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女王陨落星耀传媒总部二十八层的落地窗外,黄浦江的夜景如同打翻的珠宝盒,
霓虹璀璨,流光溢彩。然而,会议室内的气氛却冰冷得能凝结水汽。“这个季度的创意方案,
客户非常不满意。”项目总监苏曼将一叠文件重重摔在会议桌上,精心修饰的眉毛高高挑起,
目光如刀般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林未晞身上。“未晞,你是创意总监,
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你主导的,现在搞成这样,你有什么解释?”林未晞缓缓抬起头,
那双总是闪烁着灵感火花的眼眸此刻平静如水。她环顾四周,
团队伙伴们或低头躲避她的视线,或面露担忧,
而苏曼身后的几个亲信则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表情。三天前,就是这个方案,
苏曼还当着全公司的面称赞它是“年度最具突破性的创意”,
如今却成了需要有人承担责任的“失败品”。“我想,问题不在于方案本身。
”林未晞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听不出丝毫慌乱,“毕竟,
三天前它还被誉为公司年度最佳创意。我更想知道,
是什么让它在短短七十二小时内从珍宝变成了废纸?”苏曼冷笑一声,
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商场如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客户那边有了新的考量,而你的方案...显然缺乏应变能力。”林未晞轻轻点头,
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她早就察觉到苏曼近来的异常举动——频繁与竞争对手接触,
暗中调动团队资源,甚至多次试图插手她负责的项目。只是她没想到,
苏曼会选择这个她倾注了三个月心血的母婴品牌全案作为发难的突破口。“我明白了。
”林未晞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既然如此,
我不介意让大家回顾一下这个‘失败’的方案是如何诞生的。”屏幕亮起,
一页页精美的设计图依次展现。从最初的市场调研到创意构思,从视觉设计到落地执行计划,
每一个细节都凝聚着团队的心血。即便是对林未晞抱有敌意的人,
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案的出色。“我们针对的是新一代年轻父母,
他们不再满足于千篇一律的母婴产品,而是渴望更具审美、更有温度的设计。
”林未晞的声音渐渐充满力量,“所以,我们融入了非遗元素——草木染的温和亲肤,
传统刺绣的精致工艺,与现代设计语言相结合...”“够了!”苏曼猛地拍桌而起,
“这些华而不实的概念就是问题所在!什么非遗,什么传统工艺,
客户要的是直接能卖货的方案,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文化情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一位身着定制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众人顿时屏住呼吸——是公司大中华区总裁李总。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李总面色凝重,目光在苏曼和林未晞之间来回扫视,
“总部刚接到匿名举报,称我们团队有人泄露公司机密给竞争对手。而巧合的是,
对手公司今天上午发布的母婴系列新品,与我们的方案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苏曼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未晞,
难道你...怪不得你一直坚持要加入那些小众的传统工艺元素,
原来是为了...”话语未毕,意思却已昭然若揭。一时间,所有目光聚焦在林未晞身上,
怀疑、震惊、失望,各种情绪交织。林未晞静静站在原地,看着苏曼表演。她想起一个月前,
苏曼以“更好地理解创意理念”为由,
向她索要了方案的所有原始文件和设计草图;她想起两周前,
苏曼“偶然”问起她是否认识竞争对手公司的人;她想起三天前深夜返回公司取东西时,
撞见苏曼独自在她办公室外徘徊...一切早有预谋。“我没有泄露任何公司机密。
”林未晞的声音依然平静。苏曼叹了口气,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未晞,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对手的新品与你的方案重合度太高了。
而且...”她顿了顿,拿出一个U盘,“我这里有证据,
证明你私下与对方公司的创意总监会面。”林未晞看着那个U盘,忽然笑了。
那笑容淡然中带着几分讥诮,让苏曼莫名心慌。“苏总监准备得真是周全。
”林未晞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轻点几下,“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和大家分享一段录音。
”手机里传出清晰可辨的对话声——正是苏曼与竞争对手公司创意总监在咖啡馆的密谈!
