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城市霓虹初上时,林未在“拾光”酒吧的吧台前,
看见了那个她以为再也不会遇见的人。陆沉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
指尖夹着一杯威士忌,侧脸的轮廓比三年前更显冷硬。他似乎也注意到她,目光扫过来时,
林未下意识想躲,却听见他朝酒保抬了抬下巴:“给那位小姐来杯和我一样的。
”曾经朝夕相伴的人,如今隔着半米距离,空气里却弥漫着未说出口的亏欠与试探,
连酒杯碰撞的声响,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拉扯。林未捏着手里的柠檬水,指节泛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朋友推荐的小众酒吧里撞见陆沉。三年前他不告而别,
留她在空荡的出租屋里,对着没写完的婚礼请柬发呆,此后便断了所有联系,
成了她不敢触碰的旧疤。“不喜欢威士忌?”陆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打破了沉默。他已经转过身,正对着她,眼底的情绪藏在昏暗的灯光里,看不真切。
林未回过神,勉强扯了扯嘴角:“还好,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陆总。
”她刻意加重了“陆总”两个字,带着几分疏离——她后来从朋友口中得知,
他如今已是业内赫赫有名的投资公司创始人,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在出租屋里给她煮面的穷小子。
酒保把另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放在她面前,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沉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晃了晃:“我来谈工作,你呢?”“散心。”林未简短地回答,
目光落在杯中的冰块上,不敢再看他。三年未见,他变了太多,西装革履,气场强大,
可眉眼间那抹熟悉的轮廓,还是轻易勾起了她心底的酸涩。“看来,你过得不错。
”陆沉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她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裙,长发披肩,比三年前更显温婉,
只是眼底多了几分他看不懂的疏离。林未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托陆总的福,
没了牵绊,倒也自在。”她端起威士忌,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呛得她轻轻咳嗽了一声。陆沉皱了皱眉,伸手想替她顺气,手伸到一半又停住,
默默收回:“不习惯就别喝了。”“没事。”林未摇摇头,强压下喉咙里的不适,
“陆总大忙人,不用特意关照我这个旧人。”她刻意强调“旧人”,想划清界限,
可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隐隐作痛。陆沉沉默了片刻,杯中的冰块渐渐融化,
稀释了酒的浓度。“当年的事,”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欠你一个解释。
”“不必了。”林未打断他,语气坚决,“都过去了,陆总现在功成名就,我也过得很好,
再提从前,没什么意义。”她怕自己一听见他的解释,那些刻意尘封的情绪就会崩塌,
怕自己会忍不住问他,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连一句再见都吝啬。
陆沉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他知道,她心里还憋着气,还在怪他。“林未,
”他轻声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恳求,“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让我把话说完。
”第二章酒吧里的音乐舒缓,周围的人声嘈杂,可林未却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作响。
她看着他眼底的恳切,想起三年前那些温暖的过往——他会在冬天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
会在她加班时带着热乎的饭菜等她,会在她难过时笨拙地安慰她。那些记忆,从未真正消失,
只是被她藏在了心底最深处。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十分钟。
”陆沉松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当年我离开,
不是因为不爱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是我母亲病重,需要巨额手术费,
而我当时创业失败,一无所有。我不想拖累你,不想让你跟着我吃苦,
更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林未的身子微微一僵,指尖捏得更紧了。“我去了国外,
一边打工赚钱给母亲治病,一边重新创业。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我不敢联系你,
怕自己给不了你幸福,怕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陆沉的目光紧紧锁着她,“直到上个月,
我母亲的病情稳定,公司也步入正轨,我才敢回来。我找了你很久,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林未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原来,不是他不爱了,
不是他厌倦了,而是他独自扛下了所有。可她却恨了他三年,怨了他三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就算再难,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啊!
