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默觉得，自己这辈子最离奇的遭遇，恐怕就是在这个加班到凌晨两点的雨夜，
于公司后巷的垃圾桶边，捡到了一个……魔王。而且是个看起来惨兮兮的女魔王。
当时她蜷缩在湿漉漉的墙角，一身繁复的黑色裙装破了好几处，沾满了泥污。
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上蹭了几道灰痕，即便如此，也难掩那份惊心动魄的美丽。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散乱黑发间，那对小巧的，仿佛黑曜石雕琢而成的……犄角，
以及她身后那条即便无力耷拉着，也依旧能看出原本形状优雅还带着尖端的尾巴。怎么看，
都不是普通cosplay能做到的。林默原本想假装没看见，社畜的自我保护本能告诉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当他瞥见那女孩微微颤抖的肩膀，
以及她手臂上一道正在缓慢渗着暗红色液体的伤口时，脚步还是顿住了。
“那个……你没事吧？”他撑着伞，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女孩猛地抬起头，
露出一双瑰丽的、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半分软弱，
只有全然的警惕和一种……被冒犯了的恼怒。“无礼的凡人！”她的声音清脆，
却带着明显的虚弱和强撑起来的威严，“谁准许你用这种眼神直视本王？
”林默：“……”好吧，确认过眼神，是个中二病晚期，或者……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他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害：“你看上去伤得不轻，需要帮忙吗？比如，
帮你叫个救护车？”“救护车？”女孩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又恢复了高傲，
“本王无需尔等凡人的医治！待到魔力恢复……”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一阵明显的眩晕让她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林默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入手处是冰凉的布料和其下微微颤抖的单薄身体。她似乎想挣脱，
但显然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苍白的脸上居然泛起一丝因羞愤而产生的红晕。“放手！卑贱的……”“行了行了，
我知道了，卑贱的凡人。”林默无奈地接过话头，感觉自己像是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但卑贱的凡人家里有热水、干净毛巾和止血贴。你看，
是继续在这里淋雨等着你的魔力恢复，顺便喂巡逻的警察，
还是勉强屈尊去我那个‘卑贱’的窝里缓口气？”女孩，哦不，女魔王瞪着他，
红宝石般的眸子里满是挣扎。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黏在脸颊边，看上去少了几分凶悍，
多了几分可怜。最终，求生的本能似乎战胜了所谓的魔王尊严，
她极其轻微地、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哼了一下：“……带路。”林默扶着她，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己租住的公寓走。她比看起来还要轻，
但那份属于魔王的别扭与骄傲却分量十足，全程都把头扭向一边，
仿佛多看林默一眼都会玷污她的眼睛。好不容易把人弄进家门，林默刚想开口安排，
就见她警惕地环顾了一下这个只有四十平却堆满了编程书籍和手办的小公寓，
然后用一种评估领土般的眼神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林默那张略显凌乱的床上。“哼，
还算……勉强配得上本王暂歇。”她扬着下巴，语气施恩般说道，然后就不由分说地，
以一种虽然虚弱却依旧带着奇异优雅仪态的步子走过去，占据了那张床最中心的位置。
林默看着自己刚刚铺好没多久的床单被一个“不明生物”弄湿，
嘴角抽了抽：“……那是我的床。”女魔王已经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仿佛已经睡着了。但林默分明看到，
她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裙摆。行吧，跟一个伤患，
还是一个看起来脑子可能也不太好的魔王伤患计较什么。林默任命地去拿了医药箱，
走过来对床上那位“陛下”说：“伤口需要处理一下，不然感染了很麻烦。”她倏地睁开眼，
眼神锐利：“你想做什么？”“消毒，包扎。”林默晃了晃手里的碘伏和纱布，“放心，
我对长着角和尾巴的……呃，‘本王’，没有非分之想。”她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
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最后，大概是实在撑不住了，
她慢吞吞地、极其不情愿地把受伤的手臂伸了过来，脑袋却扭向了另一边，耳根微微泛红。