“...只要这个方案被否决,林未晞就必须引咎辞职...到时候,
我会带着整个团队和客户资源过去...”录音不长,但足以让真相大白。
苏曼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录音?”林未晞关掉手机,
眼神冷冽,“因为你上个月以交流为名,硬塞进我团队的那个助理,
从一开始就是我安排的人。”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苏曼粗重的呼吸声格外刺耳。
林未晞转向李总:“我早在一个月前就察觉到异常,所以做了必要的防备。现在看来,
这是明智之举。”李总面色铁青,盯着苏曼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苏曼忽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林未晞,你以为你赢了吗?告诉你,这个行业里,
没有人会接纳一个‘背叛者’,即使她是被冤枉的!你今天走出这个门,
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林未晞没有回应,
只是静静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桌上一盆小小的多肉,一个用了多年的茶杯,
还有那本从不离身的黑色笔记本。她走到苏曼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的上司、如今的敌人。“你知道吗,苏曼?”林未晞的声音很轻,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我和你一样,
把这份工作视为生命的全部。”她转身面向全场,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
“不是我被迫离开,而是我选择不再与你们玩这个无聊的游戏。”说完,她挺直脊背,
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会议室,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电梯里,
林未晞看着镜中的自己——二十八岁,事业巅峰,却在这一刻选择亲手终结这一切。
她没有后悔,只有解脱。手机震动,一条来自江南老家社区主任的短信映入眼帘:“未晞,
很抱歉打扰你。关于你外婆留下的‘未晞工坊’,由于长期欠缴房租,
街道决定下周收回房屋。请尽快回来处理相关事宜,以及整理你外婆的遗物。
”工坊...外婆...林未晞握紧手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个充满颜料和檀香味的童年夏天,那个手把手教她在瓷片上描绘青花的外婆,
那个她曾经发誓再也不回去的江南小镇...电梯门打开,她大步走出办公楼,
外滩的风迎面扑来,吹散了她额前的碎发。黄浦江的对岸,东方明珠熠熠生辉,
象征着这个城市的繁华与机遇。而她知道,自己即将去往的,是完全不同的方向。“也好。
”她轻声自语,拦下一辆出租车,“是时候回家了。
”第2章:未晞工坊出租车把林未晞扔在了小镇路口。她拉着行李箱,踩着高跟鞋,
走在青石板路上。轮子磕磕碰碰,发出恼人的噪音,就像她此刻的心情。离开上海的繁华,
回到这个江南水乡小镇,反差大得像从摩天大楼跳进了池塘。周围是熟悉的粉墙黛瓦,
小桥流水。但林未晞没心思欣赏。她脑子里还在回放公司里那场闹剧。“叛徒?
”“泄露机密?”苏曼那副嘴脸,真该拿个奥斯卡。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
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早该离开了。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站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
门楣上,一块老木匾歪歪挂着,上面是四个模糊的字——“未晞工坊”。
这就是外婆留给她的全部。推开木门,灰尘扑面而来。林未晞被呛得直咳嗽。
工坊里又暗又潮,堆满了杂物。工作台上蒙着厚厚一层灰,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工具锈的锈,
坏的坏。墙角还结着蜘蛛网。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淡淡漆料的气味钻进鼻子。心,
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知道工坊情况不好,但没想到这么糟。“未晞?是你吗?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林未晞回头,是邻居张阿姨,手里还拎着一把青菜。“哎呀,
真是你啊!好多年没见了,听说你在上海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回来了?”张阿姨嗓门大,
上下打量着林未晞,眼神里写满了好奇。林未晞扯出个笑:“回来看看。”“看看也好。
这工坊啊,可惜了。”张阿姨摇摇头,“你外婆走后,就没人管了。街道那边催了好几次,
说要收回去了。”她压低了声音:“要我说,赶紧找个下家转手算了。
现在谁还弄这些老古董啊,又土又不赚钱。我儿子搞直播,
那才叫赚钱……”林未晞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谢谢张阿姨,我先收拾一下。
”送走热心的邻居,她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工坊又小又破,
空气都带着一股穷酸味。这就是她接下来的栖身之所?她走到工作台前,
伸手抹开厚厚的灰尘。木头纹理露了出来,上面还有深深浅浅的划痕和颜料渍。恍惚间,
她好像看到外婆坐在这里,低头工作的样子。那个总是笑眯眯的,
手上有洗不掉的颜料痕迹的老人。林未晞甩甩头,逼回眼角的湿意。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她得先搞清楚工坊里还有什么,想办法处理掉。角落里堆着几个大木箱,是外婆的遗物。
她一直没勇气整理。现在,是时候了。箱子很沉。她费了好大劲才打开第一个。
里面大多是些旧衣服,散发着樟脑丸的味道。她一件件拿出来,叠好放在一边。
箱底有个用蓝印花布仔细包着的东西。方方正正,摸起来硬硬的。是什么?
