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在诛仙台上时，捆仙绳勒进了皮肉，血都渗不出来。罪名是“私通魔族，引狼入室，
致使仙门遭劫”。底下，是我曾经的同门，他们眼中满是鄙夷和憎恶。高台上，
是我敬若神明的师尊，他看着我，眼神冰冷如霜。而我那个拼尽全力藏起来，
悉心照料了三个月的男人，正一步一步，踏着仙门的白玉阶，向我走来。他身后，
是滔天的魔气，是分崩离析的山门，是三千仙修惊恐绝望的尖叫。他走到我面前，
曾为我削木簪的干净手指，此刻轻轻拂过我脸上的血痕，声音是我熟悉的温柔：“阿遥，
别怕，我来接你了。”随即，他抬眼看向我的师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伤她的人，
都得死。”1.捆仙绳一寸寸收紧，剧痛让我几乎要昏死过去。可我死死撑着，
目光穿过底下黑压压的人群，落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
他还是穿着我为他缝制的那身粗布麻衣，身形清瘦，眉眼温柔。
可他周身翻涌的、几乎要将这方天地吞噬的浓郁魔气，
却在疯狂叫嚣着一个我不敢相信的事实。
我救回来的那个失忆的、善良的、会为我捉萤火虫的凡人“阿墨”，是魔。
还是能以一己之力，踏平整个云华仙门的……魔。“孽障！你竟敢！
”高台上的师尊清虚道长大袖一挥，仙剑出鞘，声色俱厉，“魔尊苍玄！你屠我仙门弟子，
今日我定要你神魂俱灭！”魔尊苍玄。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开。
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三界为之色变的魔界至尊？怎么可能……我看着他，
他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看向清虚道长时，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杀意。
“神魂俱灭？就凭你？”苍玄嗤笑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抬。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我，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人。他抬手，那捆仙绳上流转的仙家法力，在他指尖触碰的瞬间，
竟如初雪遇阳，发出一阵凄厉的嘶鸣，寸寸断裂。我浑身一软，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这个怀抱，曾在我被师兄师姐欺负时，给了我唯一的温暖。可现在，这个怀抱里，
满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阿墨……”我抓住他的衣襟，声音都在发抖，“是你做的？
外面那些……都是你杀的？”“嗯。”他应得毫不犹豫，甚至带着一丝邀功似的轻快，
“他们敢伤你，就该死。阿遥，我为你报仇了，你不高兴吗？”我猛地抬头，
撞进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半分玩笑，只有纯粹的、执拗的疯狂。我的心，
一瞬间沉到了谷底。2.“妖女！你这个引狼入室的叛徒！”底下，
一个平日里最爱找我麻烦的师姐林清妩，指着我厉声尖叫，“师尊！杀了她！
用她的血来祭奠死去的同门！”“对！杀了她！”“杀了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群情激愤。
我浑身冰冷，下意识地抓紧了苍玄的衣服。我只是云华仙门一个最低等的杂役，父母早亡，
被仙门捡回来，连正式弟子的名分都没有。平日里，洗衣做饭，洒扫庭除，干着最累的活，
拿着最微薄的份例。那些高高在上的师兄师姐，动辄对我打骂，克扣我的吃食，
将我视作蝼蚁。三个月前，我在后山采药，遇到了重伤昏迷的他。他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可那张脸，却俊美得不像凡人。我一时心软，将他偷偷带回了我的柴房，
用我 meager 的草药知识为他疗伤。他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像个懵懂的孩子，
干净又纯粹。我叫他“阿墨”，因为他总爱穿着一身黑衣。那是我在仙门十几年来，
最快乐的三个月。他会笨拙地为我梳头，会用山上最常见的木头为我雕一支粗糙的木簪，
会在我受了欺负偷偷哭泣时，手足无措地为我擦眼泪，说：“阿遥不哭，以后我保护你。
”我以为，我捡到了世间最好的珍宝。却没想到，我引来的是一头……毁天灭地的恶龙。
3.“聒噪。”苍玄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下一秒，刚刚还在叫嚣的林清妩，双眼猛地瞪大，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随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霸道的一幕吓得噤若寒蝉。清虚道长脸色铁青，怒吼道：“苍玄！
你敢在我云华仙门放肆！”“有何不敢？”苍玄抱着我，缓缓转身，
那双睥睨众生的眼眸扫过在场每一个瑟瑟发抖的仙修，“今日之后，世上再无云华仙门。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血腥。我吓坏了，死死拉住他：“不要！阿墨，
不要再杀人了！”他低头看我，眼中的暴戾瞬间化为委屈：“阿遥，他们那样对你，
你不恨吗？他们要把你绑在诛仙台上，让你魂飞魄散，你忘了吗？”我怎么会忘。
就在半个时辰前，林清妩带着执法堂的弟子冲进我的柴房，
从我的床下搜出了一枚刻着魔族图腾的令牌。她说我私通魔族，是魔族派来的奸细。
我百口莫辩。因为那枚令牌，确确实实是我从阿墨身上发现的。我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挂件，
便替他收了起来。我被押到大殿，跪在清虚道长面前。我一遍遍地解释，说阿墨只是个凡人，
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没有人信我。清虚道长甚至没有给我辩解的机会，直接定了我的罪。
他说：“云华仙门容不得你这等污秽之物，拉去诛仙台，即刻行刑。”那一刻，我才明白，
