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裴楚涵,是九玄宗最卑微的杂役弟子。也是宗主容衍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一个叫“阿阮”的女人的替身。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个空有相似皮囊的玩物,任人欺凌。
他们不知道,我有一双能看穿天道气运的眼睛。欺负我的师姐,头顶灰气弥漫,
三天内必断腿。对我谄媚的长老,紫气中混着一丝黑线,他的富贵路快到头了。
而高高在上、把我当作所有物的宗主容衍。他那冲天的金色气运之上,
盘旋着一缕浓得化不开的死气。他的死劫,与他心心念念的那个“阿阮”有关。
他们都以为在掌控我的人生。其实,我只是在冷眼看着他们,
一步步走向我早已预见的、无法更改的结局。这个笼子困不住我,
我只是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亲手把它拆了。1.那个男人头顶死气我叫裴楚涵。
他们都叫我阿阮。容衍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他身上有好闻的冷香,但他的眼神没有温度。
“笑一笑,阿阮最喜欢笑了。”我扯了扯嘴角。他不太满意,手指在我脸上停留片刻,
最后还是放下了。“下去吧。”我退了出去,回到那个名为“阮心阁”的华丽囚笼。镜子里,
是一张七分像某个女人的脸。为了这七分像,我被容衍从凡间带回九玄宗,
成了他一个人的替身。我不是阿阮。我也不会笑。我只会看着他头顶。
那冲天的、几乎凝成实质的金色气运,代表着他身为一宗之主的权势与力量。
但就在那片璀璨的金色正中心,盘旋着一缕黑气。很淡,却很顽固。像一滴掉进金漆里的墨,
怎么都化不开。那是死气。我知道,容衍会死。虽然不是现在,但那一天迟早会来。
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在他死之前,好好地活下去。或者,想办法离开这里。“哟,
这不是‘阮心阁’里的那位吗?”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女人拦住了我的路。柳菲菲,
宗门里最爱找我麻烦的人。她头顶的气运是浅红色的,带着点小富贵,
但最近混杂了很多灰气。要倒霉了。“怎么,宗主今天没陪着你,就敢一个人出来了?
”她身边的几个跟班咯咯地笑。我没说话。跟一群头顶灰气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柳菲菲见我不理她,脸上挂不住。“一个替身而已,装什么清高。”她伸手就要推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躲开。她脚下踩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啊!”一声尖叫,
她连人带剑鞘,咕噜噜滚下了长长的石阶。我站在台阶顶上,看着她在下面摔得龇牙咧嘴。
她头顶的灰气,又浓了一点。我心里没什么波动。只是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几个外门弟子在偷偷摸摸地议论。“听说了吗?东边那片灵草园,
最近好像有宝贝要出世。”“真的假的?那地方不是一直很贫瘠吗?”“千真万确,
我表哥是管事弟子,他说的。”我脚步顿了顿。然后,我抬眼看向东边。
宗门大阵的气运是流动的乳白色,很平稳。但只有东边那个角落,
隐隐透出一丝极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金光。确实有宝贝。而且是能改变命运的大宝贝。
我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容衍的囚笼,或许,有办法打破了。
2.谁是真正的蠢货第二天,柳菲菲瘸着腿来找我。她拄着一根拐杖,脸上的表情又嫉又恨。
“裴楚涵!你昨天是不是故意的!”我正在给一盆兰花浇水,头也没抬。“我做了什么?
”“你还装!如果不是你躲开,我怎么会摔下去!”我放下水壶,终于正眼看她。
“柳师姐的意思是,我应该站着不动,让你推下去?”她噎了一下。
“我……我那是想跟你打个招呼!”我看着她头顶越来越浓的灰气,心里毫无波澜。
一个人要倒霉的时候,脑子通常也会跟着不清楚。“我还有事,柳师姐请便。
”我绕过她就要走。“站住!”柳菲菲不依不饶,“你一个杂役弟子,有什么事?