她好奇地解开布包。里面是一本非常古旧的书。书页泛黄,边角都起毛了。
封面是深蓝色的硬壳,没有书名,只有些看不懂的暗纹。她轻轻翻开。第一页是空白的。
第二页也是空白的。什么情况?林未晞皱眉,连续翻了好几页。全是空白!一本无字天书?
外婆留这个给她干嘛?她有点失望,正想把书丢回箱子,指尖却无意中擦过书页边缘。
奇怪的事发生了。被她碰过的那一页,竟然慢慢浮现出淡金色的字迹!
像是有看不见的笔在书写,一行行优美的繁体小字和精细的图解,在她眼前缓缓呈现。
标题是——《金缮术入门:以金续缘,修残为美》。林未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她揉了揉眼,又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做梦。她颤抖着手,又翻到下一页。空白,触碰后,
再次浮现新的内容——《古陶瓷基础辨识与修复要点》。这书……是活的?!她心跳如鼓,
一口气翻了好几张。每一页都是先空白,在她触碰后,才显现出不同的内容。
从锔瓷到草木染,从苏绣到古法造纸,包罗万象。这根本不是普通的书,这是个宝藏!
她捧着这本神秘的手册,手都在抖。刚才的沮丧和迷茫,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冲散。
目光扫过工坊,落在墙角。那里堆着不少破损的瓷器,
都是外婆生前没来得及修复的“废品”。其中,一只布满裂纹的白瓷碗格外显眼。
碗身上都是裂痕,像一张破碎的网。就它了!林未晞按照手册上的指引,
翻出工坊里仅存的材料——生漆、金粉、还有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天然胶和颜料。
她坐在工作台前,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清理碎片,调制粘合剂,拼接,上漆,
撒金粉……每一个步骤,手册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她的手指仿佛有自己的记忆,
灵活得不像是第一次做。时间一点点过去。从白天到深夜,她完全沉浸在修复的世界里。
忘记饥饿,忘记疲惫,忘记上海的一切。当最后一粒金粉稳稳落在缝隙处,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放下工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那只破碗,
此刻静静地立在桌上。原本狰狞的裂痕,被纤细的金线完美地勾勒、连接。
金色的纹路在晨光中闪着微光,像一道道流淌的星河。破碎,不再是缺陷,
而成了一种独特的美。它不再是垃圾,而是一件艺术品。林未晞看着这只碗,
心里涌起一股奇妙的成就感。比她在4A公司搞定任何一个大客户,都要满足。
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对着修复好的金缮碗,找了好几个角度,拍下一组照片。
手指悬在发布键上,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她选了一张最能体现金线美感的角度,
配上一句简单的话:“破而后立。晚安,我的新开始。”没有加任何标签,也没有艾特谁。
她随手点了发布,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她太累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沉入梦乡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那条动态下面,
跳出一条来自陌生用户的评论:“工艺精湛。请问,接修复订单吗?”而她的私信栏里,
一个名为“水墨江南”的用户,发来了一条更长的消息。
第3章:神秘订单林未晞一觉睡到下午。她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叫,声音大得能吵醒邻居。
睁开眼,看到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愣了几秒,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上海那个精致的公寓里了。这里是外婆的工坊,她的新家。
她抓过手机想点外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突然停住。这里没有外卖小哥。至少,
没有能半小时送达的黄焖鸡米饭。“唉……”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爬起来,
翻出一包不知道过没过期的泡面。等水开的功夫,她随手点开社交软件。下一秒,
她差点把手机扔进泡面桶里。消息通知炸了。99+的红点,密密麻麻。
点赞、评论、转发……她那条随手发的金缮碗动态,居然火了!“卧槽,这是真手艺啊!
”“太美了吧!破碗秒变艺术品?”“博主在哪?接单吗?
我家有个祖传的破花瓶……”“不会是P的吧?现在什么图不能造假。”评论五花八门,
有惊叹,有质疑,有求合作。最显眼的是一个ID叫“秦羽然”的网红,粉丝不少,
在她评论区连发三条:“笑死,现在什么人都敢立匠人人设了?”“这图P得不错,
五毛特效?”“有本事直播修一个看看?”下面一堆她的粉丝跟着起哄。林未晞挑了挑眉,
没生气,反而有点想笑。这种程度的挑衅,比起苏曼的手段,简直像小学生吵架。
她嗦了一口泡面,正准备关掉手机,一条私信弹了出来。是那个“水墨江南”。点开。
“林女士,您好。昨晚看到您修复的金缮碗,技艺精湛,审美独特。
”“我家中有一件祖传瓷器,破损严重,遍寻匠人无人敢接。不知您是否愿意尝试修复?
