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共情能力突然回来

第一章 没有影子的女人审讯室的白炽灯像一块烧红的铁，死死钉在林野头顶。

空气里飘着消毒水和烟蒂混合的味道，周凯把一杯凉透的矿泉水推过来时，

杯底在桌面上刮出的声响，让林野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林先生，

这是你第19次说‘和苏晴在一起’，”周凯的手指叩着桌面，节奏慢得让人心慌，

“但我们查了案发当天所有的监控——咖啡馆的监控没拍到你说的‘穿米白裙子的女人’，

你家小区的监控只拍了你一个人进去，就连你说的‘苏晴打车离开’，

全市的出租车GPS都没有匹配记录。”林野的指甲掐进掌心，

那天的画面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滚。周五下午三点，他在“街角咖啡”等客户，

一个女人突然坐在他对面，睫毛上还沾着雨珠。“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个忙？

”她的声音很轻，手指攥着包带，指节泛白，“我朋友那边出了点事，

我需要个人证明我这段时间和别人在一起，不会耽误你太久，我可以付钱。

”林野本来想拒绝，但女人抬头时，

他看见她眼里的红血丝——那是一种混着恐惧和恳求的眼神，像被追得无路可退的鹿。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女人松了口气，报了个名字：“我叫苏晴。”接下来的三个小时，

他们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苏晴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看手表，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来按去，却没发出去一条消息。林野问她朋友出了什么事，

她只摇头：“你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不好。”下午六点，雨停了，

苏晴突然站起来：“我得走了，谢谢你。”她没要林野的联系方式，也没提钱的事，

转身走进巷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像是确认有没有人跟着。

林野当时只觉得这女人有点奇怪，直到晚上十点，警察敲开他家的门——张岚，

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板娘，在自己反锁的书房里被水果刀刺中胸口，而他的指纹，

清晰地印在刀柄上。“我真的没撒谎！”林野的声音发哑，

“苏晴的手机壳上有个小太阳挂饰，她喝咖啡要加两勺糖，不加奶，她还说她住城西老巷，

因为那边房租便宜！”周凯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把一叠照片甩在桌上：“城西老巷所有的住户我们都查了，没有叫苏晴的。

张岚的丈夫陈斌说，张岚最近根本没接触过陌生女人，倒是你，三个月前因为工程款的事，

和张岚吵过一架，还差点打起来。”林野盯着照片里张岚的脸，心脏沉得像块石头。

他确实和张岚有过节——去年他给张岚的公司做装修，尾款拖了半年没结，他去要了三次，

第三次时张岚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点活儿也好意思要全款？再闹我让你在这行混不下去！

”可他没杀人。审讯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林野被送回拘留室时，脑袋昏沉沉的。

铁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他靠在冰冷的墙上，

突然想起苏晴转身时的那个眼神——那不是单纯的感谢，更像是一种……告别。第二天早上，

律师带来了取保候审的消息，还递给他一部手机：“有人给你发了条匿名短信，

号码查不到来源。”林野点开短信，只有一行字：想找苏晴，去城西老巷37号，

别告诉警察。他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城西老巷37号——苏晴提过的住处，

那个没有她名字的地方，现在成了唯一的线索。走出警局大门，阳光刺得他眼睛疼。

他没告诉律师，也没联系警察，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

司机师傅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地方啊，快拆了，没几个人住，阴森得很。

”车子穿过老城区，路边的房子越来越旧，墙皮剥落，电线像蜘蛛网一样挂在半空。

到了城西老巷，司机放下他就赶紧走了，巷口的垃圾桶散发着臭味，几只流浪猫窜进暗处，

眼睛亮得吓人。37号是一栋两层小楼，大门虚掩着，推开门时，灰尘簌簌地掉下来。

一楼是空的，只有几个破旧的纸箱，二楼的门没锁，林野走上去时，

楼梯发出“吱呀”的响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二楼只有一个房间，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林野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光束扫过房间——一张破沙发，一张桌子，还有一个衣柜，衣柜门虚掩着，

露出一角米白色的裙摆。他的心脏猛地跳起来，那颜色，和苏晴那天穿的裙子一模一样。

他走过去，手指碰到衣柜门时，突然有点发抖。深吸一口气，

他猛地拉开柜门——重物坠落的闷响砸在地板上，林野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一个女人蜷缩在衣柜里，米白裙子上沾着深色的污渍，脖颈上绕着一根尼龙绳，

绳结打得很紧，脸色青紫，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而那张脸，

正是他在咖啡馆里见过的“苏晴”。

第二章 死者的妹妹林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拨通周凯电话的。他靠在墙上，胃里翻江倒海，

视线里全是那具尸体的样子——她的手指还保持着攥紧的姿势，指甲缝里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周凯带着人冲进来时，林野还在发抖。“周队，死者身份确认了，

”法医蹲在尸体旁，抬头说，“张玥，28岁，三个月前刚从外地回来，是张岚的妹妹。

”“张岚的妹妹？”林野猛地抬头，“她不是叫苏晴吗？”周凯没理他，

蹲下来仔细看尸体：“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昨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比张岚早死六个小时。

勒死她的绳子，和张岚书房里发现的一段绳子材质一样，绳结打法也相同。

”林野的脑子“嗡”的一声。昨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正是他和“苏晴”在咖啡馆的时间。

