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真正的烙印林善雅，你看看清楚，真正的烙印，是在这里。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颗炸雷，在喧嚣的会场中心轰然炸响。聚光灯猛地从台上转向我。
林善雅拉开衣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悲戚瞬间凝固，瞳孔因震惊而放大。
台下上千名观众齐刷刷地回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将我锁定。
前一秒还沉浸在她悲情叙事里的粉丝们，此刻脸上写满了错愕和愤怒。这人谁啊？
来砸场子的吗？保安！保安呢！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我爸妈坐在第一排的贵宾席，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我妈压低声音，语气是淬了毒的尖刀：林夕！你疯了！快给我坐下！
我爸更是直接起身，对着冲过来的保安指着我：把她带出去！立刻！他们看我的眼神，
不是在看失而复得的女儿，而是在看一个不合时宜的麻烦，一个亟待处理的污点。
我没有理会他们。我的目光死死钉在台上的林善雅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缓缓地，
一寸寸地，撕开了自己后颈的衣领。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煽情的音乐。只有一个狰狞的，
陈旧的，刻入皮肉深处的疤痕。那是一个用烧红的铁条烙下的，
代表奴隶和货物的编码——A-13。它像一只丑陋的蜈蚣，盘踞在我的皮肤上，
十年了，依旧触目惊心。空气仿佛凝固了。刚才还叫嚣着要赶我走的粉丝，
此刻都安静了下来，伸长了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摄像师的镜头本能地给了我一个特写。
高清的疤痕，通过大屏幕，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每一个人面前。那是一种无法伪造的真实。
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痛苦。台上的林善雅，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她手腕上那道用遮瑕膏和口红精心伪造的、浅浅的、充满美感的伤疤，
在我的A-13面前，像一个拙劣又可笑的笑话。林善雅。我再次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你在直播里说，人贩子为了防止你逃跑，
用烧红的铁棍在你手腕上烫了一下。你说，那道疤，是你一辈子的噩梦。
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近舞台。可你好像记错了。他们用的不是铁棍，
是专门定制的烙铁，上面有编码。烫的地方，也不是手腕，而是后颈。因为这里最方便，
也最屈辱。而且，我顿了顿，看着她开始颤抖的身体，根本不是一下。
是三个人，把我死死按在地上，烙铁烫穿皮肉的声音，滋啦作响。空气里，
全是我自己烤肉的焦糊味。你闻到过吗，林善雅？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
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她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背景板，发出一声闷响。
不……不是的……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柔弱地望向台下的粉丝。
大家不要信她……她是我姐姐，她刚从山里回来，精神……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
她嫉妒我，她想毁了我……她又开始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演技一如既往地精湛。
我妈立刻冲了上来，一把抱住我，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小夕，跟妈回家，
别在这儿闹了，啊？你妹妹身体不好，经不起你这么吓。她一边说，
一边试图用身体挡住我后颈的伤疤，想把这不光彩的证据藏起来。
我爸则对着媒体和观众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大家，我女儿她……她精神状况不稳定，
给大家添麻烦了。他们一家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扮演楚楚可怜的受害者。
两个扮演爱女心切、为疯女儿操碎了心的父母。舆论的风向，似乎又要被他们扭转。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最后一点对亲情的奢望，也彻底熄灭了。
就在保安的手即将碰到我的时候。会场后方，一个清冷的男声响了起来。我看谁敢动她。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形高大，眼神锐利如鹰。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风衣，轻轻披在我的肩上，
将我后颈的丑陋和台下所有的目光，都隔绝开来。然后，他看向我爸妈，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林总，林太太。当众污蔑一个刑事案件的受害人精神失常，
试图掩盖证据。你们猜，这够不够再加一条妨碍司法公正的罪名？我爸的脸色，
瞬间变得惨白。第二章 我家不是我家江……江警官？我爸的声音在发抖，
显然是认出了这个男人。江辰没有理他，而是低头看向我，目光从刚才的锐利变得柔和。
林夕，你还好吗？我愣住了。这个名字，已经十年没人叫过了。回到这个家之后，
他们要么叫我喂，要么叫我她，林善雅得意的时候，会叫我一声姐姐。
只有林夕这个名字，连同我失踪前的所有记忆，都被他们刻意地埋葬了。我点了点头，
披紧了身上的风衣。那上面有淡淡的烟草味，却意外地让人安心。江辰扶着我，
转身对全场说：今天的分享会到此结束。
