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京城下了今冬第一场雪。
沈渊坐在靖安司后院那间西处漏风的值房里，对着一个破旧的铜手炉呵了口气，白雾氤氲中，他依然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穿越过来三个月了，从一名前途无量的首席法医，变成这大爍朝靖安司里人憎狗嫌的九品提刑官。
原身是个愣头青，因追查一桩勋贵子弟的案子，得罪了上峰，被发配到这犄角旮旯等死。
“妈的，还不如让我彻底死透呢。”
沈渊低声骂了一句，这鬼地方，连杯热茶都是奢望。
“头儿！
头儿！
不好了！”
一个粗豪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值房那扇破木门“duang”的一声被推开，带进一股凛冽的寒风和一个铁塔般的汉子。
正是他唯一的下属，赵铁柱。
“说过多少次了，稳重，稳重！”
沈渊被寒风吹得一哆嗦，没好气地训斥道。
赵铁柱挠了挠头，脸上满是焦急：“稳不了了啊头儿！
南城富商张百万死了，他家报案说死得蹊跷，可上面……上面派咱们去验尸！”
沈渊眉头一皱。
张百万是京城有名的丝绸商，家财万贯。
他的死，按例至少该由七品以上的刑部仵作或靖安司高级巡捕去处理，怎么会落到他这个在犄角旮旯吹冷风的提刑官头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指尖，心中默念《周易》，起了一卦。
卦象显示：坎为水，险陷重重。
大凶，然内藏一线生机。
“知道了。”
沈渊站起身，掸了掸官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带上我的箱子，走吧。”
“头儿，您那箱子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啥用啊？”
赵铁柱一边嘟囔，一边扛起一个沈渊自制的木箱，里面装着骨锯、银针、磁石、自制的酒精和手套等物。
沈渊没理他，当先走入风雪中。
有些事，跟这憨货解释不清。
张府早己挂起白幡，一片肃穆。
灵堂设得极尽奢华，一口厚重的金丝楠木棺材停在中央。
张百万的妻妾儿女跪了一地，哭声震天。
接待他们的是张府的管家，态度倨傲，眼神闪烁。
“两位官爷，我家老爷是突发心疾而亡，本己入殓，惊扰亡灵实在不妥。
只是夫人心中难安，才劳烦二位来看一眼，走个过场便是。”
沈渊心中冷笑，心想:这是想把他们当橡皮图章用啊，啥事儿没有干，责任却是不少担，牛头人才干！
“开棺。”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管家一脸为难。
“要么开棺，要么我回去禀报上峰，说张府阻挠办案，心中有鬼。”
沈渊淡淡道。
管家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示意下人撬开了棺材钉。
棺盖掀开，一股混合着香料和淡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张百万穿着寿衣，面色青白地躺在里面，看起来并无异常。
赵铁柱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小声道：“头儿，看着没啥问题啊？”
沈渊对着赵铁柱翻了翻白眼，没说话，戴上自制的鹿皮手套，俯身仔细检查。
他拨开死者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捏开嘴巴，观察舌苔和牙齿。
周围的家眷发出不满的啜泣和低语。
突然，沈渊的动作停住了。
他在死者鼻孔内侧，发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黑色粉末，若非他眼神锐利，几乎无法察觉。
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粉末刮下，包在一张纸里。
随后，他又注意到死者指甲缝里有一些非正常的磨损痕迹，似乎死前曾剧烈抓挠过什么粗糙的东西。
“张老爷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沈渊转头问管家。
管家支支吾吾：“没……没有。
老爷就是前几日去了一趟城外的瓷窑，查看新烧制的一批货。”
瓷窑？
黑色粉末？
沈渊心中一动，再次起了一卦。
这次是随卦，泽雷随，动而悦。
卦象指向东南，与火、土相关。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灵堂东南角摆放的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
那瓷瓶釉色温润，是上等货色。
“赵铁柱！”
沈渊喝道。
“在！”
“去，把那个瓷瓶搬过来，小心点，别碰坏了。”
赵铁柱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上前。
就在他弯腰准备抱起瓷瓶的瞬间，许是脚下打滑，或许是用力过猛，那沉重的瓷瓶猛地一晃——“阿嚏！！！”
一声响亮无比的喷嚏，竟从棺材里炸响！
灵堂内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管家面无人色，家眷们目瞪口呆。
赵铁柱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傻傻地看着棺材。
只见棺材里，那张百万的“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声“阿嚏！”
