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现代物理、化学、数学知识穿越到大业三年，成了杨广的“天机郎”。
当龙舟倾覆危机爆发，我掏出流体力学公式：“压舱物左移三丈，可保无虞。
” 群臣嗤笑妖言惑众，杨广却挥剑斩断缆绳：“若不成，朕与他同沉！” 运河竣工那夜，
他醉醺醺指着星空：“朕要建通天塔，比这银河更高！” 我默默写下E=mc²：“陛下，
通天塔会崩塌，但知识能点亮万世黑夜。” 钦天监突然急报：“紫微星坠！天象大凶！
” 杨广的剑锋抵住我咽喉：“爱卿，你的‘科学’，可能挡得住天命？”大业三年，洛阳。
空气里弥漫着新凿运河泥土的腥气，混杂着龙涎香燃烧后的甜腻，
还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山雨欲来的沉闷。我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后脑勺一阵阵闷痛，
每一次心跳都像要把颅骨震碎。眼皮重逾千斤，勉强掀开一条缝，
刺目的烛光混合着窗棂透进来的惨白天光，晃得眼前一片模糊的金星。“醒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刮擦着耳膜，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怀疑，“啧，命还真硬。
龙舟上摔下来，砸得那么重，居然还能喘气。”视线艰难地聚焦。
一个穿着深青色宦官服饰的老者，面白无须，眼袋浮肿，正居高临下地睨着我。
他身后是雕花的窗棂，
窗外隐约可见巨大的、如同蛰伏巨兽般的木质结构轮廓——那是龙舟的一部分。
空气里除了泥土香，还有桐油和新鲜木料的味道。龙舟？摔下来？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尖锐的撕裂感狠狠冲进脑海。
子对撞机刺耳的尖啸、实验室刺目的白光、最后是身体被无形力量彻底撕裂的剧痛……林珩，
物理学博士，材料学专家，
主攻高能物理与新型复合材料……这些身份标签在另一个时空清晰无比，
此刻却成了遥远而荒诞的回响。我成了谁？“咱家问你话呢！”宦官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我的小腿，“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怎会出现在龙舟甲板之上？
莫不是……图谋不轨？”图谋不轨？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烟，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声。
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个关节都在呻吟。混乱的记忆里，
似乎有无数穿着繁复官袍的人影在混乱中尖叫奔走，沉重的木料在倾斜、断裂，
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然后就是坠落时灌入耳道的风声和砸在地上的剧痛。“哑巴了？
”宦官皱起眉，对旁边侍立的小黄门挥挥手，“拖下去，好生‘伺候’，撬开他的嘴。
龙舟将成，陛下亲临在即，容不得半点闪失！”两个年轻宦官面无表情地上前，
就要架起我的胳膊。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比身体上的疼痛更甚。在这个时代，
一旦被扣上“图谋不轨”的帽子，下场只有一个！“水……”我拼尽全力，挤出一个字，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水……浑……”“什么浑水？”宦官脚步一顿，
狐疑地转过身。“龙舟……试水……水浑……”我用尽全身力气，
语无伦次地指向窗外那巨大龙舟的方向，又艰难地比划着，
“……净……水……明矾……”“明矾？”宦官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他显然知道这东西——一种用来澄清水质的矿物。他眯起眼，
上下打量着我破烂的衣衫和苍白的脸，似乎在掂量我话语的真伪。“你懂这个？
”我艰难地点头，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疼痛。宦官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不定。
龙舟即将试水，若真能解决水质浑浊问题，在陛下面前也是功劳一件……他挥退了小黄门，
声音压低了几分：“好，咱家给你个机会。若敢欺瞒，叫你生不如死！来人，扶他起来，
给他纸笔！”粗糙的桑皮纸铺开，一根简陋的兔毫笔蘸了墨。我强忍着眩晕和手臂的剧痛，
凭着记忆，开始勾勒。不是符咒，不是丹方，而是最简单的过滤沉淀池结构图。
水流方向、格栅、沉淀区域、明矾投放点……线条歪歪扭扭，但力求清晰。最后，
在旁边标注了明矾的煅烧、研磨和投放比例。宦官拿起图纸，凑到烛光下，眉头紧锁。
那些线条和符号对他来说陌生又怪异，但其中透出的某种清晰的“道理”，
让他不敢完全轻视。他收起图纸，冷冷道：“在这等着，没咱家吩咐，一步不准动！
”他转身匆匆离去，留下两个小黄门看守。我瘫软在地，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刚才那番应对，几乎耗尽了我仅存的力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为了劫后余生，