关于林善-雅女士涉嫌盗用他人经历、进行虚假宣传并牟利一事，警方会介入调查。
在场的各位，都将作为证人。说完，他不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护着我穿过人群，
走出了会场。身后，是林善雅崩溃的尖叫，和我父母气急败坏的怒吼。还有无数闪光灯，
像疯了一样追逐着我们。坐上江辰的车，我才彻底放松下来，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不是冷的，
是后怕。刚刚那一瞬间，我赌上了我仅有的一切。江辰递给我一瓶温水，沉默地发动了车子。
谢谢你。我小声说。不用。他目视前方，我叫江辰，十年前，
负责你失踪案的片警。我恍然大悟。难怪他会认识我爸妈。这些年，案子一直没销。
我们一直在找你。他说。我的眼眶一热。原来，还有人记得我。林善雅的事，
你早就怀疑了？我问。嗯。江辰的声音很沉，她被‘找’回来的时候，
我就觉得不对劲。但她对答如流，你父母也一口咬定那就是你。我们没有证据。
直到你回来。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我家的别墅门口。
江辰看着我：你确定要回去？这里可能不安全。我苦笑了一下。除了这里，
我没地方可去。推开门，迎接我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场狂风暴雨。林夕！
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妈一个箭步冲上来，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下意识地一躲，
巴-掌落了空。她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以前那个任她打骂的我，竟然敢躲。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善雅！她是你妹妹啊！她从小身体就不好，你今天这么一闹，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我爸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立刻去给善雅道歉！然后开发布会，告诉所有人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编的，是你精神失常！
林善雅被保姆扶着，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眼角还挂着泪，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她看到我，虚弱地开口：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能毁了这个家啊……
爸爸妈妈为了你，已经操碎了心……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才是被拐卖十年，九死一生逃回来的那个人。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是在他们眼里，
我却成了一个企图破坏他们幸福家庭的，恶毒的疯子。道歉？我冷笑出声，
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你！我爸气得拍案而起。我转向林善雅，
一字一句地问：我的痛苦，好用吗？变成你的故事，给你带来了名气，带来了财富，
你晚上睡得着觉吗？林善雅的身体抖了一下，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逼近她，那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你说你被卖到大山里，
给一个四十多岁的瘸子当老婆，每天都要挨打。可你知道吗，那个瘸子，他不止打人。
他还在我身上，刻下了这个。我猛地扯开后领，再次露出那个丑陋的烙印。
林善雅尖叫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眼睛一翻，竟然真的晕了过去。
家里顿时乱成一团。我妈抱着林善雅大哭，我爸怒吼着让我滚出去。我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央，
像个局外人。这个我拼了命想回来的家，从我踏进门的第一刻起，就从来不属于我。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辰发来的短信。出来，我在门口。我没有丝毫犹豫，
转身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牢笼。第三章 致命的证据坐上江辰的车，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别墅，心中一片冰冷。想好了？这一走，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
江辰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那个地方，本来就不该回去。我淡淡地说。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车开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餐厅。热气腾腾的馄饨被端上来，
驱散了我身上的一些寒意。江辰坐在我对面，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林善雅的公关团队反应很快，网上已经出现了大量为你‘辟谣’的通稿。
他把手机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是林善雅团队发布的声明。声明里，
我被塑造成一个因为嫉妒妹妹而心理扭曲的疯子。他们甚至伪造了一份精神鉴定报告，
说我患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而我那对好父母，也接受了采访，
声泪俱下地讲述他们为了我这个精神失常的女儿，是如何地心力交瘁。评论区里，
林善雅的粉丝们对我展开了新一轮的口诛笔伐。原来是个疯子，怪不得能干出这种事！
心疼善雅，摊上这么个姐姐。这对父母也太难了，建议直接送精神病院吧，
