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笔落下时，我知道她活不过三天。
……
“墨渊！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急促的砸门声像丧钟。
我慵懒拉开门。
市刑警支队的凌霓立在门口。
她剪着利落短发。
眼神锐利如手术刀。
“凌警官。”我侧身，“又来照顾生意？”
她没理会我的调侃。
径直闯入。
目光扫过满墙纹样。
“‘星耀传媒’的李曼妮，昨晚死了。”
我挑眉，不语。
她甩出一张照片。
“死因？”
“心脏骤停。”
“节哀。”
“但法医在她背上，”她紧盯我，“发现了这个。”
第二张照片。
特写。
诡异的暗红色纹路。
似哭似笑鬼脸。
如活物般蠕动。
“鬼纹‘笑面魍’。”我点头，“劣质仿品。”
“你承认是你纹的了？”
“我从不做赝品。”我冷笑，“看这里，线条滞涩，色料混杂。我的鬼纹，会比这……美得多。”
她呼吸一促。
“这是什么纹？”
“一种阴纹。借鬼神之力，满足贪嗔之念。”
“代价？”
我看着她。
“一切。”
她收起照片。
“李曼妮死前，账户给你转过三十万。”
“咨询费。”
“咨询什么？”
“如何，”我顿了顿，“平息反噬。”
凌霓瞳孔微缩。
“你知道她会死？”
“我知道，”我转身，擦拭工具，“有人坏了规矩。”
“跟我回局里协助调查。”
“现在不行。”
“由不得你！”
她伸手抓向我肩膀。
动作干练。
我未回头。
手腕一翻。
一枚细长刺针无声抵在她掌心。
“凌警官，”我声音平淡，“你昨晚又没睡好。那个跳楼案的孩子，他残存的恐惧，还在影响你，对吧？”
她猛地缩手。
脸色微白。
“你…你怎么知道？”
我没回答。
指向她紧握的手机。
屏保是她和一个小男孩的合影。
“你弟弟？很精神。他最近，是不是总说看见‘黑影’？”
凌霓彻底色变。
“你调查我？”
“我只是能‘看见’。”我收起刺针，“你身上，沾着不干净的东西。它快找到你了。”
她僵在原地。
理性与所见冲突。
就在这时。
店门风铃再响。
一个穿着昂贵西装。
却面色惨白如纸的男人冲进来。
“墨先生！救我！”
他噗通跪下。
扯开领带，撕开衬衫。
露出胸膛。
一片乌黑掌印。
正中央。
一个熟悉的鬼脸纹路。
刚刚凝结。
“冯…冯总？”凌霓认出他。
本地著名企业家。
“谁给你纹的？”我声音沉下。
“一个…一个黑袍人！”他涕泪横流，“他说能转运！昨晚纹完，我就…我就一直看见…”
“看见什么？”
“我死去的秘书！她…她在我床边笑！”他崩溃道，“他说只有您能解！求您！多少钱都行！”
我看向他胸膛。
那鬼纹比李曼妮的精致数倍。
核心处。
却多了一缕极难察觉的暗金。
我眼神彻底冰冷。
“百鬼纳运”。
师门禁术。
“他还有什么特征？”
“他…他好像认识您…他说…”冯总猛地抬头，眼神恐惧到扭曲，“‘师侄，游戏开始了’。”
凌霓倒吸一口凉气。
我闭上眼。
师伯…褚偃。
你终于来了。
而且，
是用这种方式，
向我宣战。
店內死寂。
只有冯总粗重喘息。
和凌霓逐渐急促的呼吸。
窗外阳光明媚。
却照不进这方寸之地的阴冷。
我睁开眼。
看向凌霓。
她也正看着我。
眼中怀疑未消。
却多了更复杂的东西。
“凌警官，”我开口，打破沉默，“现在，我们可能真有共同话题了。”
我走到工作台前。
拿起那枚古朴的刺针。
“他不是要我去警局。”
“他是要我去，”
“赴这场死局。”
我指尖抚过针尖。
一点殷红血珠渗出。
融入桌上暗红色朱砂。
“你……”凌霓看着我，“到底是谁？”
我勾起嘴角。
“一个，
不想那么早死掉的，
阴纹师。”
我将混合血珠的朱砂。
点向冯总胸膛。
那鬼纹骤然蠕动！
发出无声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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