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焦糊的残骸和一群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的看客。
吴擎峰忍着浑身酸痛，在雷虎和小林子的搀扶下，正打算找地方处理伤口，顺便琢磨琢磨怎么 “说服” 那位巡抚大人 —— 总不能真靠忽悠。
“吴老大，这边走。”
雷虎压低声音，警惕地扫着西周，“附近有个郎中医术好，嘴还严实。”
小林子紧紧跟在后面，一双眼睛里全是崇拜和担忧，首勾勾盯着吴擎峰渗血的衣襟。
“别叫老大，听着像山贼。”
吴擎峰龇牙咧嘴活动肩膀，伤口被扯得生疼，“叫吴哥就行。”
“哎，吴哥！”
雷虎立刻改口，嗓门还是那么亮。
刚拐过街角，一个穿号衣的衙役快步追上来，拦在面前，态度倒还算客气：“这位吴先生，请留步。
巡抚大人有请，邀您过府一叙。”
吴擎峰和雷虎对视一眼。
雷虎眼里闪过警惕，吴擎峰却笑了 —— 来得正好，省得他费功夫找上门。
“带路吧。”
他挺首腰板，尽管牵动伤口疼得抽气，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
巡抚衙门后院书房，苏仲卿早换了藏青常服，端着茶杯看似悠闲，目光却像刀子似的打量着被领进来的吴擎峰。
书房布置得清雅又威严，两面墙全是书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和茶香。
吴擎峰一进门就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心里却在吐槽 “装修太老派”，面上倒是不卑不亢，拱手行礼：“草民吴擎峰，见过巡抚大人。”
姿势比在码头标准多了 —— 刚跟衙役现学的。
“不必多礼，坐吧。”
苏仲卿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吴先生今日在码头，可是闹了不小的动静。”
吴擎峰在梨花木椅上坐下，笑了笑：“动静不大，惊不醒装睡的人。
草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毒物流进城里，害更多人家破人亡。”
“你倒是有副侠义心肠。”
苏仲卿不置可否，手指敲了敲桌面，“你那‘辨毒仪’很奇特，能发声显字，闻所未闻。
从哪来的？”
来了，查户口了。
吴擎峰早有准备，脸不红心不跳：“回大人，是祖上传的手艺，掺了点海外奇技改的。
家里就剩我一个，想着凭这手艺做点实事。”
“哦？
还懂海外奇技？”
苏仲卿眼里闪过精光。
“略知一二。”
吴擎峰谦虚了句，话锋一转，“大人，今日这事看着了了，其实后患大着呢。”
“怎么说？”
“查尔斯和东印度公司损失这么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吴擎峰分析道，“他们要么找朝廷施压，反咬我们破坏贸易；要么换法子走私，勾结本地败类，更难查。
不管哪样，对大人治理广州都没好处。”
苏仲卿皱起眉，他当然知道利害：“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他倒想听听这年轻人能说出什么。
吴擎峰身体往前倾了倾，眼里闪着光：“大人，堵不如疏，防不如造。
咱们为啥总被动挨打？
不能主动出击吗？”
“主动出击？
怎么出击？”
“他们不就仗着咱们没有的东西耀武扬威吗？”
吴擎峰嘴角勾起自信的笑，“那咱们就造比他们更好、更便宜的！
他们卖鸦片赚黑心钱，咱们就卖正经货，赚光明正大的钱！
还能卖到西洋去，赚他们的银子！”
苏仲卿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显然被这大胆的想法触动了，却很快摇头：“谈何容易？
西洋奇技不是那么好学的。
而且朝廷对工商……大人！”
吴擎峰打断他，“这不是奇技淫巧，是富国强兵的正道！
您想啊，要是广州能自己造精良火器，水师战舰不用风帆也能跑，织的布又便宜又好看，洋人还抢着买，白银哗哗流进来…… 到时候，您还怕洋人威胁？
朝廷还会轻视工商？
这政绩多大啊！
于国于民于大人，都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名利双收” 西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苏仲卿沉默了，书房里只剩茶水沸腾的咕嘟声。
他在权衡 —— 这年轻人胆大包天，话却句句戳要害，尤其是 “政绩” 和 “名利双收”，对有抱负又有顾虑的官员来说，吸引力太大了。
“想法不错，可空谈没用。”
苏仲卿缓缓道，“造东西要工匠、场地、原料、银钱，哪样都不容易。
你知道广州每年多少工匠流失？
多少工坊关门？”
“所以需要大人支持！”
吴擎峰立刻接话，“草民不要官府首接出钱，只要政策和方便！”
“哦？
具体说说。”
“第一，求大人划块城外荒地或旧工坊给我用。
第二，准许我招流民、退役兵勇、落魄工匠，既解决他们吃饭问题，也给我干活。
第三，要是造出改良火药、军械，请大人优先采购试用，准许我跟洋商有限度贸易，赚后续的钱。”
吴擎峰说得条理分明，显然早想好了：“初期从简单的来，比如火药！
洋人的配方不算啥秘密，我有把握改良得威力更大、更稳定！
一旦成了，就能用在军备上，增强防卫。
这可是军国重器，大人，这功劳比查尔斯那点茶叶生意大多了吧？”
叮！
触发主线任务：建立第一座工厂！
任务要求：获得官府支持，拥有至少一处固定场地，招募不少于 10 名工匠 / 工人。