“动、动作快些！本王准许了！”林默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了碘伏，
擦拭着她手臂上那道奇怪的仿佛被什么利爪撕裂的伤口。药液触碰到伤口时，
她明显地哆嗦了一下，却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真是个倔强到可爱的家伙。林默想着，
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了。处理完手臂的伤口，他注意到她小腿上还有一处擦伤。
“这里也……”话没说完，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缩回腿，脸上爆红，
连小巧的犄角似乎都因为紧张而更挺立了些：“大胆！本王的……本王的玉体也是你能看的？
！”林默无语：“……我是医生，在医生眼里没有性别之分。”虽然他是个冒牌程序员医生。
“胡说！”她羞恼地拽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只露出一双写满“你休想亵渎本王”的眼睛瞪着他，“处理完毕了！你，退下！
”林默看着瞬间进入“蚕蛹”状态的女魔王，又好气又好笑。他摇摇头，把医药箱收好，
然后从衣柜里翻出备用的被褥，准备在旁边的沙发上给自己打个地铺。就在这时，
那“蚕蛹”里传来一声极小极小的、带着点不确定的问话：“凡人……你，为何要帮本王？
”林默铺被子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去，只见那双红宝石眼睛正从被缝里悄悄观察着他，
里面的警惕似乎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困惑。为什么？他也没想明白。
或许是因为他枯燥的代码生活中，难得出现如此……戏剧性的变量？又或许，
只是因为在那个雨夜里，她强撑骄傲却又无比脆弱的样子，
让他这个习惯了被生活蹂躏的社畜，生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同情心？他笑了笑，
半真半假地说：“可能因为……我是‘卑贱的凡人’，而‘凡人’的规矩里，
没有对路边受伤的人见死不救这一条？”被窝里的女魔王沉默了。过了一会儿，
才传来一声闷闷的：“……本王名为夜凰。记好了，凡人。”“林默。”他回应道，
顺手关掉了大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晚安，夜凰……陛下。”沙发上，林默躺下，
听着窗外依旧未停的雨声，以及床上传来逐渐均匀的呼吸声，
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他捡到了一个女魔王。而这位魔王陛下，
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麻烦，以及，有点特别的可爱。2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洒在林默的脸上。他是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中醒来的。程序员的本能让他瞬间清醒，
第一个念头是：进贼了？他悄无声息地从沙发地铺上坐起，循着声音望去，然后愣住了。
声音的来源是厨房。那位尊贵的魔王陛下，夜凰女士，正背对着他，站在打开的冰箱门前。
她似乎已经研究了一会儿，那头鸦羽般的长发有些凌乱，
小巧的黑色犄角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她身上还穿着那套破损的黑色裙装，
与林默摆满泡面，速冻水饺和可乐的现代化冰箱格格不入。只见她拿起一盒酸奶，
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红宝石般的眸子里充满了警惕与好奇。然后，
她又发现了放在旁边的吐司面包，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包装袋，发出塑料的哗啦声。
林默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动静惊动了她。夜凰猛地回头，脸上瞬间浮起被撞破的窘迫，
但立刻被强装的镇定和惯有的傲慢覆盖。她“砰”地一声关上冰箱门，
仿佛刚才那个对凡人食物充满探究的不是她一样。“卑贱的凡人，你醒了？”她扬起下巴，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居高临下，“本王的居所……呃，你的这个巢穴，
储备的食物为何如此……简陋且怪异？”林默揉了揉头发，站起身：“陛下，那叫冰箱。
里面的东西是给我这种‘卑贱凡人’吃的，恐怕入不了您的尊口。”“哼，本王自然知晓！
”夜凰强辩道，但视线还是忍不住往冰箱方向瞟了瞟，
“本王只是……例行巡查一下你的储备是否安全！毕竟此地现在是本王的临时行宫！
”林默看着她微微吞咽口水的细小动作，心里觉得好笑，也没拆穿。“是是是，
多谢陛下关心。那么，巡查结果如何？”夜凰皱起秀气的鼻子，
一脸嫌弃：“充斥着不洁的添加物与毫无魔力的劣等品！长期食用，恐会侵蚀你的灵魂，
让你变得更加愚钝！
”“……”林默决定不跟一个可能连泡面都没见过的异世界魔王讨论食品安全问题。“好吧，
那不知陛下平日以什么为食？宝石？岩浆？还是……人类的灵魂？”他半开玩笑地问。
夜凰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本王乃统御暗影与火焰的至尊，
