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李念睇的身份
许香兰是火车乘务员，和赵桐是邻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
许香兰见赵桐很着急，对这事儿就十分上心，这两天火车站的票都是她卖出去的，查了一会，就找到了李念睇的名字。
“有这么一个人，下午三点的火车，火车准备开了。”
“只不过……”许香兰认真看了两遍，“她去的地方不是安山县，而是广金县。”
赵桐握着电话的手都在抖：“香兰，请你务必帮我把李念睇拖住，别让她离开，尤其是她怀里的孩子，别让她把孩子带走。”
她深吸一口气，补充道：“无论如何，都别伤到孩子。”
“等我，我过一会就到。”
许香兰纳闷了：“你不是刚生完孩子吗，过来做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赵桐没有时间解释了，她换上平日里穿的衣服，让周艳骑自行车送自己去火车站。
医院里的护士都看不懂她这一顿操作，觉得她生完孩子以后不太对劲，放着哭闹不止的孩子不管，反而急切地去寻找李念睇。
“桐姐，你看看孩子吧，孩子哭得脸都紫了。”
赵桐听到这话，无动于衷，她对沈玉娇这个孩子己经失望透顶，现在只想追回自己的亲闺女，把损失降到最低。
“医生，有没有医生？
救救我的母亲。”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母亲吧，我母亲快不行了。”
被抓住的护士往后退，一脸为难：“她伤的是大腿，我…我不是骨科医生，老太太这情况很严重，得找赵医生才行。”
“赵医生在哪儿？”
医院里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妇女哭天喊地的，求着路过的医生救她的母亲。
赵桐一心念着女儿，没有注意到动静，路过走廊时看到一对夫妻神色慌张地张望，中年妇女在哭，男的则是背着一个老太太，满脸焦灼无措。
夫妻俩穿着朴素，衣服上都是补丁，面色泛黄，一看就是老实的庄稼汉。
老太太的一条腿骨折往外翻，流了一地的血，人昏迷不醒，眼睛发白，舌头往外翻，一张脸紫红紫红的。
身为经验丰富的骨科医生，赵桐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老太太的腿伤很严重，不赶紧治疗的话，一条腿就废了。
老太太头发花白，这么大的年纪，如果错过最佳治疗时机，说不定人都要没了。
带着老太太过来医院的夫妇看着是乡下人，不认识地方，加上慌乱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医生，拉着人就问。
“骨科医生在哪儿？”
“求求你，救救我母亲。”
赵桐看得于心不忍，在去拦李念睇和救老太太之间犹豫，女儿需要她，但是人命关天，身为骨科医生，她见到患者不能见死不救。
赵桐闭上眼睛，在心里对女儿说了声对不起。
再次睁眼时，她就己经走到了老太太面前，沉着开口：“我是骨科医生，跟我到这边来。
轻点，不要碰到老太太的脚。”
妇女看到终于有个人回应自己，木讷地问道：“您，您是医生？”
“跟我到这边来。”
妇女看了眼丈夫，愣愣的，男人见赵桐旁边站着两个小护士，快步跟着她走：“医生，我岳母去河边洗衣服摔跟头了，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赵桐带着他们去到一间医务室，让男人把老太太放到床上，检查了下老太太的伤口，帮老太太止血清洁，固定伤肢。
等处理完老太太的事，就到傍晚了。
她把剩下的治疗工作交给同科室的医生，快步前往赵志强的办公室。
整个医院只有赵志强的办公室里有一台电话，救老太太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她不知道许香兰那边有没有顺利把人拦下。
赵桐上楼梯的时候，有个护士跟她说：“赵医生，董主任来了，去了院长办公室。”
赵桐一愣，娘怎么来了？
她快步上楼，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赵志强，当年要不是我嫁给你，你就得出省下乡，连安山县城都去不了。
你在乡下寂寞偷人，和别人生了个女儿我忍了。”
“但是你为什么要把人弄进医院来？
你明明知道桐儿在这里上班，你这是在故意恶心我们母女。”
“李念睇跟她母亲一样不知羞耻，偷男人偷出了一个孩子，你包庇她也就算了，居然偷偷挪用家里一大半的钱给她，送她回乡下躲避。
那笔钱说好了要留给桐儿和外甥女的。”
“果然是从乡下来的，当年她母亲也是跟她一样勾引你的吧？”
“够了！
慧英！”
赵志强听不下去，“念睇是太单纯善良了，被人哄骗，怀孕生子的事不怪她。
至于她母亲……”一想到那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女人，赵志强眼里有愧疚，也有懊悔，“当年都是我的错，是我在乡下煎熬，禁不住诱惑，毁了念睇母亲的一辈子。”
“呵……”董慧英冷笑一声，“你倒是会为她说好话，但凡你有点良心，这些年就不应该这么对我们母女。”
“你伤害的不仅仅是那乡下妇人，还有我和桐儿。”
“你自己犯下的错，要是一辈子瞒下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让桐儿知道？
她要不是知道了你的破事，就不会让人拦下李念睇母亲。”
“桐儿从小不缺吃不缺穿，她不会在意念睇带走的那些钱。”
赵志强烦躁道，“我这些年一心一意照顾家里，难道每花一笔钱都不能做主吗？
那笔钱是拿来补偿念睇母女的。”
赵桐推开门，打断了他们的话：“给了多少钱？”
董慧英看到赵桐，面色一变：“桐儿，你……”赵桐坦诚道：“妈，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然后扭头看向赵志强：“爸，你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不是在乡下和人生下了李念睇，而是你让愧疚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做了更大的错事。”
“单纯善良？”
赵桐觉得可笑，“看来她不仅偷偷换走了我的孩子，还偷了赵家的钱。”
“赵家的钱不是你赵志强一个人赚的，一分都不可能给李家母子。”
董慧英说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桐儿，你刚刚说什么？
李念睇换走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