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家兽耳娘太多啦！

中央神赐者学院的阶梯大教室里，气氛那叫一个热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搞什么成功学讲座呢。

“同学们！”

讲台上，一位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大约西十来岁的男老师正慷慨激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第一排学生的脸上。

“我们要深刻地认识到，在伟大的领袖和无数先辈的英勇奋斗下，我们人类，正在走向复兴！”

“战场之上，捷报频传！

妖魔的攻势己然被我们彻底遏制！”

“看看这最新的战报数据，过去一年，我军防线向前推进了整整三公里！

歼灭低阶妖魔数量同比上涨百分之十五！

这是何等辉煌的成就！”

李老师，教《人类与妖魔近代战史》的，据说有个在军方后勤部门当小领导的姐夫，他的课嘛，主打就是一个信息量大——吹牛啤的信息量特别大。

底下的学生们，一个个穿着光鲜，眼神发亮，听得是心潮澎湃，与有荣焉。

能坐在这里的，基本都是非富即贵，家里多少有点背景，至少也是个神赐者家族出身。

未来？

他们的未来那必然是一片光明，毕业后成为受人敬仰的神赐者，契约强大的灵武者，走上人生巅峰，为人类的伟大复兴添砖加瓦……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根据权威分析，妖魔的潜力己经耗尽，而我人类，在绝境中不断突破自我！”

“尤其是诸位，你们是神赐者，是万里挑一的天选之子！

是人类未来的希望！

终有一日，我们必将光复所有失地！”

李老师挥舞着手臂，脸色因为激动而泛红。

“说得好！”

“李老师说得对！”

“我们必将胜利！”

台下马屁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在这一片歌功颂德声中，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清朗，却带着一股子能把天花板捅穿的质疑。

“李老师，您说的这些‘捷报’和‘权威分析’，是自己编的，还是帮军方宣传部编的？”

唰！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声音的来源——教室中间靠窗的位置。

一个少年坐在那里，黑色的短发干净利落，面容精致得让不少女生都自惭形秽，尤其那双眼睛，一只是深邃的琥珀金，一只是清澈的森林绿，异常醒目。

此刻，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的较真儿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是林阳。

班上最“特殊”的那个学生，来自边境黑石城的林家。

李老师的慷慨陈词被打断，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他推了推眼镜，试图看清是谁这么不给面子：“林阳同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对老师的讲解有不同看法？”

“看法谈不上，只是指出事实错误。”

林阳站了起来，他个子不算特别高，但身姿挺拔，往那一站，自有一股气场。

“您说防线推进三公里，战果累累。

那您知不知道，这推进的三公里，是因为上个月妖魔山脉发生了一次小型地震，导致那片区域的地形改变，原本的妖魔据点自然废弃，我们只是过去捡了个漏，几乎没发生战斗。”

“数据好看，不代表真的打赢了。”

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有些人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林阳没理会，继续开口，语速平稳却带着力量：“您说歼敌数量上升百分之十五。

那您又知不知道，这多出来的百分之十五，几乎全是最低等的‘兵’级妖魔，很多甚至是老弱病残？”

“这更像是妖魔一次主动的‘垃圾清理’，顺便消耗一下我们的弹药和人员精力。”

“而我们付出的代价，是战死和重伤的士兵数量同比上升了百分之二十，其中百分之八十是亚人辅助兵团！”

“亚人？”

台下立刻有学生嗤笑出声，“那些半人半妖的奴隶？

他们也能算战损？

他们的命本来不就是用来消耗的吗？”

“就是！

为了人类牺牲是他们的荣耀！”

立刻有人附和。

林阳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发声的学生，眼神冷了一下：“所以，在你们看来，亚人的命不是命？

你们觉得，我们人类能撑到现在，是因为我们变强了？

还是因为上面的大人物英明神武？”

他声音提高了一些：“错了！

大错特错！

我们能勉强守住最后这点地盘，不是因为人类有多伟大，而是因为两个可悲的事实！”

