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二十岁,苏晚决定要弄死两个人:一个是将来把她做成人彘的丈夫厉司晏,
一个是把她肾挖走的白月光妹妹。她精心策划了三年,终于在厉司晏最爱她时递出离婚协议。
男人红着眼跪下:“晚晚,我什么都给你...”她笑着抽出被他紧握的脚踝:“厉总,
人彘的戏码——该你演了。”冰。彻骨的冰,带着一种腐烂的、铁锈般的腥气,包裹着她,
侵蚀着她。没有四肢,没有视觉,没有听觉,
只有这一种被浸泡在福尔马林和自身污秽中的、永恒的冰冷触感,
是她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定制玻璃缸里,唯一能“感知”到的东西。恨意是唯一的燃料,
烧灼着她残破的灵魂。“厉司晏……苏念……”这两个名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日日夜夜在她混沌的意识里盘旋,啃噬。若有来世……我定不会如此!
她要将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百倍、千倍地奉还!她要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
将他们挫骨扬灰!意识在极致的恨意与绝望中猛地一沉,
随即是剧烈的、几乎要撕裂魂魄的强光——“姐姐?姐姐你醒啦?
”一道娇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苏晚猛地睁开眼。
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却冰冷的光,映入她骤然收缩的瞳孔,身下是柔软昂贵的埃及棉床单,
空气中弥漫着她曾经最爱的蓝风铃香水味,甜腻得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这不是那个地狱般的玻璃缸。这是……她和厉司晏的婚房。不,更准确地说,是二十岁那年,
她和厉司晏刚结婚不久,位于市中心顶级公寓的卧室。她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声音的来源。
苏念穿着一身洁白的蕾丝睡裙,长发披肩,脸上挂着纯真无邪的笑容,正端着一杯水,
担忧地望着她。那眼神,清澈得仿佛不染一丝尘埃,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关心姐姐的好妹妹。可苏晚却清晰地记得,
就是这张纯良无害的脸,在她被做成人彘,意识尚存的最初那段日子里,天天跑到玻璃缸前,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语。“姐姐,你知道吗?司晏哥哥说,你活着就是个错误,
只有变成这样,才不会碍我们的眼。”“你的肾,在我身体里工作得很好呢,谢谢姐姐啦。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可怜……不过,谁让你占着厉太太的位置不肯让呢?
”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蛇,顺着脊椎攀爬而上,几乎要冲破她的喉咙。她死死掐住掌心,
尖锐的指甲陷进柔软的皮肉里,那清晰的刺痛感,终于让她确认——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二十岁,回到了一切悲剧尚未发生,或者说,刚刚开始的起点!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苏念见她眼神直勾勾的,
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冰冷和……死气,心里莫名一怵,下意识地伸手想去碰她的额头。
苏晚猛地偏头躲开。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苏念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不易察觉的委屈:“姐姐?”苏晚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腾的惊涛骇浪,
再抬起时,已是一片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万年不化的寒冰。“没事,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醒时的慵懒,却透着一股疏离,“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丝绸薄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镜子里映出她此刻的模样——年轻,饱满,肌肤吹弹可破,
眉眼间还带着未曾被彻底磨灭的娇憨与明媚。这是曾经的苏晚,那个被养在温室里,
不谙世事,轻易就被厉司晏的温柔假象和苏念的姐妹情深所蒙蔽的傻瓜。从今天起,不会了。
“念念怎么这么早过来了?”苏晚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温水润过干涩的喉咙,
让她冷静了不少。苏念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见似乎并无异样,
才重新挂起甜笑:“是司晏哥哥不放心你呀,说你昨晚睡得不安稳,让我来看看,
他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说有个重要的早会。”厉司晏……听到这个名字,
苏晚的心脏依旧条件反射般地抽搐了一下,带着前世深入骨髓的恐惧与恨意。那个男人,
在外是矜贵倨傲、杀伐决断的厉氏总裁,
在家是对她“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完美丈夫。前世的她,
就是沉溺在这虚伪的温柔陷阱里,一步步交付出所有,最后换来的,却是他亲手下令,
将她做成人彘,只为博苏念一笑,只因苏念说“不想再看到姐姐这张脸在她面前晃”。
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嗯,知道了,”苏晚淡淡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
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浴室,“我洗漱一下,你先出去吧。”她的态度太过冷淡,
与平日那个对她亲昵依赖的姐姐判若两人。苏念蹙了蹙眉,心底那点怪异感又浮了上来,
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乖巧地应了声“好”,退出了卧室。关上浴室门,落锁。
苏晚走到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青春靓丽的脸庞。她抬起手,指尖一点点抚过眉眼,
