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松凝霜遇神尊，暖玉藏魂牵前尘苍梧宗后山的剑庐外，晨雾还没散透，
苏清鸢的青锋剑已在晨光里劈出第三十七道剑痕。剑刃擦过青石的瞬间，
她腕间猛地一滞 —— 第七重剑意卡了整整半月，本该奔腾的灵力像被冻住的冰河，
在经脉里撞得她心口发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汗水顺着鬓角滑进衣领，洇出一小片湿痕。
“师姐，歇会儿吧！” 清脆的声音从松影后传来，楚灵薇捧着个描金药盒快步跑过来，
额角沾着晨露，“玄机子长老说你最近练剑太急，特意让我把‘聚灵丹’送来，
再硬扛下去经脉该受创了。”苏清鸢收剑入鞘，接过药盒时指尖微颤 —— 她不是急，
是怕。三百年前她是九重天最年轻的剑神，可转世后灵力觉醒得慢，
如今苍梧宗同辈弟子都快摸到第八重剑意的门槛，只有她还困在原地。“谢了灵薇。
” 她捏出一粒丹药吞下，暖意刚漫过丹田，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淡的灵力波动 —— 冷冽、厚重，
像三百年前封魔渊上空那片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乌云。
苏清鸢的剑 “嗡” 地从鞘中跳出来半寸，她猛地转身，就见千年古松下站着个玄衣男子。
墨发未束，垂落在肩头，玄衣上绣着暗金色的战神图腾，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最让她心头一紧的是那双眼睛 —— 深不见底，像九重天的星河，
三百年前无数次在她练剑时落在她身上，也无数次在她遇险时挡在她身前。“夜陵渊？
” 她的声音发哑，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她以为他三百年前跟着她跳入封魔渊后，
早就魂飞魄散了，可此刻他就站在那里，指尖还凝着一缕她熟悉的、带着松雪气息的灵力。
夜陵渊几步走到她面前，他比她高半个头，阴影落在她身上时，
苏清鸢清晰觉出他掌心的温度 —— 和三百年前他替她揉开僵住的经脉时一模一样。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暖玉，玉身温润，上面刻着的 “清鸢” 二字是她当年的字迹，
还是她趁他不注意，偷偷刻在他常用的暖玉上的。“三百年了，你的剑意波动还是这么好认。
” 夜陵渊的拇指蹭过玉上的刻痕，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 有失而复得的狂喜，
还有藏得极深的后怕，“这里灵气薄得像纸，怎配你练剑？随我去极寒渊，
三日让你破第八重。”苏清鸢捏着暖玉，前世的记忆突然涌得更凶：那年她刚突破剑神，
非要跟他去斩魔族亲王，结果被魔气伤了心脉，他抱着她在九重天的瑶池边坐了三天三夜，
灵力不要钱似的往她体内输，还板着脸说 “下次再逞强，
我就把你剑收了”；还有封魔渊最后那刻，她笑着对他说 “陵渊，苍生要紧”，
他却抱着她的残魂，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去，只留了句 “没有你，苍生于我何干”。
“可是灵薇说，最近宗门附近有弟子失踪，传言和极寒渊有关……” 她轻声开口，
不是怀疑，是怕他再为她涉险。夜陵渊的指尖突然按住她的后心，
一缕温和的灵力顺着她的经脉游走，帮她抚平刚才练剑时滞涩的气息：“有我在，
没人能伤你。”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可苏清鸢能觉出他指尖的颤抖 —— 他是怕，
怕三百年前的事再发生一次。这时，楚灵薇在旁边小声嘀咕：“师姐，这位前辈好厉害啊，
刚才我靠近的时候，感觉周围的松树都凝霜了……” 话没说完，夜陵渊突然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冷得像冰，楚灵薇吓得赶紧捂住嘴，“我、我先回去给长老复命了！”等楚灵薇跑远，
苏清鸢才笑着碰了碰夜陵渊的胳膊：“你吓到她了。”“旁人打扰你修炼，本就该吓。
” 夜陵渊的语气软了点，他抬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指腹蹭过她脸颊时，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极寒渊里有上古聚灵阵，是你突破的机缘，但里面确实有低阶魔物。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提前清过一遍，只留了几只供你练手的。
”苏清鸢愣了愣 —— 他早就替她安排好了一切，连让她练手的魔物都选好了，
这份偏执的温柔，三百年都没变。她刚想再说什么，指尖突然触到暖玉内侧，
好像摸到了一丝极淡的黑色纹路，可再想细摸时，夜陵渊已经把玉按回她掌心，遮住了那处。
“别多想，” 他握紧她的手，指尖凝出淡紫色的传送阵，阵纹里飘着松雪的气息，
“进去后跟着我，三日之后，我要看到你第八重剑意的光。”苏清鸢点头，
没有再问那黑色纹路的事。她信他，从前世到今生，从来都是。可她没看见，夜陵渊转身时，