可法医说张玥那时已经死了——那他在咖啡馆见到的人，是谁？“搜！仔细搜！”周凯下令，

警员们开始翻找房间里的东西。林野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笔记本，

封面是蓝色的，边角已经磨破了。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写着“张玥”两个字，

后面是日期，从三个月前开始。“姐终于肯见我了，她说她现在过得很好，有房有车，

丈夫陈斌对她也不错。可我总觉得她在撒谎，她的手一直在抖，说话也不敢看我的眼睛。

”“今天去姐的公司，碰到陈斌，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还问我什么时候走。

我问姐公司的情况，她含糊其辞，说最近资金有点紧张。”“我偷偷查了姐的银行流水，

她的账户里只剩下几万块了，可陈斌的公司最近刚接了个大项目，按理说不该缺钱。

难道陈斌在转移财产？”“姐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别管她的事，

还说再查下去对我没好处。我有点怕，但我不能不管她，她是我唯一的姐姐。

”“明天我要去姐家，一定要问清楚。我得找个陌生人当不在场证明，

万一……万一出什么事，至少有人能证明我没撒谎。就去街角咖啡吧，那里人多，

容易找借口。”最后一页的日期，正是张岚被杀的前一天。字迹潦草得几乎飞起来，

最后一笔拖了很长的线，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林野合上书，后背全是冷汗。

原来“苏晴”就是张玥，她找他当不在场证明，不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去见张岚——可她明明在见他之前就已经死了，那他见到的人，到底是谁？“林野，

”周凯走过来，眼神复杂，“你昨天见到的‘苏晴’，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比如声音、动作，或者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林野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她话很少，

一直在看手表，好像很着急。她喝咖啡要加两勺糖不加奶，手机壳上有个小太阳挂饰。对了，

她还说过一句话——‘知道太多对你不好’。”“小太阳挂饰？”周凯皱了皱眉，

“我们在房间里没找到手机。”法医突然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袋子：“周队，

死者的指甲缝里有东西，像是纤维，还有一点皮肤组织。另外，她的口袋里有个药瓶，

是空的，上面没有标签。”林野的心猛地一沉。药瓶？张玥为什么会带一个空药瓶？这时，

一个警员跑进来：“周队，陈斌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陈斌走进房间时，

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看到床头柜上的笔记本时，腿一软，差点摔倒。

“玥玥……”他声音发颤，“我对不起她，我不该瞒着她……”“你瞒了她什么？

”周凯的声音很冷。陈斌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头发：“我和张岚的公司早就不行了，

欠了一大笔钱。我想把房子卖了还债，张岚不同意，说那是她唯一的保障。

后来她不知道从哪听说，可以办‘假死’骗保，还能让我顶罪，她拿着钱跑路……”“假死？

”林野愣住了，“张岚想让你顶罪？”“是，”陈斌点头，眼泪掉下来，

“她找了个朋友帮忙，说会布置成我失手杀她的样子，等我被判刑，她就带着钱走。

我不同意，和她吵了一架，她就威胁我，说要把我转移公司资产的事捅出去。

”“那你昨天下午在哪？”周凯追问。“我在公司处理债务，”陈斌说，“有员工可以证明。

我本来想今天找张岚再谈谈，没想到她真的死了，玥玥也……”林野看着陈斌的样子，

不像在撒谎。可如果张岚想假死，那杀她的人是谁？杀张玥的人又是谁？他突然想起什么，

转身对周凯说：“周队，张玥的日记里写着‘找个陌生人当不在场证明’，

她为什么需要不在场证明？她是不是知道有人要杀她？”周凯没回答，只是盯着张玥的尸体，

眼神凝重。林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发现张玥的右手手腕上，

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道疤痕的形状，和他右手的旧伤几乎一模一样。

第三章 录音里的线索林野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翻出张玥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看。里面除了记录调查张岚和陈斌的事，

还有一些零散的句子，

比如“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又跟着我了”“姐给我的药好像有问题”“周凯这个人，

好像不太对劲”。周凯？林野愣住了。张玥为什么会提到周凯？

他突然想起审讯时的场景——周凯每次提到“苏晴”，都显得格外冷静，甚至有点刻意回避。

还有张玥尸体上的皮肤组织，法医说要送去做DNA比对，结果还没出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林野脑子里冒出来：周凯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他摇了摇头，

想把这个念头赶走。周凯是刑警队长，怎么可能和杀人案有关？就在这时，

他的目光落在笔记本最后一页的角落里，那里有个小小的标记，像是一个录音笔的图案。

林野突然想起，张玥那天在咖啡馆时，手里确实拿着一个黑色的小东西，

当时他以为是充电宝，现在想来，可能是录音笔。他立刻冲出家门，

打车回到城西老巷37号。警戒线还没撤，警员们还在搜查。

林野找到负责现场的警员：“我能再进去看看吗？张玥可能有个录音笔。”警员犹豫了一下，

给周凯打了电话，得到同意后，带着林野进去了。房间里还是老样子，

只是尸体已经被运走了。林野蹲在床头柜旁，仔细翻找，

突然摸到床底下有个东西——黑色的，长方形，正是录音笔。他拿出来，按了开机键，

屏幕亮了起来。里面只有一段录音，时长三分钟。按下播放键，张玥的声音传出来，

带着哭腔：“姐，你别逼我了，我不想帮你骗保，更不想让陈斌顶罪。你把钱还回去，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停顿了几秒，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尖锐又刻薄：“你懂什么？

我现在除了这条路，没有别的办法！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当年偷东西的事捅出去，

让你在这城市待不下去！”是张岚的声音！林野屏住呼吸，继续听。“姐，你怎么能这样？

”张玥的声音带着失望，“我是你妹妹啊！还有，我昨天看到你和周凯在一起，

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在计划怎么杀陈斌？”“闭嘴！”张岚的声音更凶了，

“不该问的别问！周凯是帮我办事的，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让你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