鼻梁,嘴唇。真实的触感。她还活着,真正地活着。不再是那个被困在玻璃缸里,
连自杀都做不到的怪物。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但她死死咬住下唇,
不允许自己哭出来。哭是软弱的表现,而软弱,在前世已经让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以及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这一世,她不需要眼泪。她只需要冷静筹谋,
以及最重要的……复仇。厉司晏,苏念,你们等着。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会一点一点,
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早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早点,
中式的清粥小菜,西式的面包牛奶,一应俱全。苏晚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动作优雅,
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屏障,将外界隔绝开来。苏念坐在她对面,几次想找话题,
都被苏晚不冷不热地挡了回去。“姐姐,你尝尝这个虾饺,今天厨房做得特别好吃。”“嗯。
”“姐姐,周末我们一起去逛街吧?听说某某家又上了新款。”“再看吧,可能有事。
”苏念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她总觉得今天的苏晚很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个人。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不,
不可能,她和司晏哥哥做得天衣无缝,苏晚这个蠢货,怎么可能发现。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只是起床气还没消。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响动。穿着黑色定制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看到餐厅里的苏晚时,
瞬间柔和了下来,漾开足以让任何女人沉溺的温柔。“晚晚,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厉司晏几步走过来,极其自然地俯身,想要在苏晚额角落下一个吻。前世,
苏晚最爱他这般温柔小意的模样,觉得他是全世界最爱自己的人。可此刻,当他靠近的瞬间,
苏晚浑身猛地一僵,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控制不住呕吐的欲望。
就是他这双骨节分明、曾经无数次缱绻抚摸过她的手,冷静地签下了将她做成人彘的命令。
就是他这张吐出过无数甜言蜜语的薄唇,冷漠地吩咐医生:“处理干净,别让她死了,
留着给念念解闷。”恐惧和恨意如同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让她四肢百骸都在发冷。
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前一秒,苏晚猛地偏过头,同时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恰到好处地避开了那个吻。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无心之举。厉司晏的吻落空,微微一怔。
苏念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神闪了闪。“怎么了?晚晚?脸色这么白,是不是还不舒服?
”厉司晏直起身,眉头微蹙,伸手想去探她的额头,语气是无可挑剔的担忧。
苏晚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暴戾情绪,抬起眼,扯出一个极淡、甚至带着几分疏离的笑:“没事,
可能昨晚没睡好。”她的眼神,不再是过去那种全然的信赖和迷恋,而是平静的,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审视。厉司晏的心头莫名一沉。那种感觉又来了,
从今天早上醒来,他就觉得苏晚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清,
好像……离他远了一些。他压下那点异样,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语气依旧温柔:“那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别出门了,我让陈妈给你炖点安神的汤。”“嗯,
”苏晚垂下眼睫,继续小口喝粥,不再看他。厉司晏看着她冷淡的侧脸,
那种失控感越来越清晰,他习惯了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
习惯了她像只粘人的小猫一样绕着自己转。此刻她这般疏离,让他极其不适,
甚至……有些心慌。他试图找回往常的相处模式,
夹了一个她平时最爱吃的蟹粉小笼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尝尝这个,你最喜欢的。
”苏晚看着那个小巧玲珑的汤包,动作顿住了。前世,
她就是被他这些无微不至的“体贴”所打动,以为他爱她入骨。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演戏,
都是为了把她养废,养得离不开他,最后才能轻而易举地折断她的羽翼,将她推入地狱。
见她不动,厉司晏的眉头蹙得更紧:“晚晚?”苏晚抬起眼,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很美,
却达不及眼底:“突然没什么胃口,你吃吧。”她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动作优雅从容:“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完,她站起身,径直离开了餐厅,
没有半分留恋。厉司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握着筷子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苏念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涌起一股嫉妒和不安,她柔声开口:“司晏哥哥,你别生气,
姐姐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厉司晏没有说话,脸色却十分阴沉。心情不好?
