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清香，如同那棠花味，一样好闻”江清屿喃喃自语，他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我好想你，阿年”在那年冬天，矜司年冻死在了那个雪地，或许，解脱才是最好的良药。
回到那杂草丛生的小木屋，矜司年那真诚的笑容，让眼前这个不会笑的男孩，笑了起来，
江清屿与矜司年的第一次见面是那春机盎然、鸟语花香的春天，那时的矜司年那么爱笑，
可是，谁知道，被家父罚在雪地里跪一天的那个男孩，也是他。江清屿和矜司年在一起之后，
蜀国谁不知宠妻第一人必然是江清屿，江清屿是蜀国里最宠自己爱人的，
矜司年喜欢吃桂花糕买，矜司年喜欢睡懒觉，江清屿就会在矜司年床前静静地看着他，
绝不打扰。“阿屿，我给你画了幅画，叫《江南岸》！喜欢吗”“嗯，喜欢”江清屿笑了笑，
没有说话。“阶前海棠开又落，我寄相思与东风，盼它吹到君梦中。
”“不是说好要陪我一生一世的吗，
你食言了”曾经矜司年住过的小木屋门前飘落一朵海棠花，江清屿拾起那瓣海棠轻嗅，
恍惚见他当年倚门笑，说此花最衬晨露，如今露仍在，笑与赏花人皆成旧。
江清屿将花别在耳后，缓缓起身，来到木桌前，轻轻抚摸矜司年生前送他的那幅《江南岸》，
眼角划过一滴泪。“砚中墨未干，你赠的那幅《江南岸》，如今只剩我，对着画里烟雨，
念了十年“平安”。”矜司年已经走了12年了，江清屿对矜司年的爱只增不减春天来临，
春季盎然，鸟语花香，此时，江清屿在田间小道散步，偶然间，
他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在那油菜花里捉蜻蜓，江清屿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有点可爱，
他喊道，“这位公子，在做何事？”，矜司年猛的一转身，“捉蜻蜓，要不要一起？”。
江清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午，他们虽然一只蜻蜓都没捉到，但是很开心，“公子，
叫什么啊”“矜司年”“嗯，好听”他们成为了挚友，形影不离。
江清屿喃喃自语“我好像喜欢上矜司年了”自油菜花田一别，
江清屿便总寻着由头往矜司年的小木屋去。有时是带两碟刚出炉的桂花糕，
有时是捎上一本新得的话本，更多时候，只是坐在院中的海棠树下，看矜司年临帖、画画，
听他讲田间趣事，连风掠过枝叶的声响都变得温柔。入夏那日，暴雨突至，
江清屿恰巧在屋内。矜司年忙着收窗台上的画稿，不慎踩滑了木梯，
江清屿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掌心触到他微凉的手腕，两人皆是一怔。雨珠顺着屋檐滚落，
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声响，屋内烛火摇曳，映得彼此耳尖泛红。江清屿喉结微动，
轻声道：“往后当心些，我……会担心。”矜司年垂眸，指尖攥着半幅未干的《荷风图》，
小声应了句“好”。七夕那晚，江清屿带矜司年去了城郊的望星台。他提前备了盏莲花灯，
灯芯裹着细碎的海棠花瓣，点亮时竟散着淡淡的清香。“阿年，
”江清屿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玉佩雕着并蒂莲，温润的玉色在月光下泛着柔光，
“我知你性子温软，也懂你藏在笑里的苦。往后，我想护着你，不是挚友，
是……想伴你一生的人。”矜司年望着他眼中的认真，眼眶忽然发热。
他想起冬日里被父亲罚跪雪地时的寒冷，想起独自守着小木屋的孤寂，
再看眼前人眼中的星光，忽然伸手握住了那枚玉佩。“阿屿，”他声音带着微颤，
却笑得明亮，“我也想，和你一生一世。”自此，蜀国上下都知，江公子身边多了位矜公子。
春日里，两人会共赴海棠林，江清屿替矜司年折下开得最盛的花枝；秋日里，
他们会在小院煮酒，就着桂花糕看月亮；就连矜司年偶尔赖床，江清屿也会温好粥，
坐在床边轻声唤他，再等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笑着说“阿屿又等我”。
那时的海棠总开得热烈，风里满是桂花的甜香，江清屿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直到他们都老得走不动路，还能坐在院中，再看一场海棠落满肩头。
那年蜀地的冬来得格外早，才入腊月，便飘起了鹅毛大雪。矜司年晨起时，
见院中的海棠树积了层薄雪，枝桠上还挂着未化的霜花，便想着折一枝带雪的海棠给江清屿，
却没承想刚推开木门，就见父亲矜太傅带着几个家仆立在雪地里，面色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跟我回府。”矜太傅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目光扫过矜司年身上那件江清屿亲手缝的狐裘，
眼底的厌恶更甚。矜司年心里一紧，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颤，他知道，
父亲定是知晓了他与江清屿的事——前几日府里的老仆去小木屋送炭火，
撞见了江清屿替他暖手的模样，想来早已把消息递回了太傅府。他被家仆架着往回走，
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路过街角那家常卖桂花糕的铺子时，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恍惚间竟看见江清屿提着食盒站在门口，正笑着朝他挥手。可再定睛一看，
雪雾里只剩空荡荡的街角，只有风卷着雪沫子，往他衣领里钻。回府后，
矜太傅把他扔进了柴房，隔着门板冷声道：“你若认个错，说往后再不与江清屿往来，
我便饶了你这一回。”柴房里没有炭火，寒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冻得矜司年牙齿打颤，
可他抱着膝盖缩在角落，却只轻声道：“我没错，阿屿是我相伴一生的人。”这话像根刺，