宗主吩咐了,让你今天跟我去药田除草!”这是故意刁难。阮心阁的活计都有专门的侍女做,
我根本不需要干这些。但我看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她头顶的灰气里,
缠上了一丝黑线。这不是单纯的倒霉了,这是冲着我来的恶意。我心里迅速盘算。去,
还是不去?去了,肯定有圈套。不去,就是违抗宗主命令,她有的是办法收拾我。我抬眼,
看了一下东方那抹微弱的金光。去。必须去。那个地方,是我的机会。“好。”我点了点头。
柳菲菲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她准备好的一肚子羞辱的话都憋了回去,
脸色涨得通红。“算你识相!走!”药田在宗门的西边,离东边的灵草园隔着大半个山头。
柳菲菲把我带到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喏,今天之内,把这里的草全部拔干净。
”她把一把锄头扔在我脚下。“拔不完,不准吃饭。”说完,她就带着人,得意洋洋地走了。
我看着这片至少几亩大的荒地,又看了看手里的破锄头。如果我真是个普通杂役,
今天怕是要累死在这里。但我不是。我慢悠悠地拔了几根草,确定没人监视后。我扔下锄头,
转身就往东边跑。东边的灵草园很偏僻。我到的时候,
已经有几个外门弟子在附近鬼鬼祟祟地转悠。他们头顶的气运都是白色夹杂着灰色,
显然是听了小道消息来碰运气的。没什么威胁。我没有靠近,
只是远远地用我能看到气运的眼睛观察。那丝金光,
是从一片看起来最普通的、长满狗尾巴草的土坡里透出来的。非常隐蔽。
如果不是我能直接看到“结果”,谁也不会想到机缘在这种地方。我需要一个办法,
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拿到那个东西。而且,时间很紧。因为我看到,
那丝金光正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变得黯淡。宝贝要成熟了。一旦成熟,光芒就会彻底隐去,
再也找不到了。我正想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是柳菲菲。
她不是走了吗?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内门的精英弟子,王师兄。
王师兄头顶是浓郁的红气,比柳菲菲高好几个档次。但他此刻,正一脸讨好地看着柳菲菲。
“菲菲,你说的好东西就在这?”“没错,王师兄,就是这里。我敢保证,
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珍!”柳菲菲信誓旦旦。我心里一沉。他们怎么也知道了?不对。
我仔细看着柳菲菲头顶的灰气。那灰气,正指引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离真正的金光所在地,
偏了十万八千里。我明白了。她听到的也是假消息,或者说,是不完整的消息。
她只是知道东边有宝贝,但不知道具体在哪。我立刻蹲下身,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心脏砰砰直跳。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让他们替我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机会。“就是那!
”柳菲菲忽然指着一个山洞大叫,“我感受到了!灵气波动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那个山洞,黑漆漆的。在我眼里,洞口盘踞着一团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黑气。
大凶之兆。里面不是宝贝,是催命符。王师兄也被她煽动得激动起来,
抽出长剑:“菲菲你退后,我进去看看!”“王师兄小心!”柳菲菲一脸娇羞。
我躲在石头后面,看着他们两个人。像在看两个主动跳崖的蠢货。3.他的笼子,
他的锁王师兄冲进了山洞。不到三息。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里面传出来。然后,就没声了。
柳菲菲脸上的娇羞瞬间凝固。“王……王师兄?”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山洞里,
只有阴风刮出来的声音。柳菲菲头顶的灰气,在这一瞬间,几乎变成了黑色。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跑了。我等了一会儿,确定她真的跑远了。
才从石头后面出来。那个山洞口的黑气,比刚才淡了一点。像是吃饱了。我没有多看,
转身走向那个长满狗尾巴草的土坡。用手拨开杂草,泥土很松软。我往下挖了不到一尺。
指尖就碰到了一个坚硬、温润的东西。是一截看起来像树根的东西,通体莹白,
散发着柔和的光。那丝金色的气运,正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蕴神根。
”我脑子里自动冒出这个名字。典籍里记载过的天材地宝,可以洗涤神识,大幅提升精神力。
对我这种没什么修炼天赋的人来说,是无价之宝。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用泥土把坑填好。然后,我才不紧不慢地回到西边的药田。拿起锄头,继续装模作样地除草。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容衍来了。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偷懒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我头顶的金色气运,是他给的。更准确地说,
是我住进阮心阁后,从他身上沾染的。这层气运像个保护罩,
让那些小打小小闹的恶意无法真正伤害到我。但同时,它也是一条锁链。
只要我还沾着他的气,就永远摆脱不了他。“没有。”我摇了摇头,
指了指只清理了一小块的荒地,“草太多了。”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他的目光很有压迫感,好像能看穿人心。但我知道,他看不穿。
他只能看到一张和他心上人相似的脸。“手伸出来。”他说。我顺从地伸出手。
手上因为除草,磨出了几个水泡。他皱了皱眉,从储物戒里拿出一瓶药膏。亲自给我涂上。
药膏清清凉凉的,水泡很快就消了。“谁让你来的?”他问。“柳师姐。”“她刁难你?
