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秋。北方的风已经带上了凉意,卷起黄土高原上的枯叶,
打着旋儿扑向“黄狗岭”这个偏僻的小村落。村子得名于村后的那道山梁,
据说早年常有野狗聚集,后来被村里的猎户驱散了,但那名字却留了下来,
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性和不祥。李老四是村里的一个孤老头,无儿无女,
靠给人看山护林过活。他身边唯一的伴,是一条半大的土狗,叫“老黄”。
老黄是李老四去年从山里捡回来的,当时还是只奄奄一息的小狗崽,
如今已经长成一条壮实的大黄狗,忠心耿耿,是李老四的眼睛和耳朵,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最近半个月,黄狗岭不太平。先是村东头的王老五家丢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
接着是村西头的张寡妇家的小猪崽少了一头。村里人心惶惶,都说是山里的野兽下来了。
但李老四总觉得不对劲,那鸡和猪的伤口,不像是狼或者狐狸留下的,
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带着一种更具攻击性的痕迹。更让他不安的是老黄。这几天,
老黄变得异常焦躁。它不再像往常一样安静地趴在李老四门口,
而是整天对着村外的山林低吼,喉咙里发出一种压抑的呜咽声。有好几次,李老四半夜醒来,
都看到老黄蹲在院子里,耳朵直竖,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死死盯着后山的方向,
一动不动,像一尊警惕的石像。“老黄,咋了?又看见啥了?”李老四拍着老黄的头,
老黄只是把头往他手上蹭了蹭,依旧警惕。这天傍晚,李老四照例去后山巡视。
刚走到半山腰,就听到一阵微弱的、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他心里一紧,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婴儿?他循着声音找去,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面,
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襁褓。里面似乎裹着一个婴儿。李老四赶紧上前,小心地解开襁褓一角,
里面果然是个女婴,小脸冻得发紫,气息微弱,已经奄奄一息。“造孽啊!
”李老四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粗布褂子,将女婴裹好抱在怀里,快步往回走。回到家,
李老四赶紧生起柴火,给女婴取暖,又喂了些温水。女婴喝了水,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哭声。李老四的心放下了一半,把女婴放在炕上,盖好被子。这时,
老黄突然狂吠起来,声音凄厉,充满了警告和愤怒。它猛地冲向门口,对着外面狂扒,
尾巴夹得紧紧的,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李老四皱眉,走到门口,推开一条缝向外望去。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只有一轮残月挂在天上,洒下惨淡的光。山风呜咽,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穿行。“老黄,别怕,是山里的风。”李老四拍着老黄的背安抚它。
可老黄只是对着村外的黑暗低吼,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第二天一早,村里就炸开了锅。
有人发现了李老四抱回的女婴,立刻就有人怀疑是被人丢弃的“野种”,
甚至有人猜测是李老四自己的私生女。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黄狗岭。
李老四不管这些,悉心照料着女婴,给她取名叫“念儿”,希望她能平安长大。
老黄也很奇怪,它对念儿并没有敌意,只是更加警惕了。它会守在念儿的炕边,
只要念儿稍微一动,它就会立刻抬头张望。然而,麻烦并没有结束。第三天夜里,
李老四被一阵急促的狗叫声惊醒。他披衣起身,看到老黄对着院子门口狂吠不止,身体紧绷,
眼睛死死盯着黑暗中的某个点。“谁?”李老四沉声喝道,抄起门边的扁担。黑暗中,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像影子。老黄猛地扑了上去,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接着是一阵激烈的撕咬声和呜咽声。李老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举着扁担冲出去。月光下,
他看到一条黑影倒在地上,似乎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狼狗?而老黄则浑身是血,
