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绝路李明输掉了最后一枚筹码。那枚印着“富贵金窟”字样的红色塑料片,
从他汗湿、微微颤抖的指尖滑落,在墨绿色的绒布赌台上弹跳了一下,
发出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嗒”的一声,随即就被庄家戴着白手套的手,
面无表情地扫进了深不见底的筹码盒里。像一滴水,汇入了永不回头的河流。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喧嚣。
老虎机欢快而单调的音乐、骰子撞击盅壁的脆响、赌徒们赢了钱的狂笑和输了钱的咒骂,
混合成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声浪,
裹挟着浓重的烟味、香水味和一种名为“欲望”的焦灼气息,
充斥着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空间。可这一切,在李明的耳朵里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死死盯着刚才放着那枚筹码的位置,仿佛还能看到它残留的轮廓。一百块。
这是他身上最后的一百块。现在,它没了。一股冰冷的空虚感从脚底窜起,
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不到热,也感觉不到吵,
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被扔进了冰窟。“喂,没本儿了就滚开,
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身后传来不耐烦的催促,
一个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粗暴地推了他的肩膀一下。李明踉跄一步,离开了赌台。
他像个游魂一样在拥挤的**里穿行,周围那些因贪婪而扭曲的面孔,
此刻在他眼里都显得无比可憎,又无比熟悉——几分钟前,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再借我一点,就一点!我一定能翻本!”他冲到兑换筹码的柜台,声音嘶哑,
眼睛里布满血丝。柜台后面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李先生,您的信用额度已经用完了。请尽快归还之前的借款。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就在这时,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壮硕的男人一左一右地夹住了他。他们的动作很熟练,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手上的力道却不容抗拒。“李明先生,我们经理请你出去‘休息’一下。
”其中一个在他耳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他甚至没有挣扎的力气和勇气,
就被这两人半推半架地拖离了喧闹的大厅,
穿过一条散发着消毒水和小便混合气味的狭窄走廊,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背后传来。
他整个人被搡了出去,狼狈地摔在一条潮湿、肮脏的后巷里。砰!身后的铁门重重关上,
隔绝了里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也彻底隔绝了他最后的幻想。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地上的污水,迅速浸透了他廉价的西装外套和裤子。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冲进他的鼻腔。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手掌却按在了一滩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他放弃了,就那样瘫坐在泥泞里,
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雨水顺着他乱糟糟的头发流进脖颈,刺骨的凉。
他看着巷子口偶尔掠过的车灯,眼神空洞,像两个被掏空的窟窿。完了。一切都完了。
工作丢了,积蓄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房东明天就会来换锁。朋友?早就借遍了,
现在看到他的电话就像看到瘟神。家人?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绝望像黑色的潮水,
淹没了他。他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就在这时,他的手指在泥水里无意识地摸索着,
碰到了一张硬质的卡片。他本能地把它捡了起来。借着远处霓虹灯反射过来的微弱光芒,
他看清了。卡片很干净,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材质奇特,摸起来像某种皮革,
却又带着温润的触感。上面没有任何花哨的图案,
只有一行仿佛是用烫金工艺印上去的、笔画刚劲的字体:命运当铺典当您所拥有,
换取您所渴望。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像是注解,又像是某种神秘的提示:心诚则至。
李明愣住了。他想起来了。大概是一周前,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一个穿着破旧长袍、眼神却异常清亮的流浪汉,硬是把这张卡片塞到了他手里。
当时他心烦意乱,只觉得是某种新的骗局,随手就想扔掉,
不知怎么却鬼使神差地塞进了口袋,后来就忘了。命运当铺?典当所拥有,换取所渴望?
他拥有什么?他一无所有。他渴望什么?他渴望一切!钱,很多很多的钱!运气,
能把输掉的都赢回来的运气!这个念头像野火一样在他死寂的内心燃烧起来。
尽管理智告诉他这荒谬绝伦,可人在绝境中,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拼死去抓。
“心诚则至……心诚则至……”他喃喃地念着这四个字,攥紧了那张卡片,
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符。他集中起残存的所有意念,在心中疯狂地呐喊:“我要钱!