沈渊坐在靖安司后院那间西处漏风的值房里，对着一个破旧的铜手炉呵了口气，白雾氤氲中，他依然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穿越过来三个月了，从一名前途无量的首席法医，变成这大爍朝靖安司里人憎狗嫌的九品提刑官。
原身是个愣头青，因追查一桩勋贵子弟的案子，得罪了上峰，被发配到这犄角旮旯等死。
“妈的，还不如让我彻底死透呢。”
沈渊低声骂了一句，这鬼地方，连杯热茶都是奢望。
“头儿！
头儿！
不好了！”
一个粗豪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值房那扇破木门“duang”的一声被推开，带进一股凛冽的寒风和一个铁塔般的汉子。
正是他唯一的下属，赵铁柱。
“说过多少次了，稳重，稳重！”
沈渊被寒风吹得一哆嗦，没好气地训斥道。
赵铁柱挠了挠头，脸上满是焦急：“稳不了了啊头儿！
南城富商张百万死了，他家报案说死得蹊跷，可上面……上面派咱们去验尸！”
沈渊眉头一皱。
张百万是京城有名的丝绸商，家财万贯。
他的死，按例至少该由七品以上的刑部仵作或靖安司高级巡捕去处理，怎么会落到他这个在犄角旮旯吹冷风的提刑官头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指尖，心中默念《周易》，起了一卦。
卦象显示：坎为水，险陷重重。
大凶，然内藏一线生机。
“知道了。”
沈渊站起身，掸了掸官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带上我的箱子，走吧。”
“头儿，您那箱子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啥用啊？”
赵铁柱一边嘟囔，一边扛起一个沈渊自制的木箱，里面装着骨锯、银针、磁石、自制的酒精和手套等物。
沈渊没理他，当先走入风雪中。
有些事，跟这憨货解释不清。
张府早己挂起白幡，一片肃穆。
灵堂设得极尽奢华，一口厚重的金丝楠木棺材停在中央。
张百万的妻妾儿女跪了一地，哭声震天。
接待他们的是张府的管家，态度倨傲，眼神闪烁。
“两位官爷，我家老爷是突发心疾而亡，本己入殓，惊扰亡灵实在不妥。
只是夫人心中难安，才劳烦二位来看一眼，走个过场便是。”
沈渊心中冷笑，心想:这是想把他们当橡皮图章用啊，啥事儿没有干，责任却是不少担，牛头人才干！
“开棺。”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管家一脸为难。
“要么开棺，要么我回去禀报上峰，说张府阻挠办案，心中有鬼。”
沈渊淡淡道。
管家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示意下人撬开了棺材钉。
棺盖掀开，一股混合着香料和淡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张百万穿着寿衣，面色青白地躺在里面，看起来并无异常。
赵铁柱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小声道：“头儿，看着没啥问题啊？”
沈渊对着赵铁柱翻了翻白眼，没说话，戴上自制的鹿皮手套，俯身仔细检查。
他拨开死者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捏开嘴巴，观察舌苔和牙齿。
周围的家眷发出不满的啜泣和低语。
突然，沈渊的动作停住了。
他在死者鼻孔内侧，发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黑色粉末，若非他眼神锐利，几乎无法察觉。
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粉末刮下，包在一张纸里。
随后，他又注意到死者指甲缝里有一些非正常的磨损痕迹，似乎死前曾剧烈抓挠过什么粗糙的东西。
“张老爷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沈渊转头问管家。
管家支支吾吾：“没……没有。
老爷就是前几日去了一趟城外的瓷窑，查看新烧制的一批货。”
瓷窑？
黑色粉末？
沈渊心中一动，再次起了一卦。
这次是随卦，泽雷随，动而悦。
卦象指向东南，与火、土相关。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灵堂东南角摆放的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
那瓷瓶釉色温润，是上等货色。
“赵铁柱！”
沈渊喝道。
“在！”
“去，把那个瓷瓶搬过来，小心点，别碰坏了。”
赵铁柱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上前。
就在他弯腰准备抱起瓷瓶的瞬间，许是脚下打滑，或许是用力过猛，那沉重的瓷瓶猛地一晃——“阿嚏！！！”
一声响亮无比的喷嚏，竟从棺材里炸响！
灵堂内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管家面无人色，家眷们目瞪口呆。
赵铁柱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傻傻地看着棺材。
只见棺材里，那张百万的“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声“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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