一条后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正警惕地护在念儿房门口。“老黄!”李老四冲过去,
扶起受伤的老黄。老黄痛得龇牙,却依旧对着黑影的尸体低吼,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李老四壮着胆子,用扁担戳了戳地上的黑影。那黑影动了一下,
发出一声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然后拖着一条腿,踉跄着消失在了黑暗的山林里。
李老四松了口气,转身检查老黄的伤口,幸运的是,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你呀,
就是太犟!”李老四心疼地给老黄包扎伤口。但他心里的疑团却越来越大。
那条狼狗是哪里来的?黄狗岭周围很少有这么大的野狗,而且它的眼神,不像野兽,
倒像是……被人训练过的。更让他不安的是,第二天,村西头张寡妇家少的那头小猪崽,
被发现死在了后山李老四家的柴房门口,死状凄惨,喉咙被咬断,尸体被啃得残缺不全。
而柴房门口,赫然留下了几个巨大的、带着爪痕的脚印,像是某种大型犬科动物留下的。
这一次,村里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人们开始猜测,是不是山里真的来了什么凶猛的野兽,
而且不止一只。李老四却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他想起了那条神秘的狼狗,
想起了它那双冰冷的眼睛,想起了老黄受伤时的凶狠。这天晚上,
李老四让念儿睡在自己身边,把老黄也拴在了炕边,自己则握着扁担,彻夜未眠。
老黄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一夜都没有叫,只是时不时地用头蹭蹭李老四的手,
或者望向窗外。午夜时分,一阵极轻微的、像是爪子挠地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
“沙沙……沙沙……”老黄立刻警觉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身体紧绷。
李老四屏住呼吸,握紧了扁担。脚步声很轻,很有规律,一步步靠近院门。
“吱呀——”一声轻响,院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股阴冷的风灌了进来,
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泥土的气息。李老四的心沉了下去。他看到一双眼睛,
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绿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屋里。那不是野兽的眼睛,那是……人的眼睛!
被某种东西控制着,或者说,是被仇恨和疯狂驱使的眼睛!“嗷呜——!”老黄挣脱了缰绳,
疯了一样扑向门口,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吠。“砰!”门缝被猛地撞开,一个黑影冲了进来,
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闪着寒光。是狼狗!或者说,是一个披着狼狗皮的人?不,
李老四看清了,那是一个穿着破烂衣服、脸上涂满油污和泥土的人,
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疯狂。他身后,
还跟着一条体型同样巨大的狼狗,正是昨天夜里那条!“是你!是你偷了我的娃!我杀了你!
”那人嘶吼着,声音嘶哑难听,举着柴刀就向李老四砍来。李老四早有准备,侧身躲过,
扁担横扫而出,打在了那人的手腕上。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同时,老黄也扑了上去,
和那条狼狗缠斗在一起。院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惨叫声、狗吠声、桌椅倒地声混杂在一起。李老四一边躲避那人的反扑,
一边保护着炕上熟睡的念儿。他知道,这人肯定有问题,他的眼神,他的疯狂,
都指向了一个被仇恨扭曲的灵魂。“你是谁?你家的娃不是你自己扔的吗?
”李老四一边打一边吼。那人根本不回答,只是像疯了一样挥舞着拳头,
嘴里胡乱喊着:“还我娃!把我的娃还给我!”李老四这才明白,
张寡妇家的猪、王老五家的鸡、还有那被丢弃的女婴……都是这个人干的!他把女婴丢弃,
然后嫁祸给别人,又在夜里用狼狗或者说,他自己训练的狗来报复?就在这时,
老黄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被那条狼狗狠狠咬在了脖子上。“老黄!”李老四目眦欲裂,
忘记了疼痛,抄起地上的柴刀,狠狠劈向那条狼狗的脑袋。狼狗吃痛,松口退开,
发出愤怒的咆哮。李老四趁机冲过去,抱住40斤的老黄,它的脖子鲜血直流,
已经奄奄一息。“老黄,老黄……”李老四抱着老黄粗糙的头颅,声音哽咽。“还我娃!