我要运气!我要翻本!不管你是谁,帮帮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就在他这念头达到顶点的刹那——巷子尽头,那面原本是死胡同、布满涂鸦的墙壁,
忽然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紧接着,一扇古朴的、散发着陈旧木料气息的门,
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门楣上挂着一盏小小的、散发着温暖橘色光晕的灯笼,
在这阴暗湿冷的后巷里,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诱人。门,没有锁孔。李明的心脏狂跳起来,
几乎要冲破胸腔。他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污秽,忘记了绝望。他挣扎着,
用尽全身力气从泥水中站起,一步一步,朝着那扇门,朝着那唯一的光亮,蹒跚走去。然后,
他伸出颤抖的、沾满泥污的手,推向了门板。---2.2当铺门,比想象中要轻。
李明几乎没用什么力气,那扇古朴的木门就向内无声地滑开了,仿佛早已在等待他的到来。
门外是潮湿、肮脏和城市的喧嚣,门内却是绝对的寂静,
以及一种瞬间包裹住他的、跨越了时间的古意。他下意识地收回了沾着泥污的手,
在同样廉价的西装裤上擦了擦,才迟疑地迈步进去。身后的门悄无声息地合拢,
隔绝了最后一点来自外界的光线和声音。这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嗡鸣。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混合气息——是陈旧书卷散发出的微涩墨香,
掺杂着一种清冷的、类似檀香的味道,却又更加幽远。吸上一口,
竟让他因激动而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些。他置身于一个极其宽阔、挑高惊人的空间。
视线所及,是一排排望不到尽头的深色木质货架,整齐地排列着,
上面摆放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物品:有的被封在透明的琉璃罐中,
泛着微光;有的像是某种生物的骨骼,安静地躺在丝绒垫上;还有一些,
干脆就是一团团看不清具体形态、缓缓流动的雾气。货架之间,
只有零星几盏造型古拙的油灯在散发着昏黄而温暖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更远的地方则隐没在深邃的黑暗里,仿佛没有尽头。这里不像一个店铺,
更像一座被遗忘在时间之外的……博物馆,或者陵墓。他的目光被柜台后的一盏孤灯吸引。
那是整个空间里最亮的光源。灯下,一个穿着素色长衫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他,微微俯身,
专注地做着什么。李明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紧。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脚步落在光滑却冰冷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走近了些,他才看清,
那男人正在用一块极其柔软的白色绒布,反复擦拭着一尊大约一尺来高的青铜小鼎。
那鼎造型古拙,表面覆盖着繁复而陌生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金属光泽。
男人擦拭的动作缓慢而稳定,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虔诚,仿佛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李明不敢打扰,只能局促地站在柜台前,像个小学生一样等待着。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尊青铜鼎吸引,尤其是鼎身上那几道细如发丝、却异常清晰的裂纹,
它们破坏了鼎的完美,却又给人一种奇异的历史沧桑感。终于,男人停下了动作,
但他没有立刻转身,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如同古井深水,听不出任何情绪:“典当何物,
所求为何?”他知道了!他甚至没有回头!李明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要把所有的勇气都吸进肺里,然后向前一步,双手撑在冰冷的柜台边缘,
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我要钱!很多很多钱!我要赢!
我要把输掉的全部赢回来!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他一口气说了出来,
积压已久的欲望和屈辱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语气变得急促,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这时,男人才缓缓转过身。他看起来非常年轻,面容清俊,肤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皙。
但他的眼神……那双眼眸深邃得像蕴藏了星空的古井,平静无波,映不出李明的激动,
也映不出周围的灯火,只有一片漠然的虚无。他就是这家当铺的“老板”。
老板的目光扫过李明因激动而涨红的脸,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
轻轻点了点柜台桌面。那里,不知何时,摊开了一本纸页泛黄、用线装订的古书。书页上,
是用飘逸而有力的毛笔小楷写下的字迹。《当簿》第一条:不找客。
只接待欲望能“共鸣”此处之人。第二条:不劝诫。只陈述条款,后果自负。
第三条:不反悔。契约成立,代价永剥。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某种重量,
沉甸甸地压在李明的心上。尤其是“后果自负”和“代价永剥”这八个字,
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看清楚了?”老板的声音依旧平淡。“看……看清楚了。
”李明点了点头,目光却急切地回到老板脸上,“现在,能帮我了吗?你说,要我典当什么?