眼底闪过一丝极深的凝重 —— 他刚才清极寒渊时，在深处发现了一缕魔族残魂的气息，
和三百年前封魔渊里的一模一样。这一次，他绝不会让她再受半分伤，
哪怕把整个极寒渊翻过来，他也要护她周全。传送阵的光芒裹住两人时，
苏清鸢靠在夜陵渊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雪味，突然觉得三百年的等待都值了。
而极寒渊深处，一道黑色的影子正盯着传送阵消失的方向，
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 剑神转世，战神归来，这场三百年前没打完的仗，终于要开始了。
第二章 寒渊聚灵破剑意，魔影暗窥藏危机传送阵的淡紫光晕散去时，
刺骨的寒气瞬间裹住苏清鸢。她抬眼望去，极寒渊底竟是一片琉璃般的冰原，
无数丈高的冰柱直刺穹顶，冰棱折射着幽蓝光芒，空气中的灵气浓得几乎凝成实质，
吸一口都让丹田发涨 —— 比苍梧宗后山强了何止十倍。“这里的聚灵阵我已加固过，
灵气会自动往你身边聚。” 夜陵渊的声音在冰原上回荡，他抬手解下身上的玄色披风，
轻轻裹在苏清鸢肩头，披风上还留着他体温，瞬间驱散了寒气，“盘膝坐好，我护着你，
放心突破。”苏清鸢依言坐下，指尖捏着那枚暖玉，玉身传来的暖意顺着指尖漫进经脉。
她闭上眼，尝试引导灵力冲击第八重剑意的壁垒 —— 之前在苍梧宗时，
灵力总像撞在棉花上，可在这里，灵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滞涩感竟慢慢消退。没片刻，
远处传来踏冰的脚步声，秦墨尘提着剑快步走来，他是苍梧宗大师兄，性子素来沉稳，
此刻却眉头紧锁：“清鸢师妹，玄机子长老让我来看看，说你跟这位前辈来极寒渊，
怕你遇险……” 话没说完，他就被夜陵渊扫来的一道灵力屏障挡住，连靠近都做不到。
“她在突破，勿扰。” 夜陵渊的语气冷得像冰原上的风，
墨眸里满是警惕 —— 他不喜欢任何人在苏清鸢修炼时靠近，哪怕是同门师兄。
苏清鸢听见动静，睁眼对秦墨尘笑了笑：“大师兄放心，陵渊会护着我，你先回去吧，
等我突破了就回宗门。” 她知道夜陵渊的偏执，也懂秦墨尘的关心，一句话就化解了尴尬。
秦墨尘见她神色安稳，又瞥了眼夜陵渊周身散出的强大气场，终究点了点头：“那你保重，
若有异动，立刻传讯给宗门。” 临走前，他悄悄塞给苏清鸢一枚传讯符，
“这是长老特制的，能穿透极寒渊的屏蔽。”等秦墨尘走远，夜陵渊才蹲下身，
指尖轻轻拂过苏清鸢鬓边的碎发：“以后别让旁人靠这么近，你突破时最脆弱。
” 他的语气带着点委屈，像三百年前她非要跟别的仙官去练剑时一样，明明是护着她，
却怕她觉得自己管得太严。苏清鸢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我知道你为我好，
不过大师兄是自己人。” 她重新闭上眼，这次灵力冲击壁垒时，
竟听到了 “咔” 的轻响 —— 第八重剑意的门，要开了！夜陵渊坐在她身侧，
指尖凝出淡金色的灵力，在她周身织成更密的护罩。他盯着她的侧脸，
眼底满是温柔：三百年前，她突破剑神时也是这样，在九重天的云海间盘膝坐了七天七夜，
他就守在旁边，连魔族来犯都没离开半步。那时她还笑他 “比天帝还管得多”，
可转头就把刚炼好的剑穗系在了他的佩剑上。突然，冰原东侧传来一声低吼，
一头浑身覆冰的魔狼扑了过来，
獠牙上还沾着黑色的魔气 —— 是夜陵渊特意留下的低阶魔物，供苏清鸢练手用的。
“试试用新凝聚的剑意斩它。” 夜陵渊没起身，只轻声提醒。苏清鸢睁眼，
指尖凝出一道淡蓝色的剑影，顺着灵力的指引劈向魔狼。剑影划过魔狼身体时，
魔气瞬间消散，魔狼化作一滩冰水 —— 第八重剑意，成了！可就在她收剑的瞬间，
暖玉突然发烫，内侧的黑色纹路闪了一下。苏清鸢刚想细看，
冰原深处传来一阵更浓烈的魔气波动，比刚才的魔狼强了数倍！夜陵渊瞬间站起身，
将苏清鸢护在身后，墨眸冷得能结冰：“待在这里，不许动。”“是之前的魔族残魂？
” 苏清鸢握住他的衣角，她能觉出那魔气里的恶意，和三百年前封魔渊的一模一样。
夜陵渊回头，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只是些小喽啰，我去处理，很快回来。
” 他怕她担心，
没说那魔气里还藏着一丝熟悉的气息 —— 像是当年追杀他们的魔族左使，三百年了，
竟还没死。等夜陵渊的身影消失在冰柱后，苏清鸢摸出秦墨尘给的传讯符，
犹豫了一下又收回 —— 她信夜陵渊能处理好，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不放心。可她没注意，
刚才魔狼消散的地方，留下了一枚黑色的鳞片，鳞片上刻着诡异的符文，正慢慢往冰下钻。
片刻后，夜陵渊回来了，玄衣上沾了点魔气，却没受伤：“已经解决了。
” 他走到苏清鸢面前，替她拍掉披风上的冰屑，“你的剑意刚突破，需要稳固，
我们再留两天，我教你一套前世你最擅长的‘霜天剑式’。”苏清鸢点头，
靠在他身边看着冰原上的幽蓝光芒，突然觉得无比安稳。可夜陵渊望着冰原深处，
眼底却藏着凝重 —— 刚才那魔族残魂的身上，竟带着和暖玉内侧一样的黑色纹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