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灵魂互换富家女沈见清第一次来我家过夜,被马桶里黄浊的存水惊得花容失色。七年后,
她冷眼看我捡回公共厕所的纸巾:“赵小乔,你让我觉得自己在跟一个乞丐谈恋爱。
”那天我撞见她的手臂挽着学妹林蜜儿,两人共用一根吸管喝奶茶。我夺门而出时,
听见她嘲讽:“又是这招,穷人的自尊心真可笑。”卡车撞飞我的瞬间,
手机屏幕亮起她最后的消息:“玩够了自己回来。”一年后葬礼上,我的骨灰盒被风吹倒,
沈见清的新口红沾上了我的骨灰。林蜜儿尖叫着擦拭她的嘴角,
却不知道——沈家千金的体内,已经住进了我的灵魂。
---2 复仇序幕沈见清第一次在我那月租五百、终年潮湿发霉的老破小过夜,
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困住的。学校晚自习刚散,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下来,
顷刻间就成了瓢泼之势。她家那辆线条流畅、总是一尘不染的黑色轿车堵在了几公里外,
她皱着眉挂了电话,眼底是全然的烦躁和对这鬼天气的鄙夷。我鼓起勇气,
几乎是带着一种亵渎神圣般的战战兢兢,邀请她先去我那里避一避。她站在教学楼的廊檐下,
看了看外面混沌的雨幕,又侧头打量了我片刻,那双漂亮的、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眼睛里,
掠过一丝权衡,最终,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一路,我尽力将伞倾向她,
自己的半边肩膀湿透,冷意浸入骨髓,却不及推开家门时那一刻的紧张。老旧的单元楼,
楼道里堆满杂物,声控灯接触不良,忽明忽灭。钥匙在锁孔里发出艰涩的转动声,门开,
一股潮湿的、混杂着廉价洗衣粉和食物存放过久的气味扑面而来。她没说什么,
但眉头细微地蹙了一下,像是不适应这浑浊的空气。一切的不适,
在她在我的指引下去过洗手间后,达到了顶峰。那声短促的、压抑的惊叫从洗手间传来时,
我正手忙脚乱地给她找干净毛巾。心脏猛地一沉,我冲过去,只见她站在卫生间门口,
脸色煞白,手指有些抖地指着马桶。那里面,是我早上小便后存下的、尚未冲掉的黄浊液体,
为了省下一次冲水的水费。“赵小乔,”她的声音因为震惊和嫌恶而微微发颤,
像看什么怪物一样看着我,“那里面……是什么?”我的脸颊瞬间烧起来,火辣辣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几乎将我吞没。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
试图解释这样能省下几毛钱的水费,解释我奶奶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的人家来说是多么的平常……但在她那双清澈的、写满了无法理解和极度不适的眼睛注视下,
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只化成一声含糊的、微弱的:“……可以省水。
”她没再追问,但那晚,她没再用过我卫生间里的任何东西,也没碰我递给她的那杯热水。
她只是坐在我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污秽的牢笼。
窗外雨声未停,屋内却静得可怕,那无声的鸿沟,在那一夜,深可见骨。后来,
我们竟然还是在一起了。像一场梦,一场我这样的穷人不该做,
却忍不住沉溺其中的奢华幻梦。毕业,同居,我小心翼翼地经营着,
收敛着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属于贫穷的印记,学着像她一样生活,用她习惯的牌子的洗发水,
按照她的方式折叠衣物,努力让自已看起来不那么“赵小乔”。可有些东西,是收不住的。
比如,我会下意识地把餐厅卫生间里,那些质地稍好、并未被污染的卷纸,仔细地叠好,
带回家。比如,我看到超市打折、临近保质期的牛奶和面包,总会忍不住囤积一些,
即使偶尔吃过期一两天,也觉得并无大碍。起初,沈见清或许觉得新鲜,
或许是出于某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她会带着点戏谑的口吻说:“小乔,你真会过日子。
”但时间久了,戏谑变成了不耐,怜悯消磨成了厌烦。七年,像一把缓慢切割的钝刀。那天,
我刚从超市回来,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里面大半是打折的战利品。我兴冲冲地,