在他们眼中，我这个杂役的命，比草芥还不如。定我的罪，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一个由头。
也许，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替罪羊，来掩盖仙门结界被破、弟子死伤惨重的无能。而我，
是最好的人选。4.“我恨。”我看着清虚道长那张虚伪的脸，轻声说，
“可我不想你为了我，变成一个滥杀无辜的魔头。”“无辜？”苍玄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
“阿遥，你太善良了。在这群伪君子眼里，弱小就是原罪。他们杀你的时候，
可曾想过‘无辜’二字？”他抬起手，遥遥指向清虚道长。“尤其是他，你的好师尊。
”苍玄的声音冷得像冰，“是他下令杀你。所以，他最该死。”话音未落，
一股磅礴的魔气如黑龙般咆哮而出，直冲清虚道长而去。“住手！”我尖叫着，
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的手臂。我不想他再造杀孽。我不想那个会为我捉萤火虫的阿墨，
彻底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尊苍玄。那道魔气在距离清虚道长仅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凌厉的劲风将他的道冠都刮飞了，露出了他惊魂未定的脸。苍玄低头看着我，眉头紧锁，
似乎很不理解我的行为。“阿遥，你拦我？”“求你，带我走吧。”我仰头望着他，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不好？”他沉默地看了我许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久到周围的仙修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像是融化了万年冰雪，温柔得不可思议。“好。”他说，“都听你的。”他弯腰，
将我打横抱起，转身就走。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那些仙门中人一眼，
仿佛他们只是一群无关紧要的蝼蚁。他抱着我，一步步走下诛仙台，走过那些断壁残垣，
走过那些仙修的尸体。没有人敢拦。血色夕阳下，他的背影孤高而决绝，而我缩在他的怀里，
像一只找到了归宿的鸟。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怎样。我只知道，从今天起，
我背叛了整个仙道正途。而他，是我唯一的依靠。5.魔宫，和我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阴森恐怖，没有白骨累累。这里，更像是一座建立在深渊之上的华美宫殿，
黑曜石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巨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宫殿照得亮如白昼。只是，这里太冷清了。
除了偶尔出现的、穿着黑色铠甲的魔兵，几乎看不到任何活物。
苍玄将我安置在他寝宫里最大最软的一张床上，然后单膝跪在床边，
小心翼翼地为我处理手腕上被捆仙绳勒出的伤痕。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疼吗？”他问，声音里满是自责。我摇摇头。这点皮外伤，和我以前在仙门受的伤比起来，
根本不算什么。“对不起，阿遥。”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是我来晚了，
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看着他俊美无俦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你……都想起来了？
”“嗯。”他点点头，“在他们把你押上诛仙台的时候，都想起来了。”他告诉我，
三个月前，他被几大仙门联手暗算，布下“诛神阵”围剿。他拼着重伤，撕裂空间逃了出来，
却也因此神魂受损，失去了所有记忆，法力尽失，跌落在了云华仙门的后山。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已经死了。”他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眸里，
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阿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苦笑了一下：“可我也是仙门的人。
你这样对我，不怕我背叛你吗？”“你不会。”他答得斩钉截铁，“你若想害我，
在我最虚弱的时候，有无数次机会。可你没有。你把你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白米饭给我吃，
用你一个月才能领到一次的伤药为我疗伤。阿遥，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不会害我。”他的话，
让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是啊，那三个月，我几乎是倾尽所有在对他好。
因为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那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以后，
还会杀那么多人吗？”苍玄沉默了。寝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许久，
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阿遥，我是魔尊。杀戮，是我的本性。但……”他握紧我的手，
一字一句地承诺：“我答应你，只要他们不再招惹我们，我便不再出手。但是，
如果有人敢再伤你一分一毫，我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话里，
带着令人心惊的偏执和狠戾。我打了个寒颤，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感到害怕。
