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蝉鸣把七月的午后泡得发涨，林羽拖着行李箱踩进老家的青石板巷时，爷爷正坐在老槐树下的竹椅上打盹。
竹椅 “吱呀” 一声晃醒了老人，他眯起眼看清来人，浑浊的眼珠里忽然漫起水光，像被夕阳染透的池塘。
“小羽回来啦。”
爷爷起身时膝盖响得厉害，林羽连忙上去扶住。
老人的手掌粗糙得像老树皮，指节处的老茧硬邦邦的，那是常年握着农具才有的痕迹。
这是林羽上大学后第二个暑假，去年因为疫情没能回家，电话里爷爷总说自己好得很，挂了电话却要让堂哥拍视频给他看。
老屋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土墙上糊着泛黄的报纸，墙角的八仙桌缺了个角，桌腿用青砖垫着才勉强平稳。
晚饭时爷爷喝了两盅米酒，脸颊泛起酡红，忽然说要给林羽看样东西。
他颤巍巍走进里屋，从樟木箱最底层摸出个褪色的蓝布包，层层揭开后，几枚锈迹斑斑的勋章滚落在桌面上。
“这是……” 林羽的呼吸猛地顿住。
最上面那枚五角星勋章的边角已经磨损，背面刻着的字迹模糊不清，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他从小就知道爷爷当过兵，却从不知道这些细节 —— 老人总是避讳谈过去，只说自己是炊事班的，每天劈柴生火。
“抗战那会儿得的。”
爷爷的手指轻轻拂过勋章，像是在抚摸多年未见的老友，“那会儿我才十五，跟着部队从北边打到南边，好多娃比你还小，就埋在野地里了。”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后来又去了高丽，零下四十度啊，冻得连枪栓都拉不开……”林羽这才注意到，爷爷右腿的裤管总是空荡荡的。
小时候他问起，奶奶只说是年轻时摔的，此刻那枚印着 “抗美援朝” 字样的勋章躺在桌上，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老人说起长津湖的雪，上甘岭的炮火，声音忽然哽咽，他抓起一枚二等功勋章，指腹摩挲着背面的编号：“这是给你王大叔的，他把我从死人堆里拖出来，自己没回来……”那一晚林羽失眠了。
窗外的虫鸣格外刺耳，他望着墙上爷爷年轻时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青年穿着军装，眼神清亮得像夜空的星星，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忽然想
竹椅 “吱呀” 一声晃醒了老人，他眯起眼看清来人，浑浊的眼珠里忽然漫起水光，像被夕阳染透的池塘。
“小羽回来啦。”
爷爷起身时膝盖响得厉害，林羽连忙上去扶住。
老人的手掌粗糙得像老树皮，指节处的老茧硬邦邦的，那是常年握着农具才有的痕迹。
这是林羽上大学后第二个暑假，去年因为疫情没能回家，电话里爷爷总说自己好得很，挂了电话却要让堂哥拍视频给他看。
老屋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土墙上糊着泛黄的报纸，墙角的八仙桌缺了个角，桌腿用青砖垫着才勉强平稳。
晚饭时爷爷喝了两盅米酒，脸颊泛起酡红，忽然说要给林羽看样东西。
他颤巍巍走进里屋，从樟木箱最底层摸出个褪色的蓝布包，层层揭开后，几枚锈迹斑斑的勋章滚落在桌面上。
“这是……” 林羽的呼吸猛地顿住。
最上面那枚五角星勋章的边角已经磨损，背面刻着的字迹模糊不清，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他从小就知道爷爷当过兵，却从不知道这些细节 —— 老人总是避讳谈过去，只说自己是炊事班的，每天劈柴生火。
“抗战那会儿得的。”
爷爷的手指轻轻拂过勋章，像是在抚摸多年未见的老友，“那会儿我才十五，跟着部队从北边打到南边，好多娃比你还小，就埋在野地里了。”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后来又去了高丽，零下四十度啊，冻得连枪栓都拉不开……”林羽这才注意到，爷爷右腿的裤管总是空荡荡的。
小时候他问起，奶奶只说是年轻时摔的，此刻那枚印着 “抗美援朝” 字样的勋章躺在桌上，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老人说起长津湖的雪，上甘岭的炮火，声音忽然哽咽，他抓起一枚二等功勋章，指腹摩挲着背面的编号：“这是给你王大叔的，他把我从死人堆里拖出来，自己没回来……”那一晚林羽失眠了。
窗外的虫鸣格外刺耳，他望着墙上爷爷年轻时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青年穿着军装，眼神清亮得像夜空的星星，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忽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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