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的时钟

茶水间的镜子映出我苍白的脸，手指死死扣住料理台边缘。2013年款的三星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茶水间外传来实习生们叽叽喳喳讨论新上映的《小时代》的声音。

我盯着日历上鲜红的"10月15日"，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十分钟前我还在2023年的写字楼里加班，心脏骤停的剧痛还残留在胸腔。此刻鼻腔里速溶咖啡的焦苦如此真实，年轻十岁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小苏，帮我冲杯咖啡好吗？"玻璃门被推开，周婷踩着Jimmy Choo新款高跟鞋走进来。她今天喷的是香奈儿五号，和十年前那个在陆明远床上朝我冷笑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背对着她勾起嘴角，余光瞥见那杯特意准备的滚烫美式。前世我就是在这里被泼了满身咖啡，错过了至关重要的设计部竞标会。当时周婷哭着说手滑的样子，和现在眼底闪烁的恶意如出一辙。

"周姐要加几块糖？"我转身时状似不经意地撞到桌角，整杯咖啡精准地泼在她米色套裙上。她精心保养的脸瞬间扭曲，精心设计的戏码被我提前引爆。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立刻抓起纸巾慌乱地帮她擦拭："对不起周姐！我这就去给您买新衣服！"抬头时正对上设计总监惊愕的目光，周婷咬碎银牙却发作不得的模样让我浑身战栗。

十分钟后我抱着竞标书走进会议室，主位上穿深灰西装的男人让我呼吸一窒。张启言，启明集团最年轻的执行董事，此刻应该在美国总部的人，此刻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翻看我的设计稿。

"立体绿化墙结合光伏玻璃的方案很有新意。"他抬头时金丝眼镜闪过冷光，"但造价超出预算25%，苏小姐觉得甲方会为情怀买单？"

我按住发抖的指尖，前世这个方案被周婷剽窃后确实因成本过高被否。但五年后政府出台的新能源补贴政策，让同类项目利润率暴涨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