反而有一丝……奇异的安心。6.第二天，苍玄遣散了他魔宫里所有的侍女。
当我问他为什么时，他正笨拙地为我梳头，闻言，理直气壮地说：“她们长得没你好看，
看着碍眼。再说，有我就够了，你的衣食住行，以后都由我来照顾。”我哭笑不得。
堂堂魔尊，竟然要亲手照顾我的起居？这要是传出去，三界都要震动了。可他却乐在其中。
他会亲自下厨，为我做一些……嗯，味道一言难尽的饭菜。
他会带我去看魔界独有的、会发光的黑色蝴蝶。他会每晚都抱着我入睡，
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在他面前，我感受不到丝毫魔尊的威严和煞气，
他还是那个会黏着我的“阿墨”。只是，这份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魔将，单膝跪在大殿中央，声音嘶哑地汇报：“尊上，
仙门联盟已经集结完毕，由昆仑掌教牵头，不日便会攻打我魔宫。”“知道了。
”苍玄头也不抬，依旧专注地为我剥着一颗晶莹的葡萄。“尊上！”那魔将有些急了，
“此次仙门来势汹汹，他们打着‘清君侧，诛妖女’的旗号，
说……说是要救回被您掳走的云华仙门弟子。”“噗。”苍玄笑了，
将剥好的葡萄喂到我嘴边，眼神轻蔑又嘲讽。“救她？当初要杀她的，不也是这群伪君子吗？
真是可笑。”我咽下葡萄，心里却有些沉重。“他们……是为我而来的？”“是，也不是。
”苍玄擦了擦手，将我揽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轻声说，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他们的野心和贪婪。阿遥，你只是个借口。
”我明白他的意思。仙魔两道，积怨已久。他们想除掉他这个心腹大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的出现，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发动战争的完美契机。“苍玄。”我仰头看他，
“你会不会有危险？”“危险？”他挑了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阿遥，
你是在小看你的夫君吗？”“夫、夫君？”我脸一红，心跳漏了一拍。“当然。”他低头，
在我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只能是我的。”他的话霸道又不讲理，
可我却一点都不反感。或许，从我决定跟他走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属于他了。
7.仙门联盟的动作很快。三天后，魔宫外便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我站在寝殿的窗边，
能看到远处的天空，被各色仙家法宝的光芒映得五光十色。
苍玄为我披上一件黑色的狐裘大氅，将我冰凉的手裹进他的掌心。“怕吗？”他问。
我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我不是怕那些仙门中人，我是怕他。我怕他会受伤。“别担心。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轻松，“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去去就回。
”他转身要走，我却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袖。“苍玄。”“嗯？”“你答应我的，
别……别杀太多人。”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他叹了口气，
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好，都听你的。我的阿遥，就是心太软。”他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寝殿里，心神不宁。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喊杀声震天，
整个魔宫都仿佛在震动。我坐立不安，最终还是忍不住，悄悄地走出了寝殿。我想去看看他。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只要他没事就好。8.我从未见过那样惨烈的战场。
魔宫外的平原上，仙光与魔气交织碰撞，法宝的轰鸣声和兵刃的交击声不绝于耳。
到处都是尸体，有仙修的，也有魔兵的。鲜血，染红了黑色的土地。而苍玄，
就站在战场的最中央。他一袭黑衣，手持一把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长剑，如入无人之境。
他没有下杀手。我看得出来，他每一次出剑，都只是将对方击退或者重伤，留了他们一命。
他在遵守对我的承诺。我心中一暖，刚想松一口气，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清虚道长。
他身边，还跟着几个气息强大的白发老者，应该是其他仙门的掌教或长老。他们几人，
结成了一个玄奥的剑阵，将苍玄困在了中央。那个剑阵，我认得。
是云华仙门的不传之秘——诛神剑阵！传说此阵，连上古神明都能斩杀！我的心，
瞬间提到了嗓子眼。9.“魔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清虚道长须发皆张，状若疯魔。
苍玄被困在剑阵中，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身上渐渐多出了几道伤口。黑色的魔血，
顺着他的衣角滴落。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住手！
你们快住手！”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喊着就朝战场跑去。“阿遥！”苍玄看到我，
脸色剧变，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回去！快回去！”他朝我怒吼。可我怎么可能回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清虚道长一剑刺向了他的后心。那是剑阵的破绽所在，
