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根像蒜瓣,泡在温水里慢慢抽芽,开花时总共有六片瓣。”“我想,三片该是我的,
剩下三片,也该是我的。开的时候,白得像落雪那样干净;谢的时候,
又像落日沉下去那样好看。”陈阳刷到视频号里夸水仙的文案,
不小心加点到屏幕下方的‘➕’看到自己的大脸,没忍住笑,
上面还有一行小字:“水仙照镜,见己即见魂,同频者自会相逢”陈阳有些懵地挠了挠头,
转头看向窗边那盆正开着的白色水仙——它好像就只有这一种素净模样,
安安静静靠在玻璃旁,等着晨光漫进来。他想起该浇水了,随手拿过半瓶矿泉水,
慢慢浇在花盆里。“听说水仙还有‘自恋’的说法……这世界怕不是疯了,
我怎么可能喜欢自己?”他拉开窗帘,初升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
手忙脚乱又把窗帘拉了回去。指尖碰了碰水仙的花瓣,
嘴里嘀嘀咕咕盘算着要不要下楼买东西:“下楼得洗头洗脸,
衣服还堆着没洗……可不下楼又得点外卖,我这破胃,还能扛住拼好饭的荼毒吗?”“算了!
不想了,睡一觉再说。”通宵后的疲惫裹着空虚涌上来,陈阳像小猪似的倒在床上,
先把手机插上电,又从床边抽了张纸巾盖在肚子上。没一会儿,
均匀的呼吸声就填满了小房间。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电子锁的提示音:“锁已开,
请按把手开门……”紧接着是开门的动静,陈阳瞬间醒了——他睡眠浅,一点声响都能惊到。
起初以为是幻听,刚要坐起来,又听见脱鞋的声音,还有塑料袋放在地上的窸窣声,
袋子里像是装着菜。“妈?你怎么回来了?我快开学了……”他一边挠着腰一边打哈欠,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可看清眼前的身影时,脑子突然卡了壳:那是个高挑纤细的女孩,
穿淡黄色短裙和干净的白短衫,高马尾垂在背后。听见声音,她转过身来,
习惯性地眯了眯眼,眉毛轻轻皱着,像是在打量他。片刻后,她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
随即抬起胳膊,朝他摆了摆手。“呦~”清脆的女声落下来:“我猜你肯定在睡觉,
就下楼买了点青菜和肉,洗把脸,一会儿咱吃火锅。”陈阳的脑子还没转过来,
只觉得这女孩莫名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直到女孩瞪了他一眼——那双丹凤眼亮闪闪的,
带着点嫌弃的模样——朝洗手间抬了抬下巴:“愣着干嘛?快去洗脸,顺便把胡子刮了,
乱糟糟的多难看。”“啊……哦哦,我这就去!”因为越看越觉得熟悉,
陈阳下意识把她当成了久未见面的熟人,转身冲进洗手间。挤牙膏、涂泡沫,
刮到一半突然愣神:到底是谁啊?他抬头看镜子,自己皱着眉打量镜中人的样子,
竟和方才那女孩的神情一模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是……我自己吧?又赶紧摇摇头,
不确定,可能是老爸在外头的风流债,再等等。“那个……我脸盲,我认识你吗?
