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之我在大唐查高考舞弊(刘辰狄仁杰)在线阅读免费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狄仁杰之我在大唐查高考舞弊(刘辰狄仁杰)

一、夜半惊魂长安的夜，多数时候是属于平康坊的丝竹喧嚣，

或是东西两市收摊前的最后一阵忙乱。但今夜，不同。

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务本坊国子监一带固有的肃穆宁静。一队大理寺的皂隶手持水火棍，

腰间佩刀，簇拥着几盏摇曳的灯笼，将那座飞檐斗拱、象征着帝国最高学府的建筑围住。

火光跳跃，映照在汉白玉的台阶和暗沉沉的梁柱上，

也映照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惊惶、凝重，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狄仁杰的马车赶到时，

看到的便是这般光景。他身着常服，一袭深青色圆领袍，外罩玄色斗篷，虽已年过五旬，

须发间杂霜雪，但那双眼睛在夜色中依旧锐利如鹰。他甫一下车，

国子监祭酒孔志约便踉跄着迎了上来。这位以学问渊博、德高望重著称的老儒，

此刻面色惨白如纸，官帽歪斜，连呼吸都带着颤音。“狄……狄公！

”孔祭酒一把抓住狄仁杰的手臂，手指冰凉，“出……出大事了！学子刘辰……他，

他死在藏书阁了！”狄仁杰反手稳住孔祭酒的手臂，声音沉稳，

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孔祭酒，莫慌。慢慢说，刘辰是何人？如何发现的？

”“刘辰……是今科备考的贡生，陇西来的，学问是极好的，

人也勤勉……”孔志约语无伦次，“今夜轮值的博士听见阁内有异响，推门进去……就，

就看见他……唉！”他重重跺脚，说不下去。“阁内情形，可有人动过？

”狄仁杰一边快步向内走去，一边问道。“发现后便立刻封锁了，无人敢动。

”答话的是迎上来的大理寺丞，一个面容刻板的中年官员，“初步看来，似是……自戕。

”狄仁杰不置可否，只是脚步更快了几分。穿过重重院落，

国子监藏书阁那巍峨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阁门洞开，

里面透出烛火和油灯混合的光亮，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出来的死亡气息。踏入阁内，

一股混合着陈旧书卷、微霉空气和一丝若有若无铁锈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地面一层是浩瀚的书海，书架林立，此刻却无人有心翻阅。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通往二层的楼梯口附近。那里，一个身着青色学子襕衫的年轻男子仰面倒地，

双目圆睁，凝固着最后的不甘与惊恐。他的脸色青紫，嘴角残留着白沫的痕迹。

身体姿态有些扭曲，一只手无力地摊开，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狄仁杰蹲下身，仔细查验。他先是探了探鼻息与颈脉，确认已无生机。

然后目光落在死者紧握的拳头上。“元芳。”他轻声唤道。

一直沉默护卫在他身侧的李元芳立刻上前，这位千牛卫中郎将动作轻巧而坚定，

小心地掰开了死者僵硬的手指。掌心里，是半张被揉捏得皱巴巴、边缘参差不齐的纸。

看质地，是常见的习字用的竹纸。上面用墨笔写着几行字，

正是《论语·卫灵公》中的句子：“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

君子哉！”只是“信以成之”后面的部分被撕去了，断口毛糙。狄仁杰将这片残纸轻轻拿起，

凑到鼻尖闻了闻。除了墨香和纸张本身的味道，

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气息，混杂在死者口鼻间散出的苦杏仁味里。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狄公，请看此处。”李元芳的声音低沉，

指向死者身旁的地面。靠近墙根的地板上，有几个用指尖蘸血划出的歪斜字迹——科举不公！

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惊心。那字迹潦草，

笔画间充满了挣扎与愤懑的力量。大理寺丞在一旁低声道：“狄公，现场情形如此。

死者手中紧握圣贤书残页，墙上有血书鸣冤……看来，应是科考在即，压力过大，自觉无望，

故而愤而自尽，并以此等方式控诉。此类事情，往年也非绝无仅有。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急于结案的敷衍。狄仁杰没有理会他。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现场。

死者倒地的位置，书籍略有散乱，但并非激烈搏斗所致。他走到墙边，仔细观察那血书。

字的边缘，血液浸润的痕迹有些异常。他伸出戴着手套的食指，

在一个字的笔画末端轻轻刮擦了一下，指尖沾上一点暗红，放在鼻下再次细闻。除了血腥气，

似乎还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墨臭？他站起身，

目光投向那高耸至屋顶、密密麻麻摆满典籍的书架深处，又看了看紧闭的窗户。

夜风从窗缝中渗入，带来一丝凉意，也卷动着书页的尘埃。“自尽？”狄仁杰终于开口，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为何我闻到的，却是他杀的味道？