也是他为了护住我的方向，而露出的空门。“不——！”我凄厉地尖叫出声，大脑一片空白。
那一瞬间，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他死。绝对不能！10.就在那把闪着寒光的仙剑，
即将刺穿苍玄心脏的瞬间。我的身体里，突然爆发出了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
那股力量温暖而磅礴，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是苍玄的气息。一道柔和的白光从我胸口亮起，
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护罩，将我和苍玄都笼罩了进去。“锵——！”清虚道长的剑，
被护罩稳稳地挡在了外面，再也无法寸进分毫。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苍玄。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胸口那颗越来越亮的珠子。
“灵……灵珠……”他喃喃自语，“它竟然……提前觉醒了？”我低头，这才发现，
我胸前的衣服下，正透出璀璨的光芒。我想起来了。在开战前，苍玄曾给了我一颗珠子，
说是护身符。那颗珠子，融入了我的身体。原来，那不是普通的护身符。
11.“这是……这是什么力量？！”清虚道长等人被震得连连后退，满脸骇然地看着我。
我能感觉到，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正从那颗灵珠里涌入我的四肢百骸。我的身体，
仿佛都不是我自己的了。我缓缓抬起手，对着前方的诛神剑阵，轻轻一挥。“轰——！
”一声巨响。那个困住了苍玄，由数位仙门至强者联手布下的诛神剑阵，竟然像纸糊的一样，
瞬间土崩瓦解！清虚道长等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仙门的人是惊恐，魔宫的人是错愕。而苍玄，
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心疼，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骄傲。仿佛在说：看，
这就是我选中的人。12.“妖女！你果然是魔头种下的孽障！
”清虚道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冷冷地看着他。曾经，
我对这个人，充满了敬畏和孺慕。可现在，只剩下无尽的失望和憎恶。“师尊。”我开口，
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你可知，你口中的魔头，在我受尽欺凌、食不果腹时，
会笨拙地为我烤一只野鸡。在你为了仙门颜面，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将我处死时，是他，
不惜与整个仙门为敌，也要救我。”“你说他是魔，那你们呢？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
却行着草菅人命之事的仙门正道，又算什么？”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
清虚道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巧言令色！”他恼羞成怒，
“不管你怎么说，你勾结魔族，背叛仙门，都是不争的事实！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清理门户！”说着，他再次提剑，朝我冲了过来。“不自量力。
”苍玄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将我护在身后。他只是轻轻抬了一下手。
清虚道长就像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击中，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摔了出去，
不知死活。苍玄甚至没再看他一眼，只是紧张地转过身，捧着我的脸，仔仔细-细地检查。
“阿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摇摇头，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刺骨。
我这才看到，他后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剑伤，黑色的魔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你受伤了……”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碍事。”他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
“皮外伤。能看到我的阿遥这么厉害，就算死也值了。”“不许胡说！”我捂住他的嘴，
哭得更凶了。他为我挡剑，为我受伤。而我，却什么都为他做不了。13.这场战争，
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草草结束了。仙门联盟大败而归，死伤惨重。
而“魔尊苍玄为一介凡女屠尽云华仙门”、“妖女沈遥觉醒神秘力量击退仙门联军”的消息，
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三界。我和苍玄，成了仙门百家最畏惧、最憎恶的存在。可这些，
我们都不在乎了。回到魔宫后，苍玄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要重得多。那把仙剑上，
淬了专门克制魔气的“圣光”，让他的伤口迟迟无法愈合。更重要的是，
那颗被我吸收的灵珠。后来我才知道，
那是他用自己一半的修为和心头血凝结而成的护身灵珠。一旦灵珠离体，他便会元气大伤，
修为大减。他将自己一半的命，都给了我。我守在他的床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用我体内那股属于他的力量，一点点地为他疗伤。第四天，他终于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