他敏锐地察觉到,绝不仅仅是心情不好那么简单。他的晚晚,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非常,非常的不愉快。回到二楼的卧室,苏晚反手锁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允许自己大口喘息。刚才在楼下,面对厉司晏,
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自制力。恨意如同岩浆,在她胸腔里奔涌咆哮,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厉司晏权势滔天,心思缜密,现在的她,羽翼未丰,
在他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她需要时间,需要筹谋。这一世,她不仅要复仇,
还要好好地活着,活得光芒万丈,将他们统统踩在脚下!她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花园里盛放的玫瑰,那是厉司晏为了讨她欢心,特意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珍稀品种,
曾经的她,为此感动不已。现在看去,只觉得那些娇艳的花朵,像极了厉司晏虚伪的温柔,
美丽,却带着致命的毒刺。她拿出手机,翻到一个几乎从未拨打过的号码,犹豫了片刻,
还是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低沉冷淡的男声:“喂?”“是我,
苏晚,”苏晚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容律师,我想咨询一下,
关于离婚的事情。”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有些意外。容墨,京城最负盛名的离婚律师,
也是……她母亲那边一个远得几乎算不上亲戚的远房表亲,前世,直到她死,
都没和这位声名赫赫的律师有过什么交集。只隐约听说他性格冷僻,但能力极强,
从未有过败绩。现在,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不会立刻被厉司晏影响和控制的人,只有他了。
“厉太太?”容墨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你确定要咨询这个?”“我非常确定,
”苏晚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想知道,如果我要和厉司晏离婚,
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地保障我的利益,并且……尽快脱离厉家。
”她加重了“尽快”两个字。容墨在那头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很轻,带着点玩味:“厉太太,
你的丈夫是厉司晏,和他离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尽快’这两个字,
在他那里,几乎不可能。”“我知道不容易,”苏晚看着窗外,眼神锐利如刀,
“所以我才需要容律师你的帮助,价钱不是问题。”“不是钱的问题,”容墨淡淡道,
“是风险问题,帮你,等于和厉司晏为敌。”苏晚握紧了手机,
指甲掐得掌心刺痛:“容律师不敢接?”激将法,很低级,但有时候很有用。果然,
容墨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一丝兴味:“激将法?呵……有意思,苏晚,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突然做出了这个决定?据我所知,你和你丈夫,
一直是圈内的‘模范夫妻’。”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模范夫妻?多么讽刺。是啊,
模范到他把妻子做成了人彘。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坚定:“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律师,这个案子,你接,还是不接?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晚的心也一点点提起。
她现在如同在走钢丝,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容墨是她计划里至关重要的一环。终于,
容墨开口了,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应战般的锐气:“下午三点,我的事务所,
面谈。”这边电话挂断,苏晚握着手机,手心一片冰凉的汗湿。容墨答应了。
这仅仅是第一步,但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有了最顶尖的法律援助,
她才能在这场注定你死我活的博弈中,找到一丝撬动厉司晏这尊庞然大物的缝隙。她需要钱,
需要人脉,需要足够与厉司晏抗衡的资本,而这些,在她作为“厉太太”的这些年,
几乎被厉司晏有意无意地剥离干净。她就像一个被精心圈养的金丝雀,除了美丽和依赖,