”“没有,宗主吩咐的,我不敢不做。”我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沉默了片刻。
“以后这种事,不用理会。”他说着,牵起我的手,往阮心阁走。“你只需要待在阁里,
等我回来就行了。”他的手很暖。但我只觉得冷。他的话,不是关心,是命令。
是主人在明确宠物的活动范围。回到阮心阁,他递给我一个手镯。手镯是暖玉做的,
上面刻着繁复的阵纹。“戴上。”我看着他,没有动。这个手镯,散发着淡淡的灰气。
是禁制,是追踪器。“怎么,不喜欢?”他眼眸微沉。“不是。”我低下头,
“只是觉得太贵重了。”“我给你的,你就拿着。”他亲手把手镯戴在我手腕上。
尺寸刚刚好,像是量身定做。戴上去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一丝灵力顺着手镯钻进我的经脉,
留下了一个印记。他终于满意地笑了。“很好看。”他说完,转身离开。我站在原地,
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他的笼子,又多了一把锁。但是没关系。怀里的蕴神根,是我的钥匙。
4.死亡秘境,我的机会宗门出了大事。内门精英弟子王师兄,
死在了东边灵草园的一个山洞里。据说是被一头高阶妖兽偷袭,尸骨无存。
柳菲菲因为惊吓过度,神志不清,被关了禁闭。没人怀疑到我头上。在他们眼里,
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替身。我利用这个机会,躲在阮心阁里,悄悄吸收蕴神根的力量。
那股温和的能量不断冲刷我的神识。我的五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最重要的是,
我那双能看见气运的眼睛,看得更清楚了。以前,我只能看到人头顶大概的颜色。现在,
我能看到气运里更精细的纹路和走向。比如,容衍头顶那缕死气。我发现它不是静止的。
它像一条蛰伏的蛇,每次容衍提到“阿阮”这两个字的时候,它就会轻微地蠕动一下。
这个发现,让我心惊肉跳。他的死劫,和他那个白月光,脱不了干系。这天,容衍又来了。
他带来一个消息。“三个月后,千年一开的‘千幻秘境’就要开启了。
我已经为你争取到了一个名额。”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阿阮当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进入千幻秘境。这一次,我让你替她完成心愿。
”又是替她。我心里冷笑,面上却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我……我修为这么低,
进去会拖后腿的。”“无妨。”容衍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会给你最好的法宝,
派最强的人保护你。你只需要进去走一圈,看一看里面的风景就好。”我低下头,
掩去眼中的精光。千幻秘境。修仙界最著名的上古秘境之一。机缘无数,也危险重重。
每次开启,都有无数天之骄子陨落其中。容衍让我去,不是为了完成什么狗屁心愿。
是因为千幻秘境里,有一种叫“塑魂花”的奇花。传闻可以重塑神魂。
他是想为他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白月光,寻找重生的机会。而我,就是他派进去的探路石。
一个绝佳的、摆脱他的机会。我抬眼,看向他。他头顶的金色气运,因为提到秘境,
变得异常活跃。但那缕黑色的死气,也跟着兴奋地扭动起来。它的一端,
牢牢地缠在金色气运上。另一端,则指向了虚无的远方,仿佛在与什么东西遥相呼应。
我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那是千幻秘境开启的方向。我心里瞬间了然。千幻秘境,
是容衍的死劫所在。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是危险,也是天赐良机。如果我操作得当,
或许可以直接让他应劫。一劳永逸。“我……我愿意去。”我轻声说,做出感动的样子,
“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愿意。”容衍很满意。他俯身,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冰冷的吻。
