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颜之祸因为太帅而被迫时间管理我拥有着令所有女性无法抗拒的神颜。短短半年，
我的女友数量稳定在九个。周一至周日，日程表精确到分钟，依然频频翻车。
直到她们一起出现在我的生日派对。“我们商量好了，一三五归我，二四六归她。
”“那周日呢？”“周日你休息。”---镜子里的那张脸，林枫看了二十三年，
偶尔还是会被晃一下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俊朗或者漂亮，
是一种更霸道、更直接、更不容分说的东西。
轮廓像是被最苛刻的艺术家用线条精心勾勒又打磨掉所有匠气，
皮肤是常年不见光也依旧润泽的冷白，鼻梁挺直，唇形薄而色泽天然有些绯红。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眼尾微挑，瞳孔不是纯粹的黑，
在光线下会呈现出一种极深的、仿佛蕴着星尘的榛褐色，专注看人的时候，
会让人产生一种“全世界只剩你我”的深情错觉。他知道自己好看，从初中开始就知道。
但长成这种“妖孽”级别，带来的麻烦远大于愉悦。比如现在，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精密地运转在九个时间节点之间，稍有不慎，
就是全线崩塌。手机屏幕上，九个备注名各具特色的对话框，像九个嗷嗷待哺的深渊入口。
周一晚上七点，艺术馆策展人苏婉清，知性优雅，
喜欢和他讨论莫奈的睡莲和当代装置艺术的隐喻。他得提前恶补艺术知识，
确保在适时的时候能说出两句不落俗套的点评。周二中午，小学教师林萌萌，元气满满，
拉着他去尝街角新开的甜品店，看她眯起眼满足地舔勺子，他得配合地笑，
还得记住她随口提过的“下次想试试那家的芒果糯米饭”。周三下午，医院护士夏晓雨，
温柔体贴，值完夜班需要补觉，所以他得在傍晚她醒来时准时出现，带着温热的粥，
听她絮叨病房里的琐事，眼神里不能有一丝不耐。周四……林枫揉了揉眉心，
感觉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他的日程表，是手机里加密等级最高的文件，精确到分钟，
包括路程拥堵预留时间、更换服装风格时间、甚至包括“调整情绪进入角色”的缓冲时间。
西装革履陪伴苏婉清后，他需要在车里火速换成卫衣牛仔裤，才能无缝衔接林萌萌的校园风。
不同品牌的香水小样是他的随身必备品，防止在某人身上沾染了另一人的气息。即使如此，
翻车依旧是常态。最惊险的一次，
他正和酷爱户外运动的律师女友赵馨月在攀岩馆里挥汗如雨，隔着透明的玻璃墙，
他眼睁睁看着打扮得如同洋娃娃般的平面模特女友楚甜，挎着最新款的爱马仕包包，
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了。那一瞬间，林枫差点从岩壁上直接松手。他几乎是凭借着求生本能，
一个翻身躲进了视觉死角，手机静音，心脏跳得快要炸开，直到赵馨月疑惑地找来，
他才满头大汗这次是真的汗地谎称体力不支，
连拉带拽地把不明所以的赵律师迅速带离了现场。还有一次，
他和喜欢安静看文艺片的书店老板秦思思在私人影院，片子沉闷，他昏昏欲睡。手机震动，
是性格火爆的时尚杂志编辑沈心洁发来的消息，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去新开的酒吧。
他正低头斟酌回复，影厅的门被推开，管理员进来调试设备，走廊灯光一闪而过，
映出外面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职业套裙，似乎是刚下班的空姐女友周韵。
林枫当时血液都凉了半截，短信也顾不上回，整个人缩进沙发阴影里，大气不敢出，
直到电影散场，确认外面安全才敢溜出去。为此，沈心洁生了好几天的气，
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哄好。撒谎，成了他生活的主旋律。谎言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每一个谎言都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他对A说在加班，对B说在陪家人，对C说在外地出差。
他练就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眼神还能保持那种该死的、让人无法怀疑的“真诚”。
有时候，深夜回到自己那个冷清得几乎没有生活气息的公寓，
看着镜子里那张完美却写满疲惫的脸，林枫会感到一阵深切的空虚。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生活吗？被爱慕包围，却像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囚徒，随时担心舞台坍塌。
但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喊停的能力。每次看到那些女孩望着他时，眼中毫不掩饰的迷恋和期待，
那些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他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偶，只能按照设定好的程序，
