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总跟在林晓雅屁股后面，她爬树摘果子我帮她望风，她把作业写错我替她挨老师骂，
她还趴在我耳边说长大要当我媳妇。那时候阳光总特别暖，她的辫子甩在我脸上都不觉得疼。
可前几天，我在微信上收到她的消息，就短短一句话，说她要订婚了，对象是别人。
我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手指在键盘上按来按去，最后只打出个 “哦” 字。原来有些话，
说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不算数的。我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路灯亮得有点晚，
路边的树影晃来晃去，看着有点吓人。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不是冷，
就是有点不习惯这种冷清。以前这个点，林晓雅总会发消息问我到哪了，
有时候还会在我楼下等我，手里攥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我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微信界面停留在昨天晚上，我发的 “今天加班，可能晚点回”，她到现在都没回。也正常，
最近她好像越来越忙了，忙到连跟我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我走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
以前我们总在这买冰棍，她喜欢草莓味的，我每次都买巧克力的，然后跟她换着吃。
便利店的老板还是那个大叔，看到我就笑着问：“小伙子，今天没跟你对象一起来啊？
”我愣了一下，然后扯了扯嘴角：“她忙，没来。”大叔哦了一声，没再问，
我随便拿了瓶矿泉水，付了钱就走。回到出租屋，打开门，屋里黑漆漆的，我没开灯，
直接坐在沙发上。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我赶紧拿起来看，以为是林晓雅回消息了。
结果是公司的群通知，说明天要提前上班。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一边。出租屋很小，
只有一室一厅，是我咬着牙租的，因为离林晓雅公司近，以前她偶尔会来住。
墙上还贴着我们以前去游乐园拍的照片，照片里林晓雅笑得眼睛都没了，我搂着她的肩膀，
傻呵呵的。那时候我还跟她说，等我攒够钱，就买个大点的房子，
把这张照片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她当时笑着点头，说还要买个大沙发，
周末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拿起手机，点开跟林晓雅的聊天框。
往上翻，全是以前的聊天记录，她会跟我说今天上班遇到的趣事，会抱怨领导太苛刻，
会问我晚上想吃什么。那时候我们每天都能聊到半夜，就算没什么话说，
也会互相发个表情包。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聊天越来越少了？
好像是从她爸妈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后。她爸妈不喜欢我，说我没房没车，工作也不稳定，
给不了林晓雅幸福。我跟林晓雅说，我会努力，我会尽快买房买车，让她爸妈认可我。
她当时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她相信我。可后来，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
每次回来都心事重重的。我问她怎么了，她总说没事，让我别多想。有一次，
我无意中听到她跟她妈打电话，她妈在电话里骂她，说她不听话，让她跟我分手。
她哭着跟她妈辩解，说我对她好，说我会努力的。我当时躲在门外，心里又酸又疼，
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让她受委屈。从那以后，我更拼命地工作，每天加班到很晚，
周末也不休息，到处跑业务。我想尽快攒够钱，买个小房子，给她一个家。可我没想到，
我还没攒够钱，她就要订婚了。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林晓雅发来的消息。我深吸一口气，
点开来看。她发的是：“阿哲，我下周六订婚，有空的话，过来坐坐吧。”没有多余的话，
没有解释，就像在通知一个普通朋友。我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手指都在发抖。我想问她，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努力的吗？我们不是说好要结婚的吗？可我打了又删，
删了又打，最后还是没问出口。我怕听到她的答案，怕听到那些我不想听的话。我放下手机，
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车水马龙，灯光璀璨，可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
以前我总跟林晓雅说，等我们有了家，我要在窗边装个小台灯，晚上她看书的时候，
我就陪着她。她当时笑着说，还要在窗边放一盆多肉，每天一起浇水。那些美好的约定，
现在想起来，就像一个笑话。我走到卧室，打开衣柜，里面还挂着一件林晓雅的裙子。
那是去年她生日，我攒了两个月的工资买的，她当时收到的时候特别开心，
还穿着裙子给我跳了支舞。现在裙子还好好的，可穿裙子的人，却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我拿出裙子，摸了摸布料，还是跟新的一样。以前我总说，等她下次生日，
我再给她买一条更漂亮的裙子。她当时笑着说，不用买那么贵的，只要是我送的，她都喜欢。
可现在，她应该不需要我送的裙子了吧。我把裙子叠好，放回衣柜最里面，
就像把那些回忆也藏起来一样。手机又响了，是我妈打来的。我接起电话，
我妈在电话里问我：“阿哲，最近跟晓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带她回家吃饭啊？
”我喉咙发紧，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妈察觉到不对劲，又问：“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我吸了吸鼻子，说：“妈，没吵架，就是…… 晓雅下周六要订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我妈叹了口气：“那…… 你没事吧？”我笑着说：“没事，
妈，我挺好的。”可我知道，我的声音在发抖。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想起小时候，我跟林晓雅在老家的院子里偷摘邻居家的番茄。
她踩着凳子，我在下面扶着，结果她不小心摔了下来，压在我身上。我们俩都摔得屁股疼，
却还是笑着把番茄吃了。邻居发现后，找上门来，我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挨了我爸一顿揍。林晓雅躲在我身后，小声跟我说：“阿哲，对不起，
我以后再也不偷番茄了。”我当时还挺神气地说：“没事，有我呢，以后你想吃什么，
我都给你弄。”那时候的我们，多好啊，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没有那么多的现实。可现在，
一切都变了。我拿出烟，点了一根，以前我不抽烟的，是林晓雅不让我抽，
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可现在，我却只能靠抽烟来缓解心里的难受。烟味呛得我咳嗽，
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想起有一次我发烧，烧到 39 度，林晓雅知道后，