扎得矜太傅勃然大怒。第二日天还没亮，矜司年就被拖到了府外的雪地跪罚。
太傅府的青砖地覆着厚厚的积雪，寒气透过单薄的衣裤往骨头里渗，他跪了没半个时辰，
手脚就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路过的仆从皆低着头不敢看，只有管家于心不忍，
偷偷塞给他一个暖手炉，却被矜太傅发现，当场把暖手炉摔在雪地里，瓷片碎了一地，
连带着那点微弱的暖意，也瞬间被寒风卷走。“你既不知错，便跪着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
什么时候再起来。”矜太傅甩下这句话，便转身回了府，留矜司年一个人跪在漫天风雪里。
雪越下越大，落满了他的发梢和肩头，把他裹成了一个雪人。他望着江清屿府的方向，
眼前渐渐模糊，脑海里却全是和江清屿在一起的日子——春日里油菜花田里的追逐，
夏夜望星台上的誓言，秋日小院里煮酒看月的温柔，还有江清屿替他折海棠时，
指尖落下的温度。他想，若是阿屿知道他在这儿，定会不顾一切地来救他吧？可他又怕，
怕江清屿来了会和父亲起冲突，怕父亲迁怒于他，让他们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冻得实在撑不住，便从怀里摸出那枚并蒂莲玉佩——这是七夕那晚江清屿送他的，
他一直贴身戴着。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他把脸贴在上面，仿佛还能感受到江清屿的气息，
他轻声呢喃：“阿屿，等我……等我出去了，我们就去江南，去看你画里的烟雨，好不好？
”可这愿望终究没能实现。他跪到第三日清晨时，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雪还在下，
落在他脸上，竟没了半分痛感。他最后望了一眼天，云层很厚，看不见太阳，
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晃得他眼睛发酸。他想，若是春天快点来就好了，那样海棠就能开了，
阿屿看到海棠，会不会想起他？他的手缓缓垂落，玉佩从指间滑出来，滚进雪地里，
沾了一层薄薄的雪，像极了那日江清屿替他暖手时，落在他袖口的霜花。
江清屿是第三日午后得知消息的。他提着刚做好的桂花糕去小木屋，却发现院门虚掩着，
屋内空荡荡的，炉子里的炭火早已熄灭，桌上还放着半幅没画完的《江南岸》，
墨汁已经冻成了冰。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疯了似的往太傅府跑，路上撞见了太傅府的老仆，老仆见他红着眼眶的模样，终究没忍住，
把矜司年跪罚的事说了出来。江清屿像被雷劈了一样，跌跌撞撞地往太傅府外的雪地跑。
远远地，他就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他冲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却只触到一片刺骨的冰凉——矜司年的身体已经硬了，发梢上的雪还没化，
嘴角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像是在做一个温柔的梦。“阿年！阿年你醒醒！”江清屿抱着他，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眼泪砸在雪地里，瞬间就冻成了冰粒。他把脸贴在矜司年的额头上，
试图传递一点暖意，可无论他怎么喊，怀里的人都再也不会回应他，
再也不会笑着叫他“阿屿”，再也不会拉着他的手，说要一起去看江南的烟雨。
矜太傅听到动静出来，见江清屿抱着矜司年的尸体，脸色骤变，刚要开口阻拦，
却被江清屿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里的悲痛与恨意，像淬了冰的刀，吓得他竟后退了一步。
江清屿没理他，小心翼翼地把矜司年抱起来，一步一步往回走。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疼得他几乎要垮掉。他把矜司年带回了小木屋，生了炭火，
把人放在铺着厚褥子的床上，还像往常一样，替他掖好被角。他坐在床边，
握着矜司年冰冷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呢喃：“阿年，我回来了，你怎么不看看我？
你不是说要陪我一生一世吗？你怎么食言了？”屋内的炭火明明灭灭，
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晃荡，像个孤魂。他守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只是握着矜司年的手，
讲他们过去的事，从油菜花田讲到望星台，从桂花糕讲到海棠花，讲到最后，
声音都哑得发不出声，只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落在手背上，凉得刺骨。第四天的时候，
管家来劝他，说矜司年的身体不能再放了，该入土为安了。江清屿没说话，只是抱着矜司年，
往城郊的海棠林走。那里有他们春天时一起栽的海棠树，如今虽只剩光秃秃的枝桠，
可他记得，矜司年说过，等来年春天，这树定会开得比别处都盛。他亲手为矜司年挖了坑，
把人放进去时，还在他怀里塞了那枚并蒂莲玉佩，又把那半幅《江南岸》也放了进去。他想，
阿年喜欢画画，带着这幅画，在那边应该就不会孤单了吧？填土的时候，他每撒一把土，
心就像被剜掉一块，直到最后一抔土落下，他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坟前，
望着那座小小的土堆，哭得像个孩子。从那以后，江清屿像变了个人。他不再笑，不再说话，
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小木屋里，守着矜司年留下的东西过日子。桌上的桂花糕放凉了又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