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做了一大桌子菜,等周毅回家。晚上十点,他没回来,
手机却“叮”地一声响了。是他发来的微信转账,金额是0.52元。
附带一句冰冷的话:“老婆,我爱你。钱不重要,心意才最重要。今晚部门聚餐,
就不回去了。”我的心,瞬间凉透。划开他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
一张精致的项链礼盒照片,配文:“给新来的实习生小林准备的入职礼物,小姑娘家家的,
出门在外不容易。”那条项链,我认得,上周我们逛街时我多看了两眼,标价5200元。
当时他说,太贵了,不实用。我默默关掉手机,将一桌子菜倒进垃圾桶,
然后给他发了三个字。“离婚吧。”他秒回一个问号,紧接着是语音电话,我没接。
他大概以为我又在闹脾气,发来一条长长的语音,
点开是嘈杂的KTV背景音和他不耐烦的指责:“苏晚,你又在作什么?
不就是纪念日没陪你吗?我不要在公司搞人际关系啊?我月薪十万养着你和这个家,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能不能懂点事?别这么物质!
”1我盯着那句“月薪十万养着你和这个家”,气到发笑。结婚五年,我不是没有工作,
为了照顾孩子和支持他拼事业,我才辞职回家,做起了收入不稳定的线上设计私活。
家里大到房贷,小到水电燃气,都是我在支付。他那张月薪十万的工资卡,
我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每个月雷打不动地给他妈转走两万,给他妹妹转一万,
美其名曰“孝顺”和“扶持”。剩下的钱,他说要用来拓展人脉,请客吃饭,投资自己。
给我的,只有每个月一千块的买菜钱,
还常常因为我觉得不够花而指责我“败家”、“不懂得精打细算”。我从没想过,
我的隐忍和付出,在他眼里,竟然成了他“养着我”的资本。而我,
是个不懂事的、物质的女人。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扔进了冰窖,寸寸成冰。
我没有再回复他,而是平静地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开始草拟离婚协议。财产分割很简单,
这套婚后买的房子,首付是我出的,贷款是我还的,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按照法律,
他能分走一半。我认了,就当是喂了狗。孩子归我,我不需要他支付任何抚养费。
至于他那张“月薪十万”的工资卡,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写完,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这一次,他连发了十几条信息过来。“苏晚,你来真的?”“就因为一个纪念日?你至于吗?
”“你是不是疯了?离婚?你想过安安吗?她才四岁!”“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我爸妈也不会同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嫌我给你的钱少!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拜金!”看着他气急败败的文字,我只觉得无比讽刺。我拜金?
如果我真的拜金,五年前,我就不会拒绝身价百亿的沈聿,义无反顾地嫁给这个一穷二白,
揣着一腔“我一定会对你好”的誓言就敢娶我的周毅。我图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钱。
我只是天真地以为,没有很多钱,但有很多爱,也足够了。可现在我才明白,
一个男人心里没你,他富可敌国,你也是个乞丐;一个男人心里有你,他就算只有一块面包,
也会分你一半。周毅不是没有钱,他只是不对我大方而已。我深吸一口气,回复他:“周毅,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你若不来,
我就走诉讼程序。”那边,彻底没了声音。2第二天一早,我把女儿安安送到幼儿园,
自己打车去了民政局。周毅没来。来的是我那个尖酸刻薄的婆婆,
和永远一副受气包模样的公公,以及被他们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姑子周晴。婆婆一见到我,
就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苏晚你这个丧良心的白眼狼!
我们周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跟我儿子离婚?”“我儿子一个月给你一千块生活费,
把你养得白白胖胖,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上野男人了?
”小姑子周晴也跟着帮腔,阴阳怪气地说:“就是啊嫂子,我哥工作那么辛苦,
赚钱多不容易,你不体谅他也就算了,还为了点小事闹离婚,你这不就是逼他吗?