”那人趁机扑了过来,死死抱住李老四的腿。李老四又急又怒,举起柴刀,
却在看到老黄痛苦的眼神时,犹豫了。就在这一瞬间,一直安静躺在炕上的念儿突然醒了,
发出了微弱的哭声。“哇……哇……”听到哭声,那人的动作猛地一顿,
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迷茫,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他猛地推开李老四,
扑向念儿,嘴里喊着:“我的娃!我的念儿!”李老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
就是念儿的亲生父亲!他因为某种原因或许是贫困,或许是别的无法抚养孩子,
又或者是精神失常,将念儿丢弃。后来他后悔了,回来寻找,却看到孩子被李老四抱走,
以为是李老四偷了他的孩子,于是开始报复,用偷来的猪鸡,制造野兽伤人的假象,
最后甚至想……李老四来不及细想,猛地扑上去,将男人推开。男人踉跄着撞到墙上,
眼神空洞地看着念儿,喃喃自语:“念儿……我的念儿……”就在这时,
老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扑向那个男人,用它残破的身体,
将他撞得一个趔趄。男人被撞得一懵,看着老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他叹了口气,
没有再反抗,任由李老四将他捆了起来。第二天,村里人发现了被捆着的男人和死去的狼狗,
还有奄奄一息的老黄。李老四把事情的经过一说,大家才明白真相。那个男人因为精神问题,
做出了疯狂的举动,而老黄,用它的生命保护了念儿和李老四。不久后,
那个男人被家人领走,送去了镇上的疯人院。念儿则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
李老四失去了他唯一的伴,黄狗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人们总会在夜里,
听到后山传来隐约的狗吠声,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悲伤和忠诚。李老四常常坐在门口,
望着后山的方向,手里摩挲着老黄留下的旧项圈,那里,还残留着老黄的气息。他知道,
老黄没有离开,它永远是黄狗岭的夜哨,守护着这片土地,也守护着那个被它救下的小生命。
而黄狗岭的名字,也因此多了一层悲壮的色彩。自那以后,
黄狗岭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李老四依旧守着他的山林和念儿留下的那间空屋,
只是身边少了那个忠诚的身影。村里人对李老四多了几分敬意,尤其是对老黄的牺牲,
更是唏嘘不已。然而,平静之下,暗流并未完全平息。老黄死后不久,
李老四在整理老黄常去的那片山林时,在一棵老槐树下,发现了一个被土掩埋的小陶罐。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枚生锈的铜钱,还有半块干硬的麦饼,
以及一张泛黄的、字迹模糊的纸条。纸条上似乎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个日期,像是某人的生辰,
又像是某个约定。李老四没文化,看不懂,只觉得这东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便随手埋了回去。但他心里却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那个疯男人,
真的只是因为精神失常吗?他为什么会有狼狗?那条狼狗又是从哪里来的?
更让李老四不安的是,村里开始流传一些新的说法。有人说,
看到过一个穿着破烂、身形佝偻的黑影,在夜里跟着李老四,
或者在念儿被收养的那户人家附近徘徊。还有人说,
听到过后山传来奇怪的、像是很多狗一起吠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李老四想起了老黄临死前的眼神,那不仅仅是愤怒和凶狠,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惧?
一天夜里,李老四又被一阵急促的狗吠声惊醒。这次的声音比上次更凄厉,更密集,
仿佛有十几条狗在围攻什么。他披衣出门,看到村外的山林里火光冲天,
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出事了!”李老四心里咯噔一下,抄起扁担就往村外跑。
他跑到后山脚下,
看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几个人影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用黑布蒙着的东西,
手里拿着火把和绳索,而几条体型巨大的狼狗,正对着那东西疯狂撕咬,发出痛苦的哀嚎。
那几条狼狗,赫然就是上次袭击他的那条,还有几条,李老四从未见过,却感觉异常熟悉。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李老四大吼一声。人影被惊动,回头看他。借着火光,
李老四看清了为首的人——是村东头的王老五,还有几个村里的壮汉,
甚至还有张寡妇家的男人!“李老头,你来得正好!这东西就是祸害!”王老五恶狠狠地说,
“这山里的野狗越来越多了,不仅偷鸡摸狗,还想伤人!我们几个合力才抓住这只大家伙!
”李老四的目光落在那个被黑布蒙着的巨大东西上。那东西似乎在挣扎,
发出低沉的、不似野兽的呜咽声。“这……这是……”李老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是?
就是条疯狗!”王老五不耐烦地说,“看它的样子,就是被人训练过的!留着是个祸害!
”说着,王老五举起手中的柴刀,就要砍下去。“等等!”李老四猛地冲过去,
挡在了黑布前面,“这东西……我认得!它不是野狗!”“你认得?”王老五冷笑,
“李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你认得的狗?
”“它……它是那个疯男人的狗!”李老四急道,“那个疯男人,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帮手!
”“帮手?”王老五一愣,随即脸色变得难看,“你是说……那些野狗?”就在这时,
被围的那个“大家伙”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挣脱了绳索,黑布被撕裂,
露出了一张布满刀疤和狰狞伤痕的脸!那不是狗!那是一个人!一个被铁链锁住了四肢,
浑身是伤,眼神空洞而疯狂的人!他的脖子上,
还套着一个巨大的、用铁环和粗麻绳编织的项圈,像一条狗一样被拴着!他的身后,
几条同样被蒙着黑布的“大家伙”也纷纷挣脱,露出了里面同样被束缚、同样面目狰狞的人!