”老板的视线落在李明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的价值。片刻后,他开口,
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可以。典当你‘未来十年的好运’,换你一夜暴富的机缘。”“好运?
”李明愣住了,随即,一种荒谬夹杂着狂喜的情绪涌了上来,他几乎要笑出声,“好运?
这东西也能典当?我……我从来就没走过运!”他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又像是在控诉命运的不公。“正因所剩无几,才更显珍贵。”老板的声音毫无波澜,
像是在陈述一条物理定律,“契约成立,好运剥离。在此期间,你将与一切‘幸运’无缘,
小至避开一滴鸟粪,大至命运的每一次馈赠,皆与你无关。”他顿了顿,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直视着李明:“此即为《命运赌局》契约。代价,汝可愿承受?
”未来十年的好运?失去所有幸运?这些概念在李明的脑海里快速转了一圈,
但立刻就被“一夜暴富”这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冲得七零八落。
失去还没到来的、虚无缥缈的运气,换取眼前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财富和翻盘的机会!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像是怕对方反悔一样,
用力地、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愿意!我愿意承受!”老板不再多言。
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张空白的、带着暗纹的纸卷,纸质奇特,似帛非帛,似纸非纸。接着,
他又拿起一支样式古老的毛笔,笔尖蘸取的并非肉眼可见的墨汁,
而是仿佛从虚空中凝聚出的一缕幽光。他悬腕,落笔。笔尖触碰到纸面的刹那,
一行行铁画银钩、仿佛拥有生命的字迹,凭空浮现,清晰地勾勒出交易的条款、代价,
以及最后签名留印的位置。整个过程,静谧而诡异。写完,老板将笔递向李明。“签字,
或离开。”李明接过那支笔,笔杆触手温润,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他看着契约上那些他并不能完全理解的条款,
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夜暴富”和“未来十年好运”这几个关键词上。他深吸一口气,
不再犹豫,在那指定的位置,用力地、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李明。
笔尖离开纸面的刹那,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冰凉的气流,仿佛从头顶的百会穴灌入,
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并不痛苦,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轻松感”,
仿佛灵魂中某个一直沉重、一直拖累他的部分,被连根拔起,彻底消失了。与此同时,
他感觉内心变得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块,但那块地方原本装着什么,他却说不清。
契约纸上,李明的签名闪过一道微光,随即隐没,仿佛已与这纸契约融为一体。
老板伸手拿起契约,淡淡地看了一眼。“契约成立。”他手腕轻轻一抖,
那张承载着李明未来十年运道的契约,无火自燃,化作一小簇幽蓝色的火焰,瞬间烧尽,
连灰烬都没有留下。而那缕代表着“好运”的、被剥离出的无形能量,则如同受到牵引,
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柜台一旁那尊安静的因果青铜鼎之中。鼎身上,一道最为细微的裂纹,
以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愈合了发丝般的一缕。同时,在老板身后无尽黑暗的虚空中,
那面悬浮的天命星盘上,代表“机缘”与“偶然”的区域,一颗原本黯淡的星辰,
被悄然点亮,散发出微弱而坚定的星芒。李明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涌上心头。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回到**,大杀四方的场景。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他迫不及待地问,眼神里燃烧着灼热的火焰。老板已经转回身,
重新拿起那块白绒布,开始擦拭那尊青铜鼎,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请便。
”李明深吸一口当铺里那奇异的空气,转身,大步朝着那扇木门走去。这一次,