外面那些女人哪个不像你这么作。”我看着他们一家人丑恶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五年来,这样的话我听了无数遍。每次我和周毅有矛盾,他们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
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周毅总是说:“他们是长辈,是没读过书的粗人,你别跟他们计较。
”以前我信了,我觉得只要我忍,只要我退,这个家就能和睦。现在我明白了,不是他们粗,
是他们坏。而周毅,是又蠢又坏。“妈,我和周毅的事,我们自己解决,用不着你们插手。
”我冷冷地开口。“什么叫我们插手?你嫁进我们周家,就是我们周家的人!你想离婚,
得问我们同不同意!”婆婆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我告诉你苏晚,只要我们不同意,
这个婚你就别想离!”“对!除非你净身出户,房子和孩子都留下,
我们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周晴附和道。
我简直要被他们这副理所当然的无耻给气笑了。“房子是我买的,孩子是我生的,
你们凭什么?”“凭什么?就凭你是我周家的媳妇!”婆婆的声音又拔高了八度,
“你吃的穿的,哪样不是花我儿子的钱?你现在翅膀硬了,想卷着我儿子的财产跑路?
门儿都没有!”周围已经有路人开始围观,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不想再跟这群不可理喻的人纠缠下去,转身就走。婆婆却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想走?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哪儿也别想去!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放手!否则我报警了。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骇人,婆婆愣了一下,竟然真的松开了手。我没再看他们一眼,
径直走向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从后视镜里,我还能看到他们站在原地,
对着我的方向破口大骂。我闭上眼睛,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不是因为舍不得,
而是因为觉得恶心。恶心我这五年来的眼盲心瞎,恶心我曾经为了这么一家人,
放弃了那么多珍贵的东西。3回到那个被我称之为“家”的地方,我没有丝毫留恋。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的东西不多,几件常穿的衣服,
一些专业书籍,还有安安的玩具和衣物。这个家里,几乎所有的家具和电器,
都是我当年用自己的积蓄置办的。周毅搬进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和一句“老婆,
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承诺。五年了,好日子我没过上,倒是受了一肚子的委屈。
我正收拾着,周毅回来了。他大概是接到了他妈的电话,一脸怒气地冲进来,
看到我脚边的行李箱,眼睛都红了。“苏晚,你非要这样吗?”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衣服,
扔在地上,“我说了我不同意离婚!你把东西给我放回去!”我没有理他,弯腰捡起衣服,
重新叠好,放进行李箱。我的冷静和沉默,彻底激怒了他。他冲上来,抓住我的肩膀,
用力地摇晃着我:“你说话啊!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就是一条项链吗?我买给你!
我买给你还不行吗!”“我明天就去买一条一模一样的!不,买一条更贵的!五万!十万!
只要你不离婚,多少钱我都给你买!”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觉得无比陌生。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一个只会用钱来衡量感情,用威胁来挽留婚姻的男人?“周毅,
”我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晚了。”不是因为那条项链,
也不是因为那0.52元的转账。是日积月累的失望和冷漠,像一把钝刀,一刀一刀,
早已将我的爱情凌迟处死。纪念日,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什么晚了?我不信!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苏晚,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离了我,
你什么都不是!你一个三十岁的离婚女人,还带着个拖油瓶,你以为你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除了我,谁还会要你?”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我曾经以为,他是我的英雄,是我的港湾。现在我才发现,
他不过是个自私、刻薄、又普信的男人。我用力推开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这些,
就不劳你操心了。”说完,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身后,
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咆哮,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我知道,
从我踏出这个家门开始,我和周毅,就彻底结束了。4我带着安安,
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老破小。房子很旧,墙皮都有些脱落,但阳光很好,
也很安静。安安很懂事,没有哭闹,只是抱着我的脖子,小声地问:“妈妈,
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爸爸呢?”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对,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和妈妈的新家。爸爸……爸爸工作忙,以后会来看安安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解释“离婚”这么复杂的事情。
我只能用一个善意的谎言,暂时安抚她。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工作。
虽然我这几年一直在做私活,没有断了专业,但毕竟脱离职场太久,
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适应。我投了很多简历,都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面试机会,
对方一听说我有个四岁的孩子,需要接送,就都委婉地拒绝了。现实,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银行卡里的积蓄,在付了房租和押金后,所剩无几。
为了省钱,我每天只吃两顿饭,带着安安去菜市场买最便宜的菜。
安安很久没有吃过她最爱的草莓了,每次路过水果摊,她都只是眼巴巴地看着,
却从来不开口说要。我知道,她是怕我没钱。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地疼。我开始怀疑,
我带她离开那个家,到底是对是错。虽然周毅抠门,但他至少能保证我们母女俩衣食无忧。