别放出来害人了。我看着那些恶毒的言论，握着勺子的手微微收紧。
他们想把我彻底塑造成一个疯子，这样，我所有的话，就都成了疯话。没错。
江辰点了点头，这是最釜底抽薪的一招。只要你‘疯’了，你的伤疤也可以被解释为自残，
你说的所有话，都不可信。我抬起头，看向他：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一个能让所有人都闭嘴的证据。江辰打开了那个文件袋，
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上面是一个穿着保姆服的女人，
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我。而那个保姆，我有些印象，
好像是姓王。这是王丽，林善雅的母亲，也是你家以前的保姆。江辰说。
在你失踪后不久，她也辞职了，从此人间蒸发。我皱起眉：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大。江辰的眼神变得锐利，林善雅被‘找’回来，是在你失踪的第二年。
你父母对外宣称，是从人贩子手里解救回来的。但我们查了当年的出警记录，
根本没有相关的报案和解救记录。林善雅，是凭空出现在你家的。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的意思是……有一种可能，江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当年带走你的，
根本不是什么随机的人贩子。而林善雅的出现，也不是什么巧合。
他将另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那是一份失踪人口的协查通报，上面是王丽的照片。多年来，
我们一直把王丽作为重要嫌疑人进行追查，但一直没有线索。直到你今天在会场上，
提到了那个烙印。江辰的指尖，点在了协查通报的备注栏上。上面写着：嫌疑人王丽，
其前男友赵海东，外号‘黑狗’，系跨省贩卖人口集团‘A字头’骨干成员。
该集团有给受害者烙印编码的习惯。A-13。那个伴随了我十年的噩梦代号。原来，
从一开始，我的被拐，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是保姆和她的罪犯男友，
联手偷走了我的人生。然后，让她的女儿，心安理得地，鸠占鹊巢。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就在这时，林善雅的直播间，又亮了。
她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病号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上挂着氧气管，看起来虚弱又可怜。
镜头前，她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大家，让大家担心了。
我姐姐她……她真的病得很重。医生刚刚给我看了她的精神鉴定报告，
她有很严重的臆想症和暴力倾向。今天的事，我不怪她。我知道，她只是太痛苦了，
所以把很多事情都记混了。她身上的伤，我很心疼，
但那真的是她自己……伤害自己的结果。我只希望她能好好接受治疗，早点好起来。
她的话，引来了直播间里山呼海啸般的同情。礼物和打赏刷满了整个屏幕。
她靠着再一次消费我的痛苦，和污名化我，又一次将自己送上了道德的制高点。
我冷冷地看着屏幕里那个颠倒黑白的女人。手机再次震动，是我爸发来的短信，
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明天上午九点，到安康精神病院来，我们给你办好了住院手续。
别逼我们用强制手段。第四章 妈妈，你认错过吗第二天，我没有去精神病院。
江辰把我安顿在他朋友的一间空公寓里，暂时作为落脚点。上午九点整，
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是我爸妈轮番打来的。我一个都没接。大约半小时后，
电话终于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我妈发来的，充满怨毒的微信。林夕，
你真是翅膀硬了！你以为你躲得掉吗？我已经报警，说你精神失常离家出走，
全城都会贴满你的寻人启事！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躲！
配图是一张制作好的寻人启事。上面是我的照片，下面用加粗的红字写着：精神失常，
有暴力倾向，请知情者立刻联系家属或警方。他们是真的，想把我逼死。江辰走进来，
看到我手机上的内容，眼神一冷。他们已经疯了。不，我摇了摇头，
平静地关掉手机，他们只是在保护他们想要的东西。在他们眼里，
林善雅是完美的替代品，是听话懂事、能给他们带来荣耀的‘女儿’。而我，
是一个失控的、会把所有丑陋都揭开的麻烦。所以，必须把我处理掉。这十年，
支撑我活下来的唯一信念，就是回家。我以为只要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我错了。
我拼尽全力逃离了一个地狱，却发现，等待我的是另一个地狱。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江辰问。既然他们想让我‘疯’，那我就‘疯’给他们看。我抬起头，
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江警官，我想好了。我要告他们。不仅要告林善雅，
还要告我爸妈。告林善雅偷窃我的人生，告我爸妈遗弃、虐待、污蔑。
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全都拿回来。江辰看着我，沉默了片刻，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会帮你。但是，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特别是能直接指证王丽和赵海东的证据。
当年的事太久远了，很多线索都断了。我闭上眼睛，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十年前的记忆。
那些被痛苦和恐惧掩埋的碎片，开始一点点浮现。我想起来了……我喃喃道，
被带走的那天下午，王丽带我去了小区后面的一个废弃工厂。她说，
要带我去见一个会变魔术的叔叔。那个叔叔，给了我一根棒棒糖。
