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章严,一个刚失业就丢了谋生电动车的倒霉蛋。在监控死角的小区车库里,
我捡到一件黑色冲锋衣。穿上它,我发现自己成了都市里的幽灵,
电梯的镜面里照不出我的身影。借着这层看不见的皮,我潜入那个漂亮女业主的家,
本想偷点吃的,却偷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当她被歹徒扼住喉咙,
我用一根棒球棍完成了“神迹”。“莫怕,”我对着空气撒谎,“吾乃灶王爷。”她信了,
把我这落魄的孤魂野鬼,当成了救苦救难的家宅真神。我用隐身的手段惩戒恶徒,
也用隐身的身躯与她耳鬓厮磨。直到她那本该出差在外的丈夫……我叫章严。
一个刚毕业即失业的大学生。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面试过后再无音讯。
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房东催租的声音越来越响。没办法,我只能低下头,
跨上那辆二手的电动车,成为穿梭在城市毛细血管里的外卖员。那天,送完最后一单外卖,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秋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颊,也刮过我心里的那点微末的希望。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下楼,只想赶紧回出租房躺下,让身体的酸痛掩盖住内心的茫然。
走到楼下我平时停电动车的位置,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的电动车,不见了。我愣了好几秒,
脑子里一片空白。那辆车虽然破,但它是我现在唯一的谋生工具。
我疯了似的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冲到物业办公室,已经是气喘吁吁。
值班的是个打着哈欠的中年男人。我语无伦次地说明情况。他慢悠悠地抬起眼皮,
说:“我们也没办法,你自己去找找看?或者,报警吧。”报警。对,报警。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颤抖的手拨通了110。警察来得不算慢。两位警官,
例行公事地询问、记录。然后我们再次找到物业,要求调取监控。那个中年男人摊摊手,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表情:“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们这个小区才入住人,
很多区域的监控还么来得及安装。”我的心,随着他这句话,彻底沉了下去。我知道,
这是一个新小区。而且,这个小区距离城区还有有些路程。警察做了记录,又安慰了我几句,
留下一个“有消息会通知你”的承诺,便离开了。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秋夜的寒意从脚底板一路窜到天灵盖。我的电动车,就这么消失了。
连同我刚刚勉强维生的希望。我不甘心。我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转悠着。
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角落,花坛后面,垃圾桶旁边,
停车棚的缝隙……希望能看到那抹熟悉的影子。风更冷了,吹透了我单薄的外套。我的心,
比这秋风更冷。送了一天外卖,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此刻饥饿和绝望交织在一起,
让我头晕眼花。鬼使神差地,我顺着指示牌,来到了地下车库。也许,
偷车贼会把车暂时藏在这里?车库很大,灯火通明,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私家车,
对比我那辆失踪的破电动车,显得格外讽刺。我在一排排冰冷的钢铁机器间穿行,一无所获。
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目光瞥见了一个废弃的旧沙发后面,
似乎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走近一看,是一件叠得还算整齐的黑色冲锋衣。衣服看起来半新,
面料摸起来很厚实。我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是谁落在这里的?犹豫了一下,
我还是把它捡了起来。身上实在太冷了,这衣服看起来还能御寒。我把它穿在了身上。
尺寸稍微有点大,但很暖和。拉链拉上的瞬间,一种奇异的包裹感传来,
仿佛与外界隔了一层。我自嘲地笑了笑,偷车贼没找到,倒捡了件衣服。算了,先回家吧。
我找到电梯间,按了上行键,准备到一楼然后坐公交车回出租屋。电梯门抵达一楼,
电梯门打开,我正在出去,进来一对母子。母亲很年轻,是个漂亮的少妇,穿着得体,
气质温婉。小女孩约莫四五岁,很是清秀,也很可爱。一时间,我看着少妇入了迷。
没有出电梯。电梯缓缓上升。我低着头,能闻到少妇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
混合着小孩子的奶味。这味道,让我想起家的温暖,但那离我已经很遥远了。
我无意间抬起头,看向电梯内壁光洁如镜的不锈钢面板。面板清晰地映出那对母子的身影。
但是……没有我。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了。我刻意挪动了一下身体,
靠近电梯门的位置。镜面里,只有那对母子,以及我身后空荡荡的电梯厢。我的位置,
空无一物。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了上来,比外面的秋风还要刺骨。我猛地抬手,
镜面里,对应的位置依旧空空如也。我低头看自己,身体明明存在,
手臂、双腿、身上的黑色冲锋衣……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不是梦!