而现在,我却连给她买一盒草莓的能力都没有。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
我接到了一个面试电话。是一家业内顶尖的设计公司,也是我大学时梦寐以求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拿到我简历的,但这个机会,对我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我把安安暂时托付给邻居一个和蔼的阿姨,换上了我最好的一套职业装,去参加了面试。
面试很顺利,面试官对我的作品非常满意,当场就决定录用我。
甚至破天荒地同意我为了接送孩子,可以弹性工作。我激动得差点当场哭出来。我以为,
我的好运,终于要来了。我甚至开始规划,等我发了工资,
第一件事就是带安安去吃一顿大餐,给她买一个最大的草莓蛋糕。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
5入职第一天,我就在公司里,看到了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周毅的那个实习生同事,
小林。她穿着一身名牌,画着精致的妆容,看到我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又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苏晚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我没心情跟她演戏,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却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同事都听到:“哎呀,我听周毅哥说,你跟他离婚了,
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租房子住,日子过得挺苦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
还跟我们成了同事,真是太巧了。”她的话,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周围的同事,都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是啊,挺巧的。”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林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苏晚姐,你别怪周毅哥,他也是没办法。
他说你太强势,太物质,跟他在一起,压力太大了。他说,
他还是喜欢我这样简单、单纯、不图他钱的女孩子。”“哦,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从脖子上摸出了那条我再熟悉不过的项链,在我面前晃了晃,“这条项链,
是周毅哥送我的入职礼物,好看吗?他说,我的气质,很配这条项链。
”我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脸,和她脖子上那条刺眼的项链,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原来,
周毅不是不喜欢我,他只是不喜欢我这个“黄脸婆”了。他不是没钱,
他只是不舍得为我花钱了。他把所有的温柔和浪漫,都给了别的女人。而我,在他眼里,
只是一个强势、物质、让他压力山大的“前妻”。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为了他,
放弃了优渥的生活,放弃了前途无量的事业,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生儿育女,
为他操持家务。到头来,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好看。”我看着她,忽然笑了,“不过,
一条五千块的项链而已,也值得你这么炫耀?”小林的脸色,瞬间变了。大概是没想到,
一向忍气吞声的我,会突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你……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我收起笑容,眼神冷了下来,“只是想提醒你,别捡了别人不要的垃圾,还当成宝。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铁青的脸色,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工位。我知道,从今天开始,
我在公司的日子,不会好过了。但那又怎样?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6小林的报复,来得很快。她仗着自己是老板的远房亲戚,又深得部门总监的喜爱,
开始在工作上处处给我使绊子。我做的设计稿,她总能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
不是说颜色搭配不够大胆,就是说构图太过保守。然后,她会拿着我改了无数遍的稿子,
去找总监告状,说我工作态度不端正,不服从管理。总监是个看重人情关系的老油条,
自然是向着小林的。他把我叫到办公室,不问缘由地就训斥了我一顿,说我一个新人,
不要太气盛,要多跟前辈学习。我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的模样,只觉得恶心。我没有辩解,
因为我知道,辩解也没用。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无权无势,还带着个拖油瓶的离婚女人,
是最好欺负的对象。我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然后,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比任何人都努力。我每天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白天,我应付着小林的各种刁难,
完成总监交代的那些无关紧要的杂事。晚上,等安安睡着后,我才开始真正做我自己的设计。
我把我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全都倾注在了我的作品里。我知道,
这是我唯一能够翻身的机会。那段时间,周毅也来找过我几次。
他大概是从小林那里听说了我的窘境,每次来,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姿态。“苏晚,
你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何必呢?你跟我低个头,服个软,我马上就让你搬回去。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送小林项链,不该跟你吵架。只要你回来,
我保证以后工资卡都交给你保管,行不行?”“安安都想我了,
你忍心让她这么小就没有爸爸吗?”他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苏晚。
他以为,只要他稍微放低姿态,我就会感恩戴德地回到他身边。他不知道,我的心,
早就死了。“周毅,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一次又一次地,平静地提醒他这个事实。
“那是你逼我的!”他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瞬间暴躁起来,“苏晚,你别忘了,
我们还没去民政局办手续,法律上,你还是我老婆!”“很快就不是了。
”我拿出了法院的传票,递到他面前,“我已经提起了离婚诉讼,下周开庭。
”周毅看着那张传票,整个人都傻了。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做得这么绝。