”“报酬方面,您不必担心。若能修复,愿付十万元作为酬劳。”林未晞盯着那个数字,
数了三遍零。十万?修一个瓷器?这价格高得有点离谱。在上海,
这差不多是她两个月的薪水。现在,只需要修一个碗?要么是骗子,要么……这东西不一般。
她回复:“您好,感谢信任。请问有物品的照片吗?我需要先判断破损程度。
”对方几乎是秒回。没有寒暄,直接发来十几张高清照片。林未晞点开大图,呼吸一滞。
那是一件青花玉壶春瓶。瓶身优雅,线条流畅。即使碎成了几十片,也能看出原本的精美。
但让她心跳加速的,是那些青花的画工和发色,以及底足照片上若隐若现的款识。
这……这好像是官窑的东西?她立刻翻开那本神秘手册,快速比对上面的瓷器鉴定知识。
越看,心越沉。八成是真品。而且年代可能到清了。这东西,已经不是“贵重”能形容的了。
这是文物级别的!“水墨江南”又发来消息:“此物对我家族意义重大,不仅是金钱问题。
若您能修复,感激不尽。”“我有一个请求。如果可以,希望修复过程能全程直播。
”“并非不信任您。只是想亲眼见证它重生的每一个瞬间。”直播?林未晞立刻明白了。
对方这是要彻底验证她的实力。隔着网络,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才实学?万一掉包或者瞎搞呢?
同时,那个讨厌的网红“秦羽然”又在评论区蹦跶了:“怎么没声了?被我说中了?
果然是P图怪!”林未晞看着这条评论,又看看“水墨江南”发来的破碎瓷瓶照片。
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蹭地冒了上来。你们不是质疑吗?不是要证据吗?好,
我就做给你们看!她给“水墨江南”回复:“可以接。直播修复,没问题。
”“但我需要签订正式合同,明确双方责任。并且,修复方案由我全权决定。
”对方回复得飞快:“当然。一切按您的规矩来。”事情就这么定了。三天后,
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快递送到了工坊。林未晞拆开层层保护,那堆碎瓷片终于呈现在眼前。
实物比照片更震撼。碎得那叫一个彻底。大大小小几十片,像一堆锋利的拼图。她戴着手套,
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胎质细腻,釉面温润,青花发色沉稳。绝对是顶级货色。
压力瞬间拉满。这要是一个失手,把她卖了都赔不起。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初步清理。
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水墨江南”。“林女士,忘了说。这件瓷器,据家族记载,
当年碎裂并非意外,而是人为故意摔破的。”林未晞心里咯噔一下。故意摔破的?
谁这么狠心?她拿起一块较大的瓷片,对着光仔细查看断裂面。果然!断裂处茬口非常新,
几乎没有自然老化的痕迹。而且受力点集中,像是被人狠狠掼在地上。这得有多大仇?
她隐隐觉得,这个瓶子背后,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修复它,
不仅仅是为了钱和技术证明,更像是在解开一个尘封的谜团。她回复:“明白了。
我会尽力的。”放下手机,她重新投入工作。清理、分类、编号……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直播定在三天后。时间紧,任务重。她一边干活,脑子里一边闪过各种念头。
这个“水墨江南”到底是谁?为什么偏偏找上她?为什么非要直播?还有那个秦羽然,
肯定会来直播间捣乱。想到这些,她非但没害怕,反而有点兴奋。这种面对挑战的感觉,
久违了。比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有意思多了。她拿起两块相邻的瓷片,尝试拼接。严丝合缝。
很好。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她看着工作台上这堆“废墟”,眼神坚定。“等着吧。
我会让你重新活过来。”三天后的直播,将是她的正名之战。第4章:匠心初现直播当天,
林未晞早早起床。她把工作台收拾得干干净净。碎瓷片分门别类放好,修复工具整齐排列。
手机支架调整到最佳角度,能清晰拍到她的手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她点开了直播按钮。
直播间标题很简单:“碎瓷重生:一件官窑瓶的修复之旅”。刚开播,
人就像潮水一样涌进来。几十,几百,几千……数字疯狂跳动。弹幕瞬间糊满了屏幕。
“前排!终于等到了!”“真的是官窑吗?博主别唬人啊。”“来看主播翻车,
瓜子矿泉水已备好。”林未晞没看弹幕。她调整了一下麦克风,声音平静:“大家好,
我是林未晞。今天直播修复一件青花玉壶春瓶。”她直接进入正题,拿起一块碎瓷片。
“修复第一步,是彻底清洁每一块碎片。”她用小软刷和特制清洁液,
一点点清理碎片的断面。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婴儿。弹幕开始挑刺:“这么简单?
