带走了！”
“妈，” 他捏紧手机，指节泛白，“离婚协议写得很清楚，孩子归她。”
“你懂什么！”
顾母的声音拔高，“那可是顾家的长孙！
我己经让人去查了，江阮根本没带孩子回娘家，指不定藏哪去了！”
顾沉骁挂了电话，烦躁地抓抓头发。
他点开江阮的微信，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周三有呦呦的家长会，你能来吗？”
他回复的是 “林婉笙回国，没时间”。
现在那条消息下面多了个红色感叹号。
顾沉骁切换到通讯录，江阮的号码己经变成了 “对方己开启好友验证”。
他跌坐在床沿，目光扫过地毯 —— 那里有块浅淡的印记，是江阮的银镯子磨出来的。
三年来，她总坐在这给呦呦讲故事，镯子敲着地板的声音，曾是他失眠时唯一的慰藉。
这时装饰柜传来响动，黑檀木盒掉在地上，灰烬撒了一地。
顾沉骁走过去，看见盒底露出半截纸条，上面是江阮的字迹：“顾沉骁，你说过烧裂的瓷器该敲碎，可你忘了，碎片也会割手。”
他蹲下身捡碎片，指尖被划破。
血珠滴在灰烬里，晕开小小的红痕，像极了三个月前江阮手腕上的输液针孔 —— 那天他在巴黎参加时装周，她打电话说 “有点不舒服”，他只淡淡回了句 “让家庭医生看看”。
手机在这时震动，林婉笙发来段视频，是她在卢浮宫拍的。
“沉骁，你看这幅《蒙娜丽莎》，是不是很像我？”
顾沉骁没看视频，却注意到背景里的时钟 —— 和江阮手术单上的时间，分秒不差。
窗外的雨突然下了起来，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顾沉骁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把发烧的呦呦抱去医院，江阮跟在后面打伞，回来时半边身子全湿透了，却先给她递毛巾。
“傻子。”
他低声骂了句，眼眶却热了。
而此刻的江阮正坐在公寓的飘窗上，看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 —— 顾沉骁正蹲在地上，一点点捡着那些灰烬。
她转头对身边的呦呦说：“宝宝，我们明天去瑞士看雪山好不好？”
西岁的孩子捧着绘本点头，小手指着插图里的木屋：“要和爹地视频吗？
他昨天说想我了。”
江阮关掉监控，摸了摸女儿的头。
“等他知道错了再说。”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顾氏大厦，雨雾中那栋建筑像头蛰伏的巨兽，“现在，该让他知道疼了。”
手机屏幕亮起，陈默发来消息：阮姐，顾氏股价出现异动，是否开始行动？
江阮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良久才打下两个字：开始。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洗尽这座城市所有的罪恶。
顾沉骁还在别墅里拼凑那些灰烬，他不知道，一场足以颠覆他整个世界的风暴，己经在千里之外的华尔街悄然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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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骁扯开领带坐下来，指尖在平板上滑动，顾氏集团的季度报表密密麻麻，可目光总不由自主飘向楼梯口 —— 往常这时候，江阮该端着温牛奶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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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台上，那瓶他总嫌廉价的护手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林婉笙送的香薰。
顾沉骁捏着香薰瓶，突然想起江阮总在冬天把手冻伤，却坚持不用他买的 La Mer，说 “做家务戴手套就好”。
床头柜的抽屉半开着，露出本褪色的相册。
顾沉骁抽出来翻开，第一页就是十年前的京大银杏道 —— 他穿着蓝白校服，正给扎马尾的江阮戴耳机。
照片背面有行小字：“顾沉骁说，这是卡农最好听的版本。”
指尖抚过照片里少女泛红的耳根，他突然想起那天的事。
江阮的辩论赛输了，躲在银杏树下哭，他把随身听塞给她，自己蹲在旁边数落叶。
后来她总说，是那首《卡农》让她重新振作。
相册往后翻，渐渐出现他的缺席。
江阮独自去产检的 B 超单，呦呦周岁宴上她抱着孩子切蛋糕的背影，甚至还有张他和林婉笙的绯闻报道，被她用红笔圈出标题，旁边写着 “勿念”。
最后一页夹着张医院缴费单，日期是三个月前。
顾沉骁的呼吸骤然停滞 —— 收款项目是 “流产手术费”，收款人签名处，江阮的字迹潦草得像在发抖。
这时走廊传来声响，顾沉骁慌忙合上相册塞进抽屉。
管家拿着工具箱进来：“先生，感应灯修好了。”
“谁让你进来的？”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老管家愣了愣，嗫嚅道：“是…… 江小姐早上吩咐的，说您怕黑。”
顾沉骁的喉结剧烈滚动。
他有黑暗恐惧症的事，只告诉过林婉笙，可每次出差，江阮总会在他床头留盏夜灯。
而林婉笙，只会笑着说 “大男人哪会怕黑”。
管家离开后，手机突然炸开，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母亲。
顾沉骁深吸口气按下回拨，听筒里立刻传来尖锐的咒骂：“江阮那个贱人是不是疯了？
她把呦呦带走了！”
“妈，” 他捏紧手机，指节泛白，“离婚协议写得很清楚，孩子归她。”
“你懂什么！”
顾母的声音拔高，“那可是顾家的长孙！
我己经让人去查了，江阮根本没带孩子回娘家，指不定藏哪去了！”
顾沉骁挂了电话，烦躁地抓抓头发。
他点开江阮的微信，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周三有呦呦的家长会，你能来吗？”
他回复的是 “林婉笙回国，没时间”。
现在那条消息下面多了个红色感叹号。
顾沉骁切换到通讯录，江阮的号码己经变成了 “对方己开启好友验证”。
他跌坐在床沿，目光扫过地毯 —— 那里有块浅淡的印记，是江阮的银镯子磨出来的。
三年来，她总坐在这给呦呦讲故事，镯子敲着地板的声音，曾是他失眠时唯一的慰藉。
这时装饰柜传来响动，黑檀木盒掉在地上，灰烬撒了一地。
顾沉骁走过去，看见盒底露出半截纸条，上面是江阮的字迹：“顾沉骁，你说过烧裂的瓷器该敲碎，可你忘了，碎片也会割手。”
他蹲下身捡碎片，指尖被划破。
血珠滴在灰烬里，晕开小小的红痕，像极了三个月前江阮手腕上的输液针孔 —— 那天他在巴黎参加时装周，她打电话说 “有点不舒服”，他只淡淡回了句 “让家庭医生看看”。
手机在这时震动，林婉笙发来段视频，是她在卢浮宫拍的。
“沉骁，你看这幅《蒙娜丽莎》，是不是很像我？”
顾沉骁没看视频，却注意到背景里的时钟 —— 和江阮手术单上的时间，分秒不差。
窗外的雨突然下了起来，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顾沉骁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把发烧的呦呦抱去医院，江阮跟在后面打伞，回来时半边身子全湿透了，却先给她递毛巾。
“傻子。”
他低声骂了句，眼眶却热了。
而此刻的江阮正坐在公寓的飘窗上，看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 —— 顾沉骁正蹲在地上，一点点捡着那些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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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顾氏大厦，雨雾中那栋建筑像头蛰伏的巨兽，“现在，该让他知道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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