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沐芷盯着显微镜,眉头紧锁。“数据不对,”她喃喃自语,
“这种细胞活性提升太反常了。”“沐学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个...我能请你帮个忙吗?”沐芷转过头,是实验室新来的实习生楚阳,
一个长相清秀却总是低着头的大男孩。据说是被硬塞进来的艺术生,对科研一窍不通。
“如果是问实验步骤的话,手册在第三排书架。”沐芷公事公办地说,转头继续看数据。
“不是的...是、是...”他支支吾吾,“学生会派我来请你参加校园文化节的表演。
”沐芷直接拒绝:“没空。”作为一只下凡历练的九尾狐,她对情劫任务已经够头疼了,
哪有时间参加什么文化节?按照狐族长老的说法,
她的“正缘”是个注定会成为顶流明星的凡人,而她需要通过与他相恋,助他成功,
然后被他伤害,最终看破情关,修为圆满。多么老套的剧本。沐芷偏要逆天改命。
既然下凡的地点是一所大学,她就干脆投身科研——只要她成了科学家,
那个未来的“顶流”总不能跑来跟她谈恋爱吧?“可是...他们已经找过你三次了,
你都拒绝,”楚阳小声说,“主席说这次再请不动你,
就要扣我们部门的经费...”沐芷叹了口气,终于正眼打量这个实习生。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刘海略长,遮住了部分眼睛,整个人散发着“请勿靠近”的气场。
奇怪的是,在他周围,沐芷隐约能感知到一丝熟悉的灵力波动。“你为什么替学生会传话?
”她问。“我...我是文艺部的。”他声音更小了。沐芷忽然想起什么,翻开手机相册,
找到一张模糊的照片——那是狐族长老给她的“情劫对象”预测图,
据说会根据命运逐渐清晰。照片上的人影...似乎与眼前的楚阳有几分相似?不可能。
沐芷立刻否定这个想法。这个连跟她对视都不敢的实习生,
怎么可能是未来万众瞩目的顶流明星?“沐学姐?”楚阳见沐芷一直盯着他,耳朵尖都红了。
沐芷忽然改变了主意。“文化节我可以参加,但有个条件——你得做我的搭档。
”楚阳瞪大眼睛,像受惊的小鹿:“我、我不行的!我从来不敢上台...”“二选一,
”沐芷抱起手臂,“要么做我搭档,要么我现在就给主席打电话,说你们部门消极怠工。
”最终,楚阳屈服了。楚阳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着沐芷走出了实验室,脑袋里一团浆糊。
他只是想完成部长交代的任务,怎么就把自己给“卖”了呢?上台表演?
光是想象一下台下黑压压的观众,他的胃就开始痉挛。“沐、沐学姐,”他鼓起勇气,
声音细若蚊蚋,“我们……表演什么?”沐芷脚步不停,目光锐利地扫过走廊窗外的校园,
仿佛在审视一个巨大的实验场。她得确认一下,
这个楚阳到底是不是那个“命中注定”的麻烦。如果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监控,
总比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突然“顶流”了要强。如果不是……那就当找个临时帮手,
应付完文化节,让他继续安静地当他的实习生。“你会什么?”沐芷头也不回地问,
语气像在询问实验仪器参数。“我……我……”楚阳憋红了脸,“我会一点……画画?
”这跟他被塞进生物实验室一样,都是家里觉得“艺术生没前途”强行扭转的结果,
他其实对颜料和画笔远没有对……对什么感觉亲切呢?他自己也说不清。“画画没法上台。
”沐芷干脆地否定,“乐器?唱歌?跳舞?”“都不……不太会。”楚阳的声音越来越小,
几乎要缩到地缝里去。沐芷停下脚步,转过身,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他,
那眼神让楚阳觉得自己像培养皿里状态不佳的菌落。“那你当初是怎么进文艺部的?
”“部、部长说我……看起来比较有‘文艺气质’……”楚阳硬着头皮回答。
其实就是看他好说话,拉来充数的。沐芷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她确实能感觉到楚阳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不是文艺,而是那种……内敛的,未经雕琢的,
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磁场,以及那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这更坚定了她要查清楚的决心。
“那就唱歌吧。”沐芷一锤定音,“简单,不需要额外道具。”“唱、唱歌?!
