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兄弟温时漾是个活菩萨,每次打麻将都故意输钱给我,她说看我缺钱,心疼。
她在我身后,像抱一个布娃娃一样圈着我,手把手教我出牌,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廓:乖,
这张,打了就胡了。靠着她,我赢了一大笔钱,还清了所有外债,
直到我无意间在她床头发现一本古籍。原来她竟然这么坑我......1.舒窈,
这张三万打了,清一色,胡了。温时漾温热的指尖搭在我的手背上,
将那张牌轻轻推了出去。对家哀嚎一声,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给我:嫂子,
你这运气也太好了,漾姐就在你身后站了会儿,你就自摸了。我叫舒窈,
但他们都跟着温时漾的男朋友陆珩,叫我嫂子。因为我是陆珩的远房表妹,
也是温时漾最好的女兄弟。温时漾笑得眉眼弯弯,
揉了揉我的头发:我们家窈窈就是有福气。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羊绒裙,
衬得整个人温柔又干净。手腕上系着一根很细的红绳,衬得她皮肤雪白。这已经是这个月,
我从她和她朋友的麻将局上,赢的第二十万了。我爸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跑路了,
是我妈一个人打零工,苦苦支撑着我和弟弟的学费生活费。一个月前,
我妈在工地上被掉落的钢筋砸伤了腿,急需三十万手术费。我走投无路,是温时漾找到了我。
她说:窈窈,我男朋友他们每周都组局打麻将,输赢都挺大的,你运气好,要不要来试试?
我连麻将规则都认不全,怎么敢上这种桌。温时漾却不由分说地拉着我:怕什么,
有我呢。我手把手教你,就当是陪我玩了。那天晚上,她就坐在我身后,
像个军师一样指导我。她总能精准地猜到别家需要什么牌,然后让我喂牌或者扣牌。
更神奇的是,她总能不小心给我点炮,而且把把都是大牌。哎呀,窈窈,不好意思,
我没看你做清一色,点炮了。窈窈,你这都要杠上开了,我怎么就打了这张呢?
她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仿佛我赢钱比她自己赢了还开心。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漾姐,你这是给表妹送钱来了吧?温时漾大方承认:对啊,
我疼我妹,你们有意见?她就是这样,永远明媚,永远义气。靠着她,
我不仅凑够了妈妈的手术费,还把家里的外债还了一大半。我的人生,
仿佛从深渊里被她一把捞了出来。2.窈窈,想什么呢?快收钱。
温时漾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我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筹码,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又夹杂着一丝不安。漾漾,我赢太多了,这不好……有什么不好的?
她捏了捏我的脸,你应得的。你妈手术不要钱?你弟上学不要钱?拿着,就当姐姐疼你。
她的话堵住了我所有的推辞。是啊,我需要钱,非常需要。牌局散后,陆珩送他朋友下楼,
温时漾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塞进我手里:这里面是五十万,
密码你生日。你先拿去把剩下的债还了,别让你妈那么辛苦。我猛地站起来,
要把卡推回去:不行,漾漾,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我在牌桌上已经赢了那么多了!
那点钱算什么。她按住我的手,目光温柔又坚定,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不是吗?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丝我从未听过的脆弱:窈窈,你知道的,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进医院。医生说我这身子骨,能不能活过三十都难说。
我没什么朋友,只有你。我心口一酸,眼眶就红了。温时漾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脸色总是比常人苍白,走几步路都会喘。可最近,我发现她的气色越来越好,
脸上有了健康的红晕,说话中气十足,麻将都能搓一整晚。我以为是她找到了新的特效药,
还为她高兴。别哭啊。她抬手帮我擦掉眼泪,自己却笑了,你看,
我现在身体不是好多了吗?医生都说是个奇迹。所以啊,这钱你就当是替我积福了。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拒绝,就显得太矫情了。我紧紧攥着那张卡,
像是攥着救命的稻草,郑重地对她说:漾漾,谢谢你。这钱算我借的,
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她笑而不语,只是把手腕上的红绳又系紧了一些。我注意到,
那根原本有些黯淡的红绳,如今鲜艳得像是要滴出血来。3.回到家,
我第一时间把钱转给了我妈。电话那头,我妈激动得泣不成声,反复问我钱是哪里来的。
我含糊地说是跟朋友做生意赚的。挂了电话,我看着银行卡里剩下的二十多万,
第一次感觉到了有钱的底气。我甚至开始规划,等还完债,就开一家小小的花店,
再也不用为钱发愁。这一切,都是温时漾给我的。第二天,我特意去商场,
挑了一条最新款的钻石项链,想送给她作为感谢。到了她家门口,我按了半天门铃,
却没人应。我试着输了密码,门咔哒一声开了。是陆珩的生日,她总说自己记性不好,
家里密码都设成这个,方便她记。屋里很安静,我喊了两声漾漾,也没人回答。
大概是出门了吧。我把礼物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准备给她发个消息就走。转身时,
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卧室半开的门。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线装的古籍,
封皮是陈旧的藏蓝色,没有书名。我有些好奇,温时漾向来只看时尚杂志,
什么时候对古籍感兴趣了?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进去。那本书摊开着,似乎是她睡前还在看。
泛黄的纸页上,是用毛笔写就的繁体字,字迹娟秀又透着一股诡异的力道。