一无所有。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年轻娇艳的脸庞,这张脸,
曾经满是天真和爱慕,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坚毅。她打开首饰盒,
里面是厉司晏这些年送她的各种珠宝,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她挑了几件设计简约、易于变现的钻石首饰,又找出几张厉司晏给她的、额度惊人的副卡。
这些,是她启动资金的第一步。厉司晏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用来圈养她的金钱和物质,
会成为她反抗他的第一把利器。下午两点五十分,苏晚穿着一身低调的香槟色及膝裙,
戴着宽檐帽和墨镜,出现在了容墨律师事务所所在的CBD大厦楼下。
这身打扮与她平日张扬明媚的风格大相径庭,是为了尽可能地避开可能存在的眼线。
厉司晏掌控欲极强,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处于被监视的状态。容墨的办公室在顶层,
视野极佳,装修是冷硬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一如他给人的感觉,冷静,疏离,
不容置疑。苏晚被秘书引进去时,容墨正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他身形修长,穿着合体的深灰色西装,仅仅是背影,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厉太太,很准时,”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隼,直直地落在苏晚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苏晚摘下墨镜,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容律师,我的时间不多。
”容墨几不可查地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于她的直接和镇定,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示意苏晚坐在对面。“那么,直接开始吧,”容墨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你想和厉司晏离婚,
并且希望尽快,同时最大化自身利益,我需要知道,你的‘尽快’是多久,
你的‘利益’底线又是什么?以及——最重要的,你的筹码。”他的问题一针见血,
毫不拖泥带水。苏晚早已打好腹稿:“时间,越快越好,
最好能在三个月内完成初步离婚协议,利益,我要厉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
以及我现在居住的那套公寓,还有……我父亲当年留下的那家小公司,
必须完全归还到我名下。”容墨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玩味。
厉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那是一个天文数字,足以让苏晚瞬间跻身顶级富豪之列,
而那套公寓市值过亿,最让他意外的,是她提到了她父亲的公司。苏晚的父亲苏明远,
当年也曾是商界新贵,公司颇具潜力,但在苏晚母亲去世后不久,苏明远也意外身亡,
公司便被厉司晏以“代为管理”的名义接手,之后并入了厉氏集团的一个子公司,
渐渐消泯了名号。外界都以为是厉司晏重情义,照顾亡妻家的产业,现在看来,
似乎另有隐情。“百分之五的股份,胃口不小,”容墨淡淡评价,“据我所知,
你和厉司晏签署过婚前协议,如果由你主动提出离婚,你几乎净身出户。
”“那是建立在‘正常’离婚的前提下,”苏晚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容墨,
“如果,我能证明厉司晏在婚姻期间,存在重大过错呢?比如,出轨,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甚至……意图伤害我。”容墨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你有证据?”“现在还没有,
”苏晚坦然道,“但很快就会有了。”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容律师,我不需要你相信我的话。我只需要你告诉我,
如果我能提供厉司晏出轨苏念的确凿证据,并且能证明他通过非法手段侵吞了我父亲的公司,
我的诉求,有没有可能实现?”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容墨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
底燃烧着一种他从未在那些养尊处优的富太太眼中看到过的火焰——那是仇恨和毁灭的火焰,
坚定得令人心惊。他忽然觉得,这场官司,或许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理论上,有可能,
”容墨缓缓开口,“但难度极大,厉司晏不是普通人,他的律师团是业内最强的,
出轨证据需要极其确凿,至于侵吞公司……时隔多年,取证更是难上加难。