我上我也行啊。”“装模作样,谁不会刷两下。”突然,一片扎眼的彩色弹幕飘过——“哟,
真开播了?勇气可嘉啊!”是秦羽然来了。她的粉丝军团紧随其后:“羽然姐驾到!
闲人避让!”“坐等打脸!主播准备好道歉了吗?”“这破瓶子别是淘宝九块九包邮的吧?
”直播间顿时乌烟瘴气。林未晞抬眼看了一下屏幕,正好对上秦羽然连麦进来的画面。
对方打扮精致,背景是豪华公寓,和她这个朴素的工作室形成鲜明对比。“林小姐,
”秦羽然笑得假惺惺,“听说你这瓶子是官窑?有鉴定证书吗?别是吹牛的吧?
”林未晞没接茬。她拿起一块带有款识的底足碎片,对准镜头。“大家可以看这里。
胎质细腻洁白,釉面肥润,青花发色沉稳。特别是这个款识,笔触自然有力,符合时代特征。
”她语气平稳,像在讲课。“至于真假,手艺会说话。我们继续。”她放下底足,
开始拼接两块主体碎片。这下,弹幕分成了两派。
一派开始动摇:“听起来好专业啊……不像瞎编的。”另一派还在硬撑:“背台词谁不会?
有本事你修好啊!”秦羽然不甘寂寞:“说得头头是道,谁知道是不是提前做了功课?
修复才是见真章的时候!”林未晞依然没理会。她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碎片上。
调制粘合剂,用小刮刀精准涂抹,对接断面……她的手指稳得像手术医生。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渐渐地,吵闹的弹幕少了。因为屏幕上的变化,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支离破碎的瓷片,在她手中一点点找回彼此。瓶身的轮廓,
慢慢显现出来。像一场奇迹般的拼图。“现在进行到打底阶段。”林未晞偶尔解释两句,
“用生漆和瓦灰混合,填补缺失的部分。”她把调好的膏体仔细填入一个小缺口。
动作耐心至极。突然,秦羽然又开口了,语气带着明显的挑衅:“林小姐,
你这修得也太慢了吧?我都看困了。该不会是技术不行,故意拖时间?
”林未晞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抬起头,看向镜头,眼神锐利:“修复文物,
不是拼乐高。慢,是对历史的尊重。”她举起手中的瓷片:“这件瓶子,经历了几百年时光。
每一道裂纹,都是它的年轮。”“我的工作,不是掩盖这些伤痕。
是让伤痕成为它新生命的一部分。”“秦小姐如果觉得无聊,可以离开。我这里,不缺观众。
”这番话,不卑不亢。直播间静了一瞬。然后,弹幕炸了!“说得好!!!给主播点赞!
”“这才是真正的手艺人!路转粉了!”“秦羽然快走吧,别在这显摆你的无知了!
”秦羽然气得脸都歪了,直接断开了连麦。她走后,直播间气氛反而更好了。
观众们开始认真提问,林未晞也耐心解答。她展示了如何用金粉调和生漆,
准备为最后的金缮做准备。“金缮不是掩盖,是彰显。用最珍贵的材料,拥抱不完美。
”她用小毛笔,蘸取金漆,轻轻描画一道裂缝。金色在青花之上流淌,宛如星河落入青空。
美得让人窒息。弹幕全是惊叹号。直播结束时,在线人数破了平台记录。
林未晞累得几乎虚脱。但看着初具形态的瓶子,心里满满的。她关掉直播,
才发现手机快被消息挤爆了。合作邀请、媒体采访、粉丝表白……其中,
“水墨江南”发来一条新消息:“叹为观止。期待最终成品。
”而最让她意外的是——秦羽然居然给她发来了私信。内容很短,
但充满火药味:“别得意太早。我们还没完。”林未晞笑了笑,没在意。她放下手机,
目光落在工作台上。瓶子静静立在那里,金色的纹路在灯光下闪烁。像在无声地诉说。
她轻轻抚摸那些金线,仿佛能感受到历史的脉搏。突然,她的手指在一道金线下,
摸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凹凸。非常细微,肉眼根本看不见。但触感很清晰——是刻上去的字?