而是因为那个名字——杨广。大业三年……隋炀帝！
那个以雄才大略和穷奢极欲闻名于史的暴君！时间在寂静和身体的煎熬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某种低沉的、富有穿透力的鼓点声。
宦官回来了，脸色比出去时更加复杂，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疑不定。“算你命大。
”他声音依旧尖刻，但少了几分之前的狠厉，“陛下有旨，着你即刻前往运河码头！快！
”我被两个小黄门几乎是拖拽着离开房间。刺眼的阳光让我瞬间失明。适应光线后，
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运河岸边，旌旗招展，甲士如林。巨大的龙舟，
如同移动的宫殿，巍峨地停泊在浑浊的河水中。舟体长逾百丈，高耸的楼阁雕梁画栋，
金碧辉煌，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周围簇拥着无数大小船只，拱卫着这水上王庭。
空气中弥漫着桐油、新木、泥土和汗水混合的复杂气味。岸上黑压压一片，
全是身着朱紫官袍的大臣，个个屏息凝神，气氛肃杀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都汇聚在龙舟船头。那里，一个身影负手而立。明黄色的袍服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形挺拔，
渊渟岳峙。离得太远，看不清面容，但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如同无形的重压，
笼罩着整个河岸。这就是隋炀帝杨广！仅仅是一个背影，就让人感受到一种近乎暴烈的威严。
一个身着绯袍的大臣正躬身站在龙舟下，声音洪亮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
龙舟首航，万民翘首，然此舟体量空前，吃水过深，且河道新成，水情未稳。臣斗胆，
恳请陛下暂缓登舟，容工部再行校验舟体平衡，以策万全……”“校验？”杨广的声音传来，
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瞬间压过了河水的呜咽和旗帜的猎猎声，
“宇文恺耗费百万民夫，倾举国之力，耗时三载，就造出这么个‘未稳’的东西？
朕要的不是‘万全’，是‘必成’！区区平衡，也配阻朕东巡？！”那绯袍大臣身体一颤，
头垂得更低：“陛下息怒！龙舟设计精妙，然……然天道有常，人力时有穷尽，舟体庞大，
重心微妙，万一……”“万一？”杨广霍然转身。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面容英挺，
线条分明，鼻梁高挺，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
此刻正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不容置疑的火焰。那火焰深处，
却隐隐透着一丝被冒犯的暴戾。“朕登此舟，便无万一！再敢妄言动摇军心，斩！
”最后一个“斩”字，如同冰锥砸落，岸边群臣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出声。空气凝固了，
只有浑浊的运河水拍打着船身，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哗哗声。就在这死寂般的压力下，
我被宦官几乎是推搡着，穿过沉默的官员队列，来到了靠近龙舟的岸边。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惊愕、鄙夷、探究、幸灾乐祸……如同无数细针扎在皮肤上。
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朱紫重臣眼中毫不掩饰的排斥——一个来历不明、衣衫褴褛的“罪囚”，
竟敢出现在这等场合？“陛下，”宦官上前一步，尖声道，“此人便是献上澄水图者，
言及龙舟平衡，似……似有所见。”杨广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探照灯，瞬间落在我脸上。
那目光锐利得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深处。巨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后脑的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你？”杨广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更多的却是审视，
“懂龙舟平衡？”所有视线都钉死在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身体的虚弱和心中的惊涛骇浪。不能退缩，这是唯一的机会。我强迫自己抬起头，
迎向那道帝王的目光，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但尽力保持清晰：“草民……略知一二。
”“哦？”杨广眉峰微挑，那鹰隼般的眼睛里兴趣更浓，也更深沉难测，“那你且说说，
宇文卿家这龙舟，平衡何处不稳？又该如何‘以策万全’？”他语气平淡，