”“取证是我的事,”苏晚斩钉截铁,“你只需要告诉我,如果证据确凿,
你能不能帮我打赢这场官司,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容墨与她对视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如果你真的能拿出让我满意的‘筹码’,苏小姐,
我不介意……挑战一下厉司晏这座大山。”他不再称呼她为“厉太太”,而是“苏小姐”。
这个细微的改变,让苏晚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一瞬。“合作愉快,容律师,”她伸出手。
容墨看着她伸出的、白皙纤细却隐隐带着力量感的手,顿了顿,伸手与她轻轻一握。
“合作愉快,”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一触即分,“不过,在证据到位之前,一切按兵不动。
不要打草惊蛇。”“我明白。”离开容墨的事务所,苏晚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有了明确的目标和盟友,哪怕前路依旧布满荆棘,她也看到了希望的光芒。接下来的日子,
苏晚表现得异常“正常”。她依旧是那个漂亮、有点小脾气、依赖丈夫的“厉太太”。只是,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厉司晏百依百顺,偶尔会流露出一些疏离和冷淡,
但又控制在“夫妻间小吵小闹”的范畴内,让厉司晏虽然不悦,却又抓不到大的错处。
她开始以“无聊”、“想找点事情做”为由,频繁外出,去画廊,去听音乐会,
去参加一些名媛茶话会。厉司晏起初派了人跟着,但发现她确实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接触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便渐渐放松了警惕。他或许永远也想不到,
苏晚在这些看似无意义的活动中,正在悄无声息地重新编织自己的人脉网,并且,
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联系上了父亲当年的旧部,以及……私家侦探。她需要证据,
厉司晏和苏念偷情的证据。前世,直到她被做成人彘,才知道这两人早已勾搭成奸,
他们隐藏得太好,在她面前一直扮演着“深情丈夫”和“贴心妹妹”的角色。这一世,
她要把他们的假面具,彻底撕下来!机会很快来了,厉司晏要去邻市出差三天。
按照前世的记忆,每次厉司晏“出差”,苏念总会找各种理由不在家,而这一次,
苏晚通过私家侦探,确认苏念在同一时间,也预订了飞往同一城市的机票。鱼儿,要上钩了。
厉司晏出发那天,依旧扮演着完美丈夫的角色,抱着她依依不舍地吻别。苏晚强忍着恶心,
配合着他演完了这场戏。送走厉司晏,她回到卧室,反锁了门,打开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显示着几个隐蔽的监控画面——那是她花了大价钱,
让私家侦探安装在厉司晏常去的那家酒店、特定套房里的微型摄像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夜晚降临。屏幕里,套房的门被打开。先进来的是厉司晏,他脱下西装外套,
随手扔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紧接着,一个穿着性感吊带裙,外面罩着长风衣的身影,
像只蝴蝶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是苏念。画面很清晰,
甚至能看清苏念脸上那迷醉而得意的表情,
以及厉司晏眼中不再是伪装的、带着占有欲的炙热。“司晏哥哥,
想死我了……那个蠢女人没怀疑吧?”“她?呵,哄几句就找不到北了,乖,
让我好好看看你……”不堪入耳的情话,
激烈交缠的身体……高清摄像头将这一切都忠实记录下来。苏晚坐在电脑前,
面无表情地看着。没有愤怒,没有伤心,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快意。看啊,苏晚,
这就是你曾经深爱入骨的男人,这就是你掏心掏肺对待的“好妹妹”。她拿起旁边的水杯,
喝了一口,水温已经凉透,顺着喉咙滑下,冷却了她胸腔里最后一丝残留的温度。很好,
这就是她需要的第一把刀。她冷静地操作着电脑,将最关键的一段视频备份加密,
存入了多个不同的云端和物理设备中。做完这一切,她关掉电脑,走到窗边。
城市的霓虹璀璨夺目,映照着她冰冷而美丽的侧脸。厉司晏,苏念。你们的末日,开始了。
接下来的两天,苏晚像个最耐心的猎人,静静蛰伏。
她看着监控画面里那对男女肆无忌惮地缠绵,
听着苏念用娇嗲的声音诉说着对她的鄙夷和未来的“憧憬”,
听着厉司晏用她从未听过的宠溺语气承诺着尽快“处理”掉她这个障碍。每一帧画面,
每一句对话,都像是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心上,却也让她的大脑愈发清醒和冰冷。
她甚至饶有兴致地截取了几段苏念抱怨厉司晏“不够狠”、“让她等太久”的音频,
单独保存。这或许能在关键时刻,给他们的“真爱”添点堵。第三天下午,
厉司晏“出差”归来。他带着一身风尘仆仆,以及刻意营造的疲惫,
将一个限量款手袋递给苏晚:“晚晚,给你带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若是从前,