”楚阳差点跳起来,“不行不行!沐学姐,我当着超过三个人的面说话都会结巴,
更别说唱歌了!”“没关系,”沐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狡黠的弧度,
“我可以陪你一起。合唱,你只需要负责和声部分,主唱我来。”——正好近距离观察,
测试反应。楚阳还想挣扎,但看到沐芷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所有拒绝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欲哭无泪,只能蔫头耷脑地跟在后面,
感觉自己像被推上实验台的小白鼠。接下来的几天,实验室里除了消毒水和培养基的味道,
偶尔还会飘出几句不成调的哼唱。沐芷以“排练需要安静环境”为由,
常常在实验间隙把楚阳拉到无人的器材室或者楼顶天台。
她选了一首旋律简单、传唱度高的校园民谣,自己唱主旋律部分,
分配给楚阳的确实只是几个简单的背景和声。然而,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楚阳,
声音发出来,你是蚊子吗?”“音准,注意音准!又跑到隔壁星系了!”“看着我,
唱歌要有交流感,你老盯着地板干什么?地板能给你和声回应吗?”沐芷抱着手臂,
眉头拧得比看到异常数据时还紧。她发现楚阳在唱歌方面简直是个“黑洞”,
不是五音不全那么简单,而是一种……近乎物理层面的排斥。他一开口,
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声音干涩、颤抖,毫无美感可言。
这更加让沐芷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就这水平,未来能成顶流?狐族长老是不是年纪太大,
预知梦做糊涂了?楚阳则是一次次被打击得想要原地蒸发。他也不想这么差劲,
可一站到沐芷面前,被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注视着,他就紧张得四肢僵硬,大脑空白,
声带都不听使唤。“对、对不起,沐学姐……我太没用了……”又一次跑调跑到天际后,
楚阳沮丧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沐芷看着他这副样子,
心里那点因为“情劫对象”可能不是他而产生的庆幸,莫名地被一丝烦躁取代。这凡人,
未免也太脆弱了。“抬起头。”沐芷命令道。楚阳下意识地服从,但对上她的目光后,
又立刻想躲闪。“看着我,”沐芷走近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楚阳,
你不是没用。你只是还没找到正确的方法。科研实验允许失败,唱歌也一样。
恐惧是你最大的敌人,不是你的能力。”这话与其说是在安慰楚阳,
不如说是在说服沐芷自己。她可是要逆天改命的九尾狐,
怎么能被一个怯懦的凡人实习生搅乱心神?观察归观察,
任务指文化节表演还是要完成的。或许是沐芷的冷静感染了他,
或许是“失败是允许的”这种说法给了他一丝喘息的空间,楚阳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沐芷的脸上,虽然耳朵还是红得厉害。“我们再试一次,
”沐芷放缓了语气,“就从最简单的‘啊——’音开始,跟着我的音高,感受气息。
”她示范了一个平稳的长音。楚阳闭上眼睛,努力忽略内心的恐慌,尝试着模仿。
“啊——”声音依然有些发颤,但比之前好了那么一点点。沐芷微微颔首:“有进步。
记住这个状态。”就在这时,器材室的门被推开了,学生会文艺部的几个人探头探脑地进来,
看到他们,顿时露出暧昧的笑容。“哟~沐大学霸,楚阳小学弟,排练得怎么样啦?
”部长是个活泼的女生,挤眉弄眼地说,“听说你们天天‘秘密特训’哦?