他的脚步坚定有力,背脊挺得笔直。他推开门的动作甚至带着一丝粗暴。门外,
依旧是那条阴暗潮湿的后巷。但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通向的是金光大道。
2.3第三章:赌神李明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重新回到了后巷。潮湿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燃烧的火焰。手里的那张名片已经消失,但他清晰地记得那扇门的位置,
以及门内发生的一切。那不是梦。他感觉身体里涌动着一股陌生的力量,
一种近乎盲目的信心。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富贵金窟”的方向走去。
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甚至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节奏。再次站在**那扇不起眼的铁门前,
之前驱赶他的那两个黑衣打手立刻投来警惕而厌恶的目光。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
粗声粗气地说:“怎么又是你?找不自在是吧?”李明没有说话,
只是从裤兜里掏出最后皱巴巴的几张零钱——那是他之前刻意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他看也没看,把这几张纸币揉成一团,轻轻扔在打手的胸口上。“开门。”他的声音不大,
却透着一股之前从未有过的平静和笃定。那打手愣了一下,
被他的态度和这反常的举动搞得有些迷惑。通常像李明这样的烂赌鬼,要么跪地求饶,
要么灰溜溜逃走,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另一个打手皱了皱眉,低声对同伴说:“算了,
让他进去,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铁门再次打开,喧嚣的声浪再次将李明吞噬。
他没有理会周围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径直走向最近的一张赌大小台。台面周围挤满了人,
荷官面无表情地摇动着骰盅。“买定离手!”荷官将骰盅扣在台面上。
几乎所有人都下注完毕后,李明才不慌不忙地将口袋里仅剩的几枚硬币押了上去,
放在了“大”的区域。他的动作很随意,没有普通人下注时的紧张和犹豫。
骰盅揭开——四、五、六,十五点,大。周围响起几声懊恼和几声欢呼。
李明面无表情地拿回赢来的筹码,翻了一倍,但依旧少得可怜。第二局开始。他看也没看,
将所有的筹码再次推到了“大”上。骰盅揭开——五、六、六,十七点,大。
他的筹码又翻了一倍。第三局,他继续押“大”。再次命中。连赢三把,
开始引起旁边一些赌徒的注意。有人开始跟着他下注。第四局,第五局,
第六局……李明就像一尊雕塑,站在台边,每次都在最后时刻,
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筹码推向“大”。骰子仿佛听从他的号令,开出的点数无一例外,
全是“大”。他面前的筹码开始堆积起来,从微不足道的一小堆,变成了一座小山。
跟风下注的人越来越多,惊呼声和狂喜的叫喊此起彼伏。荷官的额头开始冒汗,
摇骰盅的动作也变得有些僵硬。李明离开了这张让他本金翻了几十倍的赌台,
转向了二十一点。在这里,他同样势不可挡。他仿佛能看穿牌靴里下一张牌的点数,
要牌、停牌、分牌,每一个决定都精准得可怕。拿到黑杰克是家常便饭,
即使拿到爆牌的烂点,庄家也总会爆在他的前面。他就像一块磁铁,
吸引着**里所有赌徒的目光。人们簇拥着他,跟着他下注,把他当成了幸运之神。
之前驱赶他的打手,此刻站在远处,眼神惊疑不定,用对讲机低声汇报着情况。
李明没有停留,他又走向了最高限额的百家乐区域。这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参与的也都是些看起来身家不菲的客人。他找了个空位坐下,
将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推了出去。“庄。”他简单地说了一句。牌被缓缓抽出。
庄家牌:一张9,一张A,零点。闲家牌:一张K,一张7,七点。“庄赢。
”荷官的声音有些干涩。巨大的筹码被推到李明面前。他面不改色,将赢来的筹码连同本金,
再次全部推出。“继续,庄。”新一轮,庄家九点,闲家八点。又是庄赢。他像是不知疲倦,
也不知恐惧的机器,一次又一次地将所有筹码押上,而幸运女神仿佛就站在他的肩头,
从未离开。**的一位区域经理,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
亲自来到了这张台子旁。他示意荷官暂停,然后对李明说:“这位先生,手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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