连夜从家里跑出来，给我买了退烧药，还守在我床边照顾我一晚上。她当时说：“阿哲，
你以后可不能再生病了，我会担心的。”我当时还笑着说：“有你在，我才不会生病呢。
”可现在，我生病了，她也不会再来照顾我了。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林晓雅发来的一张照片，
是她的订婚请柬。请柬上印着她和那个男人的名字，还有他们的合照。照片里的林晓雅，
笑得很开心，跟以前一样，可她身边的人，不是我了。那个男人穿着西装，看起来很斯文，
一看就是条件很好的人。我想，这样的人，应该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吧。我把照片保存下来，
然后关掉微信，把手机调成静音。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可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想她。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牵手，是在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春游，
我们俩走在最后面，她突然牵住我的手，我当时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我想起我们第一次接吻，
是在高中毕业那天，在学校的操场上，她踮起脚尖，吻了我的脸颊，我当时愣了半天，
然后把她抱住，吻了她的嘴唇。我想起我们第一次一起住，是我刚毕业的时候，
租了个小单间，她周末过来，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虽然房间很小，可我觉得很幸福。
那些回忆，就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播放。每一个画面，都让我心里更疼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开始亮了。我站起身，走到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看起来特别憔悴。我洗了把脸，冷水浇在脸上，
稍微清醒了一点。我想，也许我该接受现实了，林晓雅要订婚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可心里还是不甘心，还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拿出手机，
给林晓雅发了条消息：“晓雅，我们能聊聊吗？”我等了很久，她都没回。
我又发了一条：“就聊最后一次，好不好？”还是没回。我把手机扔在一边，穿上衣服，
决定去找她。我知道她公司在哪，以前我经常去接她下班。我走到公交站，等公交车的时候，
看到一对情侣在吵架，女生哭着说男生不关心她，男生不停地道歉。
我想起以前我跟林晓雅也经常吵架，每次都是我先道歉，不管是谁的错。
她当时总说我没骨气，可每次我道歉后，她都会笑着原谅我。公交车来了，我上了车，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窗外的风景不停地往后退，就像我跟林晓雅的回忆一样，
再也回不来了。到了林晓雅公司楼下，我给她发了条消息：“我在你公司楼下，想跟你聊聊。
”这次她很快就回了：“我在忙，没时间，你回去吧。”我看着消息，心里凉了半截。
我没回去，就在楼下等她。我想，她总会下来的。我在楼下站了两个小时，腿都麻了。
期间看到很多人从公司里出来，有说有笑的，可没有林晓雅。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
我看到林晓雅从公司里出来了。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搂着她的肩膀，看起来很亲密。林晓雅也看到我了，她愣了一下，
然后跟那个男人说了句什么，就朝我走了过来。“你怎么还在这？” 她的语气很冷淡，
没有一丝温度。“我想跟你聊聊。” 我看着她，声音有点沙哑。“没什么好聊的，
我还要跟我未婚夫去看戒指。” 她说着，指了指那个男人。“未婚夫” 三个字，
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晓雅，我们以前不是说好的吗？你说过要跟我结婚的，你忘了吗？
” 我忍不住问她。她皱了皱眉：“阿哲，我们都长大了，不能总活在过去。以前是以前，
现在是现在，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了？是因为我没房没车吗？我可以努力的，
我已经攒了一部分钱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买上房子的。” 我急忙说。
她摇了摇头：“跟这些没关系，是我不想等了。我爸妈希望我能过得好一点，
他能给我想要的生活，这就够了。”“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算了吗？
” 我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感情不能当饭吃，阿哲，你现实一点吧。” 她说完，
转身就走。那个男人走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搂着林晓雅的腰，两个人一起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风刮在脸上，有点疼，可我感觉不到。
我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去哪里。
路过一家奶茶店，是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以前每次来，她都会点一杯珍珠奶茶，
少糖少冰，我会点一杯原味奶茶，多糖多冰。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点了一杯珍珠奶茶，
少糖少冰，又点了一杯原味奶茶，多糖多冰。老板笑着问：“今天跟对象一起来的？
”我摇了摇头：“就我一个人。”老板愣了一下，没再说话。奶茶做好了，我拿着两杯奶茶，
走出了店。我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把原味奶茶放在旁边，自己喝着珍珠奶茶。
味道跟以前一样，可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好喝，嘴里全是苦味。我想起以前，
林晓雅总是抢我的原味奶茶喝，说我的比较甜。我每次都让她抢，然后喝她的珍珠奶茶。
那时候的奶茶，好像比现在甜多了。我坐了很久，直到奶茶凉了，我才站起来，
把那杯没喝的原味奶茶扔进了垃圾桶。就像扔掉我们的回忆一样。我回到出租屋，
把林晓雅的东西都找了出来，有她落在这的梳子，有她穿过的睡衣，还有她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把这些东西装在一个箱子里，然后搬到楼下，放在了垃圾桶旁边。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东西，
不想再想起她。可我知道，就算把这些东西扔了，回忆也扔不掉。晚上，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也没有吃饭。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是林晓雅发来的消息：“阿哲，谢谢你以前对我的好，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一个更好的人，
别再来找我了。”我看着这条消息，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没有回复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