”他实在憋不住,下巴上还沾着泡沫就走了出去,话一出口就觉得蠢,
可又没法像发消息那样撤回,只能尴尬地抠着衣角等回应。女孩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陈阳的视线里先出现一双蓝色拖鞋,鞋里裹着白色棉袜。一只手轻轻伸到他下巴前,
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是股淡淡的清香,像窗边的水仙。那只手蘸了点水,
细细擦去他下巴上的泡沫,声音就在耳边:“我当然认识你,或者说,我和你认识同一个人。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说:“因为我就是你啊。”话音落,女孩轻轻托住他低着的下巴,
抬头与他对视——眼里藏着狡黠的笑意,还有点“终于见到你”的欢喜。场景太温柔,
陈阳下意识想凑近,女孩也没躲,可就在两人额头快要碰到时,他突然反应过来,
往后退了两步:“啥?你是我?”愣了两秒,他突然笑了:“娘化版啊?有点意思,
我就说女版的我肯定好看。”和女孩一样,他竟没纠结这事儿合不合理,
坦然接受了这个离谱的事实。“怎么样,我这身,是不是长在你XP上了?”女孩转了个圈,
裙摆轻轻晃了晃,像在炫耀自己的模样。陈阳差点看呆了,可一想到这是“自己”,
又觉得有点怪:“好看是好看,可让我对着自己心动,也太奇怪了吧。”他说着,
习惯性地抠了抠鼻子。女孩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轻轻“啐”了一声,
转回身继续洗菜:“快点把锅添上水,懒成蛆了都,敢偷懒,看我不收拾你。
”陈阳挠了挠头——这脾气,跟自己生气时一模一样。他赶紧跑去厨房,
熟练地把锅放在灶上烧水,又把削皮器递到正在洗土豆的女孩手边。女孩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拿起削皮器刮土豆皮时,胳膊轻轻撞了他一下。狭小的厨房容不下两个人并肩站,
可他们却像一个人似的默契:他烧着水,她切着菜;他拿碗筷,她端菜盘。没一会儿,
冒着热气的锅和装满食材的盘子就摆上了餐桌。“要不喝点?”陈阳往锅里下青菜时问。
女孩没说话,只是把藏在桌角的两杯冰啤酒推到他面前——杯壁上还挂着水珠,
正是他最喜欢的喝法。陈阳心里忽然暖融融的:这才是自己啊,连喝啤酒要加冰都记得。
水开了,两人同时夹起锅里的肉,又同时放进对方碗里。女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别搞啊,
搞得我跟照镜子似的。”陈阳本来还觉得是“心有灵犀”,被这么一说,一时间有点无语。
他没说话,抿了口啤酒,伸手想去拿耳机——他习惯吃饭时听小说,可手还没碰到,
女孩就把耳机递了过来。“不用戴耳机,我也想听。”她一边嗦着火锅面一边说,
“你现在听的是那本古代穿越的吧?”“嗯,你也知道?”“我当然知道。
”之后就没再多话,只有小说的电子音和碗筷碰撞的声音,安安静静的,却一点都不尴尬。
吃饱后,陈阳刚要收拾碗筷,就被女孩按住了:“你歇着,我来就行。”见他还想动,
又嗔了句:“跟自己客气啥?去坐着,一会儿咱打游戏。”“你用哪个号?”陈阳有点疑惑,
“咱这算不算平行世界,数据互通吗?”“正常肯定不行,但你不是有两个号吗?
我陪你玩辅助。”厨房传来水流声,陈阳拿起女孩放在桌上的手机,
熟练地输了自己的锁屏密码——果然能打开。可点开聊天软件时,却弹出了密码界面。
“想偷看我隐私啊?”女孩端着洗好的碗出来,一把夺过手机,得意地晃了晃,
“我早猜到你会试,刚设的密码。”“自己还防自己?”陈阳皱着眉,突然有点紧张,
“你该不会……跟别的男生谈恋爱了吧?”按他自己的性子,这事还真有可能。
女孩瞥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没谈过似的。”陈阳顿时蔫了,
有种“自己被绿了”的荒谬感。“瞧瞧你这占有欲,难怪网上说天蝎男下头。
”女孩见他耷拉着脑袋,嘴上吐槽,却走过来搭住他的肩膀,“忘了自己的恋爱观了?
”陈阳猛地抬头:“你也是……喜欢女生?”“不然呢?”女孩笑了,“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谁不喜欢?”陈阳彻底信了:这要是别人,不可能这么懂自己。打游戏时,
陈阳彻底爽了——以前玩上路,下路总崩;玩下路,上路又一直送我。这次他玩射手,
女孩玩辅助,两人走位、技能衔接得严丝合缝,路人队友都在公屏里夸“配合真默契”。
“爽啊,小阳子!”女孩打完一把,伸了个懒腰,顺手把手上的汗擦在陈阳背上。
“别叫我小阳子,跟叫太监一样!”陈阳瞪了她一眼,故作生气。“就叫,小阳子,小阳子!
”女孩把手机扔到一边,用脚轻轻踢他的后背,“你敢怎么样?
”陈阳伸手抓住她的脚——袜子不知什么时候脱了,指尖触到的皮肤又软又滑。他愣了一下,
下意识想闻一闻。“ 不吃别嚯嚯”。女孩趁机抽回脚,高马尾散了,
索性盘腿坐着重新扎头发。阳光落在她垂着的睫毛上,陈阳脑子一热,
伸手把她扑倒在沙发上。两人贴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女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做。陈阳下意识捏了捏她的脸,软乎乎的,身上的香味更浓了,
像窗边的水仙。“盯着我干嘛?真要对自己下手啊?”女孩反应过来,一脚把他踹到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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