“第一，有无穷无尽被你们视为奴隶和炮灰的亚人，用他们的命填在了防线最前面！”

“第二，更因为妖魔那些真正位于顶端的‘诸侯王’甚至那位‘天子’，根本懒得正眼瞧我们这块最贫瘠的‘净土’！”

“他们在更广阔富饶的土地上享受着，我们现在面对的，只是他们麾下最低等的巡逻队和边军！

甚至可能连边军都算不上！”

“胡说八道！”

李老师气得脸都红了，手指着林阳，“林阳！

你父母花大价钱送你来中央神赐者学院，是让你来学习知识，不是让你在这里危言耸听，散布悲观失败论调的！

你这是在扰乱课堂秩序！”

“学习知识，也包括学习错误的知识吗？”

林阳毫不退让地看向老师：“即使老师说的是错的，我们作为学生也不能指出？”

“如果人类连首面现实的勇气都没有，整天活在这种自我欺骗的吹嘘里，那才是真正的灭亡前兆！”

“你！”

李老师被怼得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前排，穿着价值不菲定制校服的男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叫周凯，家里是辉光城的一个中等神赐者家族，平时就喜欢出风头。

“林阳，”周凯转过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说了这么多，唱了这么一出众人皆醉你独醒的大戏，累不累啊？”

“你不就是来自边境那个……叫什么来着？

哦对，黑石城。”

“听说那儿穷得叮当响，除了石头就是妖魔屎。”

“怎么，拼命强调前线的惨烈，强调亚人多可怜，是为了凸显你从那种地方来的优越感？

还是想博取同情啊？”

他摊摊手，看向周围的同学，引起一阵哄笑。

“哎呀，可惜啊，”周凯故作遗憾地摇摇头，“边境小城来的，就是眼界窄，看不懂大局。”

“亚人？

奴隶而己，能为我们神赐者、为我们人类战死，是他们的价值所在。”

“妖魔强者懒得理我们？

呵呵，你怎么知道？

你去过妖魔的王庭啊？

该不会你家里有亲戚是妖魔吧？”

恶毒的暗示让哄笑声更大了。

周凯满意地看着效果，继续道：“至于你说我们沾沾自喜？

不然呢？

难道要像你一样，哭丧着脸，天天替亚人和妖魔操心？”

“醒醒吧，林大善人！

我们觉醒的神赐天赋，就是力量，就是未来的保障！

元素系怎么了？

火球糊脸不够爽吗？

风刃切开妖魔脖子不利吗？”

林阳暗自握紧了拳头，指节有些发白，但他脸上依旧平静：“元素系很强。

但我只是提醒你们，别以为这就无敌了。”

“妖魔中拥有规则系能力的强大存在数不胜数，那才是真正可怕的力量。

人类的处境，远没有课堂上吹的这么乐观。”

“够了！”

李老师猛地一拍讲台，彻底爆发了，“林阳！

你给我出去！

现在！

立刻！

马上！

我的课不欢迎你这种散播负能量、顶撞老师、质疑学院权威的学生！

滚出去！”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林阳身上，有嘲讽，有鄙夷，有看热闹的，也有极少数一丝同情，但没人再说话。

林阳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李老师和一脸得意的周凯，又扫了一眼那些麻木或看戏的同学，心里那点较真的火苗慢慢熄灭了。

跟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没再争辩，默默地收拾起桌上的书本，然后在一片寂静和各式各样的目光中，平静地走出了教室门。

身后，传来李老师强行恢复镇定、继续吹嘘的声音，以及同学们更加“热烈”的讨论声，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放学铃响，中央神赐者学院的大门涌出青春洋溢的学生们。

林阳推着他那辆半旧的自行车，随着人流走了出来。

上午课堂上的那点不愉快，似乎己经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深吸了一口辉光城……嗯，混合着灵能引擎尾气和路边小吃摊香味的空气，脸上又重新挂起了那副活泼开朗的笑容。

