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七天，见到了我的儿子张华森。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
小心翼翼地抱着我的骨灰盒。我以为他终于知道错了，知道后悔了。
可他却走到了他那个白月光林薇薇的灵位前，笑着说：“爸，我带你来见我最爱的人了。
”“你们生前没机会在一起，现在我做主，给你们配个冥婚。”“以后在下面，
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就像你这辈子照顾我一样。”我看着他那张和我如此相似，
却又无比陌生的脸，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我的魂魄冲散。1我死了。死后第七天，
我以一缕魂魄的形态，飘荡在自己的灵堂里。儿子张华森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捧着我的骨灰盒，动作轻柔，神情专注。我冰冷死寂的心，
竟然有了一丝暖意。他终究是我的儿子，还是会为我的死而难过。可他接下来的动作，
让我如坠冰窟。他没有把我安放在灵位上，而是捧着我，一步步走出了灵堂。他要去哪？
我疑惑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穿过墓园，最终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
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林薇薇。我记得她，当年出车祸死掉的女孩，
也是我儿子张华森一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张华森将我的骨灰盒轻轻放在墓碑前，
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笑容。“薇薇，我来看你了。”他伸出手，
温柔地拂去照片上不存在的灰尘。“你看我把谁带来了？”他侧过身，指着我的骨灰盒，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雀跃。“这是我爸，江浩。”“爸，我带你来见我最爱的人了。
”我整个人，不，整个魂都僵住了。只听他继续用那种令人作呕的温柔语调说：“薇薇，
你别怕，以后在下面，我爸会照顾你的。”“我今天来，就是想给你们办个仪式。
”“你们生前没机会在一起，现在我做主，给你们配个冥婚。”轰的一声，
我的魂魄像是被投入了炼狱的业火中焚烧。配冥婚？他要我一个死了的老头子，
去给他的白月光配冥婚？“爸，你这辈子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现在你死了，
也该为我做最后一件事。”“以后在下面，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就像你这辈子照顾我一样。
”他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绳，一头系在我的骨灰盒上，另一头，
仔仔细细地缠绕在了林薇薇冰冷的墓碑上。滔天的恨意和恶心，
几乎要将我这不成形的魂魄彻底冲散。我恨！我恨我这一辈子的付出，竟养出这么一个畜生！
恨意撕扯着我的意识，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啊！”我猛地尖叫出声，
胸口剧烈起伏，眼前是刺眼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子里，真实得可怕。我不是死了吗？
滔天的恨意让我猛地从病床上惊醒，我重生了。2我重生回到了我出车祸，
被送进医院的这一天。上一世的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入脑海。
我为了给这个冷血的儿子张华森还清上百万的赌债，被他前妻刘燕一家人轮番灌酒。他们说，
只要我签了字，用名下的房子做抵押，去跑一趟长途货运，这笔钱就能赚回来。“江浩，
华森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不管他啊！”“就是啊亲家，我们也是为了华森好。
”“喝了这杯，壮壮胆，连夜出发，明天早上就能到。”我被他们捧得晕头转向，
又心疼儿子，便答应了。结果，疲劳驾驶加上酒精作用，我在高速上追尾了一辆大货车。
我没有当场死亡，而是成了植物人。他们拔了我的呼吸管，
卷走了我所有的车祸赔偿款和高额保险金。而我的好儿子张华森，拿着我的死亡赔偿金，
转头就给他早逝的白月光林薇薇修了一座全市最豪华的坟墓。甚至，还要给我配冥婚。
他恨我。就因为当年林薇薇出车祸时，我恰好路过，却没能把她从变形的车里救出来。
可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是神！我已经尽力了，甚至为了砸开车窗，
我的手被玻璃划得鲜血淋漓。可在他眼里，我的无能，就是原罪。“吱呀”一声，
病房门被推开。前妻刘燕带着她一家人，还有我那个面无表情的儿子张华森，涌了进来。
“江浩！你醒了！真是老天保佑！”刘燕扑到我床边，挤出几滴眼泪，表情夸张地干嚎着。
她弟弟刘强也跟着附和：“姐夫，你可吓死我们了，华森都担心坏了。”我看向张华森。
他站在人群最后，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没有担心，只有一丝不耐烦。我笑了。
发自内心地笑了。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正在这时，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江浩先生是吗？我们是交警队的，来给您做个笔录。”为首的警察打开了记录本，看向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刘燕还在旁边假惺惺地抹眼泪：“警察同志，你们问吧，
我丈夫他就是太累了，绝对不是酒驾。”她以为我刚醒，神志不清，想把事情糊弄过去。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开口。“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出车祸，不是意外，