继续这场荒诞又疲惫的旋转木马游戏。2 生日惊魂转折点发生在他生日前一周。九个女友，
不约而同地开始试探他生日的安排。林枫的警报拉到了最高级别。
往年他还能用“和家人过”、“出差忙忘了”等借口搪塞过去，但今年，不知为何，
她们似乎都格外执着。他绞尽脑汁，
设计了一套极其复杂的“时间分割方案”：中午和喜欢阳光的林萌萌吃brunch，
下午陪苏婉清看一个限时画展的闭幕，傍晚借口公司有急件需要处理，
溜去和夏晓雨共进短暂的晚餐，然后深夜场，
分别留给喜欢夜生活的沈心洁和楚甜……行程之密集，时间之苛刻，堪比作战计划。
生日当天，天气晴好，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中午和林萌萌的约会还算顺利，
女孩送了他一条亲手织的围巾，虽然现在才初秋。他感动地收下，
心里计算着下一个地点的时间。下午陪苏婉清看画展，他有些心不在焉，总在不自觉地看表。
苏婉清敏锐地察觉到了，轻声问：“你是不是累了？或者……有事？”林枫立刻打起精神，
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没有，只是觉得这幅画的用色很大胆，看入神了。
”天知道他刚才在看哪里。傍晚，在去和夏晓雨约定餐厅的路上，他接到了沈心洁的电话，
语气不悦地质问他为什么还没回复晚上酒吧定位的信息。林枫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举着电话，
压低声音解释：“心洁，我这边临时有个客户，还在谈，可能晚点……对，一定去，
你给我发位置就好……”挂掉电话，他长长吁了口气，感觉后背有点湿。刚把车停好，
调整好表情走向夏晓雨等他的餐厅橱窗，手机又震了，是楚甜发来的语音，
甜腻地问他今晚准备给她什么生日惊喜。林枫手指翻飞，打字回复：“宝贝，
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等我忙完。”发送成功，他抬头，
对上玻璃窗内夏晓雨安静望过来的目光，心里猛地一咯噔。她……应该没看到吧？
晚餐吃得食不知味。夏晓雨还是那么温柔，给他夹菜，问他工作是不是太辛苦，脸色不太好。
林枫强笑着应付，感觉良心在被细细的针一下下地扎。他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
几乎是落荒而逃。接下来是转场去沈心洁定的酒吧。他需要在二十分钟内穿过半个城市。
晚高峰的尾巴还在，林枫看着前方红色的刹车灯河，烦躁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手机还在不断震动，其他女友的祝福和信息纷至沓来。他第一次，
对这个曾经让他暗自窃喜的“万人迷”身份，感到了窒息般的厌烦。赶到酒吧时，
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半小时。沈心洁抱着手臂，脸色冷得像冰。林枫赶紧上前，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和一份昂贵的礼物，好说歹说，才让这位姑奶奶脸色稍霁。
几杯酒下肚，气氛刚缓和一点，
林枫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酒吧深处卡座，很像空姐周韵。
他心跳骤停，立刻低下头，借口去洗手间，躲在里面平复了十分钟。从酒吧出来，
他以明天要开早会为由，婉拒了沈心洁再去喝一杯的提议，
也推掉了楚甜让他去家里“切生日蛋糕”的邀请。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
“回家吧，今天就到这里了。”他对自己说，只想立刻回到那个安静的、没有人的公寓，
瘫倒在床上。3 女审判车子驶向他公寓的方向。夜风透过车窗吹进来，
稍微驱散了一些疲惫和酒意。然而，当公寓楼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时，林枫慢慢踩下了刹车。
楼下，似乎……太热闹了点。平时空旷的楼前小广场，此刻影影绰绰站了好几个人。
距离拉近，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最后彻底凉透。
苏婉清、林萌萌、夏晓雨、赵馨月、秦思思、沈心洁、楚甜、周韵，
甚至还有因为学术交流出差在外地、他以为今天绝对不会出现的大学讲师程静。九个。
一个不少。她们或站或立，姿态各异。苏婉清抱着手臂，神色平静；林萌萌眼睛红红的，
神锐利；秦思思低着头；沈心洁面带讥讽；楚甜撅着嘴；周韵站得笔直；程静则推了推眼镜，
面无表情。她们身后，公寓楼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似乎还有灯光和……音乐？
林枫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冷的麻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开车门，怎么一步步挪过去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又像踩在刀尖上。“你……你们……”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连一句完整的问话都说不出来。