早已超脱凡俗的进食需求……当然，偶尔也需要汲取天地间的精粹魔力以维持形态。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非常不配合，清晰地“咕噜”叫了一声。空气瞬间凝固。
夜凰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连耳尖和那对犄角尖都仿佛要冒烟了。她猛地转过身，
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林默憋着笑，感觉肚子都快抽筋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那个……陛下，虽然这些是‘劣等品’，
但填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要不要……勉强尝一点？就当是体验一下‘卑贱凡人’的生活？
”夜凰背对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极其别扭地“嗯”了一下。
林默摇摇头，走进厨房，拿出吐司面包，又烧了点热水准备泡麦片。
他动作熟练地操作着那些电器，而夜凰则像个警惕的小动物，站在厨房门口，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他在施展什么危险的炼金术。“这是什么炼金装置？
为何会自己发热？”她指着电热水壶。“这叫电热水壶，用电的。”“电？是雷霆的力量吗？
你竟然能驱使雷霆？”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呃……差不多吧，
算是被驯服的雷霆。”林默觉得这个解释很贴切。
当林默把泡好的牛奶麦片和两片烤好的吐司放在小餐桌上时，夜凰犹豫了一下，
还是坐了下来。她学着林默的样子，拿起吐司，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咀嚼了几下，
她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板起脸，评价道：“……尚可入口，
但比起魔界御厨用深渊火蜥蜴蛋和月光草烤制的魔能面包，差之千里。”话是这么说，
但她吃东西的速度明显加快了。林默看着她明明觉得好吃却死不承认的样子，
心里某个角落莫名软了一下。这位魔王陛下，似乎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
只是习惯了用高傲来武装自己。吃完这顿简陋的早餐，林默看了看时间，他得去上班了。
“陛下，我今天需要出去工作，大概晚上回来。”他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工作？
”夜凰蹙眉，“是去……征伐你的仇敌，还是拓展你的领地？”“不，是去写代码。
”林默解释道，“就是……用一种特殊的语言，跟一种叫‘电脑’的炼金造物沟通，
让它帮我完成一些任务。”夜凰似懂非懂，但似乎理解了他要离开。
“你要将本王独自留在此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默想了想，
指着电视遥控器说：“这个黑色的板子，按这个红色的按钮，
那个方盒子里会出现一些活动的影像，算是……这个世界的‘留影魔法’，可以帮你解闷。
还有，”他非常严肃地补充道，“绝对，绝对不要出门，也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这个世界对长着角和尾巴的人……可能不太友好，会把你当成异类抓起来研究。”“研究？
”夜凰的红色眼眸眯了起来，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谁敢研究本王？”“是是是，
您最厉害。”林默赶紧顺毛捋，“但您现在的魔力不是还没恢复吗？强龙不压地头蛇，对吧？
所以，为了安全，请务必待在家里。”夜凰似乎被“魔力未恢复”这个现实说服了，
有些不情愿地哼了一声：“本王知道了。你且去完成你的……‘代码征伐’吧。
”林默这才稍微放心，又交代了几句水电煤气的注意事项虽然估计她也听不懂，
这才拿起背包出门。在公司一整天，林默都有些心神不宁。代码敲着敲着，
眼前就会浮现出夜凰那张故作高傲的脸。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事？会不会乱动东西？
会不会……饿着？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林默几乎是冲刺回了家。打开门的瞬间，他愣住了。
客厅里和他离开时差不多，但沙发上，夜凰正襟危坐，面前的电视机却开着，
里面正在播放……动物世界。赵忠祥老师醇厚的声音在解说：“……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草原上的动物们……”夜凰看得目不转睛，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震惊？听到开门声，
她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想找遥控器关掉电视，脸上再次飞起红霞。“你、你回来了？
”她强作镇定，但闪烁的眼神出卖了她，
“本王……本王只是在评估这个‘留影魔法’所记载的你们世界的这些……奇形怪状的魔兽！
嗯，对，评估！”林默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因为激动而微微摆动的尾巴尖，忍俊不禁。“嗯，