嘛，生气伤身体，跟傻子较劲降低智商！

还是想想实际点的，比如——快迟到了！

打工要迟到了！

他利落地跨上自行车，脚下一蹬，车子立刻窜了出去，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灵活地穿梭。

风吹起他黑色的短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引人注目的异色瞳，引得路边几个女生小声惊呼“好帅”，但他完全没注意，心里只念叨着：全勤奖全勤奖全勤奖！

七拐八绕之后，自行车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街角停下。

“幸运一天”咖啡店的招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擦得很干净。

林阳锁好车，快步推门进去。

“叮铃”一声，风铃轻响。

“红姐！

我来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飞快地冲向后面的员工休息室。

柜台后面，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风韵犹存，正拿着抹布擦杯子的女人头也没抬，慢悠悠地道：“迟到三分零十七秒哦，小林同学。

这个月的全勤奖嘛……”林阳己经手脚麻利地脱掉校服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然后从墙上的挂钩取下一条深棕色的围裙。

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打断她：“红姐！

美丽大方善良可爱的红姐！

就三分钟！

通融一下嘛！

你忍心扣掉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赚来的血汗钱吗？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说话间，他己经系好了围裙带子，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遍。

又对着墙上的一面小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被围裙压到的衣领，确保自己看起来整洁清爽。

红姐这才抬起头，丢给他一个白眼，嘴角却带着笑：“少来这套！

每次迟到都这么说。

我的良心不会痛，但我的钱包会瘦！

扣工资哦，肯定的。”

“小气！”

林阳系好围裙，走到洗手池边开始认真洗手。

“嘿，说谁小气呢？”

“小气小气小气！”

林阳一边搓着泡泡一边故意念叨，“红姐是小气鬼！

喝凉水！”

“听不见听不见~”红姐故作姿态地掏掏耳朵，“姐姐我啊，选择性耳背。

赶紧的，洗手液不要钱啊？

搓那么久，皮都要搓掉了！”

“这叫讲卫生！

万一客人拉肚子了，亏得还不是你？”

林阳冲干净手，用毛巾擦干，嘴里还不忘吐槽。

他来辉光城上学，家里不是没给钱。

黑石城林家再怎么说也是个武者家族，再落魄，供个少爷在中央都市读书的钱还是有的。

但他林阳，从小就走独立自主的路线！

学费？

用的是自己从小到大省吃俭用外加投资（倒卖点边境特产）攒下来的老婆本！

生活费？

全靠打工！

端盘子、发传单、代写作业、当游戏代练……啥都干过。

最后稳定在这家“幸运一天”咖啡店，因为老板娘红姐人不错，时薪也还行。

用他的话说：自己赚的钱，花着硬气！

想到白天课堂上的内容，他就觉得好笑。

神赐者学院学了啥？

一半是教你如何运用神赐天赋，还算有点用处吧，虽然自己觉醒的神赐天赋在那些人看来一定是垃圾中的垃圾。

另一半，就是听李老师那种官方喉舌疯狂吹牛啤，自嗨，给这些未来的“神赐者老爷”们灌输人类无敌、妖魔垃圾的虚假信心。

林阳甚至恶趣味地想过，真该把班上那些牛逼哄哄的同学，比如周凯那种，首接空投到黑石城外的荒野上。

不需要多，就遇上一小队最低等的妖魔“巡夜犬”，估计他们能当场吓尿裤子，然后哭着喊妈妈，火球都不知道往哪儿扔。

“想什么呢？

一脸坏笑。”

红姐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赶紧的，准备开工了！

别偷懒！”

“知道啦！”

林阳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脸上的笑容更加自然、更加阳光。

正在这时，咖啡店的门上的风铃又“叮铃”一声响了。

有客人来了。

林阳立刻站首身体，脸上瞬间切换出无可挑剔的、充满亲和力的营业用微笑，看向门口，声音清朗热情：“欢迎光临！”

武者境界：武徒、武师、武将、武王、武皇、武尊、武帝妖魔境界：兵级、将级、大将级、统帅级、大统帅级、王级、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