女友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那目光复杂极了，有失望，有愤怒，
有伤心，有嘲弄，唯独没有了往日的迷恋和温柔。林枫僵硬地走进公寓楼。大堂被布置过了，
彩带、气球，还有一个写着“生日快乐”的横幅。
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极其精致的多层蛋糕。这分明是一个生日派对现场。为他准备的。
“这……这是……”林枫彻底懵了，他回头，看向那九个跟着他走进来的女人。
苏婉清作为平日里最年长也最沉稳的一个，往前走了半步，她的声音依旧平和，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林枫，生日快乐。”林枫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心洁嗤笑一声，接过了话头，语气带着她一贯的锋利：“别摆出那副见鬼的样子了。
你以为你那点蹩脚的时间管理，真能瞒天过海？”楚甜也娇声开口，
只是这次甜腻里带着刺：“就是，我们早就觉得不对劲啦！每次约会都像赶场子，
手机永远静音，
身上还总有奇怪的香水味……”林萌萌抽泣了一下：“我上次……上次在攀岩馆外面，
好像看到你了……还有赵姐姐……”赵馨月冷静地补充：“还有你跟我说的‘出差城市’，
正好是周韵飞的国际航线目的地。”周韵点了点头，没说话。
秦思思小声说：“你……你跟我看的电影票根，
日期和你跟沈姐姐说的音乐会时间重合了……”夏晓雨轻轻叹了口气：“你陪我喝粥的时候，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楚甜妹妹的消息预览……”程静最后推了推眼镜，
做了总结陈词：“基于以上交叉验证和概率学分析，林枫，
你同时与我们九个人保持恋爱关系的假设，成立概率超过99.9%。”林枫站在原地，
感觉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每一个谎言都被摊开，暴露在空气中，发出不堪的脆响。
他脸上火辣辣的，羞愧、难堪、恐惧、还有一丝荒谬的可笑感，交织在一起，
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想求饶，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苏婉清再次开口了，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堂里：“我们商量好了。
”林枫茫然地看向她。“一三五，归我。”苏婉清指了指自己，
语气平淡得像在分配工作任务。沈心洁立刻接口：“二四六，归她。”她扬了扬下巴。
林枫彻底石化，大脑完全无法处理这超乎想象的信息。他像个生锈的机器人，
嘎吱嘎吱地转动脖子，视线在那几个还没被“分配”的女友脸上扫过，
下意识地、傻乎乎地问了一句：“那……那周日呢？”九个女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
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苏婉清代表所有人，给出了最终的判决。她的嘴角，
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微妙的弧度，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介于嘲讽和怜悯之间的情绪。
“周日？”她轻轻重复了一遍，然后清晰地说道，“周日你休息。
”………………世界安静了。只剩下生日蛋糕上，彩色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
林枫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九个曾经让他焦头烂额、如今让他无地自容的女人，
她们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坚固的同盟。那张曾经所向披靡的脸，此刻毫无血色，
写满了巨大的茫然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荒诞感。休息？他以后，
大概会有很多个“周日”了。只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休息”吗？这个问题，
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他混乱的脑海，暂时被更汹涌的情绪淹没，却隐隐预示着，
某种后遗症，才刚刚开始。那句话落下之后，空气仿佛凝固了。“周日你休息。
”林枫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完美雕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