”二、墨迹疑云“他杀？”大理寺丞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不信与抵触，“狄公，

此言……可有依据？现场并无搏斗痕迹，门窗完好，死者亦是中毒迹象明显，

加之这血书与残页，自尽之逻辑，清晰明了啊！”孔祭酒也是满脸惊愕，看看狄仁杰，

又看看地上的尸体，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狄仁杰并不急于争辩，

他转向最先发现尸体的轮值博士：“你是何时听到异响？具体是何声响？

”那博士是个年轻学官，显然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回狄公，

大约……大约是亥时三刻。学生在楼下整理书册，忽听得楼上传来一声闷响，

像……像是重物倒地，接着……似乎还有一声短促的……呃逆之声？声音不大，

学生起初以为是野猫或者书架倒了，迟疑了片刻才上来查看，

就……就看到刘辰这样了……”“亥时三刻……”狄仁杰沉吟道，“你上楼时，

可曾见到其他人？或者听到什么脚步声？”“没，没有。学生上来时，

阁内只有刘辰一人……门窗都是从内闩着的。”“从内闩着？”狄仁杰走到窗边，

仔细检查了窗闩，又看了看门栓，果然都完好无损。“元芳，你去查看一下屋顶与气窗。

”李元芳领命，身形一纵，便如灵猿般悄无声息地攀上高大的书架，

仔细检查顶部可能存在的缝隙或通道。狄仁杰则再次蹲回尸体旁，这次他检查得更为仔细。

他掰开死者的嘴，凑近闻了闻，那股苦杏仁味更加明显。“确是中毒。观其症状，

似是钩吻之毒。”他沉吟道，“钩吻毒性剧烈，发作极快。死者手中握有《论语》残页，

墙上留有血书……若真是自尽，他需先备好毒药，撕下书页，写下血书，然后服毒。

这一系列动作，在毒性迅速发作的情况下，是否来得及完成？

且这血书……”他指着墙上的字迹：“你们看，这字迹虽潦草，但笔画顺序连贯，力道均匀，

并非垂死之人气息奄奄、勉力而为所能写出。更关键的是……”他顿了顿，

将从墙上刮下的一点暗红粉末用油纸包好，“这血中，似乎掺了些别的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半张《论语》残页上。他将其平铺在地，就着灯光细细观察。

墨迹是普通的松烟墨，字迹是刘辰本人的笔迹，这与他之前在学舍看到的刘辰习作对照可知。

但那股淡淡的甜腻气息……“孔祭酒，”狄仁杰忽然问道，“这藏书阁内的书籍，

平日可有熏香驱虫的习惯？”孔志约愣了一下，连忙摇头：“并无此惯例。只是定期晾晒，

以防霉蛀。”狄仁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站起身，在发现尸体的周围缓缓踱步。

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寸地板，每一个书架角落。突然，

他在一个距离尸体约五步远、略微偏离中心位置的书架底层，停了下来。

那里堆积着一些准备修补的旧书。他弯腰，从两本厚重的《五经正义》夹缝中，

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小片纸。纸片颜色、质地与死者手中的残页一模一样，

边缘也是撕扯的痕迹。上面只有一个墨字——“信”。正是“信以成之”的那个“信”字，

笔画、大小，与残页上的字迹一般无二。然而，当狄仁杰将这片碎纸凑近鼻尖时，

脸色微微一变。这张碎片上，没有那股甜腻之气，只有纯粹的墨香与纸味。

李元芳此时也从屋顶跃下，禀报道：“大人，屋顶与气窗均完好无损，积尘甚厚，

无人通过痕迹。”一个封闭的现场？死者手握带有异味的残页，

附近找到了毫无异味的同源碎片，墙上有疑似提前写好的血书……狄仁杰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绝非简单的自尽现场，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企图误导视线的谋杀现场！凶手心思缜密，

几乎成功。但他忽略了墨迹上的细微差别，或许是时间仓促，

或许是某种必须使用特殊“墨汁”的原因。“祭酒大人，”狄仁杰转向孔志约，

语气不容置疑，“即刻起，封锁藏书阁，未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刘辰的遗体，

暂移送京兆尹仵作处，着经验最丰富的仵作仔细验毒，我要知道确切是何毒物，

以及中毒的途径。还有，”他目光锐利，“调取刘辰近期的所有课业、笔记，

以及他的人际往来记录。另外，近三年来，国子监内，乃至整个长安，

是否有过类似学子非正常死亡，或被指控科举舞弊的案例？一并调来给我。

”孔志约被狄仁杰一连串的命令震慑，连声应下。狄仁杰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血书，