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重量。宇文恺，当世营造巨匠，龙舟的总设计师，
他的权威不容置疑。杨广此刻让我点评龙舟，无异于将我架在火上烤！
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等着看这个狂妄之徒如何出丑。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嘲弄和冰冷的敌意。我闭上眼睛，强令自己冷静。
龙舟庞大的轮廓在脑海中勾勒出来，浑浊的河水环绕其下。物理学的直觉在苏醒。重心！
如此巨大的上层建筑，如此复杂的结构……重心必然偏高！新开挖的运河，
水流湍急且流向多变，对舟体的横向冲击力极大。
浮力中心、重心、水流侧压力……这些无形的力在脑海中激烈地碰撞、角力。我猛地睁开眼，
目光投向龙舟尾部左侧区域。那里堆放着许多巨大的麻袋，
似乎是作为临时压舱物使用的石块或沙土。
一个清晰的物理模型在脑中瞬间构建完成——流体力学，伯努利效应，力矩平衡！“陛下！
”我指向龙舟尾部左侧那一堆麻袋，声音带着一种因高度专注而产生的奇异平静，
“压舱之物，过于集中偏右！船行之时，左舷水流受船体挤压，流速加快，
压强降低；右舷水流相对平缓，压强较高。此压强差，形成横向推力，推舟体向右倾侧！
”我顿了顿，看到杨广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我加快语速，
斩钉截铁地给出结论：“只需将尾部左侧压舱物，整体向左移动三丈！增加左舷压载，
抵消水流横向推力！同时，左移后，重心略降，稳心高度GM值提升，
舟体抗倾覆之力大增！如此，可保无虞！”话音落下，岸边死一般的寂静。随即，
“轰”的一声，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炸开了锅！“妖言惑众！一派胡言！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气得胡子直抖，指着我的手指都在哆嗦，“什么压强？什么流速？
此乃无稽之谈！龙舟营造，自有法度，岂容你这等妖人妄加置喙！
”“宇文大人呕心沥血之作，竟被此獠如此诋毁！其心可诛！”另一个大臣厉声附和。
“陛下！此子来历不明，言语荒诞不经，分明是妖言乱政！当速速拿下，明正典刑！
”又一个声音响起，充满了凛然的杀意。嘲讽、怒斥、喊杀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瞬间将我淹没。那些目光不再是鄙夷，而是赤裸裸的、欲除之而后快的憎恶。
在煌煌天威和宇文恺这样的巨匠权威面前，我的“科学”解释，
显得如此苍白、怪异、格格不入。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装神弄鬼的疯子！
杨广面无表情地听着群臣的鼓噪，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始终牢牢锁在我身上，没有一丝波动。
那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让人完全无法揣测他内心的想法。他是在看一个疯子，
还是在看一件……有趣的工具？周围的喊杀声越来越高亢。“请陛下诛杀此獠，以正视听！
”“妖言惑众，动摇国本，罪不容诛！”冰冷的恐惧再次攫住了我。完了……我绝望地想。
在这个时代，挑战权威的代价，就是粉身碎骨。就在群情激愤，喊杀声达到顶点的那一刻，
杨广动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猛地抬手，拔出了腰间佩剑！“锵——！
”一声清越刺耳的金铁交鸣，盖过了所有的喧嚣！一道刺目的寒光在阳光下闪过，
映亮了他冷峻的侧脸和眼中那抹近乎疯狂的决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惊恐地聚焦在那柄出鞘的帝王之剑上。杨广手臂挥落！
剑锋没有斩向我，而是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斩向连接龙舟与岸边栈桥的一根粗如儿臂的缆绳！
“嗤啦——！”坚韧的绳索应声而断！断口整齐光滑。巨大的龙舟，失去了这最后一根束缚，
船身猛地一震，在浑浊的河水中微微晃动了一下。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河岸。
风似乎都停了，只剩下河水不安的涌动声。杨广持剑而立，剑尖斜指浑浊的河水，
目光如同燃烧的冰，缓缓扫过岸上所有噤若寒蝉、面无人色的臣子。他的声音不高，
却如同沉雷滚过每一个人的心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意志：“登舟！
”他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锐利如刀，
疑的命令和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疯狂：“若不成……”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剑尖微微抬起，指向我的咽喉，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朕与他——同沉！
”命令如同巨石砸入死水。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后，整个运河码头瞬间炸开。
宦官尖锐的传令声刺破空气：“陛下登舟——！！！”甲士如同黑色的潮水，