”楚阳的脸瞬间爆红,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不、不是的,
我们只是……”沐芷却面色如常,甚至带着点科研汇报般的坦然:“在解决技术性难题。
有事?”部长被她这态度噎了一下,干笑两声:“没事没事,就是来关心一下进度。
文化节下下周就开始了,你们加油哦!期待你们的精彩演出!”说完,赶紧带着人溜了,
临走前还给楚阳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门重新关上,楚阳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中。
沐芷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敲了敲旁边的桌子:“继续。刚才那个音,再来一遍。
”楚阳:“……” 沐学姐的心理素质,真是强得非人。
日子在实验、数据和断断续续的排练中流逝。沐芷对楚阳的观察还在继续,
但那丝灵力波动时隐时现,并不稳定。
而楚阳在唱歌方面的“天赋”也依旧稳定地保持在地下水平。
沐芷几乎要彻底排除他是“情劫对象”的可能性了——除非娱乐圈以后流行“恐艺症”顶流。
然而,就在文化节前三天,一次偶然,让事情出现了转机。那天晚上,他们在楼顶天台排练。
天色已暗,校园里的路灯次第亮起。楚阳因为连续犯错,情绪格外低落,唱得比平时还糟糕。
沐芷揉了揉太阳穴,难得地感到了一丝挫败。难道她九尾狐的第一次“登台表演”,
就要以灾难收场?“算了,今天先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楚阳愧疚得不敢抬头,
默默地走到天台边缘,靠着栏杆,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发呆。夜风微凉,
吹动他略长的刘海。不知是不是因为脱离了“被考核”的紧张状态,
又或者是夜色给了他一些安全感,楚阳无意识地,轻轻地哼唱起了那首歌的旋律。没有歌词,
只是单纯的哼鸣。那一刻,沐芷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却猛地顿住了脚步。不一样了。
那哼鸣声清澈、干净,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灵感,在夜风中悠悠飘散。
不再是之前那种干涩颤抖的声音,而是像被月光洗过一样,温柔地流淌出来,
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带着微妙的情感颤动。更让沐芷心惊的是,随着他的哼唱,
他周身那原本微弱的灵力波动,竟然变得清晰而稳定起来,丝丝缕缕,随着音波轻轻荡漾,
与月光、夜风仿佛产生了某种和谐的共鸣!沐芷瞳孔微缩,
体内的九尾狐灵核都为之轻轻一颤。这感觉……绝不会错!这不是普通的歌唱天赋,
这是……音律通灵?!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楚阳哼完一小段,
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沐芷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眼神不再是平时的冷静审视,
而是充满了惊异和探究。他吓了一跳,哼唱声戛然而止,灵力波动也瞬间隐匿不见。
“沐、沐学姐?怎么了?我……我又唱错了?”他瞬间变回那个怯生生的实习生。
沐芷快步走到他面前,距离近得楚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像是冰雪混合着草药的味道。
“你刚才……怎么做到的?”沐芷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做、做到什么?
”楚阳茫然。“哼歌。没有跑调,没有颤抖,声音很……特别。”沐芷斟酌着用词,
没有直接点破灵力的异常。楚阳愣了一下,仔细回想:“我……我没想什么啊。
就是……看着远处,心里没那么紧张了,随口就哼出来了……”沐芷盯着他,大脑飞速运转。
看来,他自己完全没意识到这种变化。这种能力是在他放松、无意识的状态下才会显现的,
一旦意识到是在“表演”,紧张感就会扼杀一切。怪不得之前排练效果那么差。所以,
他不是没有天赋,而是他的天赋被“恐惧”封印了。而那天赋,显然与灵力有关!
他到底是谁?和狐族,和她的情劫,又有什么关联?谜团似乎更大了。“楚阳,
”沐芷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我们改变策略。”“啊?”“文化节上,
我们不需要复杂的和声了。你只需要在歌曲的间奏部分,背对观众,或者站在暗处,
像刚才那样,无意识地哼唱那段旋律就行。其他的,交给我。”“这……这样可以吗?
”楚阳觉得这方案听起来有点……儿戏?“相信我,”沐芷看着他,
眼神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和自信,但深处却多了一丝别样的光芒,
“这是基于现有‘数据’做出的最优解。”——也是引出你身上秘密的最佳实验条件。
楚阳看着沐芷笃定的眼神,莫名地感到一阵安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
但他选择相信这位总是能搞定一切难题的学姐。“好……我听你的。”文化节当晚,
后台一片忙乱。化妆、换衣、调试设备,人声鼎沸。
楚阳穿着沐芷为他准备的简单白衬衫和牛仔裤沐芷:“符合人设,不用多想。”,
坐在角落,手心冰凉,冷汗涔涔。他能听到前台传来的阵阵掌声和欢呼,
心脏跳得像要冲出胸腔。沐芷则淡定得多。她依旧穿着平时那件白大褂似的实验服,
里面是简单的T恤和长裤,只是把长发利落地束成了高马尾。对她而言,
这不过是一场需要收集关键数据的“现场实验”。“下一个节目,
由生物工程系的沐芷和楚阳带来的合唱——《时光》!”报幕声响起。楚阳腿一软,
差点没站起来。沐芷伸手,一把将他拉起来,力道不容拒绝。“记住,上台后,
走到指定位置,灯光暗下来的时候,闭上眼睛,想象你一个人在天台看风景,然后,
哼出那段旋律。其他的,交给我。”她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楚阳看着她冷静的侧脸,狂跳的心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幕布拉开。台下是黑压压的观众,
好奇、期待、审视的目光汇聚过来。楚阳瞬间感到窒息,
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着沐芷走到舞台中央偏左的位置。追光灯打在沐芷身上,她坦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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