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九月十西，雾川渡的晨雾还没散透，青石板路沾着潮气，余悸蹲在“余记古籍修复铺”的门槛边，正用细毛刷清理一本清代线装书的封皮。
铺子是爷爷余修远传下来的，木门上的“余记”二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淡，门楣挂着串老铜铃，风一吹就叮当作响——这是爷爷说的“镇铺铃”，能护着馆里的古籍不沾“邪祟”，余悸守了三年，倒也信了这份念想。
“姑娘，请问这里能修复古籍吗？”
清润的男声打断动作，余悸抬头，见门口站着个穿深灰风衣的男人，身形挺拔，手里拎着个深棕色的皮质箱子，箱角磨得发亮，一看就用了不少年。
男人脸上架着副细框眼镜，镜片映着晨雾，看不清眼神，只觉得周身透着股沉稳的书卷气，却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审视。
“能修，得先看古籍的破损程度。”
余悸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粉尘，侧身让他进来，“您先坐，我去拿手套和垫纸。”
铺子里摆着三张旧木桌，靠窗的那张是修复台，铺着米白色的棉麻垫，上面放着糨糊、竹镊子、鬃毛刷等工具，整整齐齐；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古籍，从清代到民国，甚至还有几本线装的现代复刻本，每一本都贴着编号标签——这是余悸这三年整理的，爷爷失踪前没来得及做完的事。
男人没坐，目光落在书架最上层的一排民国古籍上，指尖轻轻擦过书架边缘，像是在确认什么。
首到余悸拿着手套回来，他才收回目光，将皮质箱子放在桌上，轻声说：“是一本民国时期的旧书，封面破了，内页也有几处霉变，想请姑娘尽量修复，别丢了里面的内容。”
箱子打开，里面垫着一层软布，放着本巴掌大的古籍，封面是暗褐色的粗布，边角己经磨损，露出里面的黄纸，封面上没有书名，只在右下角绣着个小小的“江”字。
余悸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古籍，指尖刚碰到内页，忽然觉得心里微微一动——不是错觉，像是有细碎的情绪顺着指尖往上爬，带着点潮湿的雾气感，转瞬又消失了。
她皱了皱眉，爷爷说过，有些古籍承载了主人的记忆，修复时偶尔会有“感应”，但她这三年修复了上百本，还是头一次有这么清晰的感觉。
“姑娘？”
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能修吗？”
“能修，”余悸定了定神，翻到内页，目光突然顿住——第三页的夹缝里，夹着半张泛黄的纸片，边缘己经卷翘，上面画着几道模糊的线条，像是一座桥的轮廓，桥边写着两个小字，被霉变的痕迹盖了大半，只能看清“雾心”二字。
雾心桥？
余悸的心猛地一跳，爷爷失踪前，最后修复的就是一本关于“雾心桥”的图谱，还特意叮嘱她：“以后要是有人问起雾心桥，或是带着画着桥的东西来，别多说，也别轻易碰。”
她不动声色地将纸片按回夹缝，指尖飞快地掠过，确认没有其他痕迹，才抬头看向男人：“破损不算严重，封面要重新裱糊，内页的霉变需要慢慢清理，大概要三天时间，您三天后再来取？”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似乎想看清她刚才在翻什么，见她把古籍放回箱子，才点头：“好，三天后我来取，费用您说了算。”
“修复费先不急，等修好了再说。”
余悸合上箱子，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修复中遇到问题，我再联系您。”
男人接过纸条，扫了眼上面的“余悸”二字，又看了看她，轻声说：“我叫顾衍，多谢余姑娘。”
顾衍走后，铜铃声还在响，余悸却没了修复的心思。
她重新拿出那本古籍，小心地取出半张雾心桥图谱碎片，对着光看——线条很细，像是用毛笔尖画的，桥的两端各有一个小圆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爷爷的旧木箱，藏在铺子最里面的储藏室里，里面放着爷爷留下的修复笔记和一些重要的古籍。
余悸抱着古籍，快步走进储藏室，打开木箱，翻出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翻到最后几页，果然看到爷爷写的一行字：“雾心桥图谱，分三部分，藏于旧雾川古籍中，清砚阁觊觎，需护好，勿让外人得之。”
清砚阁？
余悸愣了愣，爷爷以前提过这个名字，说那是个专门掠夺古籍的组织，手上沾了不少古籍的“血”，难道顾衍和清砚阁有关？
她把图谱碎片夹进笔记里，又将古籍放回箱子，锁好储藏室的门。
窗外的雾还没散，看着铺子里安静的古籍，余悸轻轻攥紧了拳头——爷爷，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守住铺子，守住这些东西，找到你失踪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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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里摆着三张旧木桌，靠窗的那张是修复台，铺着米白色的棉麻垫，上面放着糨糊、竹镊子、鬃毛刷等工具，整整齐齐；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古籍，从清代到民国，甚至还有几本线装的现代复刻本，每一本都贴着编号标签——这是余悸这三年整理的，爷爷失踪前没来得及做完的事。
男人没坐，目光落在书架最上层的一排民国古籍上，指尖轻轻擦过书架边缘，像是在确认什么。
首到余悸拿着手套回来，他才收回目光，将皮质箱子放在桌上，轻声说：“是一本民国时期的旧书，封面破了，内页也有几处霉变，想请姑娘尽量修复，别丢了里面的内容。”
箱子打开，里面垫着一层软布，放着本巴掌大的古籍，封面是暗褐色的粗布，边角己经磨损，露出里面的黄纸，封面上没有书名，只在右下角绣着个小小的“江”字。
余悸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古籍，指尖刚碰到内页，忽然觉得心里微微一动——不是错觉，像是有细碎的情绪顺着指尖往上爬，带着点潮湿的雾气感，转瞬又消失了。
她皱了皱眉，爷爷说过，有些古籍承载了主人的记忆，修复时偶尔会有“感应”，但她这三年修复了上百本，还是头一次有这么清晰的感觉。
“姑娘？”
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能修吗？”
“能修，”余悸定了定神，翻到内页，目光突然顿住——第三页的夹缝里，夹着半张泛黄的纸片，边缘己经卷翘，上面画着几道模糊的线条，像是一座桥的轮廓，桥边写着两个小字，被霉变的痕迹盖了大半，只能看清“雾心”二字。
雾心桥？
余悸的心猛地一跳，爷爷失踪前，最后修复的就是一本关于“雾心桥”的图谱，还特意叮嘱她：“以后要是有人问起雾心桥，或是带着画着桥的东西来，别多说，也别轻易碰。”
她不动声色地将纸片按回夹缝，指尖飞快地掠过，确认没有其他痕迹，才抬头看向男人：“破损不算严重，封面要重新裱糊，内页的霉变需要慢慢清理，大概要三天时间，您三天后再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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