迅速而沉默地涌向栈桥和护卫船只。方才还怒斥我的朱紫重臣们，此刻个个面如土色，
惊惶失措。有人腿脚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有人嘴唇哆嗦着，
想说什么却又不敢；更多的人是难以置信的骇然，目光在我和那断裂的缆绳之间惊恐地逡巡。
同沉！这两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凿穿了所有人的侥幸。陛下竟以帝王之尊，
押上了自己的性命！押在这个来历不明、口出狂言的“妖人”身上！
巨大的恐惧和压力瞬间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比之前被群臣喊杀更甚百倍！
那柄斜指着我的帝王之剑，剑尖虽未触及皮肤，但那股森然的杀意和同归于尽的决绝，
已经让我感到咽喉处一片冰凉。冷汗瞬间浸透了我单薄的囚衣，粘腻冰冷。
后脑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杨广不再看我，
转身，在宦官和甲士的簇拥下，大步踏上栈桥，向那宏伟如山的龙舟走去。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步伐沉稳，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宣言和赌上性命的决定，
不过是拂去衣角的一粒尘埃。两个膀大腰圆的禁卫上前，一左一右夹住了我的胳膊。
他们的手如同铁钳，容不得半点反抗。我被半拖半架着，踉踉跄跄地跟在杨广身后，
踏上了那摇晃的栈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浑浊的运河水在脚下翻涌，散发着土腥气。
龙舟巨大的阴影投下来，将我完全笼罩。甲板上，无数的目光投射下来，有护卫的甲士，
有随行的宫女宦官，眼神复杂，充满了敬畏、好奇，以及……深深的恐惧。
我被粗暴地带到了龙舟尾部左侧的甲板区域。这里果然堆放着数十个巨大的麻袋，
里面是沉甸甸的压舱石料。几个工部的匠师和力士被紧急召集过来，站在一旁，
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惊惧。他们显然也听到了刚才岸上的风波，此刻看着我，
如同看着一个即将带来灭顶之灾的煞星。“按他说的做！”一个随行的宦官尖着嗓子，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左移！三丈！快！”匠师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领头的，
看着那些沉重的麻袋，又看看我，忍不住开口：“公公，这……这压舱石堆放，
乃是宇文大人反复测算定下的位置，轻易挪动，
万一……万一舟体失衡加剧……”他声音发颤，后面的话不敢再说下去。“陛下的旨意！
”宦官厉声打断，眼神凶狠地瞪了那匠师一眼，“挪！立刻！误了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死亡的威胁压倒了所有的疑虑。匠师们和力士们再不敢多言，立刻吆喝着行动起来。
沉重的麻袋被绳索套住，在粗壮的横木和滑轮辅助下，被艰难地拖拽着，
摩擦着甲板发出刺耳的声响，缓缓地向左舷方向移动。一丈……两丈……三丈！
当最后一袋压舱石被拖到指定位置时，
整个尾部甲板都因重心的转移而产生了微不可察的倾斜感。匠师们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如同等待末日审判般看着我，又看向船头方向——那里，杨广已经登上了最高的楼阁。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空气紧绷得如同上满弦的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流体力学的一切细节，
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水流、压力、重心位置的变化。理论是完美的，
但现实是复杂的运河水流，庞大的舟体结构……一丝一毫的偏差，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启航——！”宦官尖利的声音撕裂了沉寂。沉闷的号角声“呜呜”响起，如同巨兽的低吼。
巨大的船帆被力士们合力升起，鼓满了风。岸上传来震天的号子声，无数纤夫开始用力。
巨大的龙舟，这水上的移动宫殿，在无数道或期盼、或恐惧、或怨毒的目光注视下，
缓缓地离开了码头，滑入了运河的主航道！浑浊的河水被巨大的船首劈开，
翻涌起浑浊的浪花。船身开始微微摇晃。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死死抓住船舷冰冷的木头，指甲几乎要嵌进去。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和船体的相对位置，感受着脚下甲板传来的每一丝细微的震动。
船速渐渐加快。水流冲击船体的哗哗声越来越响。突然！
当龙舟航行到一段河道相对狭窄、水流明显加速的区域时，船身猛地向右一倾！“啊——！
”甲板上响起一片短促的惊呼和抽气声！几个宫女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刚才质疑我的那个老匠师，更是吓得直接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