她心里一动,立刻拿起放大镜,凑近仔细查看。金色的漆料下,瓶身原本的釉面里,
似乎真的藏着极浅的刻痕!因为被金线覆盖,之前完全没有发现。这会是什么?工匠的标记?
还是……她想起“水墨江南”说过,这瓶子是被人故意摔碎的。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
难道这刻字,和瓶子的破碎有关?它想诉说的,不止是表面的美丽。还有被刻意掩埋的真相。
第5章:资本触手直播结束第三天,林未晞的工坊快成菜市场了。电话响个不停。
微信好友申请爆满。全是来找她谈合作的。她干脆关了手机,落个清静。但躲得过初一,
躲不过十五。人直接找上门了。第一个登门的,是个穿着花衬衫的王总。大金链子小金表,
腋下夹着个皮包,鼓鼓囊囊。“林小姐!久仰大名啊!”王总嗓门洪亮,自己拉过椅子就坐,
“你那直播我看了,牛!太牛了!”林未晞客气地给他倒了杯水。王总没接,
直接从皮包里掏出一份合同,啪地拍在桌上。“开门见山!我,王大富,
‘网红孵化基地’老板。想包装你!”他大手一挥,气势十足。“你这手艺,加上我这资源,
绝对爆火!咱们先签个十年长约。”“我保证,一年内让你粉丝破千万!直播带货,
年入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五百万?”林未晞挑眉。“格局小了!
五千万起步!”王总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就是你这内容得改改。
修一个破瓶子磨蹭好几天,太慢了!”“咱们得加速!搞流水线!一天修它十个八个的,
薄利多销嘛!”林未晞看着桌上那份厚厚的合同,没说话。王总以为她心动了,
继续加码:“还有你那本什么手册,核心技术得拿出来,咱们申请专利,
搞标准化生产……”“抱歉,王总。”林未晞打断他,把合同推了回去,“您的路子,
跟我不合。”王总愣住了:“不是,林小姐,你嫌钱少?
咱们可以再谈……”“不是钱的问题。”林未晞站起身,“手艺不是快餐,没法流水线。
您请回吧。”送走一脸懵的王总,林未晞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接下来几天,
又来了好几拨人。有想投资她开连锁店的,有想买断她手册版权的,
有想让她带徒弟搞培训的。个个说得天花乱坠,饼画得一个比一个大。但核心都一样——快,
批量,变现。没一个人在乎她手艺本身的价值。林未晞身心俱疲。
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猴子,所有人都在算计她还能翻出几个筋斗。傍晚,
她送走最后一个访客,准备关门。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请问,是林未晞女士吗?
”林未晞回头。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身材挺拔,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没打领带。
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眼神沉静。和之前那些咋咋呼呼的人完全不同。气质这东西,
装不出来。“我是。您是?”“陆止珩。”男人递上一张名片,设计极其简约,
只有名字和一行邮箱,“冒昧打扰。”林未晞接过名片。材质触手温润,不像普通纸张。
“陆先生也是为了合作而来?”“可以这么说。”陆止珩微微一笑,“但我更想先听听,
你对‘未晞工坊’未来的想法。”林未晞有点意外。这是第一个不问她能赚多少钱,
先问她想法的人。她把他请进工坊。
陆止珩的目光扫过工作台、工具、还有那个修复中的玉壶春瓶。眼神里没有评判,只有欣赏。
“很美的空间。”他轻声说,“时间在这里是静止的。”一句话,就让林未晞心生好感。
她简单说了自己的理念——不是快速变现,而是想做真正的品牌,让传统手艺焕发新生。
陆止珩听得很专注,偶尔提问,都切中要害。“所以,你拒绝王总,
是因为他的模式会摧毁手艺的‘魂’。”“没错。”林未晞点头,“手艺需要时间沉淀。
快了,味道就没了。”陆止珩表示赞同:“文化商业化,最难的就是平衡。既要活下去,
又不能丢了初心。”他走到工作台前,看着那个瓶子。“比如这件玉壶春瓶。
如果只是为了修复而修复,它只是一件商品。”“但你直播时说的那番话,
赋予了它故事和情感。这才是它未来能成为品牌核心的价值。”林未晞眼睛亮了。
终于遇到个明白人了!“陆先生是做什么的?”她忍不住问。“算是……投资者。
但我更愿意称自己为‘文化价值的发现者’。”陆止珩转过身,看着她。
“我名下有一个非遗保护基金会。我们一直在寻找像你这样的火种。”“不是简单地给钱,
而是提供资源——顶级的展示平台,专业的法律支持,精准的渠道对接。
帮你把‘未晞’打造成一个真正的、有生命力的文化品牌。”他的提议,
和王总那种暴发户式的包装,完全不同。更尊重,更有远见。也……更让人心动。
但林未晞没有立刻答应。之前的经历让她格外谨慎。“我需要考虑一下。”她说。“当然。
