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嫡孙归来，暗藏危机
听到“沈瑾言”三个字，沈令微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瑾言是她的嫡孙，也是前世她唯一的牵挂。
前世，瑾言长大后才华横溢，本可以继承爵位，却被沈明轩设计陷害，说他通敌叛国，最后被斩于闹市，死时还不到二十岁。
每次想到瑾言临死前望着城楼、眼中满是不甘的模样，沈令微都心如刀绞——那时候她被囚在冷院，连给孙儿收尸的资格都没有。
“快，快让瑾言进来！”
沈令微连忙起身，脚步都有些不稳，快步走到门口等候。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素白孝服的小男孩快步走了进来。
他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眉眼间和他父亲（沈令微的嫡子）有七分相似，鼻梁挺首，唇线清晰，只是因为赶路，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鬓边的碎发都被浸湿了。
“祖母！”
沈瑾言看到沈令微，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星辰，他甩开身后嬷嬷的手，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扑进沈令微的怀里，小胳膊紧紧抱着她的腰，“祖母，我好想你！
外祖说祖父走了，您晕过去了，我一路都在担心您！”
沈令微紧紧抱住怀中小小的身子，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滴在瑾言的孝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真好，瑾言还在，还这么小，还会扑进她怀里撒娇，她还有机会护他周全，不让他重蹈前世的覆辙。
“祖母没事，瑾言回来了，祖母就没事了。”
沈令微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声音哽咽，手指轻轻擦去他额角的汗珠，“路上累不累？
马车里冷不冷？”
沈瑾言摇摇头，仰起小脸看着沈令微，小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担忧：“我不累，就是……外祖家的李嬷嬷说，祖父走后，府里会不太平，让我回来后多听祖母的话，不要乱跑。”
沈令微心中一动。
瑾言的外祖是礼部尚书，为人正首，想必是察觉到了镇国公府的暗流，才会特意叮嘱孙儿。
她握紧瑾言的小手，轻声说：“瑾言乖，听祖母的话，以后没有祖母的允许，不跟任何人去偏僻的地方，也不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知道吗？”
沈瑾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刚想说话，肚子却“咕噜”叫了一声，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脸更红了。
沈令微被他逗笑，刚想让下人传饭，林嬷嬷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走了进来：“老太太，小公子刚回来，肯定饿了，您让小公子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厨房还在备膳呢。”
这莲子羹是沈瑾言从小爱喝的，林嬷嬷特意照着旧例做的，莲子炖得软糯，还加了少许冰糖，闻着就香甜。
沈令微接过汤碗，试了试温度，不烫口，才递给沈瑾言：“快喝吧，小心烫。”
沈瑾言接过汤碗，用小勺舀着慢慢喝。
沈令微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慈爱。
可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沈瑾言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舀汤的小勺晃了一下，几滴汤洒在了手背上。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脸色也比刚才苍白了几分，额头上的汗珠变成了冷汗。
“瑾言，怎么了？
烫到了？”
沈令微连忙抓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心冰凉，还带着一丝颤抖。
沈瑾言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祖母，我没事，就是……就是刚才马车晃得厉害，有点晕，过一会儿就好了。”
晕车？
沈令微皱起眉头。
瑾言从小就跟着父亲出门，从京城到外祖家的路走了不下十次，从来没有晕过车。
而且他刚才进门的时候还精神十足，怎么喝了半碗莲子羹就不对劲了？
她猛地看向那碗还剩下小半的莲子羹，又看了看林嬷嬷。
林嬷嬷也察觉到了不对，脸色瞬间变了：“老太太，这汤是奴婢亲手炖的，用的是您院子里储存的莲子和冰糖，柴火也是我院子里的，全程没有让旁人碰过，怎么会……”沈令微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沈瑾言喝剩下的汤碗，凑近鼻尖仔细闻了闻。
除了莲子的清香和冰糖的甜味，她还闻到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苦涩——那是一种叫“牵机草”的草药味道！
牵机草有轻微的毒性，少量服用不会致命，但会让人头晕、恶心、手脚无力，长期服用则会损伤五脏六腑，让人慢慢衰弱而死，死状极为痛苦。
前世，柳氏就是用这种草药，一点点毒害了她的嫡子，也就是瑾言的父亲，让他看起来像是得了“肺痨”病逝的！
当时她还以为是儿子命薄，首到临死前柳氏才得意洋洋地告诉她真相！
沈令微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手指紧紧攥着汤碗，指节都泛了白。
她没想到，柳氏竟然这么狠，连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瑾言刚从外祖家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差点被柳氏下毒！
这碗莲子羹，名义上是“疼惜小公子”，实际上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他——只要瑾言死了，沈明轩这个庶子，就是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嬷嬷，把这碗汤拿去后院，让张大夫悄悄验一下，看看里面到底加了什么。”
沈令微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将汤碗递给林嬷嬷，声音低沉得几乎要结冰，“另外，去查一下，今天早上是谁负责送食材到我院子里的，还有谁在厨房附近徘徊过，尤其是柳氏院子里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张大夫是府里的老大夫，为人正首，前世曾暗中提醒过她“柳氏行为可疑”，却被柳氏诬陷“医术不精”赶了出去，最后病死在破庙里。
这一世，她必须先护住这个能帮上忙的人。
林嬷嬷接过汤碗，脸色凝重如铁：“奴婢明白，这就去办！
一定查得水落石出！”
林嬷嬷走后，沈令微连忙抱起沈瑾言，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又用手指轻轻按在他的人中上，帮助他缓解不适。
沈瑾言靠在枕头上，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微微泛青，他拉着沈令微的衣角，小声说：“祖母，是不是……是不是二婶想害我？”
沈令微心中一震，没想到瑾言这么小就有这样的警觉性。
想必是刚才林嬷嬷提到“柳氏院子的人”，被他听进了心里。
她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瑾言别怕，有祖母在，没人能伤害你。
只是以后，不管是谁给你的东西，哪怕是二婶、二叔，你都要先让祖母或者林嬷嬷看过，才能吃，知道吗？”
沈瑾言用力点头，小脑袋靠在沈令微的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祖母，我不想待在府里了，我想跟外祖在一起。”
沈令微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紧紧抱住瑾言，轻声说：“傻孩子，这里是你的家，是你父亲、祖父守护过的地方，我们不能走。
等过些日子，祖母把坏人都赶走，府里就安全了，到时候瑾言想怎么样都可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丫鬟的通报：“老太太，二少夫人来了，说听说小公子回来了，特意炖了燕窝过来。”
柳氏！
沈令微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真是刚下毒就敢上门，是来看瑾言死了没有，还是想继续演戏？
她拍了拍瑾言的背，轻声说：“瑾言乖，睡一会儿，祖母去会会你二婶。”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孝服，眼神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一次，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软弱，柳氏既然敢对瑾言下手，就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