我的目光落在摊开的那一页上,几个醒目的标题让我心头一跳。禁术·卷三:以财换命。
我愣住了,以为是什么小说剧本。可当我往下看时,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冻结了。
……取命格富贵者一分财,可换自身一日阳寿。此术需二人心甘情愿,一人施,一人受。
受者收财,施者续命。然,天下无白食之餐,受者所得之财,皆为其未来寿数所化。财尽,
则命绝。施术时,需以红绳为契,缚于腕间。受者财运越盛,红绳则愈艳;反之,
若受者命数将尽,红绳则色衰,乃至断裂。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读,手脚冰凉,心脏狂跳。
近时常出现的头晕和乏力……还有她手腕上那根越来越鲜艳的红绳……所有被我忽略的细节,
在这一刻串联成一条完整又恐怖的线。她不是在帮我,她是在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4.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毯上。那本古籍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我的脑子里。以财换命,多么讽刺的四个字。我以为的天降好运,
原来是催命的符咒。我以为的姐妹情深,到头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疼痛却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我恨,更怕。我才二十二岁,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想死。冷静,舒窈,你必须冷静下来。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站起来,将那本古籍恢复原样。我不能让她发现我来过,
更不能让她知道我已经识破了她的秘密。我悄悄退出她的家,像个做贼心虚的逃犯。
走在阳光下,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觉得浑身发冷。回到出租屋,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一遍遍回想古籍上的内容。受者所得之财,皆为其未来寿数所化。我赢了她将近三十万,
她又给了我五十万。一共八十万。一分钱,换一天命。也就是说,我用未来八十万天的寿命,
换了这笔钱。八十万天……两千多年……这个数字让我感到一阵荒谬的眩晕。
难道这禁术还有夸大的成分?或者,它换走的不是绝对的时间,而是我的生命力?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打开手机,搜索突然头晕乏力是什么原因。跳出来的结果五花八门,
贫血,低血糖,或者……某些绝症的前兆。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温时漾。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漾漾两个字,只觉得无比刺眼。我挂断了电话。
但她很快又打了过来,锲而不舍。我没办法,只好接通,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喂,漾漾?窈窈,你跑哪儿去了?我刚刚回家,
看到你送我的项链了,真漂亮,谢谢你。她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温柔。你喜欢就好。
我应付道。晚上还来打麻将吗?陆珩他们都约好了,就等你了。你今天手气肯定更好。
手气更好?是准备从我身上,再吸走多少生命?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强忍着恶心说:不了,漾漾,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早点休息。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听起来天衣无缝。不用了,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那好吧。她似乎有些失望,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去看你。挂了电话,我瘫倒在床上,冷汗浸湿了后背。
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我必须想办法,把我的命拿回来!5.我一夜没睡,
眼睛通红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直接跟她摊牌?不行。她既然敢做,
就一定有恃无恐。我没有任何证据,那本古籍我也不可能拿走。她只会矢口否认,
甚至会反咬我一口,说我得了钱就翻脸不认人。报警?更不可能。
警察不会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我唯一的出路,只有自救。我再次想起了那本古籍。
既然有施术的方法,就一定有破解的方法。我必须再去看一次那本书。第二天一早,
我给温时漾发了条消息,说我昨天休息了一下,今天好多了,想约她中午一起吃饭,
顺便把她上次落在我这儿的耳环还给她。她很快就回了消息:好啊,那我们老地方见。
这是个机会。我算好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到了她家小区。我躲在楼下的花坛后面,
看着她开车离开,才悄悄上了楼。用同样的密码打开门,我直奔她的卧室。
那本藏蓝色的古籍还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我心脏狂跳,翻开书页,直接找到以财换命
那一章,贪婪地阅读着每一个字,希望能找到破解之法。书上说,此术一旦开始,
便不可轻易中断。若受者单方面拒绝收财,术法会产生反噬,加速消耗受者的生命力,
直到耗尽为止。也就是说,我不能不玩,我还得继续从她手里赢钱。这简直是个死局!
我不甘心,继续往后翻。终于,在篇章的末尾,我找到了一段用更小的字写成的注释。
术法可逆。若施术者心甘情愿,以自身之物为赌注,输于受者,
则可将渡出的阳寿悉数收回。所赌之物,须为施术者本命相关之物,譬如发肤,譬如心血,
譬如……契约之媒。契约之媒!是她手腕上那根红绳!我的心里瞬间燃起一丝希望。
只要我能赢了她那根红绳,我就能把我的命拿回来!