“好孩子。”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慢慢握紧了拳头。容衍。你的死期,快到了。而我,
将是你的送葬人。5.那些人的气运,都黑了接下来的三个月,
我成了九玄宗最令人瞩目的存在。容衍几乎把宗门宝库都搬空了。顶级的防御法衣,
瞬发的传送玉符,蕴含着他全力一击的剑气令牌……各种宝贝流水一样送到我手里。
整个宗门都传疯了。说宗主为了这个替身,已经走火入魔。无数女弟子嫉妒得眼睛发红,
尤其是柳菲菲。她禁闭出来后,看到我身上的装备,当场就气晕过去一次。她头顶的黑气,
已经浓得快要滴下来了。我把所有东西都收下,一声不吭。我知道,这些东西不是给我的。
是给“阿阮”的。容衍怕他珍贵的探路石,还没找到塑魂花就碎了。除了送东西,
他还派了一个小队保护我。队长是他的亲传大弟子,沈星洲。一个看起来很冷峻,
但修为极高的男人。他头顶的气运是锐利的银白色,像一把出鞘的剑,很强。但那银白色中,
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线。说明他这次秘境之行,同样有生命危险。小队的其他成员,
也都是内门的精英。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一个靠脸的废物,
凭什么跟他们同行,还要他们保护?我不在乎。因为我看到,他们每个人的头顶,
都飘着一团或浓或淡的灰黑色雾气。他们都是将死之人。跟一群死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出发前一天,容衍最后一次召见我。他给了我一张地图。“这是千幻秘境的部分地图,
上面标记了几个可能有塑魂花的地方。你让沈星洲带你过去。”地图很古老,
上面用红笔画了三个圈。我扫了一眼。在我眼里,这三个红圈,全都是漆黑一团的死亡之地。
他这是让我去送死。“记住,你的任务,就是找到塑魂花。只要你能带回一朵,
我许你一个愿望。”他看着我,眼神深邃。“任何愿望。”我心里冷笑。任何愿望?
包括让我离开你吗?我敢说,只要我提出这个要求,他会立刻翻脸。“我记住了。
”我收下地图,顺从地点头。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我手腕上的玉镯。“我会通过它,
随时知道你的位置。”“不要试图耍花样。”我心中一凛。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他要通过我,远程监控秘境里的一切。我就是他伸进棋盘的一只眼睛,一只手。“我不敢。
”我垂下眼睑。离开大殿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容衍站在高高的台阶上,
金色的气运在他身后铺开,宛如神祇。但那缕黑色的死气,却比三个月前,更清晰,
更活跃了。它像一条有了自己生命的毒蛇,盘踞在他头顶,吐着信子。等待着给他致命一击。
我收回目光,毫不留恋地走了。棋局已经布好。现在,该轮到我这个棋子,掀翻整个棋盘了。
6.秘境里,死路和生路千幻秘境的入口,是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我们一行人踏入其中,
瞬间天旋地转。再次脚踏实地时,已经身处一片陌生的原始森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
也夹杂着危险的妖兽气息。沈星洲立刻展开神识,警戒四周。“裴师妹,跟紧我。
”他的声音很冷,但确实把我护在了最中间。他头顶的银白色剑气,也分出一缕,
笼罩在我身上。这是容衍的命令,他必须执行。其他队员则是一脸不情愿。“一个累赘,
真是麻烦。”“速战速决,找到东西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们头顶的黑气,
在进入秘境后,似乎更浓了。我拿出容衍给的地图。“沈师兄,宗主说,
这个方向可能有塑魂花。”我指着地图上三个黑色死亡标记中,最近的一个。那个方向,
黑气冲天,几乎形成了一个漩涡。我敢肯定,那里就算没有十阶妖王,也有什么上古禁制。
谁去谁死。沈星洲看了一眼地图,又看了看我。他似乎有些怀疑。他头顶的银白色剑气,
微微波动了一下。他比那些草包队员要敏锐得多。“师尊确定是这个方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