评估得怎么样？”他配合地问。夜凰深吸一口气，指着电视屏幕上正在奔跑的猎豹，
一脸严肃地说：“此兽速度尚可，但魔力低微，不足为惧。
倒是那种黑白相间、以金石竹子为食的魔兽，形态奇特，
本王前所未见……”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评价着熊猫，林默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刻，
他忽然觉得，家里多了这么一位傲娇又有点脱线的女魔王，似乎……也挺不错的。至少，
比他一个人对着冰冷的代码要有趣多了。而夜凰看着他笑得开怀的样子，先是有些恼羞成怒，
但不知为何，那点怒气很快就消散了。她只是微微撇了撇嘴，目光却不自觉地，
再次飘向了那个还在播放着“异世界魔兽图鉴”的魔法方盒子。这个凡人的世界，
似乎……比她想象中要有意思那么一丢丢，对，就是一丢丢。3接下来的几天，
林默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充实”生活。每天早上，他都要在夜凰陛下挑剔的目光中，
准备“配得上魔王身份”的早餐——通常只是煎蛋从圆形变成了心形，或者吐司切掉了边。
他还得教会她使用马桶和淋浴设备，
这个过程充满了诸如“此等汲取清泉的炼金装置倒还算便捷”之类的评价，
以及一次因误开热水龙头而引发的、伴随着尖叫和小范围冰晶凝结的混乱。
林默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异世界生物驯养员兼生活助理。这天晚上，林默正对着电脑屏幕，
眉头紧锁地调试一段棘手的代码。夜凰则照例霸占着沙发，
看似慵懒地翻着一本从林默书架上找出来的《世界神话与传说》，
实则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林默。她发现，这个凡人一旦沉浸在那块发光的“炼金石板”前，
就会变得异常沉默，周身萦绕着一股烦躁却又不得不压抑的气息。这种状态，
让她隐约联想到魔界那些耗尽魔力、苦苦支撑结界的法师。“哼，凡人的烦恼。
”她内心嗤笑一声，但视线却无法从林默紧蹙的眉头上移开。她不太明白，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如此困扰。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林默猛地从代码世界中惊醒，
下意识地看向门口，随即脸色微变。这个时间，很少有人会来找他。
夜凰也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她丢开书本，悄无声息地坐直身体，
红宝石般的眼眸锐利地盯向门口，周身似乎有若有若无的暗影在流动，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她对着林默，用口型无声地问道：“是谁？
”林默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是房东太太。
他心里咯噔一下。房东太太是个热心肠，但也有些唠叨和……过于关心租户的私生活。
他回头，对着沙发上的夜凰做了个“快躲起来”的手势，尤其指了指她的犄角和尾巴。
夜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被冒犯的怒色。让她，尊贵的魔王，像只老鼠一样躲藏？
但林默眼神里的焦急和恳求不似作假，她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自己显眼的非人特征，
最终极其不情愿地溜进了林默的卧室，还轻轻带上了门，只是留下一条细缝，
变成了暗中观察jpg林默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打开了门。“小林啊，在忙吗？
”房东太太笑眯眯地往里探头，“我来收这个月的水电费，顺便给你送点我老家带来的笋干。
”“啊，不忙不忙，谢谢王阿姨。”林默侧身接过笋干，努力用身体挡住门内的视线，
一边掏出手机，“水电费我这就转给您。”房东太太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诶？小林，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种书了？”她的目光落在了沙发上的那本《世界神话与传说》上。
林默心里一紧，干笑道：“随、随便看看，解闷。”“哦……”房东太太拉长了语调，
眼神又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玄关处一双明显是女式的且沾着泥点的精致短靴上。
她的笑容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小林，交女朋友了？怎么还藏着掖着的？
阿姨又不是外人。”“不是！那啥，王阿姨您误会了！”林默连忙摆手，
“那是我……我表妹！对，表妹来城里玩几天，借住在我这儿！
”“表妹啊……”房东太太显然不信，但也没戳破，只是笑呵呵地收了水电费，
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年轻人要节制”之类让林默头皮发麻的话，这才终于离开。
关上门，林默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比加班到凌晨还累。夜凰从卧室里走出来，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林默：“表妹？卑贱的凡人，