“啊——!”王老五发出一声惨叫,转身就跑。其他几个村民也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
山林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那些“人狗”疯狂地扑向逃跑的村民,撕咬、拖拽。
李老四被吓得呆立当场,他终于明白了,那个疯男人背后,是一个怎样恐怖的秘密!黄狗岭,
根本不是什么野兽为患,而是有人在秘密训练这些“人狗”!“老黄……”李老四喃喃自语,
老黄的死,恐怕也与此有关!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混乱中,
李老四看到一个“人狗”的项圈上,
挂着一个小小的、熟悉的铜铃铛——那是他之前在老槐树下发现的那个陶罐里的铜钱旁边,
似乎也有一个类似的小物件!难道……老黄的死,是因为它发现了这个秘密,
被这些“人狗”的训练者所杀?而那个疯男人,只是其中一个失败品?李老四不敢多想,
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猛地想起,念儿被收养的那户人家,就在村子边缘,
有一道坚固的土墙。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他转身,拼尽全力向村子跑去,
身后是“人狗”的嘶吼声和村民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山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跑得过那些怪物,也不知道黄狗岭的平静,是否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念儿再次陷入危险。而老黄用生命守护的东西,
如今正面临着更可怕的威胁。黄狗岭的夜,不再是老黄孤独的哨声,而是变成了地狱的哀嚎。
那个被掩盖的秘密,如同蛰伏的巨兽,终于在这个夜晚,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李老四的命运,和整个黄狗岭的命运,都悬在了一线之间。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块干硬的麦饼——那是从老黄常去的地方找到的,他总觉得,
老黄一定是想把这个东西交给他。这半块麦饼,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李老四拼了老命往村子跑,身后的嘶吼声和惨叫声像催命符一样紧追不舍。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尘土的味道和血腥气。那些“人狗”的速度极快,
沉重的脚步声和扭曲的嘶吼声几乎要将他的耳膜撕裂。他知道自己跑不过它们,
尤其是在崎岖的山路上。绝望之际,他想起了念儿被收养的那户人家——张木匠家。
张木匠为人老实,他家的院墙是村里最厚实的,或许能暂时抵挡一阵。终于,
他看到了张木匠家昏黄的灯光。他连滚带爬地冲到院墙外,用尽力气拍打着门板,
嘶哑地喊着:“张木匠!开门!快开门!危险!”门内传来张木匠妻子慌乱的声音:“谁啊?
这么晚了……”“是我!李老四!快开门!山里的怪物出来了!”李老四的声音带着哭腔。
“怪物?”张木匠的声音带着疑惑,但还是赶紧开了门。门刚打开一条缝,
李老四就看到张木匠妻子惊恐的脸。他不及多想,一把将她拉进院子,反手关上大门,
并用门栓死死顶住。“李大爷,这……这是怎么了?”张木匠也拿着扁担从里屋出来,
脸色苍白。“山里……山里有怪物!”李老四喘着粗气,指着村外的方向,
“是那些‘人狗’!它们……它们把王老五他们都……”他的话还没说完,
院墙外就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和抓挠声。“哐!哐!哐!”门板在剧烈晃动,
似乎随时都会被撞开。张木匠妻子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住怀里刚满周岁的念儿。
念儿被惊醒,发出了委屈的哭声。“别怕,别怕,有李大爷和我在。”张木匠强作镇定,
将念儿抱过来,轻声哄着。李老四靠在门上,听着外面越来越疯狂的撞击和嘶吼,
心里一片冰凉。他想起了那个陶罐里的纸条,想起了老黄临死前的眼神。他必须弄清楚,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木匠,你还记得那个疯男人吗?
就是之前把女婴丢在我家柴房的那个。”李老四突然开口。“记得,怎么不记得,
后来被他家人接走了。”张木匠说,“怎么了?”“他不是一个人!”李老四压低声音,
“他背后有个组织,或者说,是个秘密!他们在训练……训练那些‘人狗’!老黄的死,
恐怕也和这个有关!”“人狗?”张木匠脸色骤变,“你是说……刚才那些撞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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