“你……你竟然告我?”他的声音都在发抖,“苏晚,你太狠了!”“是你逼我的。
”我把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良久,
他忽然冷笑一声:“好,好得很。苏晚,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离了我,
你能过上什么好日子!”说完,他一把抢过传票,狠狠地撕碎,扔在了我脸上。然后,
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满地狼藉的纸屑,我没有哭,也没有愤怒。我的心里,
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麻木。7开庭那天,周毅和他的家人都来了。他们请了律师,在法庭上,
颠倒黑白,把我塑造成一个嫌贫爱富、水性杨花、为了钱不惜抛夫弃女的恶毒女人。
他们说我早就出轨了,所谓的离婚,不过是蓄谋已久。
他们甚至拿出了一些我跟男性朋友正常交往的照片,作为我“出轨”的证据。
我看着周毅在证人席上,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我的“罪行”,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曾经那个信誓旦旦说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如今,为了多分一点财产,
竟然不惜把脏水全都泼到我身上。人性,原来可以丑恶到这个地步。我的律师,
是我大学时的学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他看着对方律师拿出的那些所谓的“证据”,
不屑地笑了笑。然后,他站起来,不急不缓地,拿出了一沓厚厚的银行流水单。“法官大人,
这是我当事人苏晚女士婚后五年来的个人银行卡流水。”“大家可以看到,这五年来,
苏晚女士虽然是全职太太,但她一直通过线上设计私活获取收入,总计超过两百万元。
”“而这些钱,几乎全部用于家庭开支,包括这套他们现在居住的房子的贷款,
以及孩子的各项费用。”他又拿出另一份文件:“而被告方,周毅先生,
口口声声说自己月薪十万养家糊口,但他的工资卡流水显示,他每个月最大头的支出,
是转给他母亲的两万元,和他妹妹的一万元。真正用于家庭的,只有那一千块的买菜钱。
”“至于他口中所谓的‘拓展人脉’的开销,流水显示,大部分都花在了KTV、高档餐厅,
以及……给一位林姓女士购买奢侈品上。”学长每说一句,周毅和他的家人的脸色,
就难看一分。等到学长说完,他们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周毅大概是没想到,
我竟然会留着这些证据。他更没想到,我一个全职太太,竟然能挣这么多钱。他一直以为,
我离开他,就活不下去。他一直以为,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法官看了看证据,
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周毅,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原告,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站起来,看着周毅,平静地说:“我只有一句话想问他。”“周毅,这五年来,
你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就从来没有觉得,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周毅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慌乱,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意。
但那又如何呢?一切都太晚了。8判决结果,毫无悬念。婚内共同财产,那套房子,
因为首付和大部分贷款都是我支付的,法官酌情判定,我占百分之七十的产权。
我可以选择折现给他,也可以选择把房子卖了,按比例分钱。孩子的抚养权,
毫无疑问地归了我。周毅需要每个月支付三千元的抚养费,直到孩子成年。走出法院的时候,
阳光正好。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五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周毅的母亲不甘心,冲上来想要撒泼,被周毅一把拉住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声音沙哑:“苏晚,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悲。
直到现在,他还在问我这种问题。他从来没有真正反省过自己的问题,他只是觉得,
他不该输,他不该失去我。“周毅,从你给我转0.52元,
却给别的女人买五千块的项链那天起,我们就已经结束了。”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转身,大步离开。我的人生,不能再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为了庆祝重获新生,我带着安安,
去吃了她念叨了很久的海底捞。我还给她买了一个三层的草莓蛋糕,和一大堆她喜欢的玩具。
安安很开心,笑得像个小天使。看着她的笑脸,我暗暗发誓,以后,我一定要更努力,
给她最好的生活。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们母女。我以为,我的生活,会就此回归平静,
然后慢慢变好。我没想到,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9那天,
我刚把安安从幼儿园接出来,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就缓缓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恭敬地为我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后座上,
坐着一个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沈聿。我的初恋,
也是我曾经差一点就嫁给了的男人。五年不见,他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变得更加成熟,
也更加英俊。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的限量款手表,
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矜贵之气。他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晚晚。”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好久不见。”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方式,和他重逢。“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
”安安扯了扯我的衣角,好奇地问。我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把安安往我身后拉了拉。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声音有些干涩。沈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只是看着我身后探出小脑袋的安安,眼神柔和了下来。“她就是安安吧?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