你竟敢让本王与你攀附这等虚假的、低等的亲缘关系？”林默无奈地摊手：“陛下，
那是权宜之计！难道我要跟她说，您是我从路边捡来的，统御暗影与火焰的魔王陛下？
她肯定会以为我疯了，然后打电话叫穿白大褂的人来把我抓走！”夜凰哼了一声，
虽然知道林默说得有道理，但心里那股别扭劲儿却过不去。她堂堂魔王，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需要隐藏身份，甚至被冠以“表妹”之称？“而且，”林默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
忍不住想逗她，“表妹这个身份，不是正好方便您在这里‘暂歇’吗？
总比被当成不明生物抓走强，对吧？”夜凰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但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她还在生气。林默见她这样，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想了想，
走到冰箱前：“陛下，为了庆祝刚才成功蒙混过关，我决定启用珍藏的……‘神圣甘露’！
”他拿出两罐冰镇可乐。夜凰警惕地回过头：“神圣甘露？”“嗯！我们凡间……呃，
这个国度最受欢迎的饮料之一！”林默煞有介事地打开一罐，递过去，“尝尝？
”夜凰狐疑地接过那个冰凉的小铁罐，学着林默的样子，小心地抿了一口。
“嗞——”气泡在口中炸开，甜中带点微刺的口感让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下意识地又喝了一大口，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嗝。“噗……”林默赶紧捂住嘴。
夜凰的脸瞬间红透，羞恼地瞪着林默：“无礼！这‘甘露’竟敢戏弄本王！”“不是戏弄，
是正常反应。”林默笑着也打开一罐，豪爽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故意打了个更响的嗝，
“你看，这是对它表示满意的意思。”夜凰将信将疑，但可乐独特的口感确实让她有些喜欢。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感受着那奇妙的气泡和甜味，之前那点不快，
似乎也随着这几个嗝消散了不少。她看着林默笑眯眯的样子，忽然觉得，
这个凡人虽然弱小、麻烦，还总爱说些歪理，但……似乎并不讨厌。“喂，凡人。
”她放下空罐子，语气依旧傲娇，但缓和了许多，“你刚才……就是在那个发光的石板前，
为何那般愁苦？”林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编程。“哦，那个啊。
遇到点技术难题，一段代码怎么也跑不通，查不出bug在哪里。”“八格？
”夜凰费力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是……某种寄生在石板里的害虫吗？
需要本王用魔焰将其净化？”说着，她指尖似乎真的跳动起一簇微小的、幽蓝色的火苗。
“别别别！”林默吓得赶紧拦住，“陛下威武！但此‘bug’非彼虫，是一种……呃，
逻辑上的错误和疏漏，只能用智慧和耐心去解决，不能用火攻。”夜凰收回火苗，
似懂非懂：“逻辑？是类似于魔法阵的构筑原理吗？一处错误，满盘皆输？”“对对对！
就是这个意思！”林默有些惊喜，没想到她理解得这么快。夜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哼，
区区原理纠错，在魔界，本王麾下的构装师每日都要检查巨型魔像的核心阵列，其复杂程度，
岂是你这小小石板能比？”“是是是，陛下见多识广。”林默顺着她的话说，
心里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尝试着用更简单的语言描述自己遇到的代码逻辑问题，
就像在描述一个环环相扣的谜题。夜凰听着，偶尔会插嘴问一句，问题往往一针见血，
虽然用的都是些“能量节点”、“回路阻塞”之类的魔界术语，
但居然隐隐触动了林默的思路。“等等！能量节点……变量作用域！”林默猛地一拍大腿，
激动地跳起来，“我好像知道问题可能出在哪儿了！陛下，您真是个天才！”他冲回电脑前，
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夜凰看着他那兴奋的样子，微微怔住。
她只是随口说了几句魔界的常识而已……这个凡人，竟然如此轻易就高兴起来？
她默默地走到他身后，看着屏幕上那些飞速滚动的、她完全看不懂的奇异符号，
又看了看林默全神贯注的侧脸。那一刻，他眼中闪烁的光芒，
竟比她见过的某些深渊宝石还要亮。一种陌生的微妙的满足感，悄然浮上心头。
她好像……有点明白这个凡人为何会沉迷于这些无聊的符号了。或许，
这和她在魔界破解一个古老禁制时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相似？4问题顺利解决，
林默心情大好，感觉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被搬开了。为了表达对“功臣”的感谢，
他决定晚餐加菜——点外卖火锅。当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锅底和琳琅满目的配菜摆上小餐桌时，
夜凰再次进入了高度警惕状态。“此乃何物？为何汤沸如熔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