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废弃工厂……江辰的眼睛亮了，
是城南的那个老纺织厂吗？对！走！
江辰立刻带着我赶往那个早已荒废的纺织厂。这里偏僻，破败，
和我记忆中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化。我们分头在厂房里寻找，
希望能找到一丝十年前留下的痕迹。然而，时间太久了，这里早已被尘土和垃圾覆盖。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被脚下的一个东西绊了一下。我低下头，拨开厚厚的灰尘，
发现那是一个被踩扁的铁皮糖果盒。盒子上，印着一个现在已经停产的卡通形象。
我认得这个糖果盒。因为，这是我当年最喜欢的零食。王丽每次哄我，都会给我买这个。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已经生锈的盒子。里面没有糖果。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
泛黄的纸条。我展开纸条，上面是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小孩子的笔迹。妈妈，
我不想当林夕了，我想回家。他们都对我很好，可是我好想你。你说只要我乖乖听话，
你就会来接我。你什么时候来啊？落款，是两个字：善雅。这不是我的东西。
这是林善雅的。是她被王丽带来这里，顶替我之前，写给她妈妈的。她从一开始，
就知道所有真相！她不是被动的接受者，她是主动的合谋者！我拿着那张纸条，
气得浑身发抖。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而阴冷的男人声音。林大小姐，别来无恙啊。
这个声音……我瞳孔骤缩。是那个给我棒棒糖的魔术叔叔！是赵海东！十年不见，
没想到你还活着。赵海东在电话那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看你最近挺火的，想跟你‘聊聊’。林善雅那个小贱人，
现在翅膀硬了，不认账了。我手上，可是有不少关于你们姐妹俩的好东西。怎么样？
有没有兴趣，我们见一面？我的心跳得飞快。这是一个陷阱。但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将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的机会。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好。时间，
地点。电话那头，赵海东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他顿了一下，
然后报出了一个地址。城西码头，三号仓库。今晚十点，一个人来。记住，别耍花样。
挂掉电话，我看向江辰。他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脸色凝重。这是个陷阱。
我知道。我说，但我们必须去。江辰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林夕，
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一个假的女儿？我愣住了。
他们……他们只是太想我回来了，所以……所以就认错了？江辰打断我，
一个朝夕相处了七年的女儿，他们真的会认错吗？还是说，他一字一句，
说出了一个让我如坠冰窟的猜测。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回来的是谁。只要那个‘女儿’，
能满足他们的期待，能扮演好一个完美家庭的拼图。至于是林夕，还是林善雅，
对他们来说，有区别吗？江辰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剖开了我一直不敢去触碰的，
最血淋淋的现实。是啊。有区别吗？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到家的第一天晚上，
我躲在房间里，听见我妈在客厅里和我爸说话。她说：善雅这孩子，
比小夕小时候乖巧懂事多了。要是小夕还在，现在肯定也是叛逆期，不知道要多难管。
当时我只觉得心寒。现在想来，却是毛骨悚然。或许，从一开始，
我就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个女儿。我的归来，对他们来说，不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而是一个错误的，需要被修正的BUG。我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
里面所有的脆弱和幻想，都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的，复仇的火焰。
我走到别墅门口，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保姆，她看到我，吓了一跳。我没有理她，
径直走了进去。我爸妈和林善雅都在客厅，看到我像见了鬼一样。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妈尖叫。我没有回答她。我只是走到我妈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然后，
我轻声地，问出了一个问题。妈妈。这十年，你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
怀疑过她不是我？哪怕只有一次？我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的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眼神，已经给了我答案。第五章 废弃工厂的秘密我妈的沉默，
像一盆冰水，将我从头浇到脚。原来，他们不是没怀疑过。他们只是，选择了装聋作哑。
因为林善雅这个替代品，比我这个正品，更让他们满意。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知道了。我留下这四个字，转身就走。身后，是我爸气急败坏的咆哮：拦住她！
不能让她走！保姆和司机立刻冲上来想拦我。我没有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