可怎么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拿红绳做赌注?那根红绳对她来说,就等于她的命。我正思索着,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陆珩发来的消息:窈窈,你是不是在漾漾家?我刚打电话她没接,
你见到她人了吗?我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我立刻回道:没有啊,表哥,
我正准备出门跟漾漾吃饭呢。怎么了?陆珩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你别骗我了,
我车就停在楼下,刚刚亲眼看见你进去的。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舒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6.陆珩的声音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我握着手机,
脑子飞速运转。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表哥,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真的刚从自己家出来,正准备打车呢。我强作镇定地说。是吗?陆珩冷笑一声,
那你现在拍张照片给我,让我看看你在哪儿。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完了。我僵在原地,
不知道该怎么办。电话那头,陆珩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舒窈,我再问你一遍,
你是不是在漾漾家?你进去做什么?他的逼问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不能告诉他真相,
他肯定不会信,而且他那么爱温时漾,只会觉得我在无理取闹,甚至是在嫉妒。我咬了咬牙,
决定赌一把。……是,我是在漾漾家。我压低声音,让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和慌乱,
我……我来是想找点东西。找东西?找什么?我前几天发现我的一条手链不见了,
就是我妈留给我那个。我怎么也找不到,就想着是不是落在漾漾家了。她不是出门了吗?
我就……我就自己进来找找。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那条手链对我很重要。
我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心虚得手心冒汗。陆珩沉默了。我妈确实留给我一条银手链,
但我一直好好地收在盒子里。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声音缓和了一些:找到了吗?还没……那你赶紧出来,别被人看见了。他说,
漾漾快回来了。我松了一口气,连忙说:好,我马上就走。挂了电话,
我不敢再多待一秒,迅速将古籍放回原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it迹,
然后飞快地离开了温时漾的家。下楼的时候,我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
陆珩坐在驾驶座上,隔着车窗,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我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快步走开,
像个被抓了现行的贼。直到拐过街角,我才敢回头看一眼。他的车还停在原地,
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陆珩,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说,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温时漾做的这一切?如果他也是帮凶……我不敢再想下去,
这个猜测让我不寒而栗。7.中午的饭局,我心不在焉。温时漾坐在我对面,
温柔地给我夹菜,关切地问我身体好点没有。看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笑脸,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她手腕上的红绳,在餐厅明亮的灯光下,红得刺眼。窈窈,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她担忧地看着我,是不是还没好利索?
要不我下午陪你去医院看看吧。不用了。我放下筷子,勉强挤出一个笑,
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有点贫血。我看着她,状似无意地提起:漾漾,
你这根红绳真好看,在哪儿买的?我也想去求一根,转转运。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自然:就是一个小寺庙里随便求的,不值钱。你要是喜欢,
我下次再去帮你求一根。好啊。我盯着她的眼睛,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这根最好看。
颜色特别正,跟血一样红。我的话音刚落,她握着筷子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她的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是吗?可能是戴久了吧。她心虚了。我心里有了底,
决定继续试探。对了漾漾,我换了个话题,我表哥今天早上还找我来着,
问我有没有看见你。你们俩吵架了?温时漾的脸色彻底变了。他……他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我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不过我听他那语气,好像挺着急的。
你们俩感情这么好,应该不会吵架吧?我们……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这顿饭,我们俩各怀心事,草草结束。回去的路上,
我一直在想陆珩和温时漾的反应。他们之间一定有事。而且,这件事很可能和我有关。
我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让我看清全局,并且能一击制胜的突破口。晚上,
我主动给温时漾打了电话。漾漾,我睡了一下午,精神好多了。今晚的牌局,
还算我一个吗?电话那头传来她惊喜的声音: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你不在,
我今天下午手气差到爆,输了好几万。我心中冷笑。输钱?
恐怕是找不到吸取生命力的对象,心里着急吧。那我今晚可得好好赢回来。
我用轻松的语气说。那必须的。她笑道,今晚让你赢个够。挂了电话,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温时漾,陆珩。你们的游戏,该结束了。
今晚,就是我反击的开始。8.牌局还是在陆珩的私人会所里。金碧辉煌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薰和淡淡的雪茄味。我到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在了。
陆珩坐在主位,温时漾坐在他下家,另一个是他们的朋友,叫周铭。看到我,
温时漾立刻热情地招呼我坐到她对面。窈窈快来,今天风水最好的位置给你留着呢。
我笑了笑,坐了下来。陆珩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牌局开始。
温时漾还和以前一样,不动声色地给我喂牌,给我点炮。我的筹码越堆越高,
脸色却越来越白。不是装的,是真的不舒服。每一次赢钱,
我都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丝。那种感觉很微妙,像是温水煮青蛙,但累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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