甚至带着点献宝般的喜悦,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叠得整整齐齐的卫生纸:“见清你看,
这是商场新开业那家高级餐厅洗手间的,纸质特别好,我多拿了些回……”话没说完,
被她冷硬地打断。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财经杂志,头也没抬,
声音像是浸过了冰水:“赵小乔。”我顿住,脸上的笑容僵住。她终于抬起头,
目光落在我手里那卷卫生纸上,然后是满满当当的购物袋,里面露出的饼干包装上,
印着清晰的“临期特价”。她的眼神里,再没有了最初那点稀薄的宽容,
只剩下赤裸裸的疲惫和……鄙夷。“有时候,”她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又残酷,
“我真觉得,我像是在跟一个乞丐谈恋爱。”“乞丐”两个字,像两颗淬了毒的钉子,
狠狠钉进我的心脏。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是死死地攥紧了手里那卷纸,粗糙的纸质硌着掌心,提醒着我此刻的难堪。
那卷餐厅拿回来的卫生纸,从我骤然脱力的手中滚落,在地上摊开一片刺眼的白色。
沈见清那句话,如同实质的冰锥,将我钉在原地,四肢百骸都蔓延开一种麻木的钝痛。
“乞丐”。原来在她眼里,我那些努力缩减开支、想让我们的生活、或者说,
想让她负担轻一些的行为,最终只凝结成了这样两个屈辱的字眼。她没有再看我,
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目光重新落回膝头的财经杂志,精致的侧脸在灯光下泛着冷漠的瓷光。
屋里有片刻死寂,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规律得令人心慌。我慢慢地,
极其缓慢地蹲下身,手指颤抖着,去收拾那摊狼狈的卫生纸。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地板,
才发觉自己的手冷得吓人。我把那卷纸一点点卷好,动作僵硬,像一具生锈的提线木偶。
做完这一切,我默默地提着购物袋走向厨房,把那些“临期特价”的食品一样样塞进冰箱。
冰箱的冷气扑在脸上,我猛地关上门,额头抵在冰冷的金属门上,死死咬住嘴唇,
才没有让那哽咽冲出喉咙。我们开始了冷战。或者说,是沈见清单方面对我开启了冰冻模式。
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酒气有时混杂着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我质问过,
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尖利。她总是轻描淡写,说是应酬,说是工作,
然后会用那种愈发不耐的眼神看着我,说:“赵小乔,你能不能别总是想那么多?
”我想太多吗?可她的手机开始设了我不认识的密码,
通话记录和微信信息总是清理得干干净净。有时深夜,她会躲在阳台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我很久没听到过的、近乎温柔的语调。不安像藤蔓,昼夜不息地缠绕着我的心脏,
越收越紧,几乎窒息。直到那天,我鬼使神差地提前下班,路过她常去的那家高端商场。
在四楼那家透明的、总是坐满了妆容精致女性的咖啡厅里,我看到了她。沈见清,
还有林蜜儿。那个比我们低两届、家里做建材生意的学妹,
那个总是穿着当季新款、说话声音娇滴滴、看沈见清时眼睛里有光的小学妹林蜜儿。
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很好,洒在她们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沈见清穿着我昨天才帮她熨烫好的真丝衬衫,嘴角噙着我许久未见的轻松笑意。而林蜜儿,
正把自己面前那杯色彩斑斓的奶茶推过去,撒娇般地让她尝尝。最刺眼的,
是沈见清没有丝毫犹豫,就着林蜜儿含过的吸管,低头喝了一口。那么自然,那么亲密。
隔着咖啡厅明亮的玻璃窗,这一幕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我的眼眶,
瞬间烧干了我所有的理智和血液。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冲进去的。周围的喧嚣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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