苏晚必定欢天喜地,觉得他出差还惦记着自己。此刻,她只是接过,随手放在沙发上,
连包装都没有拆,语气平淡:“谢谢,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厉司晏伸出去准备拥抱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看着苏晚径直上楼的背影,
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这种被忽视、被冷淡的感觉,让他极其烦躁,
他习惯了苏晚全身心的依赖和爱慕,这种抽离,像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苏念适时地端着一杯水走过来,柔声劝道:“司晏哥哥,你别生气,
姐姐可能只是……心情还没调整过来。”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补充,“你不在的这几天,
姐姐好像……挺忙的,经常出去,很晚才回来呢。”这话看似关心,
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上眼药。厉司晏眼神一厉:“忙?她在忙什么?”苏念摇摇头,
一脸无辜:“我也不清楚,姐姐没跟我说。可能就是逛街喝茶吧。”厉司晏没再说话,
但眼底的阴鸷又深了一层。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查一下,太太这几天都去了哪里,
见了什么人。”楼上卧室,苏晚靠在门后,听着楼下隐约的对话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念果然迫不及待地开始挑拨了。很好,她正愁没机会让他们自己把脖子往绞索里伸。
她需要下一剂猛药,逼厉司晏自乱阵脚,让他主动提出“补偿”,
她才能顺理成章地拿回父亲的公司。机会很快来了。一周后,
是厉氏集团一个重要的商业酒会,作为厉太太,苏晚必须出席。前世,她就是在这次酒会上,
因为苏念的“无心”之举,当众出丑,成了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
也让厉司晏对她更加失望和不耐。这一世,情节该改写了。酒会当晚,厉家别墅衣帽间。
苏晚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正红色抹胸鱼尾长裙,勾勒出窈窕动人的曲线,妆容精致,
红唇烈焰,眉眼间不再是怯懦的天真,而是沉淀下来的、带着锋芒的明艳。她将长发挽起,
露出优美纤长的脖颈,像一只即将踏上战场的天鹅。厉司晏推门进来,看到她的一瞬间,
眼底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但随即又被一丝疑虑取代,这样的苏晚,美得极具攻击性,
让他感到陌生,以及一丝隐隐的不安。“晚晚,你今天……”他走上前,
习惯性地想揽住她的腰。苏晚却微微侧身,拿起一旁摆放的钻石项链,递给他,
语气自然:“帮我戴一下。”她避开了他的碰触。厉司晏的手再次落空,脸色微沉,
但还是接过项链,绕到她身后,冰凉的钻石贴在她温热的肌肤上,
他的指尖无意中划过她的后颈,带来一阵战栗。苏晚强忍着没有躲开,只是透过镜子,
冷静地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好了,”厉司晏扣好搭扣,手却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停留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声音低沉,“晚晚,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苏晚抬眼,从镜子里与他对视,眼神清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误会?没有啊,
为什么这么问?”她的反应太过自然,反而让厉司晏有些无从下手,他盯着她看了几秒,
最终只是笑了笑,掩去眼底的探究:“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走吧,
客人们快到了。”酒会觥筹交错,名流云集。苏晚挽着厉司晏的手臂,
脸上挂着得体优雅的微笑,应对着各方来的宾客。
她不再是前世那个缩在厉司晏身后、怯生生的小女孩,而是落落大方,谈吐自如,
偶尔几句点评,甚至能切中商业要害,让一些原本只是看在厉司晏面子上打招呼的商界大佬,
都对她投来惊讶的目光。厉司晏看着身边仿佛脱胎换骨的苏晚,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重,
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掌控。苏念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
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穿梭在人群中,享受着别人对她“厉总红颜知己”的恭维,
看到苏晚今晚如此耀眼,抢走了所有风头,她嫉恨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端着酒杯,
袅袅婷婷地走到苏晚身边,声音甜美:“姐姐,你今天真漂亮!这裙子衬得你气色真好!
