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一名职业“替身”，专门为富豪处理见不得光的事。这次的任务，
是扮演失踪三个月的科技大亨李哲。我模仿了他的一切，
甚至在他妻子枕边睡了七晚都没被发现。直到警察找上门，
告诉我一个消息：“李哲的尸体今早被发现了，死亡时间超过半年。”“那么，
这三个月以来，一直以李哲身份活着的人，是谁？”2我叫赵成。干我们这行，没有名字，
只有角色。这次的角色，是李哲。振远科技创始人，四十二岁，身高一米八一，
左耳后有一颗小痣。有轻微的咖啡因过敏和强迫症。三个月前，在一次海外商务考察后，
私人飞机失去联系，官方结论是坠海，尸骨无存。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家需要一个人稳住公司股价，安抚董事会，
处理一些……必须“李哲”本人才能签字的文件。所以，我来了。准备工作做了足足两个月。
看光了他从小到大的所有影像资料。学他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签名的笔锋。
甚至模拟了他因为早年车祸导致的、右膝微屈的习惯。我自信，就算是李哲他妈复活，
也未必能一眼看穿我。3扮演李哲的第一天，最关键的考验来自他的妻子，苏婉。
一个很漂亮，也很憔悴的女人。看到“失而复得”的丈夫，她扑进我怀里，哭得几乎晕厥。
身体微微僵硬，但很快放松，熟练地拍着她的背，用李哲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安慰：“没事了，
婉婉，我回来了。”一切都符合资料里的描述——恩爱夫妻。但趴在我肩头哭泣的她，
身体语言里，除了悲伤，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像是悬了很久的石头，
终于落了地。我没点破。干我们这行，观察远比说话重要。晚上，我睡在了主卧。
苏婉似乎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顺从地躺在了我身边。黑暗中，她的呼吸均匀，
但我能感觉到，她没睡。她在观察我。和我观察她一样。我知道，她在确认。
确认这个回来的男人，是不是她的丈夫。或者说，她在确认，这个替身，够不够格。七天。
同床共枕七晚。我连李哲睡着后偶尔会磨牙的习惯都完美复刻了。她似乎终于放下了心。
第八天早上，她给我整理领带时，眼神里的戒备少了很多，甚至带上了一点真实的依赖。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她轻声问。“糖醋排骨吧。”我笑了笑，
给出李哲最喜欢的答案。她点点头，眼眶又有点红。演得真好。我心里冷笑。
如果不是专业训练过，几乎要被这温情脉脉骗过去。4李哲的弟弟，李明，是公司的副总裁。
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他对我的“回归”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哥！你可算回来了！
担心死我们了！”他用力抱着我，手掌拍着我的背。力度有点大，不像兄弟重逢，
更像是在……确认手感？“公司怎么样？”我推开他，代入李哲对工作一贯的严肃态度。
“还好，就是有几个项目，一直拖着等您签字。”李明搓着手，眼神闪烁，
“特别是和星洲资本的那个并购案，对方催得紧……”星洲资本？我脑子里迅速调取资料。
一个背景复杂的境外资本，李哲在失踪前，对这个合作似乎一直很犹豫。“资料放我办公室，
我看看再说。”我模仿着李哲谨慎的语气。李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但很快被笑容掩盖：“好，好，不着急，哥您刚回来，多休息。”他太急了。急得不正常。
不像弟弟对哥哥的关心，更像……下属在催促上司完成某项关键任务。5回到李哲的办公室，
巨大，奢华，视野极好。一切都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仿佛主人从未离开。但我敏锐地注意到，
书架上一排经济学著作中间，夹杂着一本《星际漫游指南》。李哲是个纯粹的实用主义者，
对科幻从不感兴趣。这本书，显得格格不入。我随手抽出来，翻了翻。书页很新，
像是没怎么看过。但在某一页，夹着一片压干的、奇特的银色叶子书签。
不是地球上常见的植物。我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将书签藏进口袋。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更大的发现，在书桌。我坐在李哲那张价值不菲的人体工学椅上，习惯性地检查每一个抽屉。
都是些普通的办公用品，文件。直到我碰到桌子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微微凸起的小点。
凭借指尖的触感，那不是木头的纹理。我俯下身，仔细查看。
是一个需要特定角度和压力才能触发的小小感应区。我回忆着李哲的所有资料，
没有任何关于这个机关的记载。我用李哲的指纹试了试。没用。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隐藏抽屉。
它需要别的验证方式。虹膜？声纹？我心里升起一丝疑惑。雇主提供的资料，
号称是李哲的“完全档案”。为什么会有遗漏？是这个机关不重要？
还是……有人故意隐瞒了它的存在？6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扮演李哲越来越得心应手。
主持董事会，应对媒体，安抚家人。苏婉对我越来越温柔体贴，
甚至开始跟我商量女儿的留学计划。李明也不再那么急切地催我签字，
但眼神里的探究始终没变。我还接触了几个公司元老。他们对我这个“董事长”的回归，
表现得出奇地……配合。甚至有点过于热情。仿佛生怕我再次消失一样。一切都太顺利了。
顺利得让人不安。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我知道，这平静下面，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那个书桌下的机关，像根刺，扎在我心里。还有那枚银色的叶子书签，我偷偷查过，
没有任何记录，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我开始利用李哲的身份和资源，暗中调查。
调查李哲失踪的真相。调查这个家里，还有公司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总觉得，
我接的这个“替身”活儿，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也许，
我不只是一枚用来稳定局面的棋子。也许，我被卷进了更深的漩涡里。
7转折发生在一个周二的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看李明再次送来的、和星洲资本的并购协议。
条款很优厚，优厚得有些不真实。而且，里面有几个关键的权利转让和数据归属条款，
写得非常隐蔽和苛刻。一旦签字，振远科技的核心技术，几乎就等于拱手让人。
这绝不是李哲会同意的东西。我正在思考怎么继续拖延。秘书内线电话响了，
声音有些紧张：“李董，有两位警察同志想见您。”警察？我心里咯噔一下。
