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奶奶？……”我不敢相信的看到她身上的橘光一点点暗淡。
她眼角滑下泪，嘴唇蠕动，却连话都没力气说。
那个没了牙也对着我嚯嚯大笑的老人，就这样离开了我。
我再也没有奶奶了。
我小心翼翼缩进奶奶的怀抱里，睁眼到天亮。
3
阿姨出门上班时被我的哭声吵到，她不耐烦的打开门，却在看到奶奶僵硬的身体时愣住。
“德军，你妈……去世了”阿姨朝爸爸喊到。
她身上带着不安的紫雾，随机又变成白雾。
“这么大年纪，也算寿终正寝没受苦。你赶紧联系殡仪馆的人处理，别耽误送孩子。”
阿姨交代几句就离开了家，爸爸走出卧室，他低着头，周身的颜色来回变化。
后悔的绿雾和悲伤的蓝雾交织，最终也变成白雾。
爸爸匆匆联系好殡仪馆，就要送哥哥出门。
我怯怯拉住他：“爸爸，今天可以也送我上学吗？”
他正在犹豫，哥哥却扯掉我的手：
“爸！我可不想和这个丧星坐一车，同学看到会笑话我的！”
最终爸爸只是摸了摸我的头说：“你跑快点，来得及”
他看到我哭了一夜的泪痕，眉头拧了一下补充道：
“今晚中秋节，咱们一家去吃好吃的”。
说罢他不理会哥哥“不是说好不带她吗！”的喊叫，转身走下楼。
我回到杂物间，把头趴在奶奶手上，却再也感受不到能量。
想到医生说的话，我有点不安，可转念就坚定了决心。
“奶奶，我会好好活下去，不让你担心的。”
我默默在心里念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我还是迟到了。
罚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我低下头盯着鞋子。
奶奶不知道，我其实很害怕上学。
刚到学校时我听不懂老师讲课，闹出很多笑话。
同学都叫我“乡巴佬”，往我的桌子里塞蟑螂和老鼠尸体，拿小刀割我的头发。
我带着满脸的墨水哭着去找哥哥，他也只是在大家的轰笑中懊恼地推开我，冷冷丢下一句：“我没你这个妹妹”。
我回家告知爸爸，他只是捏紧了报纸一言不发。
哥哥添油加醋说是我自己招惹别人，阿姨在旁边冷笑说我活该。
老师被冷冷挂掉几次电话后，此后就装作从没看到。
只有奶奶会心疼地带着我去厕所洗掉墨渍，搂着我给我吹伤口。
想到奶奶，我心口一窒，眼睛蓄满泪水。
……
终于熬到放学，我按照爸爸说的地址到了饭馆。
爸爸三人在大门口等我，他们心情很好，我怯怯站着不敢靠近。
阿姨看到我眼神不耐，爸爸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向我走来。
他不自在道：“走吧，定了包间在里面。”
我看着爸爸的后脑勺，我和爸爸有了秘密后，他也变了。
他身上的橘色逐渐消失，慢慢被愧疚的黄色替代，随后是厌烦和心虚的绿色，最终变成一团不变的白雾。
我想上前问问爸爸为什么，却被哥哥猛地拽到跟前。
他眼中带着恶意，指着我道：“是她碰倒打碎的！”
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翡翠金蟾。
4
我害怕的摇头否认，阿姨快速走过来一脚踹到我身上。
“我都说了不要带她出来丢人现眼！”
我的腿骨立马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我疼得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