是他们一家人故意灌我酒，逼我疲劳驾驶。”病房里瞬间鸦雀无声。刘燕的哭声戛然而止，
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我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继续对着警察说。“还有，我要求离婚。
”“并且，我自愿放弃儿子张华森的抚养权。”3我的话像一颗炸弹，
在小小的病房里轰然引爆。所有人都愣住了。刘燕最先反应过来，
她脸上的惊愕瞬间转为狂喜，但嘴上却虚伪地推辞。“江浩！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撞坏脑子了？”“我们怎么会灌你酒呢？我们是关心你啊！”她急切地向警察解释，
试图掩盖她眼底藏不住的喜悦。“警察同志，他刚醒，脑子还不清楚，说的都是气话。
”我冷冷地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我是不是在说气话，查查我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就知道了。
”“至于离婚和抚养权，我现在神志清醒，可以负全部法律责任。”警察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刘燕一家人慌乱的表情，在本子上记下了什么。“江浩先生，
您确定要放弃抚养权吗？这可不是小事。”“我确定。”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不是一直觉得他妈比我好吗？成全他们母子情深。”我的目光扫过张华森，
他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只是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觉得我让他丢了脸。
刘燕又惊又喜，生怕我反悔，连忙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江浩，你别说气话，
华森不能没有爸爸。”她嘴上劝着，手却飞快地把协议和笔递到我面前。真是可笑，
我们早就分居多年，只差这一纸协议，她怕是做梦都想签。我撑着剧痛的身体坐起来，
看也不看内容，直接在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江浩！”我姐姐江燕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提着保温桶，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你怎么就签了！他们一家子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
”姐姐看到我签了字，气得浑身发抖。上一世，也是姐姐在我变成植物人后，一直为我奔走，
最后却被刘燕一家用无赖手段赶走。这一世，我不会再让她受委屈。“姐，我心里有数。
”我将放弃抚양权声明也一并签好，递给警察。“警察同志，麻烦你们做个见证。
”刘燕一家人看着那几张签好字的纸，像是看着几座金山，眼睛都在放光。
他们以为我名下的房子、车子、存款，都会因为我放弃抚养权而留给张华森。
他们占了大便宜。我看着他们贪婪的嘴脸，心中冷笑。拿吧，现在拿得有多开心，
将来就会有多绝望。刘燕迫不及待地收好离婚协议，拉着张华森就要走。“江浩，
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养身体，医药费我们会让华森定时打给你的。”她装模作样地说着，
脚步却飞快，像是怕我下一秒就反悔。我叫住了张华森。“张华森。”他停下脚步，
不耐烦地回头看我。我看着他这张与我年轻时有七分相似的脸，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从今天起，你跟你妈，我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张华森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轻蔑。
“正好，我早就受够你这副穷酸样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跟着刘燕走了。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姐姐气得直掉眼泪：“小浩，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把什么都给他们了，
以后怎么办！”我握住姐姐的手，感受着那份真实的温暖。“姐，没了他们，我才能活。
”4刘燕和张华森欢天喜地地走了。他们以为我净身出户，
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他们唯一的“继承人”。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姐姐江燕。
姐姐还在为我刚才的决定生气，眼圈红红的。“你辛辛苦苦半辈子攒下的家业，
就这么便宜了那对白眼狼母子？”“他们现在肯定在背后笑话你傻！”我从床头柜拿起手机，
当着姐姐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李律师吗？我是江浩。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江先生，你好。身体怎么样？”李律师是我的大学同学，
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我没事。李律师，有件事需要你马上帮我办。
”我将离婚和放弃抚养权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第一，
立刻将我名下所有财产进行清算和公证，证明它们全部属于我的婚前财产。”“第二，
帮我立一份遗嘱，我自愿将我所有财产，在我死后，全部赠予我的姐姐江燕，
与我儿子张华森无任何关系。”电话那头的李律师沉默了几秒，随即应道：“好，我明白。
我马上带团队过去。”挂了电话，姐姐愣愣地看着我。“小浩，你这是……”“姐，这些年，
只有你真心对我好。”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上一世我躺在病床上，意识清醒却无法动弹。
