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那一夜的主动,是我和沈聿爱情的开始。直到我撞见了他的单身派对。
他兄弟撞了撞他肩膀。“聿哥,你那个小跟屁虫呢?那腰那腿,玩起来肯定爽翻了。
”沈聿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薄唇勾起凉薄的笑。“身材是不错,可惜技术太烂,
床上跟死鱼一样。”“白送上门的廉价货,也就尝个鲜,谁会当真?”1“聿哥牛逼!
我就说那女的倒贴得也太明显了。”“就是,跟前跟后,叫她往东绝不往西,跟条狗似的。
”“哈哈哈哈狗都比她有意思吧,狗还会摇尾巴呢。”包厢门留着一道缝,我站在门外,
听着里面的哄堂大笑。每一声,都像在抽我的耳光。喧闹声中,沈聿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行了,别说了,好歹跟过我。”“人小姑娘脸皮薄。
”他兄弟赵峰怪叫一声。“哟,我们聿哥还知道心疼人呢?”“怎么,
尝过一次还想尝第二次?”沈聿轻笑一声,没说话。
那笑声里满是成年男人都懂的暧昧与默许。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我小心翼翼捧着的爱意,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不用花钱的艳遇。我默默地拿出手机,
对着门缝,按下了录音键。然后,我靠着墙壁,听完了我这场自以为是爱情的,追悼会。
半小时后,我收起手机,转身离开。没有推门而入的质问,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哭闹。
我不动声色地,像一缕空气,从这场属于沈聿的狂欢中退场。回到车里,我点开那段录音。
沈聿和他兄弟们的污言秽语,清晰地流淌出来。我面无表情地听着,
然后将录音文件重命名为“证据一”,加密,上传云端。做完这一切,我发动车子,
汇入深夜的车流。后视镜里,那家金碧辉煌的会所,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2三天前的那一晚,不是这样的。那晚的沈聿,眼底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抚着我的头发,一遍遍地叫我的名字。“眠眠,林眠。”他的吻落在我的额头,鼻尖,
最后落在我的唇上。他说:“眠眠,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我信了。我暗恋沈聿七年。
从高中时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到如今西装革履的商界新贵。我像一株向日葵,
永远追逐着他的方向。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沈聿。沈聿也知道。他从不拒绝,也从不点头。
他享受着我的付出,心安理得地把我圈养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朋友劝我,沈聿这种天之骄子,
不会看上我这种普通家境的女孩。她说:“林眠,你别陷得太深,他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听。直到那一晚,他主动吻我,带我回家。我以为,七年的等待,终于开花结果。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走进他的世界。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车子没有开回我那间月租三千的出租屋。而是驶入了一处安保严密的别墅区。我停好车,
走进一栋三层别墅。客厅里,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正在等我。她叫许姐,
是我的……直属上司。“搞定了?”她递给我一杯温水。我点头,
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录音拿到了。”“沈聿和他那帮核心团队的成员,都在。
”许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很好。”“林眠,这次辛苦你了。”我扯了扯嘴角,
没说话。是啊,辛苦了。卧底三年,我终于拿到了最关键的“门票”。
一张足以让沈聿和他背后的沈氏集团,万劫不复的门票。3第二天上午,沈聿的微信来了。
“醒了?”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出他那副惺惺作态的关心。我回了一个“嗯”。
那边几乎是秒回:“昨晚睡得好吗?”我看着这行字,觉得讽刺。
他大概以为我昨晚会辗转反侧,为他那场单身派对伤心欲绝。我回:“挺好的。
”还附带了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沈聿发来一个问号。或许是我的反应太平静,
超出了他的预料。过了几分钟,他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眠眠,今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带着一丝诱哄。“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我捏着手机,
轻声应下。“好啊。”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女孩,眼圈有些发青,
但眼神平静。我化了个淡妆,换上沈聿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连衣裙。看起来,
依旧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林眠。见面的地点在一家高级法餐厅。沈聿早就到了,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我,他起身,绅士地为我拉开椅子。“今天很漂亮。”他夸赞道。
我羞涩地低下头,“你喜欢就好。”他满意地笑了,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推到我面前。
“送你的。”我打开,里面是一条手链。铂金的链条,上面坠着几颗小小的碎钻,
在灯光下闪着廉价的光。以沈聿的身家,送出这种东西,几乎是一种侮辱。他是在试探我。
试探我是否还像从前一样,无论他给什么,都甘之如饴。我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好漂亮,谢谢你,沈聿。”我伸出手,“你帮我戴上好不好?
”沈聿的眼神里掠过一抹得意。他拿起手链,仔细地为我扣在手腕上。
冰凉的金属贴着我的皮肤。他握着我的手,指腹在我手腕上摩挲。“眠眠,有件事,
我想跟你说。”我心脏一跳。来了。4“说什么?”我故作天真地问。沈聿看着我的眼睛,
表情认真。“下个月,我要结婚了。”他观察着我的反应,
似乎很期待看到我震惊、痛苦、崩溃的样子。但我没有。我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等着他的下文。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对象是孟氏集团的千金,孟冉。
”“是商业联姻,我跟她没有感情。”“眠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顿了顿,抛出了他的最终目的。“婚后,你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吗?