”说着,她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猛地向前一倾,
半杯香槟眼看就要泼在苏晚胸前那片裸露的肌肤和昂贵的礼服上!前世,就是这一下,
让苏晚当众湿身,狼狈不堪。然而这一次,就在苏念“失手”的瞬间,苏晚仿佛早有预料,
极其自然地侧身半步,同时伸手似乎想去扶苏念。“小心!”“啊!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苏念的香槟泼了个空,大半洒在了地上,
只有几滴溅到了苏晚的裙摆。而苏晚“扶”她的那只手,看似无意,实则暗中用了巧劲,
在苏念胳膊肘某个穴位上一按。苏念只觉得整条手臂一麻,惊呼一声,
原本只是想假摔的动作顿时失控,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向前扑去——“砰!
”她手中的酒杯脱手飞出,摔得粉碎,而她本人,则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
扑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白色的纱裙沾染了酒渍和灰尘,头发散乱,
狼狈得像只落汤鸡。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趴在地上的苏念,
以及站在一旁、只是裙摆溅了几滴酒渍、依旧优雅从容的苏晚身上。厉司晏脸色一变,
第一时间上前,却不是去扶苏念,而是紧张地查看苏晚,“晚晚,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泼到?
”他这下意识的反应,更是将苏念的尴尬和难堪放大了无数倍。苏念趴在地上,
感受着四周投来的或同情、或嘲讽、或看好戏的目光,屈辱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她抬起头,
泪眼汪汪地看着厉司晏,希望他能来扶自己。可厉司晏的注意力全在苏晚身上。
苏晚轻轻推开厉司晏的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后怕:“我没事,只是吓了一跳,
念念你怎么样?怎么这么不小心?”她说着,弯腰向苏念伸出手,作势要扶她。
但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眼神冰冷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讥诮。
苏念对上她的眼神,浑身一僵,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知道了!她一定知道了什么!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苏晚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色,心中冷笑,手上却用力,
将她“扶”了起来,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快起来,地上凉,裙子都脏了,
去楼上我房间换一件吧?”她表现得如此大度体贴,
更是衬得苏念刚才的“意外”像个愚蠢的笑话。厉司晏看着苏晚处理得滴水不漏,
心中的疑虑稍减,但对苏念当众出丑还是有些不悦,沉声道:“还不谢谢姐姐?毛毛躁躁的,
像什么样子!”苏念咬着下唇,屈辱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低头,
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道:“谢谢……姐姐。”“不客气,你是我妹妹嘛,”苏晚笑得温婉,
挽住厉司晏的手臂,“司晏,我们继续吧,别让客人们看笑话。”她拉着厉司晏转身,
走向人群,留下苏念一个人站在原地,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经此一事,苏念安分了好几天。但苏晚知道,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以苏念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然,几天后的一个傍晚,
厉司晏难得早早回家,脸色却不太好看。晚餐桌上,他几次欲言又止。
苏晚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仿佛没有察觉。终于,厉司晏放下筷子,看着她,
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温和:“晚晚,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苏晚抬眼:“什么事?
”“是关于……你父亲那家公司的。”厉司晏斟酌着用词,“当初我接手,
是为了让它更好地发展,现在公司业务已经完全整合进厉氏的体系,独立运营的意义不大,
我打算把它彻底并入集团下面的科技子公司,这样资源整合,效率更高。你觉得呢?”来了。
他终于忍不住,要对她父亲最后的产业下手了。前世,他就是用类似的理由,
一步步将父亲的公司蚕食鲸吞,最后连名字都不复存在。苏晚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厉司晏预想中的反对或者激动,只是平静地问:“彻底并入?
那我父亲的心血,岂不是连个名字都留不下了?”厉司晏被她过于平静的反应弄得一怔,
随即解释道:“这也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会给你相应的补偿。
”“补偿?”苏晚轻轻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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