维持着镇定：“请他们进来。”来的是一老一少两名警察。年长的那个，眼神锐利，
自我介绍姓王。“李哲先生？”王警官出示了证件，“有个情况，需要向您核实一下。
”“请说。”我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后，努力保持李哲该有的气场。“今天上午，
我们在南郊的一处废弃仓库，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王警官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经过DNA比对和技术鉴定，确认死者就是您，李哲先生。”办公室里，
空气瞬间凝固。我脸上的肌肉，几乎要维持不住平静的表情。“王警官，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听到自己用李哲的声音说，“我活生生地坐在这里。”王警官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在我脸上刮过。“尸体的死亡时间，经过法医初步判断，超过六个月。”六个月？李哲失踪，
才三个月！“而且，尸体被发现时，身上穿着的，是您失踪那天登记的衣物。
随身物品也吻合。”我的后背开始冒出冷汗。“那么，”王警官向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倾，
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请问李哲先生，如果死在仓库里的是你。
”“那么这三个月以来，一直以李哲的身份，生活、工作，甚至……”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办公室，意有所指。“……躺在李哲妻子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年轻警察的手，无声地按在了腰间的配枪套上。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我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8空气像是凝固的冰块。
王警官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年轻警察的手指，
在枪套上微微摩挲。冷汗，几乎要浸透我衬衫的后背。我是赵成。一个见不得光的替身。
现在，我被推到了聚光灯下，台下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察。身份暴露，意味着什么？诈骗？
侵占？甚至……更糟？电光火石间，我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擂鼓般的心跳，脸上挤出李哲该有的、混合着震惊和愤怒的表情。
“荒谬！”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发抖这有一部分是真的，
“王警官！我理解你们的工作，但这样的指控太离谱了！”我指着自己，声音提高，
带着被侮辱的颤音：“我是活生生的人！这三个月，我在海上漂着，受了伤，失了忆，
好不容易才摸爬滚打回来！你现在告诉我，我半年前就死了？！”我死死盯着王警官，
眼神里全是“荒谬”和“不被信任的痛心”。“你们查清楚了吗？DNA比对会不会出错？
尸体不会说谎？那我现在站在这里算什么？鬼魂吗？！”这一连串的质问，带着情绪，
合情合理。王警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锐利依旧，但多了几分审慎。“李哲先生，请冷静。
我们只是例行核实。”他语气稍微缓和，“我们也无法解释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但尸体和DNA检测结果，是客观事实。”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
不排除存在极端的巧合，或者……技术误差。我们正在复检。”复检。这意味着我还有时间。
“我需要我的律师。”我沉下脸，拿出李哲作为商业巨鳄的威严，“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
我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另外，我对贵局这种未经严格核实，就贸然上门惊吓公民的行为，
表示强烈不满！”王警官皱了皱眉，但没再逼问。“可以。请您近期不要离开本市，
配合我们后续调查。”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带着年轻警察离开了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
我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回椅子上，后背一片冰凉。好险。暂时糊弄过去了。
但危机远未解除。DNA复检结果出来，确认那尸体是李哲，而我是个冒牌货，
只是时间问题。我必须在这之前，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哲半年前就死了？
那我这三个月扮演的是谁？那个死在仓库里的人，又是谁？雇佣我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暗的谜团里。9警察刚走没多久，
苏婉和李明就急匆匆地赶来了办公室。消息传得真快。苏婉脸色苍白，眼睛红肿，
像是又哭过一场。她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阿哲！
警察说的是真的吗？他们……他们真的找到了……”她声音颤抖，带着恐惧。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真实的惊慌和无助。不像装的。
难道她也不知道内情？我拍拍她的手背，模仿着李哲安慰她的语气：“别怕，婉婉，是误会。
警察弄错了。”“可是……DNA……”“可能是样本污染，或者别的技术问题。
”我打断她，语气笃定，“我已经让律师去处理了。我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苏婉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最终还是依赖地点了点头，靠在我怀里。我搂着她，
目光却看向旁边的李明。李明站在一旁，脸色也很不好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欲言又止。“哥……这事太邪门了。”他最终开口，声音干涩，“会不会是……有人搞鬼？
”搞鬼？我心头一动。“什么意思？”“就是……有人不想你回来？”李明压低了声音，
意有所指，“或者，不想‘李哲’回来？”这句话，信息量巨大。我看着他闪烁的眼神，
心里冷笑。看来，我这个“弟弟”，知道的东西，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我知道了。
”我不动声色，“你先去稳住公司的人，别让流言蜚语乱了阵脚。”李明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