”“我会在外面给你买套房子,每个月给你足够的钱,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等我。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是在给我天大的恩赐。
包养一个他口中“床上像死鱼一样”的女人。图什么呢?图我听话,图我便宜,
图我能满足他那点可怜的掌控欲?我看着他,忽然笑了。沈聿皱眉:“你笑什么?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将杯里的柠檬水,尽数泼在他的脸上。水珠顺着他俊朗的脸颊滑落,
西装前襟湿了一大片。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周围的食客也纷纷侧目。“林眠!你疯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脸上满是怒气。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的羞涩和爱慕褪去,
只剩下冰冷的嘲弄。“沈聿,我没疯。”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名为“证据一”的录音文件,
按下了功放。“身材是不错,可惜技术太烂,床上跟死鱼一样。”“白送上门的廉价货,
也就尝个鲜,谁会当真?”沈聿那熟悉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餐厅里。他脸上的血色,
一寸寸褪去。“你……”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我关掉录音,朝他走近一步。
“忘了自我介绍。”我从包里拿出一个证件,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财经前线》深度调查组,记者,林眠。”“沈聿先生,你的单身派对结束了。”“现在,
我们来聊聊沈氏集团近五年来的财务造假,和境外非法洗钱的问题吧。”5沈聿的脸色,
从惨白变成了铁青。他死死盯着桌上的记者证,又猛地抬头看我。
“不可能……你……”“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收回证件,放进包里。
“你和你兄弟们的狂欢派对,我全程录音了。除了床上那点破事,
你们还聊了不少有趣的东西。”“比如,城南那块地皮,你们是怎么用非法手段搞到手的。
”“还有,去年你们是怎么做假账,骗取了上百亿的银行贷款。”“赵峰还说漏了嘴,
提到了你们在海外的那个空壳公司。”我每说一句,沈聿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餐厅里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在拍摄。沈聿的教养让他没有当场发作,
但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在发抖。“林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笑了。
“当然是送你们这群人渣,去该去的地方。”他身边的保镖想要上前,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知道,现在动手,只会让事情更糟。“你以为凭一个录音就能扳倒沈氏?
”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当然不止。”我好心提醒他,“我卧底在你身边三年,
收集的证据,足够把你们沈家整个董事会都送进去吃牢饭。”“哦,对了。
”我晃了晃手腕上那条廉价的手链。“谢谢你的礼物,沈总。”“这上面的GPS定位器,
做工还挺别致的。”我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把手链解下来,扔进他的水杯里。“可惜,
我用不上。”“因为在你送我这个之前,我已经把你送我的所有东西,都上交给了技术部门。
”“包括你车里的那枚袖扣,你办公室里那支钢笔,还有……”我顿了顿,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三天前那晚,你枕头底下,多了一样东西。
”“你应该庆幸,我只是个记者,不是商业间谍。”沈聿的身体僵住了。他终于明白,
从头到尾,他才是那个被算计的人。我直起身,理了理裙摆。“沈总,好好享用你的午餐。
”“哦不,这可能是你未来十几年里,最后一顿法餐了。”说完,我转身,在众人的注视下,
扬长而去。6我前脚刚离开餐厅,后脚许姐的电话就来了。“干得漂亮!
”她在电话那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沈聿现在肯定气疯了。”我坐进车里,发动引擎。
“他会动用一切关系来压下这件事。”“我知道。”许姐的语气变得严肃。
“我已经安排好了。第一篇稿子会在今晚八点全网推送。我们必须抢在他反应过来之前,
把舆论引爆。”“他的父亲,沈董事长,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许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想用钱收买我。”“开口就是一个亿。”我轻笑一声:“沈家的手笔,还是这么大。
”“我拒绝了。”许姐说,“我告诉他,我们做新闻的,有自己的原则。
”“他肯定气得不轻。”“何止,他威胁我,说要让我们的杂志社在京市开不下去。
”“那你怎么说?”“我说,我们等着。”许姐的声音里充满了底气。
“我们手里握着的东西,不是他能压得住的。他越是打压,反弹得就越厉害。”挂了电话,
我深呼吸。和沈家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下午,我回到杂志社,和许姐还有法务团队开会,
敲定晚上稿件的最终细节。每一个字,每一项证据,都必须精准无误,
不给对方任何反驳的余地。傍晚时分,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高傲又冷漠。“林眠?”“我是孟冉。”沈聿的未婚妻。
我挑了挑眉:“孟小姐,有事?”“开个价吧。”她说得直接,“多少钱,
你才肯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然后永远消失。”“孟小姐觉得,我的职业操守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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