你以为这样是为我好,可你知不知道,你不告而别,让我有多难过?”“我知道,我错了。
”陆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疼不已,“我当时太冲动,太害怕失去你,
所以才做了最愚蠢的决定。林未,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苍白,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从来没有。”酒吧里的灯光依旧昏暗,霓虹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林未看着他眼底的愧疚与深情,心里的冰山似乎在慢慢融化。三年的怨恨,在这一刻,
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水,端起酒杯,
和他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陆沉,这三年,我也很想你。”一句话,
让陆沉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他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欣喜,
还有失而复得的珍惜。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凉,却没有挣脱。
指尖相触的瞬间,仿佛跨越了三年的时光,那些错过的、遗憾的,
都在这一刻有了弥补的可能。“林未,”陆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重新追求你,好吗?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林未看着他认真的眼神,
心里百感交集。她知道,重新开始需要勇气,过去的伤痛也不可能轻易抹去,但她也知道,
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他。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威士忌。这一次,
辛辣中似乎多了一丝回甘。霓虹闪烁的酒吧里,两个分开三年的人,
在威士忌的醇香与暧昧的氛围中,重新靠近。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会有坎坷,但此刻,
他们都知道,有些感情,无论隔了多久,都不会被时光冲淡。第三章走出“拾光”酒吧时,
夜风格外清冽。林未裹紧了针织裙,指尖还残留着威士忌的微醺与他掌心的温度。
陆沉跟在她身侧,步子放得很慢,与她保持着半臂距离,既不越界,又能在她被晚风呛到时,
及时递上一方干净的手帕。“我送你回去。”陆沉的声音被风吹得柔和了些,
没有了酒吧里的沉重。林未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三年未见,
她确实想多了解些他这些年的经历,也想理清自己此刻纷乱的心情。陆沉的车停在街角,
是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他绕到副驾驶座替她拉开车门,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氛,
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是沉稳的木质调,少了三年前的青涩,多了几分岁月沉淀后的温润。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两人一时都没说话。林未看着窗外掠过的熟悉景致,
有些恍惚——三年前,他们也曾在这样的夜晚,挤在一辆二手电动车上,
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小巷里,他的后背是她最温暖的依靠,那时的风好像都带着甜意。
“你母亲……现在还好吗?”林未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轻轻的。
陆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恢复得不错,现在在城郊的疗养院静养,有人照顾。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当年她突发脑溢血,手术费要五十万,我刚创业失败,
欠了一屁股债,实在走投无路。”林未的心揪了一下。她想起三年前,
他确实常常加班到深夜,眉宇间总带着化不开的疲惫,可每次她问起,他都笑着说“没事,
就是有点累”。原来那时,他早已背负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未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手里还有些积蓄,就算不够,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哪怕去借,也不至于让你一个人扛。”“我怎么能让你跟着我吃苦?”陆沉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那点积蓄,是你准备读研的学费,我怎么能动?而且,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最狼狈的样子,
更不想让你因为我,陷入两难的境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去国外的第一年,
打了三份工,白天在餐厅端盘子,晚上去工地搬砖,周末还要去做翻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那时候,我最怕的就是收到你的消息,怕自己控制不住想回国找你,可又没脸见你。
”林未的眼眶又红了。她能想象到他在异国他乡的艰难,
那个曾经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的男生,竟然独自扛过了这么多苦。“后来呢?”她轻声问。
“后来遇到了一个投资人,看中了我的项目,才有了转机。”陆沉笑了笑,
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公司稳定后,我立刻回国了,可找了你很久,都没有你的消息。
”林未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我换了手机号,也搬了家。”当年他不告而别后,
她实在无法待在充满回忆的地方,便辞职回了老家,消沉了很久,
直到去年才重新回到这座城市,换了份设计工作。车子停在林未租住的小区楼下,
是个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上去坐坐吧?”林未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出了邀请。
陆沉眼睛亮了亮,立刻点头:“好。”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林未走在前面,
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陆沉跟在后面,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背影上,
心里五味杂陈。三年了,他终于又能靠近她。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客厅的书架上摆满了设计类的书籍,还有几盆绿植,
透着生活的气息。“随便坐。”林未给她倒了杯温水,“家里没什么好茶。
”陆沉坐在沙发上,目光不自觉地打量着房间,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她这三年的生活。
书架上摆着一张她的单人照,照片里的她笑得很灿烂,背景是一片油菜花田。“这是?
”他指着照片问。“去年回老家拍的。”林未坐在他对面,捧着水杯,“我老家在乡下,
春天的时候,到处都是油菜花。”“挺好的。”陆沉笑了笑,“你看起来,过得很安稳。
”“嗯,还行。”林未点点头,“换了份设计工作,不算累,也能养活自己。
”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从工作聊到兴趣爱好,气氛渐渐轻松起来。林未发现,
虽然三年未见,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隔阂,很多话题都能聊到一起。不知不觉,
已经快十二点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陆沉站起身,眼神里带着不舍,
“明天我来接你下班,一起吃个饭,好吗?”林未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心里的防线渐渐崩塌。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陆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那我明天下午六点,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嗯。
”林未送他到门口。陆沉走到楼道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林未,谢谢你愿意听我解释,
也谢谢你……给我机会。”林未笑了笑,眼底带着一丝暖意:“路上小心。
”看着陆沉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林未才关上房门。她靠在门上,心里乱糟糟的,有委屈,
有心疼,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欣喜。她走到客厅,拿起书架上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自己笑得很灿烂。她不知道和陆沉的未来会怎样,
也不知道过去的伤痛能否彻底愈合,但她知道,自己心里还有他,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也给彼此一个机会。第二天下午六点,林未刚走出公司大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陆沉靠在车旁,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风衣,身姿挺拔,引得路过的女同事频频侧目。看到林未,
陆沉立刻迎了上去,手里还拿着一束白色的栀子花。“送给你的。”他把花递给她,
眼神温柔,“知道你喜欢栀子花香。”林未接过花,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清香,心里暖暖的。
她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她的喜好。“谢谢。”她笑了笑,接过花。“上车吧,
带你去个地方。”陆沉替她拉开车门。车子驶离市区,朝着城郊的方向开去。
林未好奇地问:“我们去哪里?”“到了你就知道了。”陆沉神秘地笑了笑。半个多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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