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十八岁那年,为救我,竹马陈嘉遇被砸成了傻子。
我含泪与即将一同上京市名校的初恋男友分手,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
我爸妈心疼我,却在赶来的路上车祸身亡。
全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我从卖鸡排开始,没日没夜地干了十年,终于把他送进了最好的康复中心,自己也成了小有名气的女老板。
可我每晚都会躲起来,看着初恋男友的朋友圈,无声地流泪。
直到那天,我喝醉了,抱着陈嘉遇哭诉:“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该有多幸福啊!”
第二天,康复中心打来电话,说陈嘉遇恢复了神智。
我欣喜若狂地赶到医院,他却递给我一沓照片。
照片上,是我每次偷看初恋男友朋友圈时,他躲在暗处阴冷注视我的画面。
他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声音却偏执到令人战栗:
“冉冉,我等了你十年,你心里还是装着别人。”
“没关系,”他抚上我的后颈,笑了,“既然脑子好了没用,那我就再把它弄坏一次。这一次,我要让你也变成傻子,这样,你的世界里就只有我了。”
……
他抚在我后颈的手,指腹的薄茧带着熟悉的温度。
可他说出的话,却像无数根冰锥,狠狠刺入我的骨髓。
我浑身僵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喉咙里像被塞进了一大团浸湿的棉花,又堵又重。
我所有的欣喜和希望,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缓缓收回了手。
那副样子,仿佛刚才那个令人战栗的威胁,只是一个情人间的玩笑。
他从床头柜拿起一个平板电脑,解锁,点开一个加密的相册。
我以为会是更多偷拍我的照片。
可屏幕亮起,里面不是照片,是密密麻麻的视频文件。
所有文件都用日期命名。
从十年前开始,一天,都没有落下。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点开一个。
视频里,是我。
在深夜的阳台,我抱着膝盖,对着手机屏幕上林皓的毕业照,无声地流泪。
镜头从一个我从未察觉的黑暗角落,慢慢拉近,清晰地拍下我脸上每一滴泪滑落的轨迹。
“冉冉,你看。”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温柔得像这十年里任何一个时刻。
“你为他哭一次,我就在这里记一次。”
他滑动屏幕。
无数个我无声哭泣的缩略图,从我眼前飞速划过。
我猛地转身扶住墙壁,控制不住地干呕。
可我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涌上喉头。
他体贴地递给我一杯温水,另一只手,却拿出了一份文件。
是那份我早已准备好的股权转让协议。
原本,我是打算在他康复后,把公司全权交给他,自己去过属于我的人生。
现在,这份协议成了拷住我的铁链。
他把协议放在我颤抖的手边。
“你这十年建立的一切,本来就该是我的。”
“冉冉,签了它,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护士走了进来,准备查房。
看到我煞白如纸的脸色,她关切地问:“苏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太激动了?”
陈嘉遇脸上的阴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变回了那个我照顾了十年的,虚弱又无辜的病人。
他轻轻靠在我的身上,像从前一样依赖我,用很轻的声音说:“我没事,就是刚醒来有点头晕。”
然后,他对护士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不好意思,我未婚妻就是太紧张我了。”
未婚妻。
护士被他温和的样子迷惑,笑着打趣:“真是郎才女貌,苏小姐照顾了您这么多年,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在护士的“祝福”声中,我被他扣上了“未婚妻”的枷锁。
我被迫扶着他,去办理出院手续。
他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在我耳边,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敢在外面乱说一个字,我就把这些视频,连同你父母车祸现场的**照片,一起发给林皓。”
我的心脏骤然停跳。
他继续说:“你说,他看到你这么疯,为了我连父母的死都不在乎,还会要你吗?”
我推着他的轮椅,走出医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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