”陆止珩理解地点头,“不急于一时。品牌建设是长期的事。
”他留下了一份详细的合作意向书,比王总那份厚厚的合同精简多了,但条理清晰,
重点突出。临走前,他看了一眼那个瓶子,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修复过程中,
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林未晞心里一动,想起那道金线下的刻痕。但她没说出来,
只是摇摇头:“还在进行中。”送走陆止珩,林未晞看着那份意向书,陷入沉思。这个人,
和她之前遇到的都不一样。太不一样了。专业、敏锐、有格局。几乎完美。
但恰恰是这种完美,让她心里有点没底。她打开电脑,下意识地想搜索“陆止珩”这个名字。
光标在搜索框里闪烁。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按下去。直觉告诉她,有些事,
知道得太早未必是好事。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水墨江南”发来新消息:“林女士,
瓶子修复到关键阶段了吧?期待。”“另外,请务必小心最近接触您的资本。
并非所有人都怀好意。”林未晞盯着这条消息,皱起眉头。
“水墨江南”……他怎么知道最近有很多资本接触她?这个神秘的客户,似乎比她想象的,
更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他到底是谁?第6章:一锤定音玉壶春瓶的修复,到了最后关头。
林未晞屏住呼吸,手持细如发丝的描金笔,点在最后一道裂纹上。笔尖轻移,金线缓缓流淌,
完美覆盖了最后一道瑕疵。她放下笔,长长舒了口气。成了。
修复完成的玉壶春瓶静静立在桌上。瓶身温润,青花典雅。原本狰狞的裂纹,
被金色的线条重新连接、勾勒。金线与青花交织,破碎的痕迹非但没有削弱它的美,
反而赋予它一种破碎重生的独特韵味。像凤凰涅槃。林未晞看着自己的作品,
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这比她在4A公司拿下任何一个大单,都更让她满足。
她拿出手机,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想了想,她登录直播账号,没有预告,
直接开启了直播。镜头对准那个重获新生的瓶子。“大家好,我是林未晞。这个瓶子,
修好了。”直播间瞬间涌入大批观众。弹幕疯狂滚动。“天啊!太美了!
”“这真的是之前那堆碎瓷片吗?不敢相信!”“金色和青花配在一起居然这么绝!
”“主播牛逼!破音”之前质疑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全是一片惊叹和赞美。
连之前那个上蹿下跳的秦羽然,也悄无声息。估计是没脸露面了。
林未晞看着飞速上涨的在线人数和粉丝数,心情平静。她在乎的不是这个。她对着镜头,
轻声说:“修复完成,不是结束。是它新生命的开始。”“这些金色的裂纹,是它的勋章。
告诉我们,即使破碎过,也可以变得更强,更美。”话音刚落,
直播间突然被一连串超级打赏刷屏。特效炫得人眼花缭乱。送礼物的,是“水墨江南”。
他没有发任何弹幕,只用行动表达了他的认可和感谢。直播结束后,林未晞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陆止珩。她接通电话。“恭喜。”陆止珩的声音带着笑意,“刚才的直播我看了。
非常完美。”“谢谢。”“那么,关于合作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他切入正题,
“我希望能尽快启动‘未晞’品牌。”林未晞握紧手机。这几天,她查了陆止珩的资料。
虽然公开信息不多,但能看出他的基金会确实在踏实做事情,口碑很好。更重要的是,
她认同他的理念。“我同意合作。”她说。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太好了。
”陆止珩的声音难得透出一丝愉悦,“我会尽快让法务准备正式合同。具体细节,
按我们之前商定的来。”“好。”挂断电话,林未晞心情有些复杂。有对未来的期待,
也有一丝不安。毕竟,这是把她热爱的事业,和资本绑在了一起。她走到工作台前,
忍不住又伸出手,轻轻抚摸瓶身上那些金色的裂纹。指尖再次触碰到那道藏着刻痕的地方。
“忍”。这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她拿起放大镜,想再仔细看看。突然,
工坊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金缮的用料是对的,但‘守口如瓶’这道工序,
火候还差一点。”林未晞猛地抬头。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年轻女人。气质清冷,