我瞬间明白了。是这件衣服!这件黑色的冲锋衣,让我隐身了!巨大的震惊让我僵在原地。
这时,那个小女孩突然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看我站着的角落,扯了扯妈妈的衣角:“妈妈,
刚才好像有个人进来了呀?”少妇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道:“别瞎说,电梯里就我们俩。
”她甚至没有往我这边看一眼。她是真的,对我视而不见。电梯停在了20楼。
少妇牵着孩子的手走了出去。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了出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兴奋。这是一梯一户的格局,楼道宽敞整洁,
只有一扇厚重的防盗门。少妇拿出钥匙开了门,温暖的灯光从门内倾泻出来。门关上的瞬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抵住了即将闭合的门缝,侧身闪了进去。进门口,我趁母女不注意,
将鞋套套好。屋里的暖气很足,瞬间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意。装修是简约现代风格,
看得出价格不菲,收拾得干净整洁。小姑娘脱了鞋,跑到客厅的羊毛地毯上搭积木去了。
少妇则放下包,系上围裙,走进了开放式厨房,开始准备晚餐。我像个幽灵,或者说,
我现在就是个幽灵,站在玄关,一动不敢动。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
还有少妇温柔的哼歌声。客厅里,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讲述着幼儿园的趣事。
饭菜的香味渐渐飘了出来。这一切,构成了一幅无比温馨的家庭画面。而我,
一个隐身的闯入者,与这里格格不入,却又贪婪地呼吸着这份温暖。我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
尽量不发出声音。我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快递文件袋,上面露出的纸张,
有少妇的身份证复印件。李婷。很好听的名字。通过她随后接的一个电话,我得知,
她的丈夫在外地出差,家里只有她和女儿。我找到了次卧,看起来是客房,
很久没人住的样子,但很干净。我轻轻关上门,反锁,然后瘫坐在柔软的地毯上。
没人看得到我。我想,就在这里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就离开。这个家,真的太温暖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李婷叫女儿吃饭的声音。然后是碗筷碰撞的轻响,
母女俩的轻声交谈。香喷喷的饭菜味道钻进门缝,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等到外面安静下来,我听到李婷带着女儿去浴室洗澡的声音。
我悄悄打开次卧的门,溜了出去。餐厅的桌子上还残留着饭菜的香气。我走到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果然有留出来的饭菜,用保鲜膜封好。我顾不上那么多,拿起筷子,
就在厨房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味道很好,是家常菜的味道,很久没吃到了。天,
已经彻底黑了。窗外是城市的霓虹。李婷哄睡了女儿,自己也洗了澡,换上睡衣,
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客厅沙发上处理些事情。我重新回到次卧躺下,身体的疲惫和屋里的暖意,
让我昏昏欲睡。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很轻,但很清晰。
我立刻清醒过来。墙上的时钟,指向晚上十一点。这么晚了,会是谁?我听到李婷走到门口,
警惕地问:“谁啊?”外面没有回应。敲门声停了,但一种更令人不安的窸窣声传来。
李婷显然更害怕了,她走到门边,打开了可视门铃的屏幕。屏幕上一片漆黑。
“摄像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时,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门外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以及转动门锁的声音!机械锁舌回缩的“咔哒”声,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你再不走,我报警了!”李婷吓得尖叫起来,声音颤抖。
她慌忙拿起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她苍白的脸。“没信号……怎么会没信号?
”她绝望地看着手机屏幕。这是个新小区,入住率不高,邻居之间并不熟悉。
恐慌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咔——”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黑色衣服,
戴着黑色头套和手套的身影,敏捷地闪了进来,并反手轻轻关上了门。
黑衣人手里拿着一卷胶带,显然是有备而来。李婷吓得瘫软在玄关的墙边,
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就在黑衣人即将扑向李婷的瞬间。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我,动了。
肾上腺素飙升,我看到了玄关柜子上摆放着一根金属的棒球棍装饰品。我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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