是姐姐每天来给我擦洗身体，跟我说话，求医生不要放弃我。而刘燕和张华森，只来过一次，
就是来拔掉我的呼吸管。“你的钱，姐不要。只要你好好的。”姐姐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姐，这份遗嘱，是给你，也是给我自己的一道护身符。”我必须做得滴水不漏，
断了那对畜生母子所有的念想。下午，李律师带着他的团队来到了病房。
在警察和医生的共同见证下，我签署了财产公证的所有文件，
以及那份将一切都留给姐姐的遗嘱。每一份文件，都一式三份，
由律师事务所、公证处和我姐姐三方分别保管。做完这一切，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复仇的网，已经悄然张开。刘燕一家以为占了大便宜，
带着张华森，连着几天都没在医院露面。他们大概正在盘算着怎么瓜分我的“遗产”。
一周后，我出院了。姐姐帮我办好了出院手续，扶着我走出医院大门。阳光照在身上，
暖洋洋的。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营业厅，
注销了原来的手机号。然后，在李律师的帮助下，我以最快的速度，
将名下的房子和车子全部低价出售，把钱转到了一个全新的银行账户里。做完这一切，
我带着所有的钱，和姐姐一起回了乡下老家。我彻底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我知道，好戏，
很快就要开场了。消失后的第三天，一个陌生的号码开始疯狂地给我新手机打电话。
我没有接。但我知道，是刘燕。她终于发现，提款机，不见了。
5我和姐姐回到了乡下的老房子。这里有我童年的记忆，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
还是我小时候和姐姐一起种下的。空气里都是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冲淡了医院里那股压抑的消毒水味。我每天养伤，看书，陪姐姐种种菜，
日子过得平静而缓慢。那张新手机卡，被我扔在抽屉里，偶尔想起来才会开机看一眼。
上面有几十个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和一连串的短信。“江浩，你什么意思？
玩失踪？”“你把钱都转到哪里去了？华森的生活费该给了！”“我警告你，你别逼我！
”“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短信的内容从一开始的质问，到愤怒，再到气急败败的咒骂。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然后全部删除，关机。姐姐看我脸色不好，担忧地问：“是他们打来的？
”“嗯，狗急跳墙了。”我笑了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我这个“提款机”，
张华森奢侈的生活很快就难以为继。他从小被我和刘燕宠坏，花钱如流水，一身的名牌，
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以前有我这个冤大头在后面兜着，现在，轮到刘燕了。果然，
没过多久，我就从李律师那里听到了消息。刘燕为了支撑张华森的开销，
开始变卖我的“遗产”。她拿着房产证，领着中介和买家去看我那套市中心的房子，
结果被告知，房子早在一周前就已经被原户主卖掉了。刘燕当场就懵了。她不信邪，
又去查我那辆车的档案，发现车子也已经过户给了别人。她冲到银行，想查我银行卡的余额，
却被银行职员告知，没有我的授权，她无权查询。她这才意识到，我不是净身出户，
我是卷走了所有钱，跑路了。李律师在电话里笑得不行。“江浩，
你前妻那天在银行大厅里撒泼打滚，骂你是陈世美，把保安都招来了，场面别提多精彩。
”我能想象到刘燕那张气到扭曲的脸。“她没去找华森吗？”“找了，你儿子比她还火大。
听说母子俩在银行门口就吵起来了，张华森骂她没用，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让她赶紧想办法弄钱。”真是一对“情深”的母子。张华森找不到我，
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他妈刘燕身上。刘燕被他逼得焦头烂额，到处借钱给他花。
可她那点微薄的工资，哪里够张华森挥霍的。母子俩天天为了钱吵得不可开交，鸡飞狗跳。
我仿佛已经看到他们一步步走向深渊的结局。这天，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李律师的电话又打来了。这一次，他的语气有些严肃。“江浩，你儿子，好像又去赌了。
”我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而且，这次欠的数目不小。”我放下茶杯，心里一片平静。
该来的，终究会来。这一次，没人再替他还了。6张华森再次欠下巨额赌债的消息，
并没有在我心里掀起任何波澜。上一世，他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
而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心软，替他还清。我的纵容，是喂养他贪婪的毒药。这一世，
我要亲手把这毒药断掉。李律师告诉我，张华森这次欠了五十万，利滚利，很快就会上百万。
债主是城西有名的地头蛇，手段狠辣。刘燕把她父母养老的房子都抵押了，
才勉强堵上了一小部分窟窿。但剩下的，她再也无力偿还。“他们找不到你，
就把主意打到了你姐姐头上。”李律师提醒我。我眼神一冷。“他们去我姐单位闹了？
”“那倒没有。不过刘燕到处跟人打听你姐姐的住址，估计是想上门来要钱。”“我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立刻给姐姐打了过去，让她最近上下班都小心一些，千万不要一个人走夜路。
姐姐在电话那头很镇定：“放心吧小浩，我心里有数。他们要是敢来，我直接报警。
”我还是不放心，第二天就坐车回了市里，在姐姐家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我每天都会在暗中看着姐姐上下班，确认她安全。果然，没过两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