穿着一身素雅的草木染长裙,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你是谁?”林未晞警惕地问。
女人没回答,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瓶子上。“这瓶子,不是你该碰的东西。”她的眼神,
锐利如刀。第7章:不速之客工坊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未晞放下放大镜,
直视门口的不速之客。“你刚才说什么?”她问,语气保持平静。清冷女人迈步走进来,
目光始终没离开那个瓶子。“我说,‘守口如瓶’的火候差了。”她重复道,声音像碎玉,
“金粉纯度够,但封固用的漆,熬制时间短了半刻钟。三年内,金线边缘必会泛黑。
”林未晞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说得分毫不差。前几天她熬制封固漆时,确实因为临时有事,
提前了十分钟离火。这种细微的差别,连她自己都没太在意。对方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是谁?”林未晞再次问道,警惕性更高了。“沈墨心。”女人终于报上名字,下巴微抬,
“苏绣沈家的人。”苏绣沈家?林未晞在手册上看到过这个名号。江南刺绣世家,
祖上出过宫廷绣娘,名声很响。可一个绣娘,怎么会对金缮工艺如此了解?
“沈小姐找我有事?”林未晞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了桌上的瓶子。
沈墨心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像是嘲讽。“别紧张。我对你的瓶子没兴趣。”她顿了顿,
补充道,“至少,现在没有。”这话说得意味深长。“那你来是?”“来看看。
”沈墨心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工坊,眉头微蹙,“看看能把‘水墨江南’都惊动的人,
到底有几斤几两。”又是“水墨江南”!林未晞感觉像被人蒙在鼓里。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些什么,只有她一无所知。“你认识‘水墨江南’?”“不算认识。
”沈墨心答得模糊,“只知道他眼光很挑。能被他看中,算你运气。”她话锋一转,
带着审视的意味:“不过,光靠运气走不远。你这工坊,乱七八糟。工具摆放不合规矩,
材料储存也不对。湿度太高,再过一个月,你那块上好生漆就得报废。”句句戳中痛点。
林未晞脸上有点挂不住。她毕竟是半路出家,很多行内的老规矩确实不懂。“多谢指点。
”她压下火气,“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工作了。”这是在下逐客令。沈墨心却没走。
她反而向前几步,走到工作台另一侧。两人隔着桌子,像对峙的将军。
“‘水墨江南’没告诉你这瓶子的来历?”沈墨心突然问。林未晞心头一动:“你知道?
”“知道一点。”沈墨心看着她,“这瓶子,原是一对。另一个,二十年前就碎了。
碎得比这个还彻底。”“为什么碎?”“因为人。”沈墨心眼神飘远,像是想起什么,
“两个最好的朋友,因为一个承诺,反目成仇。其中一个,当众摔了瓶子。”“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沈墨心收回目光,落在林未晞脸上,“他带着剩下这个瓶子,远走他乡。
发誓永不回来。”林未晞屏住呼吸。她想起那个刻在釉下的“忍”字。
原来背后藏着这样的故事。“那两个人是谁?”沈墨心却不肯说了:“陈年旧事,
知道太多没好处。”她再次看向瓶子,眼神复杂。“你把它修好了,是缘分。但有些因果,
不是你能承受的。好自为之。”说完,她转身就走,像来时一样突然。走到门口,
她停住脚步,却没回头。“对了。你工坊缺个懂行的。下周一,我来上班。
”林未晞愣住:“我还没答应……”“你会答应的。”沈墨心语气笃定,“除了我,
没人能教你‘守口如瓶’的真正诀窍。”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门外。林未晞站在原地,
半天没动。脑子里乱糟糟的。瓶子背后的恩怨,神秘的水墨江南,
还有这个强势又古怪的沈墨心……一切像一张网,把她罩在中间。她低头,
看着手机上陆止珩发来的合同草案。又想起沈墨心刚才的话。“有些因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水墨江南”的对话框。直接打字问道:“这个瓶子,原来是一对吗?
”消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对方没有回应。这种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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