任务奖励：积分 1000 点，简易炼油炉图纸x1，系统功能人才扫描开启！
是否接受？
“接受！
必须接受！”
吴擎峰心里狂喜，系统来得太及时了！
苏仲卿听完，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内心显然在激烈斗争。
吴擎峰的条件不过分，还聪明地避开了首接要钱这个敏感点，只要政策和机会。
而火药改良…… 确实戳中了他的痒处 —— 军备强弱首接关系他的政绩和安危。
“你… 真有把握改良火药？”
苏仲卿沉吟半天，终于开口，目光像刀一样想看穿他的心思。
“没把握，草民哪敢在大人面前吹牛？”
吴擎峰迎着他的目光，坦然又自信，“大人要是答应，我立军令状！
造不出更强的火药，任凭大人处置！”
赌一把！
就赌现代化学知识能碾压清朝黑火药！
苏仲卿盯着他看了十几秒，书房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终于，他缓缓点头：“好。
本官给你个机会。
城外西南有处废弃的官营铁匠工坊，先借你用。
招流民工匠的事，本官默许，但要报衙门备案，不能闹事。
至于火药……” 他顿了顿，“本官派师爷跟你对接，需要的原料可从官府库房支少量试用。
你要是真能造出更强的火药，本官就奏明朝廷为你请功，准你专营！”
成了！
吴擎峰强压着激动，起身郑重行礼：“多谢大人信任！
草民必不负所托！”
与此同时，巡抚府内宅的雅致花厅里。
苏怀瑾正临摹字帖，丫鬟茗烟轻手轻脚走进来，低声禀报：“小姐，打听清楚了。
今天在码头烧洋人货物、揭穿他们卖鸦片的，是个叫吴擎峰的年轻人，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老爷回府后立刻召见了他，这会儿正在书房说话呢。”
苏怀瑾笔下没停，淡淡应了声：“嗯。
知道他的来历吗？”
“奴婢问了一圈，都说不清，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茗烟摇摇头，又兴奋地补充，“不过听说他可厉害了！
拿个会说话的铁盒子，往洋人的茶叶箱上一插，那盒子就喊‘有毒有毒’，还亮起个骷髅头！
把查尔斯气得脸都白了！
后来跟老爷说话也不卑不亢，还说要造东西反卖到西洋去呢！”
“会说话的铁盒子？
反售西洋？”
苏怀瑾终于停下笔，抬起头，美眸里闪过惊讶和浓浓的好奇。
她自幼聪慧，爱读杂书，对格物之道也懂些，却从没听过这种事。
“是啊小姐，外面都传疯了，说这人有点…… 神奇！”
茗烟眨着眼睛。
苏怀瑾放下毛笔，走到窗边望向书房方向，若有所思。
“吴擎峰…” 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微微上扬，“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茗烟，再去打听打听，老爷和他都谈了些什么。”
“是，小姐！”
茗烟领命，轻快地退了出去。
苏怀瑾看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心里的好奇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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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码头烧洋人货物、揭穿他们卖鸦片的，是个叫吴擎峰的年轻人，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老爷回府后立刻召见了他，这会儿正在书房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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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的来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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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烟摇摇头，又兴奋地补充，“不过听说他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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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查尔斯气得脸都白了！
后来跟老爷说话也不卑不亢，还说要造东西反卖到西洋去呢！”
“会说话的铁盒子？
反售西洋？”
苏怀瑾终于停下笔，抬起头，美眸里闪过惊讶和浓浓的好奇。
她自幼聪慧，爱读杂书，对格物之道也懂些，却从没听过这种事。
“是啊小姐，外面都传疯了，说这人有点…… 神奇！”
茗烟眨着眼睛。
苏怀瑾放下毛笔，走到窗边望向书房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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