那四个字在跳动的烛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泣血控诉。“科举不公”……这或许，

并不仅仅是凶手转移视线的幌子。这背后，恐怕隐藏着更深的、足以震动朝野的黑暗。

三、案外有案京兆尹的验尸格目在第二天下午便送到了狄仁杰在国子监临时征用的值房。

结果印证了他的部分猜测：刘辰确系中钩吻之毒身亡，

毒物混入了他晚间常用的一种提神汤药中。盛放汤药的瓷碗边缘，检测出了毒物残留。

而汤药，是刘辰自己在学舍的小茶炉上煎煮的。同时，

李元芳也带来了刘辰人际往来的初步调查结果。刘辰出身陇西寒门，性情有些孤傲，

但与同窗关系尚可，并未听闻与谁有深仇大恨。他学业优异，是今科进士的热门人选之一。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曾数次在与同乡的私下言论中，

对某些学问平平却因家世显赫而备受推崇的学子表示过不满，甚至隐约提及“科场之上，

恐非尽凭文章”。“科场之上，恐非尽凭文章……”狄仁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重复着这句话。他的面前，摊开着大理寺和国子监送来的卷宗。近三年来，

长安城内确实发生过几起学子意外死亡事件，有失足落水的，有突发急病的，

都因证据不足以意外结案。而关于科举舞弊的指控，明面上几乎没有，但暗地里的流言蜚语，

却从未止息。“元芳，你去查一下，刘辰提及的那几位‘家世显赫、学问平平’的学子，

都是何人，背景如何。要暗中进行，勿要打草惊蛇。”“是，大人。”李元芳领命而去。

狄仁杰则站起身，对孔志约道：“祭酒，带我去看看刘辰的学舍。

”刘辰的学舍位于国子监后院的号舍区，陈设简陋，一床一桌一椅，一个书架，

角落里放着煎药的小炉和药罐。书籍堆放得整整齐齐，桌面上还有几张未写完的策论草稿，

字迹工整，思路清晰。狄仁杰仔细检查了药罐、药渣，以及书架上的书籍，并无特殊发现。

看来，投毒并非在此处进行，而是在煎好药后，被人寻机下毒。凶手很可能与刘辰相熟，

才能在他不备时下手。就在狄仁杰准备离开时，他的目光被桌角一本用来垫桌脚的旧书吸引。

那是一本《仪礼注疏》，书角已经破损。他弯腰将书抽了出来，随手翻开。书页间，

夹着几张折叠的纸。打开一看，是几篇诗赋习作，但并非刘辰的笔迹。字迹娟秀，

带着几分匠气，内容也多是无病呻吟的应制之作，水平与刘辰的策论相去甚远。

但其中一张纸的背面，却用极细的笔，写着几个名字和数字，像是某种暗记。

狄仁杰心中一动，将这几张纸小心收好。回到值房，李元芳也已调查归来。“大人，查清了。

刘辰私下不满的几人，皆是朝中高官子弟。其中，

以吏部侍郎崔淼之子崔咏、光禄大夫郑贤之侄郑岚最为突出。此二人在监中学业确属末流，

但人缘颇佳，尤其与国子监司业吴子谦往来密切。”“吴子谦？

”狄仁杰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国子监司业，是祭酒之下的副职，主管教学事务，

官阶虽不高，但位置关键。“正是。据说吴司业对此二人颇为照拂，时常亲自指点功课。

”狄仁杰沉吟片刻，道：“元芳，你持我名帖，去一趟吏部与礼部，

以核查今科备考学子背景为由，调阅近三科进士及第者的试卷存档，

以及……所有落榜考生的优异试卷。记住，要秘密进行，

尤其注意崔咏、郑岚等人及第那一年，落榜者中是否有才学特别出众之人。

”李元芳虽有些不解，但仍坚决执行命令。调阅试卷，尤其是在科举结束后，

是极其敏感的事情。若非狄仁杰德高望重，深得圣意，绝难办到。直到深夜，

李元芳才带着几大箱沉重的卷宗返回。烛光下，狄仁杰埋首于浩繁的试卷之中。

他先看了崔咏、郑岚及第那年的试卷。崔咏的策论辞藻华丽却空洞无物，

经义题也是勉强敷衍；郑岚的诗赋更是格律平平，意境浅薄。这样的文章，居然能高中进士？

狄仁杰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接着找出那一年所有被考官标记为“落选优卷”的试卷。

这些是虽然落榜，但文章确有可取之处的卷子，按规定会被存档以备查核。

一连翻阅了数十份，当看到一份署名“林远”的河间府学子试卷时，狄仁杰的目光凝固了。

这份策论，针砭时弊，见解深刻，文笔汪洋恣肆，逻辑严密。那份诗赋，也是格调高古，

情感真挚。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其水平都远在崔咏、郑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